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劍晃動的幅度減小了。晏天痕一看有戲,馬上繼續說道:“你肯定能尋到真正適合你的主人。”鏽劍咣當趴在了地上,劍穗蔫不拉幾地貼著土地,像是深受打擊似的。晏天痕有一瞬的心軟,他蹲在地上,戳了戳那把劍,說:“這樣吧,若是我一會兒當真尋不到合適的劍,我就勉為其難地把你帶下去好了,反正看你這樣子……怕也尋不到願意帶你走的主人了。”鏽劍:“…空氣之傳來了輕笑聲,像是在笑晏天痕這般心軟。晏天痕摸摸鼻子,站起身來,走在這眾多各式各樣的劍中,挑挑揀揀的打定主意要找到能與自己有“就像是尋到了一位傾世佳人,覺得此生伴我之人,便是他了”這種感覺的絕世寶劍。這把太寬,那把又有些窄,這把顏色不太對,那把一看就沒有感覺.晏天痕看到了一把通體雪白、在陽光下有些瑩瑩光輝的寶劍,突然心中動,想要伸手去拿,沒想到,在他剛一動心神的時候,這把劍啪嗒”一下子便趴到了地上,看起來萎靡不振。晏天痕:“在晏天痕看不到的地方,跟在他身後的那把鏽劍,得意洋洋地晃動著它那髒髒的劍穗子,一蹦一跳地緊跟著妟天痕,趁著他不注意再去旁的劍旁邊跳上兩下,像是在威脅似的。那些劍,但凡是受到“威脅”的,便悉數趴了下去。於是乎,晏天痕遍尋不到願意與他產生感應的劍。“看樣子,我還真和這藏器閣無緣了啊。"晏天痕有些心塞地歎了口氣再往前麵走,就是一片茫白霧氣,雖然這裏麵也一樣可能有劍,但晏天痕決定不再往裏麵走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是藺湛經常告訴他的一句話。若是有緣,早便已經該在他出現的時候,便蹦蹦噠噠地跳出來,若是無緣,哪怕他尋遍了這座山頭,也是尋不到的。就像方才的那些劍,見到一個趴下一個,像是生怕被他選中似的與其挑選這些劍,晏天痕私以為還不如帶走那把一看就不大好用的鏽劍好歹人家鏽劍雖然看起來沒什麽用,但也難得主動對他示好不是麽?晏天痕轉過身,將那把鏽劍從地上撿起來,放在眼皮子下麵瞅了一會兒,道:“算了,就你了吧,你的衣服呢?鏽劍晃了晃劍穗兒,一道黑色的光芒閃過,比鏽劍看起來要高檔不知多少個層次的劍鞘,從茫茫白霧之中飛了出來,落到了晏天痕的手上晏天痕微微訝然,道:“這劍鞘,該不會是你偷旁的劍的吧?鏽劍:"“…鏽劍憤怒了,它定然要對這個人證實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絕不會是一把名劍所為,於是它猛然衝進了這劍鞘之中,嚴絲合縫地讓劍鞘貼合了它的劍沒等鏽劍來得及搖晃劍穗兒,便又聽晏天痕含笑說道:“不錯嘛,還能偷到適合你的劍鞘。”鏽劍嚶嚶嚶!晏天痕得了劍,便又朝著那個隱隱約約的背影拜了一拜,道:“多謝劍尊指點,這把劍,我定然會好生對待。”那聲音似乎帶了幾分笑意,道:“這把劍乃是一把絕世名劍,隻是珠玉蒙塵,利劍封匣,你且將它帶到普羅山上,用血柏乳重新煉製它,待到上麵的血鏽脫落,這把劍便會重現往日的輝煌。”晏天痕心中萌動,瞅了眼這把老實安分不少的劍,道:“劍尊有所不知,那普羅山如今已經改名為幽山之塚,滄海桑田幾番變化之後,那處已經成了幽禁之地,尋常人輕易不可進入,很多人都有去無迴,是否要去幽山之塚我還要再做考慮。”劍尊沉思了片刻,輕飄飄地說道:“全靠你自己決定。說完之後,劍尊的這抹魂識便逐漸變得越發透明,晏夭痕尚未來得及上前,透明的魂識就消失不見了,仿佛之前晏天痕的所見,均是虛幻泡影,是他做的一個夢。晏天痕揉了揉眼睛,心中突然有一種悲愴難過之感,他在這一刹那驀然就明白了,劍尊已經真正消散在了這世間。晏天痕不由自主地對著原本有著一個背對著自己的身影的山崖,行了個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道門禮,片刻之後,才起身持著這把沒什麽用處的劍,朝著山道走過去。上山時候雖然無路,但下山之時卻是有山道可走的。晏天痕縮地成尺,不消片刻便從山上走了下來。剛一下山,便見到等在山下的眾第599章 劍聖召喚下來了下來了!