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宇陽雖說看起來瘋瘋癲癲又不顧世俗眼光,但他看人卻極為透徹,又是個性情中人,他曾在晏天痕墮入魔道之前,就親自找過自己,打算告訴他一些有關晏天痕的重要事情。然而那個時候,藺玄之全心全意都在衝關晉級,又看不上段宇陽這種人,因此直接將他拒之門外。之後,晏天痕修了魔,殺了幾大宗門的長老和大家族的弟子,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在圍攻之中重傷逃往一個小洞天之中,被藺玄之找到。藺玄之本想將晏天痕捉拿,卻被及時趕來的段宇陽阻止。段宇陽身懷異寶,將晏天痕傳到了其他地方,他臉上具是冰冷的譏諷,對藺玄之說道:“藺玄之,他走到這一步,你以為是為了誰?這世上所有人都能厭惡他、看不起他、甚至想殺了他,但隻有你,沒有這個資格!”後麵的事,還有許多,藺玄之閉上了眸子,不願一一再想。若無段宇陽,恐怕上輩子,晏天痕會死得更早,若無段宇陽,晏天痕必然會成為一個孤家寡人,他那麽愛熱鬧的一個孩子,若是身邊沒有一個朋友,沒有一個懂他之人,會多麽可憐多麽痛苦又多麽寂寞。藺玄之是真心實意打心眼裏感激段宇陽。甚至可以說,段宇陽對他恩重如山也不為過。段宇陽上輩子的最終結局是由於身體限製,活不到二百歲便身死道消,而這輩子,藺玄之打算助他一臂之力,至少要幫他早些將身邊人看清楚,解了身上厲害的丹毒,替他解決了修煉的最大限製。第32章 同床共枕晏天痕舒舒服服地泡著熱水澡,有點舍不得從水桶裏麵出來了。這可是他大哥親自為他燒的水,不但好難得,而且好珍貴!晏天痕把腦袋悶在了水裏,吐了一會兒泡泡之後,才又把腦袋提起來。誒?他是不是忘記詢問什麽問題了?晏天痕皺著一張小臉想了一會兒,看著水麵倒映出來的自己,突然蔫吧了——長的好醜,好嚇人,連自己都要被醜哭了,大哥一定不會喜歡。於是,沉浸在自己“醜貌”之中的晏天痕,徹底遺忘了被丟在腦後的段宇陽。突然,晏天痕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晏天痕一抬頭,看到了藺玄之。藺玄之身邊還跟著兩隻小虎崽,阿白和琥珀一見到晏天痕,都朝著浴桶裏撲通撲通撲了過來。一隻小虎崽掉進了水裏。兩隻小虎崽……被藺玄之揪著脖子皮毛給抓到了懷裏。阿白嗷嗚一聲,衝著藺玄之怒目而視,張牙舞爪,恨不得撓花他那張臉,它也要去玩兒水,它也要去和痕痕在一起,它不要被這個壞家夥抱在懷裏蹂躪!藺玄之富有技巧地將阿白的四肢爪子抓在手中,任憑阿白隨便瞎撲騰,都無濟於事。琥珀在水裏不停的朝著晏天痕的身上拱來拱去,身上的毛發全都變得濕漉漉的。晏天痕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後就高興起來,他一把將琥珀從水中抱出來,湊過去親親它的小鼻子,笑著說:“琥珀也想洗澡啊?那就一起洗吧!”琥珀立刻炸了毛,扭頭就向往澡盆外麵逃跑,然而晏天痕已經把它按在了水中。琥珀:我隻是喜歡玩兒水,並不喜歡洗澡qaq!不過,藺玄之很快就出手解救琥珀了,他騰出一隻手,把琥珀從浴桶裏撈了出來,隨手扔到了不遠處的床上。琥珀在床上打了個滾,全身的水都弄到了床上,它四條小短腿站起來之後,還飛快地抖動著身子把水給弄掉。晏天痕也差不多洗好了,他朝著自己的床看了一眼,說:“啊呀,琥珀你把我的床都弄濕了,晚上讓我怎麽睡啊,真是調皮。”琥珀:“……”明明它是被扔到了床上的,而且晏天痕絕對看得一清二楚,要不要記憶力這麽短暫,對著藺玄之就自帶美化功能啊!琥珀很憂鬱,很憂桑,於是還在晏天痕的床上撒了泡虎尿。“琥珀你找打!”晏天痕一看,蹭的一下子從水桶裏跳出來,衝過去就要抓著琥珀開始揍屁股,琥珀刺溜一下子順著床邊的杆子跑到了房梁上,蹲在那裏衝著下麵的晏天痕吐舌頭。略略略略略!你抓不著我抓不著我!晏天痕被氣笑了,他剛想擼起袖子去揍琥珀,沒想到這麽一擼,擼了個空。晏天痕默默地看向單手提著阿白站在門口似笑非笑望著他的藺玄之,然後一把抓過搭放在旁邊衣架子上麵的長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飛快地套在了身上。藺玄之麵含淺笑,調侃道:“阿痕剛才可覺得下麵涼颼颼的?”晏天痕刷的滿臉通紅,手忙腳亂地將衣服帶子胡亂係了個死疙瘩,恨不得把腦袋塞進地縫裏,走到藺玄之跟前垂著頭說道:“大哥,剛才失禮了。”藺玄之將阿白鬆開,隨手拿過一張擦發的布巾,輕輕搓揉著晏天痕的一頭濕漉漉的琥珀金色的長發,笑道:“阿痕現在還是個小孩子,有什麽可害羞的。”晏天痕雖然年齡小,但是該懂得東西一樣不少,他一下子紅了臉,略感羞恥地撅著嘴巴,說:“大哥你居然這樣笑話我,爹爹說我隻是吸收能力不太好,營養跟不上而已,而且我現在年齡小,等再過兩年,我肯定就不是這個樣子了!說不定,比大哥還厲害。”“我也就說你一句,你倒是給我說了這麽多句。”藺玄之在晏天痕的鼻子上輕輕一捏,逗弄道:“看來我們阿痕也已經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小孩子了,還知道不好意思。”晏天痕點點頭,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說:“大哥,我將來肯定能長得很大的,不信的話,我每天量一量,用真實的數來說話。”藺玄之:“……噗!”他家阿痕怎麽這麽有趣兒?頭發擦了個半幹,床鋪上麵的小虎崽的尿卻是個大問題,雖然虎崽每天吃的都是靈植靈物,就算是尿了一泡也沒有任何異味,但說到底,這還是尿液。晏天痕皺著一張醜巴巴的小臉,說:“床單還好說,可是我沒有多餘的褥子了,這欠揍的琥珀,趕明兒讓我抓住它,非得好好教訓它一頓!”“和我一起睡吧。”藺玄之說。晏天痕一愣,下意識地說道:“這怎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