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曦見到流照月如此,禁不住有些難受,口吻也緩了下來,道:“你之前傳音問我,簡家是否約了流主前去中洲天極城見麵,我問了我爹,我爹說他這段時間都不曾與流主聯係,便覺得事有蹊蹺,讓我先來這邊探探情況,剛巧在我走之前,我爹收到了來自流主的一段留影--”他看向簡家主。簡家主滿臉不忍之色,看了看流照月,又掃過其他幾人,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長話短說。流主與我,同為五洲大陸隱世家族,又與九界常年斷絕聯係,私下關係倒也不錯。我與流主之間,曾共有一對兒留聲石,這種留聲石的用處,便是將一處發生的事情實時傳遞到另一隻留聲石那處,並且凝聚成聲,經久不散。這種留聲石極其珍貴難找,煉製起來也頗為困難,所以我與流主拿到之後,曾約定若不是事關生死大事,不得輕易動用,而前幾日,我發現那留聲石竟是被啟動了。”第428章 逃離西洲說至此處,簡家主簡士銘忍無可忍地用力捶了下大腿,滿臉憤恨地說道:“那窺天世家的印星寒,簡直欺人太甚!”“他做了什麽?”青竹死死地盯著簡士銘。“我最後聽到的,便是印星寒讓人廢了流主的丹田氣海,讓他淪為一個廢人。”簡士銘深吸口氣,歎息道:“後麵的,便被掐斷了,怕是流主生怕被人察覺,便毀了那邊的留聲石。”“廢了丹田氣海?”青竹倒吸口涼氣,眼眶刷的一下子便紅了。他身形不穩地晃了晃,險些倒在地上,藺玄之連忙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青竹。流照月全身都在顫抖,他牙齒打著哆嗦,道:“我要聽那個留聲石,我要知道......我要知道,究竟都發生了什麽!”簡士銘雖然麵露不忍之色,但仍是按捺住心情,道:“照月賢侄,你兄長怕是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流家有次一難,他臨走之前傳給我了一張傳音符,說是你會隨著藺少俠等人一起離開流家,並托我照看你。我親自前來,便是生怕那些人已經連你一同下了手,如今此處並不安全,你若是想知道什麽,我們不妨邊走邊說,先行到達安全之處才是上策。”流照月擦著眼淚,嗚嗚咽咽地說道:“我大哥,他把什麽都想好了,他為什麽要去送死啊?他為什麽就這麽任憑那些人殺了我流家人啊?嗚嗚嗚嗚......”藺玄之心情很是沉痛,當初重月之城的事情,雖然他感到悲憤又無奈,但畢竟不是發生在他身邊之事,也與他毫無關係,但是流家的覆滅,卻是實打實地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而且--與他,脫不開關係。一股濃濃的愧疚之感,幾乎將藺玄之給淹沒。他閉了閉眼睛,聲音微啞地說道:“此事,全因我而起,是我之過。”晏天痕猛然看著藺玄之,動了動唇,卻終究開不了口。他無法安慰藺玄之,因為他此時的心情,與藺玄之別無二致,他與藺玄之俱為一體,印星寒真正的目標之人,不見得隻是藺玄之,恐怕,還有他。流照月嗚嗚咽咽地哭了一會兒,吸吸鼻子說道:“我要報仇。”簡雲曦道:“仇,是一定要報的,但不是現在。”流照月恨恨道:“我和他們拚了!”簡雲曦說:“拚了,你也是去送死而已,你活下來,比什麽都重要。”流照月哭得更厲害了,抽噎著說:“那......那我要為我族人斂骨。”