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原本想要對騰龍稟報事情的笑麵彌勒,猛然間跳起身來,口中發出“嗬嗬”的怪聲,用力的掐著自己的喉嚨,就仿佛要把自己掐死一般!


    上首的騰龍瞳仁微縮,卻是緊接著反應了過來,一揮手一道勁氣就擊中了笑麵彌勒,他一翻白眼暈在了地上,可是掐著自己咽喉的手卻是沒有鬆開來。


    “來人!”騰龍喚了人進來,不多時就有一儒生打扮的人走了進來,走過去查看笑麵彌勒的情況。


    須臾,儒生迴道:“主子,他是中毒了,恐怕即便是醒過來,也不能說話了,至少短時間內他是休想說出話來。”


    雖是早已心中有數,但是當騰龍聽到儒生的話之後,他還是心中微驚,這個笑麵彌勒一直在這處宅院裏,那麽他又是怎麽中毒的,難道敵人已經滲透到此處了嗎?


    心中思忖,可是騰龍麵上卻是聲音冷然的吩咐道:“把他弄醒。”


    那儒生正在給笑麵彌勒喂下解毒丸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 然後就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依著吩咐把笑麵彌勒給弄醒過來,他自己則是起身退到了房門外。


    騰龍略微滿意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這儒生最大的好處就是,他隻管治病救人,不該他知道的,他絕對不會多聽多看。


    剛剛醒過來的笑麵彌勒,躺在地上發出幾下怪聲,目光中充滿了痛苦,騰龍甩手將桌上的執筆揮到了麵前。


    淋漓的墨汁,甚至濺到了笑麵彌勒的身上,不用騰龍多說什麽,笑麵彌勒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強自壓抑著痛苦,顫抖著伸手去拿毛筆。


    隻是,他的手指剛剛碰觸到毛筆,卻是猛然將毛筆甩了出去,手指再次掐向了自己的咽喉……


    這一次,騰龍是徹底的失去了耐心,又是一道勁風將他擊暈,讓人把他抬了出去。


    門外的儒生,過了好一會兒才進來稟報道:“主子,他中的毒很奇特,隻要接觸到墨汁就會加重,恐怕在徹底解毒之前,他什麽都做不了。”


    騰龍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氣,道:“盡快給他解毒。給我查,查清楚究竟是怎麽迴事!”


    那儒生深施一禮就退了出去,他明了騰龍後麵的那句話,並不是對他說的,他隻管解毒就好。


    之後,當騰龍從其他人口中得知笑麵彌勒中毒過程之後,瞬間就明白過來,根本不是什麽敵人滲透進來了,而是淩卿蕊那個女人搞的鬼!


    雖然他對醫毒方麵不懂,但是他怎麽會被這小小的陰謀算計了而不自知呢?也就是笑麵彌勒那個愚蠢的家夥,小瞧了那個女人而落入了對方的陷阱罷了。


    不知為何,騰龍有一種感覺,這件事似乎原本不該是如此的,這樣的感覺,讓騰龍自己都忍不住冷笑了起來,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有膽量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他!


    騰龍快速的吩咐了手下幾句話,一雙陰沉的眸子中閃爍著幽深的光芒。


    其實,騰龍並沒有猜錯,淩卿蕊下毒根本不是衝著笑麵彌勒去的,而是衝著他去的,或者說是衝淩卿蕊認為的幕後黑手皇上去的。


    救真正的柳文哲之時,那裏有千霜樓的副樓主設下的埋伏,也就是說他親眼目睹淩卿蕊將柳文哲救走,所以他及他身後的主子,必然會對假柳文哲傳迴來的信息,極度的懷疑,這一點淩卿蕊心中也一清二楚。


    但是,淩卿蕊通過與對方屢次的碰撞,更是深悉他們的主子是一個極端多疑的性子,他定然會在明知此事是假的情況下,依舊會因著揣摩淩卿蕊這麽做的用意的緣故,命人搜查江家和沈家的。


    隻要淩卿蕊命人藏到江家和沈家的東西被找出來,他的手下也一定會將東西送到他的手中,毒就已然在無聲無息之間開始發揮效用。


    他的手下不會中毒,不會讓毒性減弱嗎?當然不會,隻因著他身上用的那種堇色端華香!


    上一次皇上壽宴之事,給了淩卿蕊一些啟發,皇室才有的堇色端華香,是上次皇上中毒的關鍵點,她就將這個關鍵點給利用了起來。


    江家和沈家的那兩樣物品上都有毒,但是隻有在碰到堇色端華香之後,毒性才會徹底的發揮出來!


