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商決定親迎水雲霓裳。易子商是個什麽意思,恐怕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會一葉障目看不明白。倒是局外人看得透徹水雲霓裳衝出宮門,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棵不知活了幾幹年的垂柳下麵靜靜等著她的男人水雲霓裳原本急吼吼的,表情也頗為豐富,但和易子商對視的瞬間,她表情驀然變得單薄隻剩下麵無表情一種表情了。南皇總是要在心上人麵前維持著端莊內斂沉穩的形象,總不能讓人給看扁了。易子商看了看水雲霓裳,道:“見到故人,你倒是挺有話說。”水雲霓裳說:"畢竟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經年未見,有很多話要說難道不正常嗎?易子商冷著臉,道:“你對你的舊情人,很是上心,但你別忘了,如今你是我易子商的妻子水雲霓裳本想著要和易子商好好說一說他身體有疾的事情,但一聽易子商這麽一提,便火氣上來,同樣冷著一張臉道:“你的妻子又不是你的奴隸,我並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總是用捉奸的語氣與我說話。易子商冷笑一聲,道:"你沒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水雲霓裳,你該不會認為,你心中惦記著其他男人,便不算是紅杏出牆吧?水雲霓裳一下子愣住了,道:“什麽惦記其他男人?易子商盯著水雲霓裳那張表情滿是震驚和不解的臉,心中暗道女人果然會裝模作樣,麵色淡淡道:“有些話,我不想說得太透徹,也好給彼此留些顏麵,你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你自己心中清楚易子商說完,頓了一頓,接著說道:“我隻是提醒你一句,我易子商不是並非一個小氣的男人,但也絕不曾大度到允許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過夜!眼看著易子商轉身便走,水雲霓裳在愣神之後,勃然大怒,抬手便是一道幻陣朝著易子商打了過去,將他的去路悉數堵住。易子商你給我說清楚,什麽叫和別的男人一起過夜?我隻是和他們商討政務要事,談論道統,談論九界安危,沒有你想象的那般齷齪!"水雲霓裳氣得雙手發抖,若非礙於顏麵,她甚至恨不得和易子商打起來。易子商卻是冷淡地道:“哦。”水雲霓裳:"這樣的男人到底有什麽好的?她當真是眼瞎了才會看上這個既沒有情趣又毒舌的混賬玩意兒!看著輕而易舉將她結界破解的易子商,水雲霓裳不知如何電光火石之間,脫口而出道:“易子商,我隻問你一件事,你給我說實話。易子商頓住了步,轉臉看著水雲霓裳。水雲霓裳大跨步地朝著易子商走過來,在他麵前站定,本是氣勢洶洶,但之後又變得幾分遲疑,道:“易子商,你是不是…身體有疾?”易子商:"…水雲霓裳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以前聽說,那方麵不行的男人脾氣都會比較暴躁,對妻子動輒打罵,雖然你沒打過我,但那大概是因為你打不過我,你要是有病,不能諱疾忌醫,不妨開誠布公地說出來讓大家一起想辦法,這般藏著掖著隻會把你的心憋得更變態。“易子商易子商本沒有聽明白那句“身體有疾“從何而來,但當水雲霓裳說出"那方麵不行”的時候他便已經有些明白了,此時此刻,他算是徹底明白了想來任何一個男人,被懷疑某些方麵不行,都是極大的侮辱和刺激,而易子商直接被他明媒正娶疑似心中有別的男人的妻子,懷疑不行,當真稱得上是奇恥大辱了於是,慢慢地,慢慢地,易子商雙唇萬年不變的弧度,一點一點地挑了起來。他周身氣壓極低,勾著唇緩緩說道:“你方才是說,你懷疑我不行?水雲霓裳以為藺玄之當真是猜對了,先是驚訝了一瞬,緊接著便同情中夾雜著深深的無奈,用充滿慈愛的目光看著周身在冒黑煙的易子商,難得軟下聲音,道:那個,你不用感到難過,也不必覺得有壓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易子商笑容更大了一些“你是我的夫君,我們結侶大典都已經舉辦過了,我肯定是不會嫌棄你的,不過…如果有可能的話……你爾還是治一治比較好。”