追根溯源驚人真相,無心戲言終成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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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早就應該知道的,不是麽……”


    看著汐結額頭上那複雜的圖紋,雖然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結構,但是這仿佛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下子就讓星嵐終於肯定了自己內心的那種猜測:“那些事情,除此之外,還能是什麽呢?”


    “不過這確實是很難以置信的事情,我也是控製了這具軀體之後才發現了那種感覺,和以前一模一樣的感覺。”此時的汐結似乎是因為意料之外的驚喜顯得很是興奮,雖然說對於那個女孩在意識消失前受到的折磨感到有些愧疚,不過她也沒有過度糾結這個問題……怎麽說對方也是殺死她的“兇手”,因此倒是沒有太大心理負擔,“好久好久沒有這麽舒服了,一直感覺就好像是少了點什麽。”


    絕大部分的謎團都已經在此刻浮出水麵了,其實答案從來就不是很難猜測,畢竟有著藍金色的長發,藍寶石般的眼眸,額頭上的複雜紋路,而且即使不通過視覺也能夠精確地定位附近其它生物的具體位置,同時行動起來能夠讓自身的體重減弱,變得無比輕盈的生物……還能是別的什麽呢?


    謎昕,這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了這種古老的生物。


    “不論是大規模異變的妖還是……那種更加不可思議的可能性,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了。”星嵐驚歎地打量著麵前汐結也正在觀察的軀體,那種大自然打造出的精致與完美令她也為之側目,“這個女孩……以及她的同伴,都是龍魂紀那些謎昕的後代吧,不論是突變還是進化,他們都改變了啊……”


    仿佛是命運所開的一個玩笑,一切的一切到了最後又指向了最初,星嵐不禁想起了之前的一個小插曲,那是剛剛抵達南元大陸尋找第二種族,還沒有遇到祈月人時的一次笑談而已……


    ……


    “或許應該研究一下純地磁懸浮的動力模式……”看著這一幕,星嵐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著,“利用超導體製造出地磁引擎的話,不僅行動靈活而且噪音幹擾也會降到非常低的程度。”


    “這種事情姐姐大人還是自己慢慢考慮吧。”汐結有些迫不及待地站在艙門前,等著穿梭機徹底穩定下來,“現在的重點可是找到這片陸地上的智慧生物啊,說不定還會遇到同族謎昕的後代來著……”


    ……


    誰也沒有想到僅僅是玩笑般的一句話,竟然在此刻變成了現實,而且星嵐也記得在發現了嵐星的星球磁場越來越強時,她還時常調侃汐結說如果謎昕的磁懸浮能力進一步進化說不定可以直接飛起來……沒錯,那個女孩之前使用的那種沒有翅膀也沒有氣囊的飛行方式應該就是利用星球磁場的磁懸浮無誤了,汐結也有了那種說不出的奇異感覺,似乎隨意一個念頭就可以讓自己騰空而起。


    當然,這種方式雖然看起來很炫酷沒錯,但是在能量的消耗上絕對要遠遠超出翅膀與氣囊飛行所需要的標準,因此以生物體的能量提供程度是根本撐不了多遠距離的……當然,核大陸那些類似冥火蟻的核能生物不算在內,不過這個女孩很顯然不是那種能夠把放射性礦石當零食嚼的生命體。


    “麻煩啊……”迴想起那個女孩死前,應該算是死前的遺言吧,星嵐倒是被勾起了不小的好奇心,他們很顯然是接觸過並且學會了祈月人語言的,不過陷空山又是什麽地方,他們就是從那裏而來的嗎?還有蒼青……這就是她自己的名字嗎?


    “總感覺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了,那個外界的說法也很讓人在意。”星嵐輕聲歎了口氣,看著汐結一臉興奮的樣子有些無奈,“而且這下你肯定不能跟到祈月人那裏去了,這副樣子要是讓那群死裏逃生的祈月人看見,還不得引起全族的大恐慌啊。”


    “那就幹脆不過去好了。”汐結倒是完全無所謂,相比這個身體帶給她的驚喜比起來,那些事情完全不算什麽,要知道她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感受到那種觀察附近動物神經信號的感覺了,這就像是被蒙住眼睛許久的人再一次看見了光明,因此她現在有多麽興奮也就可想而知了,“這個身體還很年輕,在幾十年之內不需要再考慮這個問題了。”


    “反正我會留一部分注意力在這邊的,你想玩什麽自己隨便去玩吧……”星嵐一邊掃描著這具身體的基因序列並將其完整地記錄到記憶庫中,一邊索性給汐結再次放了假,“就算一起去祈月人的村落裏你也幫不上什麽忙,那麽幹脆我自己去搞定吧。”