    隻是,淩卿蕊料錯了一點,他沒有想到以騰龍如此多疑的性子,竟會將找尋落幽宅之事,交給了手下的笑麵彌勒,更加沒有想到,笑麵彌勒先是在騰龍麵前被驚嚇出了一身冷汗,沾染了騰龍身上的堇色端華香的味道,然後倒黴的笑麵彌勒沒有來得及沐浴更衣,就接觸了那兩樣物品,繼而再次出現在騰龍麵前,由著騰龍身上的香味,徹底引發了毒性。


    此時的淩卿蕊卻是看著手中的帖子,微微蹙眉,因這張帖子是江夫人發出來的,但不是之前屢次打過交道的娟夫人,而是未曾謀麵過的秀夫人。


    這位秀夫人與德親王妃有親眷關係,也的確是秀外慧中,為人甚為低調,今日卻忽然送來帖子,邀請淩卿蕊前往城中的乾元鋪一敘。


    乾元鋪,實為一家胭脂鋪,淩卿蕊想不出這位秀夫人,將她約到胭脂鋪,究竟所為何事。


    一旁冰月說道:“小姐,奴婢覺得小姐一向與這位秀夫人毫無來往,此時她邀請小姐前去,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不若小姐尋個理由推了吧。”


    淩卿蕊本有此意,也就點點頭,將帖子遞給冰月,說:“你去迴了送貼之人,就說我要在府中為已逝繼母拜佛還願,不便出門。”


    給沈氏拜佛還願,小姐恐怕是要祈禱沈氏下地獄吧?冰月嘻嘻一笑,應聲出去了,隻是過了一會兒,她又迴來了。


    “小姐,來人說秀夫人讓她帶來了一句話,請小姐聽過這句話之後,再行斟酌。”


    若不是緊要之事,冰月是不會又迴來稟報的,淩卿蕊抬眸問道:“什麽話?”


    冰月迴道:“她說,事關唐沐凝唐小姐。”


    聞言,淩卿蕊挑眉,唐沐凝?自那一日沈氏去世,唐沐凝來過一次,這些日子她的確是沒有看到唐沐凝,隻是這中間究竟幹這位秀夫人何事?


    思索了一下,淩卿蕊說:“去告訴他,我會準時前往乾元鋪的。”


    “小姐,奴婢代替小姐去吧。”冰月如此說了一句,她覺得這位秀夫人甚為可疑,卻也深知淩卿蕊的性子,事情與唐沐凝有關,小姐就必然不會袖手旁觀,即便這真的是一個陷阱,小姐也會一往直前的踏破這陷阱。


    沉吟了一下,淩卿蕊忽然微微勾唇,說道:“或許,秀夫人的出現,不過是來自於他的泄恨,也或許會達成我所願,冰月備馬車。”


    冰月情知勸不了淩卿蕊,隻得下去安排,又多叮囑了星隕幾句,這才不放心的看著淩卿蕊乘坐馬車離開。


    乾元鋪。


    淩卿蕊看著麵前這位秀夫人,當真是當得一個“秀”字,長相極為秀氣,任誰見了也不會相信,她的女兒已經十幾歲了。


    秀夫人緩緩開口,聲音輕柔的說道:“今日冒昧請安瑾郡主前來,還請郡主勿怪。”


    淩卿蕊不語,隻是拿起了丫鬟送上來的茶,輕輕的品著。


    “郡主難道不問,唐小姐究竟出了何事?”秀夫人彎眉輕蹙,仿佛很是難過,喃喃道:“本以為郡主是唐小姐的手帕交,會幫一幫唐小姐呢。”


    “秀夫人為何不幫?”淩卿蕊終於開口,卻是如此問了一句。


    秀夫人輕歎一口氣,說:“我也是無能為力啊,郡主可知她父親輔國將軍再次病倒了?唐小姐心中憂鬱,也跟著病了,我雖是遣了大夫前往卻醫治不了唐小姐的心病,這才想著請郡主一敘,看看郡主是否能有辦法。”


    唐烈臣之事,淩卿蕊是知情的,唐府實在不安寧,唐烈臣並非病倒,而是再次中毒,淩卿蕊還曾派人送了解毒丸過去,至於唐沐凝……


    以淩卿蕊對她的了解,她的心性甚為堅韌,越是重壓之下越不會倒下!


    看來,這位秀夫人不過是找尋一個借口,將她從柳府中調出來罷了,不是有事情要發生在她迴府的路上,就是柳府中此時已然有事發生,好在她都早已做了萬全的安排。


    想罷,淩卿蕊說道:“本郡主替沐凝多謝秀夫人的關懷。”


    起身,淩卿蕊再也不看秀夫人一眼,徑直就離開了乾元鋪,隻是剛剛走出乾元鋪,她的腳步就微微一頓,因為她看到了剛剛與江興生一起下了馬車的假柳文哲,而對方也看到了她。


    此時,外人眼中可不知這人是假扮的,淩卿蕊自然也不會隨意揭破,遂舉步走了過去。


    “父親。”


    “郡主怎麽在此處?”假柳文哲一臉冷漠,卻還是問了一句。


    不過淩卿蕊沒有錯過他眼神中的疑惑,看來這個假柳文哲也不知情啊,淩卿蕊心念一動間,將目光放在了一旁,落後於假柳文哲幾步的江興生身上。


    這時,原本正在行走的一名百姓,仿佛被撞了一下似的,踉蹌著撲向了淩卿蕊這邊,伴隨著一句惡狠狠的“狗官,去死吧” ,閃著寒光的匕首,就隔著淩卿蕊刺向了柳文哲!


    電光火石之間,淩卿蕊霍然明白了麵前情景的險惡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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