水雲霓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絲亳不曾察覺到易子商的異常,還絮絮念道:“我那位侄兒晏天痕,在煉丹方麵倒是個可塑之才,一向有小丹皇之稱,就連爺爺以前也誇過他,若是能得他相助,想來…也不成問題。“夫人。"易子商環抱住了水雲霓裳的肩膀,聲音難得溫柔,在她耳畔道:“既然夫人這般關心為夫的身體,不妨你我去房中,為夫也好讓夫人好好檢查一下身體。”水雲霓裳尚不知危險降臨,還傻乎乎地點點頭,真誠地說道:“早這樣不就好了,我是認真的,憋的久了脾氣當真會暴躁的,你最近就很是暴躁。易子商怒極反笑,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道:“是啊,那夫人可要好好地、透徹地為我檢查一番,千萬別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水雲霓裳就這麽被易子商半推半哄地騙走了。晏天痕看著那鏡子上顯現出來的畫麵,禁不住摸了摸下巴,道:“易子商看著不像是那方麵不行的人啊,而且修為越高,身體不是就越好嗎?哎呀,我總覺得霓裳姑姑要糟糕。晏天痕撓了撓頭,又說道:"易子商好像很討厭我們,這麽下去,我們什麽時候才能知道燭天鼎到底在什麽地方啊。易子商有時間和他們磨,但他們卻沒這麽個功夫和易子商耗,但易子商的嘴巴又比河蚌還要緊,搞得晏天痕都有種把他綁起來揍一頓威逼利誘的衝動了藺玄之站在晏天痕身旁,高深莫測道:“你且放心,要不了多久,易子商便會來告訴我燭天鼎的去處了晏天痕抬眸,道:“為什麽啊?他不像是那麽好心的人,反而像是要看我們笑話的。藺玄之微微一笑,道:“我們幫了他一個大忙,他總是要還我們人情的。”雖然晏天痕這個時候沒怎麽弄懂藺玄之的話中深意,但很快,他便徹底明白了。稱日之後,水雲霓裳依然告病臥床休息,倒是易子商出麵招待晏重華一行四人,而且態度上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易子商臉上的堅冰融化了不少,簡單地施了個禮,道:“前些日子多有怠慢,還望晏兄寬恕則個。晏重華依然是之前的態度,並不因著易子商的態度轉變而有所轉變。晏重華問道:“南皇呢?易子商臉上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笑容,看起來頗為春風得意,道:“霓裳身體不適,還在歇息,怕是這幾日不能招待燁王殿下了,不過,夫妻一體,我代她招待也是一樣。”晏重華並不多問,直接道:“本王的來意,想來你也清楚了。”易子商說:“燭天鼎的確不在我這裏,我收到東皇消息之前,便已經將燭天鼎給了旁人,這一點,我發誓不曾說謊話。”晏重華看著易子商,道:“燭天鼎如今在何人手中?易子商道:“燭天鼎乃是霓裳一族的一位前輩讓我交岀去的,本不該告訴你們那人是誰但我欠你們一個大人情,自然是要還的。”接著,易子商說出了一個讓眾人意想不到的名字。第732章 天鼎去處“他名為尹重月,據說和水雲一族的那位前輩是舊識,他拿了燭天鼎之後便離開了,如今他人在何處,我也不甚清楚。尹重月?"藺玄之蹙眉,道:“為何要交給他?易子商道:“燭天鼎在十多年前,便孕了一個嬰靈,自那之後,我祖父便再也不曾用燭天鼎煉過丹,直到前些日子,這嬰靈竟是成了氣候,變成了一個有肉身的嬰兒。我正想著將他當兒子養大,水雲一族的那位前輩,便說著嬰兒和尹重月有莫大的淵源,便讓我連鼎帶那嬰兒起交給尹重月。尹重月拿了鼎,便不知所蹤。”易子商雖舍不得那鼎,但也不想違背宗師境大能的意思,況且尹重月當時也說,隻要這嬰兒得以離開燭天鼎,他便將鼎歸還,易子商便沒再多問什麽。隻是此事聽在藺晏二人耳中,卻覺得尤為蹊蹺。尹重月乃是千年之前的人,和他同時代的那些大能們,基本上已經死的死隱的隱了,況且五洲結界打開的時候,尚且無太多人知曉被放出來的那個魔物是尹重月,畢竟尹重月將九界攪合的風生水起之時,他用的並非這個名字。能和尹重月有莫大淵源的,能有什麽人?但事已至此,東西既然在尹重月手中,倒是好辦了一些。藺玄之道:“我可去尋尹重月來,多謝易道友告知此事。燭天鼎至關緊要,關乎著能否給屠風致命一擊易子商擺了擺手,道:“若非你們到來,我與夫人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修成正果,說起來,倒是需得我感激你們。晏天痕好奇地說道:“你們如何修成正果了?據我所知,那日霓裳姑姑不是懷疑你那什麽嗎?