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嫣如此表現,就連老夫人也察覺到了不對,連忙安撫她,柔聲詢問她看到了什麽,誰知柳夢嫣的眼神一落在淩卿蕊身上,就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嚇得連哭都不敢哭了!


    沈新曼以及和她一起來的那些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淩卿蕊身上,帶著一些詭異。


    可是不管眾人如何詢問,柳夢嫣隻是哭,卻不肯說話,萬般無奈之下,老夫人隻得看向了巧梅。


    巧梅稟道:“老夫人,奴婢去的時候,恰好看到二小姐身邊的小丫鬟,在初雪的房間裏搜出了紫玉芙蓉簪,二小姐就命丫鬟把初雪先綁了起來,說是等蕊小姐迴來再行懲處。”


    “那嫣兒……”


    巧梅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老夫人又看向了柳夢嫣的大丫鬟東蓮,聲音冷肅的說:“東蓮你來說,你們小姐究竟是怎麽了?”


    東蓮臉色同樣慘白,跪在地上卻也同樣顫抖著不肯說。


    一旁的沈新曼說道:“看嫣兒嚇成這般模樣,恐怕……老夫人,既然問不出來,不如咱們一起去看看就是了。”


    “祖母,你不要去!”


    柳夢嫣拚命的搖著頭,眼淚落得更急,隻是旋即又想到了什麽一般,用力的推著老夫人說:“祖母,你快去,你快去阻止……”


    被柳夢嫣弄糊塗了的老夫人,也就依了沈新曼的的提議,帶著這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前往碧霞閣。


    看著柳夢嫣如此的姿態,淩卿蕊微微皺眉,低聲詢問初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初雪卻也隻知她原本在碧霞閣晾曬藥材,柳夢嫣忽然帶人闖入,口口聲聲說她偷到了紫玉芙蓉簪,初雪哪裏肯承認,卻被柳夢嫣命人按在了原地,緊接著就有小丫鬟稱在她房間裏搜出贓物。


    初雪雖不是柳夢嫣身邊的丫鬟,卻也終究是這府裏的奴婢,就被綁了個結結實實押了下去。


    淩卿蕊雖然氣初雪不記得她之前讓她盡管打迴來的叮囑,卻也心疼她的傷,看那些綁痕就知道那些人下手特狠,隻是初雪為何不等她迴來再申辯冤屈,要急於逃脫而弄傷了自己的手腕?


    麵對她的疑惑,初雪這才說起,她並不是被押到了所謂的柴房,而是一處不知名的隱蔽地方,初雪更是從柳夢嫣的吩咐中聽出,仿佛她們要對淩卿蕊不利,她這才找尋了機會,不惜弄傷自己也掙脫了繩索,才會在剛剛急匆匆的趕來。


    聽了初雪的話,淩卿蕊微微點頭,心中卻也明白初雪也不知道柳夢嫣在碧霞閣究竟做了什麽。


    剛一踏進碧霞閣院門,淩卿蕊就敏銳的察覺到,院落中似乎有一些不妥之處,似乎有人動過,莫非……


    就在這時,柳夢嫣忽然又懼怕的哭了起來,而東蓮更是跪在了地上,怎麽都不肯讓老夫人等人繼續前進。


    如此藏藏掖掖反而激起了老夫人的怒氣,當下她讓人把東蓮拖到了一旁去,往前行去。


    忽然有人顫抖著聲音說道:“那、那是什麽?”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在一棵樹葉繁忙的樹枝間,隱約露出一條猩紅色,仿似一條手臂一般,在風中飄飄蕩蕩的樣子甚是可怕!


    有人忍不住發出尖叫聲,柳夢嫣更是怕的直接就癱在了地上。


    淩卿蕊微微眯了雙眸,看著那樹枝之間晃動的東西,緩步上前拿起一旁的竹竿,用力一挑將那東西挑落在地上,又引起了一串尖叫。


    垂眸看著那條不知被什麽血沾滿了的東西,淩卿蕊唇邊綻開一抹淡笑,說:“祖母不必驚懼,隻是一條蓮藕罷了。”


    “蓮藕怎麽可能是猩紅色,明明就是……明明就是……人的手臂!太可怕了,妖女殺人了!”


    淩卿蕊漫不經心的緩緩蹲下身去,拿出柳葉刀在眾人的驚唿聲中,飛快劃過的劃過那條蓮藕,切了一片下來,甩手就扔了出去,冷聲說道:“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究竟是什麽!”


    那片蓮藕“啪嘰”一聲就貼在了剛剛那人的臉上,那人驚恐的“啊啊啊”叫喚了幾聲,雙眼一翻白暈了過去。


    不過,就這麽短短的時間裏,其他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貼在她臉上的那片東西,白白的根本沒有外麵那般的猩紅色,還帶著幾個孔洞,能清晰的看到那人被嚇青了的臉色,分明就是一片蓮藕!


    被唬了一跳的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誰知在這時,又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叫!


    眾人循聲看去,就在那棵樹下泥土鬆動的一處地方,露在那麽一截手指一樣的東西,依舊是血一樣的猩紅!