“居然不是被扔下來的,看來已經拿到了屬於他的劍!“天,他才來了一年,便拿到了劍,這應當掃蕩了記錄了吧。嗬,什麽藏劍閣最為公正,還不是對這些天族世子低頭?天族哪個弟子上山,沒能拿到劍?”話也不能這麽說,畢竟這些劍裏麵,有很多原本便屬於萬年之前的那些天族弟子,兜兜轉轉,也算是物歸原主了吧。你們快看快看,他手中拿著的,可是那把從上麵帶下來的劍?”祁非情第一個跑過來,眼睛賊亮,盯著那把劍道:“阿痕,趕緊的打開讓我瞅瞅,這劍到底有多威風。晏天痕如果威風的話,就不用逼著它穿衣服了,左看右看,也就劍鞘最能糊弄人了“這劍鞘,少說也得這個數,還是但看做工,這材料我還看不出來,是什麽做的?”祁非情最近掉到錢眼子裏麵了,張口閉口就是錢。晏天痕斜了他一眼,道:“去去去,這劍可不是能用靈石來衡量的。祁非情軟磨硬泡,道:“就讓我瞅瞅唄。”晏天痕覺得他丟不起這個人,便說:“不給瞅不給瞅,迴去再說。顧如玉也走了過來,視線落在那看不出原本色澤的劍穗上,眼皮子微微動,道:“華容劍仙托人來告知,讓你出來之後,便去劍神殿見他,想來有些事情要說。晏天痕點點頭,道:“我這便過去。就在晏天痕打算直接前往劍神殿的時候,一行人便朝著這邊走了過來。晏天痕和來者打了個照麵,便主動勾起唇角說道:“我就說怎麽突然股子臭味兒就這麽飄了過來,原來是有一隻臭蟲來了,咱們還是快走吧,省的被熏死。”來者穿著一身黑色的院袍,容貌倒是好看,就是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很是容易勾起旁人的保護欲。然而他本人,卻並非性情柔弱之人,恰恰相反,龍堯淩光為人霸道,修為還極高,輕易不好招惹。來者正是與晏天痕同一屆進入萬法正宗的北界龍堯一族的二殿下龍堯淩光,他乃是北方界皇太子龍堯淩恆同父同母的親生弟弟,在天族之中尊位很高,也因著得龍堯淩恆和龍帝的寵愛,九界之內無人敢惹。隻見龍堯淩光露出了一抹厭惡之色,視線落在了晏天痕的手邊,突然表情變為了嘲諷,嗤笑道:“燁王世子拿到了這把劍,該不會是個廢劍吧?這穗子一看就不是什麽高檔貨,也有些年頭了,想來劍身更為淒涼。”晏天痕心中罵著這兔崽子還真是夠眼尖的,他已經有意識地將劍穗藏起來了,沒想到還是被他給瞅到了。晏天痕麵無表情地說道:“這說明你眼光不行。”龍堯淩光說:“我眼光的確不行,但是垃圾還是寶貝,我還是能辨認出來的,北界龍族的海中宮殿裏麵,什麽樣的寶物沒有,而且本世子可是打小就長在龍族,哪兒像是某些人,倒像是個從鄉下來的土包子,什麽世麵都沒見過,還非要標榜自己是皇族,簡直是貽笑大方。”“龍堯淩光,你這話指桑罵槐地說誰呢?“祁非情往前走了幾步,一甩扇子,道:“燁王世子乃是名正言順的第二順位繼承人,連你爹見了都對跪下來叩拜,你爹在前麵積福,你卻在後麵點火,還真不怕折壽。”龍堯淩光冷漠地勾了勾唇,道:“龍堯一族從不叩拜任何人,果然是怎樣的人養怎樣的狗,你未免太過孤陋寡聞了。另外--”龍堯淩光的目光森然轉向晏天痕,道:“記得提醒那個雜種,龍族並非他撒野的地方,他那下賤娘親乃是龍族的千古罪人,合該不管生死都要永遠被壓在汙穢之地日夜受著折磨,他想討迴他那下賤娘親的屍骨,這輩子都不可能。”晏天痕沉了眸子,森寒地一呲牙,道:“總有一天,孤要撕爛你這張嘴龍堯淩光冷笑,道:“拭目以待。”龍堯淩光說完,便率領眾人朝著藏劍峰走去。晏天痕深吸幾口氣,道:“那個臭蟲要去做什麽?”祁非情磨了磨牙,道:“你不在的這幾天,我聽說龍堯淩光的修為突破了玄階分神境巔峰,已經入了合靈境,劍術也有小成,便得了他師尊的應允前來藏劍閣尋找屬於他的寶劍。”晏天痕黑了臉,說:“他這是故意在與我作對。”顧如玉微微蹙眉,道:“下次再見到他,莫要與他廢話多說,省得惹得自己不快。晏天痕說:“你當我願意搭理他?若不是他三番兩次地見到我便提及侮辱我家的二師兄,我才懶得理會,他算個什麽東西…媽的,我師兄最近定又去北界那邊被人欺負了,我一會兒就得問問情況。”顧如玉道:“北界之事,你也夠不到邊兒。晏天痕點點頭說:“自從八方自治,紫帝天都的確無法直接插手八方內政,但我乃是扶搖宗弟子,合該以個人身份去關心一下師兄,若他有所需要,我也必然會全力相幫。”