    汐結這次並沒有因為星嵐打算獨立離開而有什麽不滿,她自己也迫不及待地好好適應一下這全新的身體,看看到底還有哪些有趣的能力可以被發掘出來……雖然說幾乎可以肯定這種新生物與謎昕有著某種很是接近的親緣關係,而且她憑借著原先的本能就能夠立刻掌握比如神經信號感應之類的功能,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兩者之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進化的腳步早已在漫長的歲月中邁出了很遠的距離,至少汐結現在絕對沒法立刻很好地掌握住磁懸浮飛行的技巧,這需要反複的練習。


    至於那個似乎是名叫蒼青的女孩死前最後留下的一段遺言,汐結也不明白那究竟是什麽意思,畢竟她僅僅是通過吞噬對方的腦部強行接管了這具身體,而不能讀取對方原先的記憶,甚至連很多基本的本能反應都因為腦神經的過載而被削弱了很多,比如現在要唿吸就沒有原先那麽自然了。


    “其實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呢。”汐結突然輕輕歎息了一聲,作為殺死對方的兇手她此時冒出這麽一番話似乎有些古怪的違和感,“她的痛苦真的很深很深,哪怕是原先的記憶都已經破碎消失,我仍然能夠感覺到那種強烈的悲傷與絕望……那個被祈月人偷襲殺死的大概是她的親人吧,否則也無法解釋為什麽隻有她會如此執著地跨越大洋追殺。”


    “絲毫不亞於祈月人的感情,甚至在智商上可能還要稍微高一點,同時是擁有一定數量的群體,並且身體的結構也很完整,基因上沒有什麽明顯的缺陷點。”大致分析了一下剛剛掃描到的基因鏈組成,星嵐的語氣顯得很是凝重,她已經感覺到了那種可能性,它變得越來越明顯,直到現在已經幾乎是直接擺在麵前了,“汐結,你也有這種感覺吧,這個物種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妖,而是一個真正完整意義上的物種,甚至是一個智慧種族!”


    汐結輕輕咬住嘴唇,露出了嘴角兩顆鋒利的小尖牙:“這是由謎昕進化來的……嵐星第三種族麽?”


    星嵐沉默了,不過這也是一種默認,要知道第三個智慧物種的存在絕對不像是嵐星上單純地多了一個文明一種文化那麽簡單,她目前所見過的幾個文明……不論是地球還是夜萊星,都是一個星球上完全被一個智慧物種占據,一旦發展出了文明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他們統治整顆星球的腳步,這幾乎是絕大多數文明的典型例子。


    那麽,為什麽一個星球總是剛好被一個智慧種族占領呢?這絕對不是什麽大自然奇妙的巧合,也並非神明對於這些智慧生物的恩賜,事實的真相是如此的無情而又現實……因為其它有可能發展出文明的智慧生物都在最原始年代的種族碰撞中被後來的文明種族給滅絕了,沒錯,就是徹徹底底的滅絕,就像是地球上智人對尼安德特人所做過的那樣,發動部落戰爭,擠壓對方的生存空間。


    的確,在第三種族出現之前嵐星上就已經有了兩個智慧種族:祈月人和海巨人,但是星嵐之前並未對此感到棘手。原因其實很簡單,在真正發展出科技文明之前,祈月人絕對不可能一直下潛到海巨人所居住的海底岩床上,而海巨人也不可能在幹燥沉重無法唿吸的陸地環境中堅持多長時間,這兩個種族偶爾見一麵都可以算得上是奇跡了,更別提深入了解對方甚至發動種族戰爭。


    簡而言之,他們根本就是生存在一張紙正反麵的兩個世界中,在其中任何一方擁有在這張紙上鑽孔的能力之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現種族之間的戰爭,而一旦進入科技文明時代之後,和平談判與維護生態環境的思想自然也會隨之誕生。


    然而第三種族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微妙的平衡,他們不同於那些無法在空氣環境中長期生存的海巨人,而是與祈月人共同分享著嵐星上的陸地……當然,你也可以硬是把第三種族劃分為特點鮮明的天空生物,但是這隻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想法。他們不是隨著季風遷徙的巨球藻,也不是能夠始終在天空中晃晃悠悠的浮葉草,磁懸浮的飛行方式實在是過於消耗能量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持久,他們真正的生活地點仍然是陸地,因此必然會與祈月人發生越來越多的交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可不是隻有科技文明時代才會有的,即使是在動物時代,這個道理就已經廣為流傳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種種族之間的鬥爭可不單純隻是一種猜測而已,它已經是展現在星嵐麵前的一個事實了,即使隻是一次小規模的相遇,但是星嵐還是隱隱感覺到了,一直自認為種族高貴對妖類不屑一顧的祈月人,恐怕要吃一次大虧了……


    不過此時,信號子網絡中接收到的某種異樣的動靜突然引起了星嵐的注意,這陣動靜不是來自於麵前的這片森林,也不是來自於南元大陸,甚至不是在嵐星發生的,而是出現在某個離這裏很遠很遠,遠到星嵐已經無法估算出距離的地方。


    那兩道在漫長歲月中彼此共握住那把尺的巨大立體投影腳下,由無數微縮星辰構成的星茸花海似乎已經不複之前的平靜與祥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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