簡雲曦遲疑了一下,道:“還是莫要斂了,那些人雖然尋不到你,已經離開,但他們說不定會派人在附近徘徊,若是發現流家的屍骨被收斂了,必然會懷疑是你迴來過,你的行蹤,便容易暴露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護著你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流照月更是悲痛欲絕,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匍匐大哭,道:“大哥,大哥......”他不能改天逆命,不能救下任何人,甚至連為這些枉死之人斂骨都做不到,他究竟還能做什麽?流照月朝著流家山莊的方向長長叩了三個頭,每個都擲地有聲,砰砰悶響,待到他再抬起頭的時候,他原本光潔白淨的額頭,儼然已經因為力道太大,而被磕得頭破血流,看起來好不淒慘。段宇陽忍不住抹了把眼淚,他覺得自己的唿吸,似乎都有些困難了。青竹麵色從最開始的痛苦難受,如今變成了麻木,他抬起頭望著流家最高的那建築,眼睛一眨不眨,呆滯地仿佛已經靈魂脫売,不知在想些什麽。流照月抹了把血淚模糊的臉,死死咬了會兒下唇,才艱難而堅定地說道:“我們走。”他如今力量尚弱小,什麽都做不到,他隻能先保護好自己,保住流家最後一株草,這樣日後才可能有報仇雪恨的機會。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印星寒的人殺光了流家人,也不曾尋到藺玄之等人的蹤跡,必然會以為他們早就已經逃出了風迴城,一路向東追殺。於是眾人便打了這麽個時間差,他們按照原路從流家的密道離開此處,若是不出意外,就能和追殺他們的那些人,完美避開。再加上懷玉尊人和蘇墨也已經提前離開風迴城,以給予那些潛伏在風迴城中的探子假象,所以藺玄之等人這一路上,風平浪靜的幾率很大。簡家人也隨著流照月他們一起進入了密道,在這路上,簡士銘將那隻留聲石交給了流照月。流照月等人湊在一起,將留聲石翻來覆去地聽了幾遍之後,心情具是五味陳雜,幾乎跌落到了極點。他們從這留聲石的留音之中,發現了不少消息一一比如,原本為帝尊效命的印星寒,如今竟是在為晏子璋這個順位繼承人效命,再比如,要殺藺湛之人,便是晏子境。諸如這些,若說有用,倒也沒什麽實際的用處,若說無用,卻又解開了不少之前的心頭疑竇。可以確定,印星寒的確不知藺玄之的命格有何特殊之處,隻是處於懷疑階段,但是,那位下了上百道赤血封喉令的晏子璋,就不一定了。流照月聽了幾遍之後,便不敢再聽,倒是青竹拿著留聲石,總是翻來覆去地聽著,仿佛想要將這些聲音,全部印刻在骨子裏麵。待到幾日之後,眾人出了密道,簡士銘才帶著簡家人離開。臨走之前,簡士銘對流照月道:“你兄長將你托付給我,你不如隨我們走,至少先避避風頭再說。”流照月勉強打起精神來,對簡士銘道:“多謝世伯好意,我打算迴玄天宗。”簡士銘歎了口氣,道:“你自己決定便可,不過,若是日後有什麽需要幫助之處,你萬萬不要客氣。”流照月點了點頭,道:“會的,世伯。”簡士銘道:“雖說流家和簡家,各為其主,但這麽多年的交情,卻不是虛的,我們兩家是世交,且同氣連枝,榮辱與共。今日流家遭逢大難,我簡家也必然不會置身事外。你且放心,我不日便會聯合其他大世家族和宗門,給天極宗任不吝施壓,讓他給出一個說法。”流照月眸色晦暗不明,他微微垂著腦袋,盯著地麵的黃土說道:“我不要說法,我就要他們血債血償。”簡士銘點點頭,道:“因果輪迴,報應不爽,他們早晚有這一日。”簡雲曦走上前來,將掛在他腰間的那塊通體碧色的玉佩取了下來,遞到了流照月手中,道:“阿月,這是我從小帶到大的玉佩,這其中有三道禁製防禦,若是危急時刻,你便釋放這玉佩中的禁製,就能救你性命,你拿著它,來簡家找我的時候,也可以方便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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