顧如玉聞言,淡笑道:“海狂浪有你這師弟,當真是大幸。晏天痕道:“是我有他們這些師兄,才當真大幸。晏天痕很快便帶著劍去了劍神殿。殿內坐著五位長老,其中四位劍聖,一位劍四位劍聖分別為天樞、搖光、玉衡,以及十個月前才出關的天權。剩下的那位劍仙,自然是藺玄之了。藺玄之見到晏天痕,便開口道:“這一路可還順利?”晏天痕行完道門禮,便對藺玄之笑道:“還算順利,沒吃什麽苦頭。天權劍聖笑道:“沒吃苦頭便好,這次尋劍,可是有不少人都關注著你都想知道我們堂堂燁王世子,能得到怎樣的絕世寶劍。”晏天痕眨了眨眼睛,對著天權劍聖道:“天權劍聖,我迴來的時候,見到你的那位徒弟,也帶著人去尋劍呢,那排場可是比我都大。”天權劍聖出關之後,便收了龍堯淩光為徒,之前晏天痕之所以沒和龍堯淩光打過照麵,一來因為他們處於不同的兩個學院,本身就不容易見到,二來,也是因為龍堯淩光一入宗門便經常閉關,沒時間尋晏天痕的麻煩,是待到天權劍聖出關並收了龍堯淩光為徒之後,兩人才時常在劍神殿打照麵的。那邊龍堯淩光前腳剛上山,晏天痕在這邊就開始告黑狀了。天權劍聖算是與世無爭,晏天痕堅持認為他收那小子為徒,是因為那隻臭蟲太會演了,在天權劍聖麵前乖得像是孫子似的,實則就是個黑心爛肺的家夥。天權劍聖聞言,倒也不責怪,微微笑道:“大概是因為第一次去挑選屬於自己的寶劍,所以心中忐忑,想找一些人來撐場子,才更有底氣吧。”晏天痕一拍巴掌,笑眯眯地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啊,他肯定是嚇得要死要活的,才非得尋這麽多人來。天樞見他一直在左右而言他,便清了清嗓子,道:“阿痕,你尋來的這把劍,打開來讓我們看看。晏天痕之前便已經將劍塞到了儲物袋中,覺得這玩意兒怕是不能見人,便麵露為難之色,道:“我的劍…它害羞。害羞?幾位劍聖紛紛露出了各樣神色,藺玄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搖光笑道:“你這理由可真是夠新奇稀罕的,我還從未聽說過誰的劍還會害羞。”晏天痕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的劍有靈氣,在那空無一人的地方待得久了,乍一見到人,自然就害羞了,它一害羞,就喜歡亂砍人,我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所以決定在宗門的時候,就不把它給掏出來害人了。”搖光挑了挑眉,道:“你說這話……阿痕,你實話實說,你尋來的這把劍該不會是個廢劍吧?”晏天痕斬釘截鐵:“怎麽可能是個廢劍,你單看那劍鞘就該知道不是。天樞說:“那你不妨把劍鞘拿岀來,給我們看一看嘛,是騾子是馬,好歹拉出來溜溜。”晏天痕撇了撇嘴,心道:看來這些老家夥,今天看不到他的劍,是不打算放他走了,那把鏽劍拿出來也的確有點兒丟人,可不管早晚,鏽劍總是要出來見人的,這種事情,瞞也瞞不住。索性,晏天痕一改之前遮遮掩掩的姿態,說道:“我也不是不敢讓你們看,就是生怕這劍的好處吧……你爾們看不出來,誤會了它。”搖光拍了下桌子,道:“莫要磨蹭廢話,我快要好奇死了。晏天痕偷偷瞅了眼藺玄之,隻見他也含笑看著自己,一副很是期待的樣晏天痕直接將那把鏽劍從儲物袋中拿了出來,遞給距離他最近的天權劍聖的抱劍童子,嘴裏嘟囔著:“看看看,我就看你們能不能看出它的好。抱劍童子將劍遞給了天權,天權一看這劍鞘,眸中便流露出一抹驚異之色,道:“這劍鞘的材質,可是極為高檔,觸之冰涼,上麵似乎還有隱約可見的鱗片形狀,具體究竟是何物煉製成的,我並非煉器之人,也看不出來。先是一番讚美,緊接著,天權便握著劍柄,將其從劍鞘之中抽了出來。一根爬滿了紅鏽的四指寬的劍,便呈現在眾人眼前。天權一愣,表情比方才見到劍鞘的時候,更為詫異了。這……天樞劍聖也卡了殼,抬起手指向那隻鏽劍,很是不可置信地說道:“這是原配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