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堯淩恆望著展楓亭的眼眸,驟然明白了什麽,一個古怪且令人窒息的可能性在腦海中閃而過,他突然瞪大眼睛,失聲叫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你?”展楓亭道:“為何不可是我?說起來,若不是當年你那位兄長,將我逼入了龍塚聖地,我也不會那麽早便接受龍神傳承,我是該感謝他才對。龍堯淩恆眸中的震驚之色漸漸濃烈,片刻之後,他深深咬了下唇,抓著龍堯淩光的手臂艱難地說道:“我們走。龍堯淩光迴過神來,喃喃道:“什麽意思?我怎麽看不懂?龍堯淩恆道:"他才是龍族真正的繼承人,他已經得到了傳承。”龍堯淩光不可置信地什麽?大哥你到底在說什麽?我不信!你用了什麽法子?我不信怎麽可能是展楓亭?就算不是他的兄長,也該是其他人,最差也不過是海狂浪,怎麽可能是一個從荒野之中撿過來的野孩子?不對,若隻是人族的後人,又怎可能擁有金色的瞳孔?是他。"龍堯淩恆艱難地咬著牙根說道:“他身上沒有流血,卻能殺了那東西,他比我們都龍堯淩光:"…展楓亭帶了幾分欣賞之色,道:“若沒有我,你倒是最適合成為龍帝之人。龍堯淩恆死死捏緊拳頭,最後看了展楓亭一眼,道:“成王敗寇,無話可說。說完,他拉著龍堯淩光,轉身便召集其他人一起離開。“想跑?"玉虛君看著那集中一起隨著海狂浪朝東北方向奔去的眾人,禁不住一勾唇,手指捏了個法訣,又掐破手心,在冰層上滴了幾滴血。血滴落在冰層的瞬間,便如同化霧一般散在空氣之中,風雪卷著血霧,很快消失不見,卻又無處不在。那些速度飛快的煞物,像是聽到了號令一般,竟是調轉矛頭,悉數朝著那群逃離的人衝了過去。展楓亭眼眸一凜,袖子一揮,冰層從最後一位奪命逃跑的弟子身後開始斷裂,再朝著後方大力掀起,一道數丈高的冰牆就這麽層層立了起來,擋住了煞物的去路冰牆高聳,氣勢駭然。海狂浪猛然迴頭,看著那令人震撼的冰牆,死死捏緊了拳頭展楓亭聲龍吟唿嘯而起,衝破九天,扶搖直上不光是海狂浪,饒是其他龍堯一族的弟子,也都紛紛停下腳步,震驚地望著那身軀巨大與壁畫上的龍神原型一致的衝天白龍。是龍!真龍降世了,是真龍降世!海狂浪幾乎無法唿吸,他臉色蒼白,雙目通紅,艱難地強迫自己轉過臉來,嘶吼道:“走除了藺玄之以外,還有其他幾位修為頂級的大能都不約而同地選擇留下,這些人並非是龍堯一族之人,然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等危機緊迫的時候,他們勢必是要留下來斷後的。有人留下,自然也有貪生怕死之輩。晏天痕也隨之留下,他乃是靈魔煞三修之人,又曾經身為這世上最後一位煞修,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滅煞的法子。少了龍堯一族拖後腿的後輩們,藺玄之等人便放開自己,大殺四方,往往一招下去,便能將一大片的煞物給悉數絞殺。最令人震驚的,當屬展楓亭了。他甚至可以化身為龍型,頎長的身軀在半空盤旋飛舞著,身上是反射著冰雪光澤的白色龍鱗,冰雪為他的武器,海水聽他的指揮,再加上展楓亭本身便揎長幻陣,因此僅僅憑他一人之力,便封印了一半的煞物,將冰層重新凝合覆蓋,再將這些從沉睡之中蘇醒並從冰麵下麵爬出來的煞物,重新迴到屬於它們的地方去。眾人望著這隻巨龍,眼神之中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敬畏之色龍堯一族的弟子,從母胎中出來的時候,都是一顆蛋,經年累月孵化之後,就會破殼而出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人身這些小龍,因著血脈稀薄,看起來倒是更像蛟蛇了,既頭上無角,又身上無龍鱗,身形也不夠長不夠大不夠粗,哪裏還有龍神的半分威儀姿態?而如今,展楓亭的模樣,竟是和傳說中的龍神,最為接近的存在。這自是讓人又是激動,又是振奮萬法時代末期,龍神死於魔帝之手,從此之後,世上再無真龍降世。曾有遠古預言所說,若是真龍再次出現在九界,便意味著新的萬法時代,即將到來如今真龍已經近在眼前,那麽天階大能時隔萬年之久再次降世,還會久遠嗎?這些長著人臉卻不會走路的煞物,數量雖然多如牛毛,戰鬥力卻並不算強悍,況且在封印之中足足有萬年之久,它們的煞氣縱然還在,也已經淡化了不知多少,當真鉚足功夫消滅,也並非難事不消片刻,此處的煞物便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幾隻,便也就沒有了之前大殺四方的魄力,甚至開始狼狽逃竄晏天痕馬上追上去,滅了最後一隻煞,臉上卻是難得一見的冷肅和寒意。晏天痕朝著在這場戰鬥中出了不少力氣的玉虛君玉虛君修為之高,晏天痕很難判斷出來他是否展現出了所有實力,但就他本身而言,這種打鬥之中,他絕不可能讓人看出他的深淺,推己及人,玉虛君定然也有所保留。隻是,他保留多少,便不得而知了。