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河離開時,這村子裏的人都記住了這個小獸醫,都揚言以後若畜牲有病會去尋他看診。趙清河笑道,那以後還是莫要再見的好,直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病馬監的大夫都頗為高傲,若是這個和善的小大夫醫術真有這般好,那以後也不那麽懼怕去瞧病了。 趙清河迴到家時天色已晚,青黛看到他連忙向前行禮,欲幫他更衣,可一湊近不由皺了皺鼻子,什麽味啊。 趙清河雖然在病馬監已有段時間,卻還是第一次看診,還跑到人家裏的牛棚裏去熏了一身。青黛這等大丫鬟從小跟小姐似的養著,哪見過這般,一下就聞出不同來。 趙清河並不在意,隻道:“我先去梳洗,今天走了很遠的路有些餓了,幫我準備些小吃食,我邊泡澡邊吃。” “是。” 趙清河舒舒服服的泡澡出來,常廷昭已經坐在屋裏,趙清河早已習慣並不驚奇。 “迴來了,可吃了飯?” 常廷昭臉上嘴角不自覺翹起,這話聽著怎麽這般舒坦,“等你。” 趙清河佯作震驚,“受眾若驚。” 常廷昭未繼續逗弄,轉移話題道:“今天終於開張了?” 趙清河眯著眼,“你這消息還真靈通。” 常廷昭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聲音溫柔得發麻,“清河之事我當然特別在意。” 正端菜而入的丫鬟們聽到這話都紅了耳根,心中有些憤然,不過是個獸醫爺竟然這般另眼相看。原本以為隻是個不入流的男寵,可如今架勢瞧著並非這般簡單。 兩人並非常常做戲,所以有時候正經有時候膩歪得直讓人起雞皮疙瘩,使得院子裏的仆婦都瞧不出兩人到底是何關係。心中眾多猜忌,卻也不得其解,兩位爺都不是愛親近人的,根本探不出消息。 趙清河卻是明白,常廷昭一演戲,必是又有什麽幺蛾子,便是配合起來。如今他的演技可謂爐火純青,從前要是去做演員,早就捧迴個小金人了。 趙清河嗤道:“四爺哄起人這嘴跟抹著蜜似的,莫不是出去偷腥怕我責罰,所以才心虛盡說些好聽的?” 常廷昭將趙清河一把摟在懷裏,捏著他的下巴道:“有清河在,我如何還能瞧得上其他人。” 趙清河推開他,“哼,隻怕你去了京城就將我忘到一邊了。你們這些高門子弟能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還不如早早斷了了事。” 啪—— 常廷昭大怒,狠狠的拍著桌子,桌上飯菜都撒了出來,將伺候的丫鬟們嚇了一跳。 “若是再這麽說,我便把你綁起來不許出門。” 趙清河卻毫不懼怕,梗著脖子道:“我也乃良家出身,讀過幾年聖賢書,學得一門技藝傍身,如何能做人男寵!都是我那幾日衝昏了頭,才會委身於你還搬了進來,如今想來實在愚蠢透頂。你這般尖尖上的人,如何真的會與我成婚。” 常廷昭歎了口氣,軟下聲來,“你怎會這般想,我豈會是那般花花腸子之人,我從來說一不二。是不是又聽到什麽流言蜚語?哼,看我不把他們全都杖斃了。” “不是別人,是我……”趙清河神色黯然,一臉憂愁。 常廷昭將他摟入懷裏,揮揮手丫鬟們全都退下,並未兩人關好門。 門關好的那一瞬間,兩人表情立馬全換,等丫鬟們遠去,兩人便直起身來拿起筷子就往菜盤子裏衝,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 趙清河方才泡澡時還是不習慣吃東西,所以隻吃了一小塊糕點,最近他開始鍛煉食量大增加之近日又走了那麽長時間的路,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常廷昭則一貫大胃王,奔波了一天也餓得不行。 