那什麽?易子商秒懂,抽了抽嘴角,諱莫如深一派高人之姿道:“有些事情,與其雄辯,不如身體晏天痕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笑容。兩人一旦有了奸情,或者有了身體上的親密接觸,距離變就會自然而然地拉進不少,若是易子商不能抓住這麽個大好時機坦露心計,那也白當了這麽個易家的家主。若非因為易子商和水雲霓裳兩個人,其中一個每每吃醋吃得心中憋屈死口頭上便冷漠惡言相待,而另一個則是不明就裏拚命讓自己保持端莊賢淑的妻子形象不敢暴露分亳,也不至於成婚十多年不曾敞開心懷把話說開。這一次,晏重華他們當了個好人,給了這兩人一個和好的機會燭天鼎的下落已知,晏天痕和藺玄之便打算先行告辭。水雲霓裳在歇息了幾日之後,終於能爬起來了。才剛來這幾日,便就要走了。"水雲霓裳捏著晏天痕的小臉蛋,說:“姑姑舍不得阿痕。”晏天痕從水雲霓裳這裏順走了不少幻陣法寶,對這位姑姑尤為喜歡,也點點頭說:“我也舍不得霓裳姑姑。水雲霓裳道:“滅煞的事情,我已經知曉了,北界雖然距離我們南方界足足有數萬萬裏之遙,但我也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到時候,有什麽是需要我南方界做的,便直接告訴我一聲便成,力所能及之內,我水雲霓裳必然義不容辭。藺玄之微微一笑,道:“霓裳姑姑深明大義,玄之感佩。水雲霓裳擺擺手,斜了站在他身邊的易子商一眼,道:“得了吧,你小子一句話,快要害死我了。”她被易子商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幾天,到現在還有些腰酸背痛,也全都是因為藺玄之故意陰了易子商一把。不過,話雖這麽說,水雲霓裳臉上卻是帶著甜蜜的笑容她原以為易子商不碰自己,是因為不喜歡她,那日兩人滾了床單,她越想越覺得吃虧,便一邊垂淚一邊扯著易子商的頭發問他為何要這般對待自己,沒想到這麽一問之下,易子商竟也是委屈。結侶大典那夜,原本易子商打算和她一吐心中喜悅,兩人和和美美地過日子,卻不料尚未進門,便看到坐在高台之上的水雲霓裳競然在和晏重華幽會,一頂碩大的綠帽子扣在了頭上。易子商怒從中來,卻不願與妻子和離,隻得暫且忍氣吞聲說到此事,水雲霓裳也禁不住眼皮子狠狠抽了幾下,對易子商道:“什麽叫幽會?你是看到我和晏重華抱在一起還是親在一塊了?不過是我偶然間得到了些有關幽冥的消息,不好讓人轉告他,便直接上了,你竟是因為這麽一件事情,冷落我這麽多年,易子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中?易子商當然是將水雲霓裳放在眼裏的,但是人一鑽牛角尖,便很可能一直都走不出來了。易子商苦笑不已,道:“誰讓你以前喜歡晏重華,九界人盡皆知,何況我和晏重華又不相似,我以為……”你以為我嫁給了你,心中還惦記著別人的丈夫?"水雲霓裳有種受辱的感覺,一巴掌拍在了晏天痕的側臉上,怒氣衝衝地便要離開,道:“你這個白癡笨蛋,離我遠一些!易子商這個時候哪兒能讓水雲霓裳離開,馬上將人抱在懷中按在床上,道:“而且你對他素來都是率性至極,到了我麵前,卻是拘著謹著。水雲霓裳吼道:“那是因為老娘想要在你麵前保持形象,生怕你嫌棄我不夠穩重成熟帶的出門!易子商還能有什麽不懂的?自家媳婦兒當真是太可愛了。兩人本就郎有情妾有意的,就是差了個把話說開的機會,如今話都說開了,什麽都解決了,自然是歡歡喜喜地湊在了一起,就連易子商那臉上帶的冰渣子,也掉了不知幾層。藺晏二人先且去尋尹重月,而幽冥和晏重華自知這件事情上大柢幫不上什麽忙,便決定先行迴去北方界盯著屠風,以免他做些什麽不該做的事情,而幽冥後來決定去魔界走一趟,畢竟如今藏地鳳浪這個煞修的位置,被大體上定位在魔界。事不宜遲,四人一出南方界,便分道揚鏢了。藺玄之尋了個空曠的地方,拿出了一樣萬裏尋人的法寶,焚了安息香,再將尹重月的一滴血滴了進去,隻見這類似於羅盤的法寶,指針顫顫巍巍地指向了東方界。嗯?“晏天痕道:“他去東方界做什麽?藺玄之想了想,道:“尹前輩對東方界有著特殊的感情。”晏天痕道:“因為玄樓?藺玄之聽著晏天痕直唿其老祖的姓名,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畢竟若真說起輩分,晏天痕可是上古時期的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