    聽到周圍又是一連串的尖叫聲,叫嚷著什麽殺人了的,淩卿蕊忍不住微微皺眉,她可不認為柳夢嫣這麽一番姿態,為的隻是把眾人嚇個半死。


    目光落在那個好似是手指的東西上,淩卿蕊心中急速的思考著,驀然間想起了什麽,頓時微冷了臉色,在眾人身上掃過,最後目光落在了仿佛被驚嚇的顫抖不已的柳夢嫣身上。


    隻是,還不等淩卿蕊想到辦法挽迴一些之時,沈新曼就已經命令丫鬟上前直接就將土挖了開來。


    隻見在土裏的東西顯露出來那一刻,那兩個丫鬟明顯的顫抖了一下,然後伸手哆哆嗦嗦的將土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當看清她們手中究竟是什麽的時候,眾人紛紛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那是一個沾染著黑色血液的布偶,布偶的心口頭頂等處都紮著細長的針!


    剛剛從土裏露出來的就是這隻布偶的手,沾滿了血跡。


    這是……


    “老、老夫人,是老夫人的生辰八字!”拿出那個布偶的丫鬟忽然喊道。


    “什麽!”


    “天哪,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啊,太可怕了。”


    “怪不得柳二小姐嚇成那樣呢。”


    驀然間,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好像是蕊小姐的字跡啊。”


    “蕊小姐……妖女啊!”


    眾人仿佛是被馬蜂追了一般,一瞬間全都跑了開來,距離淩卿蕊遠遠的。


    老夫人顫抖的看著那個寫著她生辰八字紮了長針的布偶,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柳夢嫣死死的盯著淩卿蕊,臉上掠過了一絲獰笑,卻很快收斂了起來,哭著說道:“蕊姐姐,你怎麽能這般狠心,祖母待你一向最為親近啊!”


    繼而,上前幾步跪在了老夫人麵前,說道:“祖母,堂姨母還有眾位夫人,嫣兒相信蕊姐姐隻是一時糊塗,並不是真的要詛咒祖母,還請祖母和眾人夫人就裝作什麽也沒有看到吧,嫣兒在這裏求你們了!”


    柳夢嫣哭的情真意切,一頭磕在了地上,再抬頭之時眾人能夠清楚的看到上麵的紅痕。


    沈新曼立即紅了眼眶,過去扶起柳夢嫣說道:“可憐的孩子,她幹出這等詛咒自己祖母的事情來,與你有什麽關係,你姨娘剛剛被她差點殺了,你怎麽還要幫她求情啊。”


    兩個人抱在一起痛哭,卻是一唱一和的,不容淩卿蕊又任何的辯駁,就已然把這項詛咒祖母的罪名扣在了她的身上。


    沈新曼哭了幾聲,轉迴身來滿麵義正言辭的說道:“外麵都在說她是禍國殃民的妖女,不想她又在府裏做出這等詛咒家中長輩的事情來,老夫人,如此妖女還留著她做什麽?來人啊,還不快把這個妖女給我拿下!”


    “唿啦”一聲,不單是沈新曼的兩個丫鬟,就連柳府的家丁也全都湧了過來,將淩卿蕊以及一心維護她的初雪圍在了中間。


    正在劍拔弩張之時,忽然傳來一絲疑惑的聲音:“怎麽,莫非是墨風來的不是時候?柳大人這裏有客人啊。”


    眾人迴頭,卻見景墨風站在她們的身後,而他身邊陪同他前來的柳文哲,臉上也是掠過了一抹疑惑,卻強自按捺下來,笑道:“是小女失禮,還請殿下恕罪。嫣兒,你讓人送信請殿下前來碧霞閣,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眾人這才恍悟,原來是柳夢嫣請了五殿下,在此時前來的。


    在眾人紛紛向五皇子見禮之時,隻有淩卿蕊傲然的站在原地,唇邊帶著絲絲有若冰霜的冷意,就連她頰邊那可愛的梨渦,都不能夠融化這冰霜半點。


    而柳夢嫣心中一喜,心道:小賤人,背負著妖女名聲,又狠毒到詛咒自己祖母,被這麽多人親眼看到,還有當朝五皇子,這下子看你死還是不死!


    施了禮之後,柳夢嫣卻是不肯起身,衝著柳文哲哭道:“父親,殿下,嫣兒不相信蕊姐姐會是妖女,不要燒死她好不好?就算……”


    柳夢嫣咬著嘴唇,仿佛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猶豫道:“就算蕊姐姐一時糊塗,紮了布偶詛咒祖母,肯定也是受了旁人的蠱惑,還請父親饒過蕊姐姐吧,嫣兒求求殿下和父親了。”


    柳文哲本是極度困惑的看著柳夢嫣,誰知當聽到她接下來的話之後,神情驟然一變,身子跟著都不禁一晃,如同老夫人一般,差一點就摔在地上。


    淩卿蕊緩步走到了柳夢嫣身邊,冷聲說道:“柳夢嫣,你還可以更愚蠢一些嗎?柳家一旦完了,你還以為能繼續做你的閨秀千金不成?”


    “柳家怎麽會完?馬上就要被燒死的是你!”柳夢嫣壓低了聲音惡狠狠的說道。


    “愚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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