兩人如今甚為熟稔,都同床共枕了,這種時候也沒必要偽裝。 “可查到些什麽?”趙清河覺得沒這般餓了,這才開口。 常廷昭每天晚上大部分時間其實都是不在的,第二天一大早才迴來。白天除非要事極少出門,都在書房裏補眠,作息好似蝙蝠。像這樣白天出門的,必是有要事。 常廷昭並未多說,隻道:“已經有些進展。” 趙清河嗤道:“瞞得倒挺深,還說對我一往情深,真是太不可靠了。” 常廷昭笑道:“明明你說不願意聽的,現在倒是惡人先告狀,莫不是演戲演多了,還演出了別扭性子。” 趙清河一臉認真,“我改變主意了。” 常廷昭挑眉,“哦?不怕死了?” 常廷昭也曾欲將他要查之事跟趙清河說明白,可趙清河當時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如今尚未學得逃跑之術,還是莫要自己尋死的好。 趙清河擺擺手指,“非也,是我想明白了,若哪天我真被人抓走,那人問我你查到了什麽,我一問三不知不要緊,對方誤以為我是刻意隱瞞對我嚴刑拷打那就要命了。生不如死,想死又不能死,想想都可怕。與其這般還不如知道多點,到時候運氣好還能轉個東家,運氣不好也能死個痛快。” 常廷昭聽完這話,臉都裂了。 ☆、第28章 常廷昭厲眼掃來,聲音壓低透著威脅,“你真是越發大膽了。” 趙清河如今已摸得準常廷昭真生氣還是虛張聲勢,因此並不為懼,笑道:“所以為了以防我叛變,還請四爺好生保護好我。” 常廷昭斂起煞氣,冷哼道:“你那麽肯定我非要告訴你?” 趙清河眨眼,笑得諂媚,“咱不就是仗著爺寵著我嗎。” 常廷昭一把摟住趙清河,挑起他的下巴,“既然這般喜歡我疼你,那今晚上乖乖侍寢,伺候好了就告訴你。” “行啊,讓我艸你。” 常廷昭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趙清河的褲襠,別有深意道:“等你‘長大’了再說。” 那日兩人一同泡澡,彼此都瞧得清楚。趙清河想起常廷昭那大寶貝又想起自個的,心裏滿不是滋味。外形家世差一點就算了,那玩意都比不上!憑什麽一個人把所有優點都拿走了,這賊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趙清河從常廷昭懷裏掙開,“大有毛用,你又沒用過,哪裏知道怎麽用。” 常廷昭臉都綠了,趙清河也是個賊精的,不過才認識幾日,竟是把自個還是童子雞的事都打聽出來了。倒是有些能耐,隻不過能耐的不是地方。 常廷昭眯眼一臉威脅,“試試不就知道了,你還不是和我一樣,正好咱兩一起琢磨。” 趙清河擺擺食指,“我可和你不同,我雖沒有經驗,可看得多也就會了。” 常廷昭麵色暗沉,聲音都變了,“你去哪裏瞧的。” 趙清河愣了愣,沒料到常廷昭竟是有些動怒,不明所以隻道:“經常看到畜牲示範啊,公的跟公的還不少呢。隻可惜白放炮,抱不出小的。” “哼,抱不出小的又如何,爽到就行。”常廷昭不知想到了什麽,整個人變得有些陰鬱,幽幽開口,“子嗣真有這般重要嗎?” 趙清河聳聳肩,“我覺得無所謂,不過大部分人都會很在意。像你這種出身更甚,而且生了女兒還是當沒後,非得要兒子。這種事你應該最能體會吧,別告訴我你真打算隻娶男妻不留後。” 常廷昭捏著酒杯,“確實如此。” 趙清河瞪大眼,完全不敢相信。 莫說這世十分注重子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像趙老漢老兩口這般縱容趙清河的並不多,就是前世多少同性戀為了有後代還去騙婚或者去找代孕。尤其是越優秀之人,更是在意,怕沒有後代傳承自己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