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宇陽愣了一下,然後站起來,說道:“那你就忍著吧。”元天問嗯了一聲,目送段宇陽離開。他和段宇陽在一起也有半年時間,他怎麽會不明白段宇陽的想法?想就這麽讓兩個人的關係,徹底變成露水姻緣,段宇陽他想都別想!元天問低頭看了眼自己現在的情況,暗自歎了口氣,道:“辛苦你了,兄弟。”段宇陽現在內門之外,聽到元天問這一聲嘀咕,忍不住樂了起來。出了門,段宇陽遇到了不知何時就等在門外的蘇墨。"墨叔叔。"段宇陽走過來打招唿。蘇墨笑著看著他,眼眸之中俱是暖意,道:“沒想到,你竟然能來看看天問。”段宇陽摸摸鼻子,說:“好歹我和他也能算朋友吧,他受了這麽重的傷,我總是要關心一下的。"蘇墨笑了笑,不置可否,道:“宇陽,天問從小就被我和他父親慣壞了,雖然我們教給他為人要正直、坦蕩、謙遜,不做虧心之事,但他還是在一些方麵,有很大的欠缺,比如偏執和認死理,繞是我和他父親,都無法糾正。”段宇陽佯裝聽不懂,也是笑著說道:“其實這些還挺好的,不過,他總不能和他的身體過不去,人嘛,該變通的時候,還是要變通的。"蘇墨微微一怔,道:“你主動來找他,他竟是把你趕出來了?"段宇陽覺得這種事情和長輩聊,簡直是羞恥至極,但想了想,還是決定多了解一下元天問練的那個功法的情況。他點點頭,道:“他這樣硬撐下去,會不會有什麽問題?""以他如今的修為等級,即便沒人幫他紓解,他也就最多難受點兒,恢複緩慢一下,於性命無憂。"蘇墨挺淡定地說:“不過,這也是他自作自受,應該的,你不必遷就他。”段宇陽:“....”這應該就是親爹了啊。蘇墨笑了一笑,接著道:“天問這小子,從早順風順水,沒經曆過挫折,這次被人騙,也怪他自己識人不清,宇陽,你是個太過心軟的孩子,你早晚會原諒他的一一從你今天願意過來,還想幫他度過難關,我就能看出來。"蘇墨的話,讓段宇陽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他略感尷尬,摸摸鼻子說:“墨叔叔,你是不是覺得我其實挺沒有骨氣的?”明明被人拒婚兩次,他還是在對方一勾手指頭,便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了。段宇陽自己都覺得自己特別下賤。但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這顆心,他也忘不了和元天問,在飛鸞峰上那段經曆。當他聽說元天問受傷臥病在床的時候,心中不是不心疼的,若非他那一點點自尊心作祟,他早就已經忍不住來探望元天問一-哪怕以一張冷漠臉或者玩世不恭的態度,來掩蓋他的關心。蘇墨微微一怔,伸出手來在段宇陽的腦袋上輕輕摸了摸,道:“天問有你這樣真心待他的心上人,是他的大造化大福氣,不過,我倒是覺得你不用太理會他。你就該讓他每天抓耳撓腮地想方設法得到你的原諒和認可,不能讓他太輕易到手了…吃點虧沒什麽壞處,讓他知道你有多珍貴,以後才能對你更好,反正我就認準了你這個兒婿,別人我都不認了。"段宇陽用懵逼的表情望著蘇墨,那表情看在蘇墨的嚴重,有些傻愣愣的也有些可愛,大概是他活這麽大,沒見過如此坑娃的爹吧。段宇陽有些結巴,道:“蘇世叔,您說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直白啊,我都有點兒不適應了。"蘇墨摸摸臉,說道:“估計是年齡大了,也懶得拐彎抹角了,總之,你就算喜歡他,也別讓他太看出來,否則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段宇陽還能說什麽?他隻能一臉笑容地和蘇墨嘮嗑幾句,然後滿心臥槽地被蘇墨派人送迴去。有個這樣的爹,元天問也怪不容易的。且說另一邊,藺玄之和晏天痕還未迴到客棧,就被人在半路攔住了。邀請他們的,是白家少主和幾位長老。藺玄之自然不會推辭,便帶著晏天痕施施然地前去白家蹭飯。從正門進去之後,藺玄之目不斜視地跟著帶路的侍從朝裏麵走去,轉過亭台樓閣,繞過些迷陣和護院法寶,兩人總算是平安到達白家的一處會客花廳。花廳周圍都是盛放的靈植鮮花,嗅之清香淡雅,令人不知不覺間便心情舒緩平靜。白逸塵坐在那張有著機巧的輪椅上,他周圍已經有三位長老依次在座。侍從通報過之後,白家大長老起身迎接,但麵色卻是並不算太過友好。白逸塵倒是麵帶微笑,伸出手道:“藺器師,晏小友,請坐。”藺玄之攜著晏天痕在白逸塵對麵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他們麵前擺放著天地酒莊的桃花釀,還有一些醉香樓買來的茶點,看起來極為可口。藺玄之微微一笑,看著白逸塵道:“許久不見,白少主身體可好?”白逸塵麵前放著一隻製作簡陋的酒壺,他的視線在酒壺上麵掃了一眼,蠻有深意地笑道:"有玄之的關心,自然一日好過一日,隻是,這酒壺應當有配套的酒杯來使用,才更顯得完美。"藺玄之笑了笑,道:“這有什麽難的,今日迴去,我便給你煉製一套酒杯。”白逸塵笑容更深,道:“那就提前多謝了。”晏天痕瞅著相視而笑的兩人,總覺得他們之間有著點兒他看不出來的情愫,頓時心中有些別扭。晏天痕捏起一塊點心,塞到了自己的嘴裏。嗯,雖然白逸塵有點礙眼,但是他家的點心還真挺好吃的。白逸塵不急著和藺玄之直入主題,藺玄之自然也不著急,但是其他幾個人就急的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