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險阻歸家之旅,盛宴之下暗藏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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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曆數億年演化的嵐星,已經成為了一個美麗的蔚藍色星球。包裹大部分星球表麵的,就是那已經演化出最初生命的原始海洋。


    第一次物種大滅絕之前的,嵐星發展的第三紀元。


    這個時代,被後世稱為……海生紀。


    ……


    嵐星海洋深處,海床之上。


    數十個平均身高在五米左右的青灰色人形生物正在大踏步地行走著,每一個海巨人的背上都背著數個從海樹上強行撕扯下來的銀色絲囊。


    這是這次外出搜索食物的戰利品。


    雖然因為被焰魚群用神經毒素逼退,沒能收集到更多的銀色絲囊,但是海巨人的頭領對此也已經很滿意了。一來,這些海巨人也拿不下更多的銀色絲囊,二來,這些收獲比起以往已經多了很多,足夠大家一起盡情分享的了,雖然不知道這次焰魚群為什麽好像來得有些慢的樣子……


    嗯,這位海巨人頭領永遠也不會知道,焰魚們之所以動作慢了一點,隻是因為它們一直時不時迴頭,為背後不斷傳來的謎之歌聲而糾結……


    “需要你~我是一隻魚~水裏的空氣……”


    ……


    當然,海巨人們也不會知道尾隨焰魚群的某星已經開始跟蹤他們了,畢竟和負責警戒守衛的焰魚比起來,海巨人的聽覺遠沒有那麽敏銳,他們也聽不到頭頂數百米處持續飄來的謎之歌聲……


    最近似乎喜歡上在海洋中醞釀奇怪氣氛的某星一邊緊跟下方的海巨人,一邊繼續利用電流振動水流,得意地哼唱著……


    “需要你~我是一隻魚~水裏的空氣……”


    可憐無助的海巨人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一個可以輕易推倒(大霧)他們,自封為造物主的意識跟蹤了呢~


    啦啦啦~看我天地無極,萬裏追蹤!


    唔……雖然說進化出的物種形態有些另類,但是這裏畢竟還是第一紀元的原始生命時代,所以懂得追蹤**的生物並不多,生物對此的警覺性也不高……當然啦,對於星嵐無影無形的意識態來說,海巨人們就算警惕也沒用。


    於是乎,就這麽一路到了海巨人老巢。


    嗯,一路上除了“一隻死去的息鯨從天而降,巨大的衝擊力差點砸死幾個海巨人……突然爆發了一場小型海底地震,產生了一個新的海底黑煙囪,海床裂開了數百米的巨大裂縫……沙地中一隻近十米長的扁平大魚試圖攻擊海巨人,卻被海巨人將兩個銀色絲囊塞進鼻孔,慘叫著逃走……一道正體不明的絢麗光芒如閃電般飛掠而過,電得一個海巨人渾身抽搐……一隻瑩白色光芒,外殼如玉石一般的輝光海蠍差點用劇毒的尾刺紮死所有海巨人……一股巨大的海底暗流將一個五米高的海巨人拋出了整整上千米……”之外,也沒發生什麽大事,就這麽平平安安地到了海巨人的老巢。


    ……哈,真是有夠“平淡無奇”的歸家之旅呢~


    總而言之呢,經過這一係列的亂七八糟的事件之後,海巨人們的目的地也終於出現在了星嵐眼前。


    那是一座海底山脈,連綿起伏的山峰就和陸地上的山脈差不多,但是與如今這個時代毫無生機的陸地山脈相比,這座海底山脈卻顯得生機盎然。


    登上山脈,這裏的地勢顯然比海樹森林要高得多。這裏不再是完全黑暗的世界,在高處海麵透過的一絲光芒照耀下,這裏還是可以勉強分辨出一些景物……至少對於大部分生物來說是這樣。


    海巨人可以清晰地看見視野內的一切。


    他們高高舉起布滿超強發光細菌的石棒,如同火把一樣照亮視野,將這裏每一塊岩石,每一條小魚都映入眼中,清清楚楚。


    顯然海巨人們還沒有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智慧生物,他們會將銀色絲囊背在背上,卻不會做繩子係住它們,結果海巨人們在攀爬海底山脈時不得不先將銀色絲囊和發光石棒拋到上方的岩石上,再雙手並用爬上去。


    嘛,這種狀況發生在海水中到底是好是壞呢?


    首先,海水的阻力是巨大的,這使得海巨人向上攀登與拋擲絲囊時變得非常費力,而不間斷的海洋暗流也對拋擲物品的準確性產生了很大影響。


    但是,正因為海水的浮力極大地抵消了海巨人所受到的重力,使得他們攀爬消耗的能量變少,才讓這些海巨人能夠跋涉如此漫長的距離。


    果然,任何事情都是一把雙刃劍呢,但是也無法改變什麽,普通生物所能做的,隻有逼迫自己去適應環境而已。


    唔,這也是普通生物的無奈呢……


    ……


    雖然這座海底山脈的高度還不至於突破海麵形成小島,但是海巨人們也花了整整幾個小時,在因為拋擲失誤而弄丟了四個銀色絲囊之後,才終於接近了山頂。


    此時天空的謎之歌聲也終於傳入了海巨人們耳中,他們疑惑地抬頭看了看,見沒看見什麽就果斷選擇無視了這種完全聽不懂的語言,繼續向他們的老家前進。


    所以他們也不知道那種謎之歌聲不僅僅是飄到他們前方看著他們前進,甚至連歌詞都已經變了……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發~”


    “夢已經醒來~心不會害怕~”


    “有一個地方~那是快樂老家~”


    “它近在心靈~卻遠在天涯……”