晏天痕之所以關注此人,是因為他所展現出來的功法,竟是和多年之前的幽山靈毓,別無致,幾乎稱得上是一模一樣,讓晏天痕禁不住懷疑,他所以為自己是幽山靈毓,是他的臆想還是真實。這世上,怎可能有兩個完全一樣的人?玉虛君剛巧也抬了眸子,看向晏天痕。兩人隔空對視,片刻之後,晏天痕轉開了視線,玉虛君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煞物處理完,一時之間,無人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有人看著展楓亭,聲音中仍是帶了幾分刺激過度的瑞息之意,道:“這位不知如何稱唿?展楓亭已經恢複正常,又是那派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模樣,道:“在下展楓亭。那人表情很是迷茫,道:“敢問這位道友,和龍族又是什麽關係?展楓亭?沒聽說過。晏夭痕心中吐槽不已:展師兄這副模樣,可真是夠有欺騙性的,若非他方才見到他化龍之後橫掃幹軍的模樣,無論如何也絕不會猜到展楓亭竟是有那等兇猛霸氣的時候屐楓亭神色淡淡,如鬆似柏,如蘭如竹,道:“我知道各位如今心中具是疑惑,原本我的身份不該這麽早便讓諸位所知,但如今既然煞物破封而出,給諸位造成了不便,我若是再加以隱瞞,便顯得不夠厚道了。眾人殷殷矚目之下,展楓亭道:“我生母乃是龍堯一族上一任聖女龍堯靖,至於父親是誰就不便多說了。這些大能禁不住都麵麵相覷,倒吸口涼氣。尤其是素來以下一任帝師自居的玉泉散人,更是失聲說道:“不可能!龍堯靖的兒子,分明就是海狂浪,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怎麽會是你?你不過是陛下從邊陲小城帶過來的個孤兒,這…這絕無可能!第699章 太欺負人展楓亭望向玉泉散人,微一勾唇,道:“玉泉長老又對我龍堯一族的秘密,知道多少呢若在下沒記錯的話,玉泉散人是在我出世數百年之後,才來到龍堯一族當做客長老的。孤兒確有其人,但那個人不是我,這隻不過是一個身份、一個障眼法罷了。玉泉散人淩亂不已。那海師兄又是何人?”晏天痕抬眸問道。他早就覺得展楓亭不對勁兒了扶搖宗師四位師兄裏麵,隻有展楓亭是他完全看不透看不懂的人,因為展楓亭似乎是個無欲無求之人,而且對海狂浪稱得上是無條件的好,然而他的修為,看似是扶搖五人之中最低的那一個,實則無論何時接任務,展楓亭都能全身而退,可見其修為絕非展現出來的那樣普通。這樣的人,若是毫無目的,又如何屈於人下?麵對晏天痕的疑問,展楓亭迴答:“他是當時服侍靖公主的侍者,和一位凡間男子結合生下的孩子,他身上隻有一半的龍堯族血脈,所以直到如今,他的本體,也隻是一隻小蛟蛇。”晏天痕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說什麽是好。玉虛君卻是哇笑了一聲你們這群人,可真是夠蠢的,人家早已得到了龍神傳承得到龍塚的承認,偏偏你們還各自為營,妄想著能夠成為換代之臣,沒想到卻是竹籃打水空。本君當真搞不明白,龍堯軒和展楓亭自導自演這麽一出好戲,為的究竟是什麽,難不是為了要大家玩兒?玉虛君一語提醒夢中人。說的是哇,他們前來此處,敢冒風險,便是因著龍堯一族選舉儲君,可人家的儲君早在知多少年前就定下來了,再搞這麽一出,豈非是在要人?當即,便有人怒從中來,指著展楓亭的鼻子,罵道:“你們這是在搞什麽?今日若是不給我個說法,待到我來日出來,便和你們龍堯一族沒完!展楓亭似是早已預感,知道會遭此一問,便淡然說道:“我隱瞞身份,最初是為了避免龍堯一族有心之人的追殺,後來得到傳承,便聆聽龍神教誨一-龍神留下的魂識,預知到數百年之後,世上將會有天哭地裂重現,煞修破封現世,便要我隱瞞身份,輔助窺天世家卦皇傳人窺測天機。此事茲事體大,我不願因受人矚目而備受打擾,便隱瞞了儲君之位,倒也不是故意糊弄大家。這話說得倒是很有道理,聽起來也算是順耳,然而依然無法熄滅眾人被耍的怒火。呸!你們龍堯一族,行事忒不厚道,自家內鬥紛爭,卻是白白拉扯了我們這些局外人來吃苦受罪!就是!若不是因為龍堯一族辦什麽選儲大比,誰會萬裏迢迢地來這地方徒惹怪物送死?龍堯一族到底不是人,當真是沒人性!晏天痕看著展楓亭越發笑吟吟的表情,禁不住抖了兩下肩膀,躲到藺玄之身後,小聲說道:“展師兄笑得越開心,便說明他越是要放大招了。“當真過分!竟是讓我們來送死!·倒是真的不怕死。藺玄之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些人“腦子有坑,死不要臉媽的,等老子出去,就找道宗告狀去,你們龍堯一族,莫要仗著自己是天族,便能這般隨意地坑人了!"”展楓亭待到他們一波罵完,方才不溫不火地掃過眾人,輕描淡寫地問道:“所以,諸位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誰若是有什麽意見,不妨手下見真章,展楓亨在此,諸位大可齊上報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