    其實如果海巨人們真的可以聽懂歌詞的話,他們非但不會被激勵,反而會無語抽搐到力竭吧……


    嘛,請允許咱做一個悲傷的表情。


    當山頂附近的洞穴終於出現在海巨人們眼中時,海巨人們顯然也是非常激動。他們快速爬完了最後一段路程,站在山腰向前跑去……


    在這個山頂附近的緩坡上,是一片天然形成的洞穴群。密密麻麻的黑色洞口如同蜜蜂窩一樣分布著,裏麵隱隱透出一些光芒。


    領頭的海巨人對著前方的洞窟發出一聲巨大的吼叫,很快,裏麵就有了動靜,一些身材稍微矮小一點的海巨人紛紛走了出來,還帶著幾個小海巨人。


    居然住在山頂附近的山洞裏……


    難道應該稱唿你們山頂洞人嗎?


    “是受到人類基因解鎖的影響?”星嵐看著下方的巨人們互相拍打,似乎是在歡唿著慶祝,“外出的是雄性,然後雌性帶著幼崽留守麽……居然已經出現這麽明顯的性別分化,這可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呢……”


    領頭的海巨人興奮地招唿著一同出行的同伴將那些銀色絲囊放在這片較為平緩的山坡上,然後雌性的青灰色巨人們也帶著孩子們一起圍攏了上來,臉頰上的腮部快速地開合著,似乎很是興奮的樣子。


    大概是除了照明用的石棒之外,並不會真正地創造工具,領頭的海巨人將自己的照明石棒往邊上一扔之後,就徒手開始用力撕扯其中一個鼓鼓囊囊的絲囊……


    撕拉!


    伴隨著破裂聲,堅韌的銀色絲囊被海巨人用指甲的尖端刺破之後,再也無法抵擋巨大力量的撕扯,猛地破裂開來……


    周圍的海巨人早已退開數米,領頭的海巨人一撕開絲囊,就輕輕一拋,毫不猶豫地向後飛退……


    隨著絲囊的破裂,大量墨綠色的強酸性消化液從裂口中泄漏了出來,把海水映出一種窒息般的色彩,一種死亡的氣息。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絲囊中的強酸性消化液並不是太多,而且這裏怎麽說也是大海,無邊無際的水流很快就衝淡了這些足以融化金屬的可怕液體。


    在確認消化液已經被衝淡之後,海巨人頭領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抓住有些飄動的絲囊,輕輕扯開……


    一條隻是體表有些微微被腐蝕的大魚出現在了絲囊中,這條魚已經死去,但是因為被吞噬的時間不長,隻要去除表麵的一層就基本上和新鮮的獵物一樣了。


    海巨人還沒有發展出能夠學會使用火的智慧,海底也不可能點火,他們隻是一起圍坐在這條體長半米左右的大魚旁邊,伸手撕下魚肉就直接吃了起來。


    這是一場盛宴。


    與普通的脊椎動物不同,海巨人身體外側長有類似於外骨骼的青灰色硬殼。這層硬殼能夠承受巨大的打擊,提供了強大的防禦力,雖然星嵐目前還不知道海巨人是否需要和昆蟲一樣蛻皮,但是這層厚重甲殼顯然也給海巨人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因為甲殼十分厚重,不僅在行動時需要花費很大力氣,導致食物需求增加,而且這些甲殼還嚴重限製了海巨人的行動速度。


    海洋中,大型動物遭受的阻力本就很大,海巨人這樣不符合流體力學的身體形態與厚重的甲殼就進一步限製了他們的行動速度,雖然還沒有到蝸牛速度那麽誇張,但是要捕捉行動迅速的魚類顯然是非常艱難,甚至是不可能的。


    “所以……”星嵐看著一位雌性海巨人幫著身邊的孩子撕扯下魚肉,另外幾位雄性海巨人也開始撕開其它的銀色絲囊,“他們才需要從無法移動的海樹那裏奪取獵物屍體麽……”


    收獲並不總是盡如人意的,另外幾個銀色絲囊裏除了有幾個是空空蕩蕩的絲囊之外,還有一些是基本上消化得就剩骨頭,完全無法食用的屍體殘骸,這些加起來,真正能夠得到可以吃的肉類的絲囊隻占了10%左右。


    海巨人們沒有隨意丟棄這些看似廢品的絲囊,而是與能夠食用的肉類一起分類,放在地上,似乎是準備享用完眼前的盛宴再來處理保存這些東西。


    很和諧的家庭盛宴呢……如果忽略掉那是從海樹胃裏掏出來的食物以及海巨人們麵對一堆內髒啃得滿嘴是血的恐怖場麵的話……


    在海水中生活,至少永遠不需要自己擦嘴和漱口了的說……


    ……不對!


    星嵐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如果有這麽多弊端的話,那麽海巨人的一身青灰色堅硬外殼為什麽沒有被自然選擇淘汰掉?


    自然進化不應該留下這麽大的一個弊端的……也就是說,這身外骨骼一樣的硬殼是有它的用處的?


    領頭的海巨人猛地發出一聲咆哮,聲音中充滿了忌憚,這是警告!


    盛宴被打斷了,用餐的海巨人紛紛停下動作。雌性海巨人來不及收拾地上的食物,快速帶著孩子躲進身後的山洞。


    雄性海巨人舉起各自的石棒,緊張地看著前方平緩坡地盡頭的懸崖,臉頰兩側的腮部快速地開合著。


    “——”


    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叫聲,一條數米之長,就像是放大版的蜘蛛腿猛地從懸崖下伸了出來,尖銳的頂端閃爍著寒光扣在岩石上。


    龐大的軀體從懸崖下慢慢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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