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虛弱的聲音掐斷了趙敏珊失控的尖叫,趙敏珊渾身一抖,原本就已經握不住的手槍,就這樣掉在了地上。

    “嘉言!”

    剛才那一槍正中了許嘉言的胸口,冉桐掀起他的襯衣試圖幫他止住不斷滲出的鮮血,可是這樣的傷口如果不立刻進行手術,再多的急救處理,也根本是無濟於事。她完全沒有想到在那一刻,許嘉言會不顧一切地推開自己。複雜的感覺讓她更加憎惡趙敏珊。這個女人隻為了自己,就偏執地做出這麽多不可理喻的事情,不僅害死了她的親生父母,害得養母母子分離,到了現在,這個自私自利的女人究竟得到了什麽?

    “放,放手吧,媽媽……答應……我。”

    艱難地說出這句話,許嘉言的氣息變得更加微弱,但他卻固執地看著趙敏珊的方向。

    趙敏珊同樣在自問,她這麽多年來,處處算計,究竟到最後得到了什麽?貌合神離的丈夫,不屑厭惡的夫家人,冷眼旁觀的娘家人,連那個許太太的稱唿都仿佛是一種諷刺,所以她才一直對楊容如鯁在喉,不擇手段地要破壞那個女人擁有的一切。可到現在,不僅她什麽都沒有真正得到,似乎她的兒子也要離開她了……

    “媽媽答應你,答應你!”這個時候,什麽愛啊恨的,她全然不在乎了,她隻希望一切都迴到還沒有發生的時候!

    可是許嘉言似乎用盡了力氣,眼皮也漸漸耷拉了下來,掙紮了半天才再次睜開,望向了還在努力幫自己止血的冉桐,他的胸口好痛,渾身也快冷得沒了知覺,可是此刻他還有一句話沒有對麵前這個女孩說出來。嘴唇蠕動了好一會,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另外三個字:“對不起……”

    冉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認真地看著臉上已經完全失了血色的許嘉言,承諾道:“你不會死的。”

    她絕對不會讓許嘉言就這樣死掉的。雖然一開始她確實對許嘉言的感觀非常糟糕,但是後來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讓她發現這個還未真正成熟的男人並不是表麵那般惡劣,更何況,盡管許嘉言有那樣一個母親,但他畢竟是許易知同父異母的親弟弟。而且——

    他救了她。下意識的舉動最能說明一個人的本心。

    趁許嘉言徹底昏迷之際,冉桐將一顆紅色的藥丸放進了他的嘴裏,這種入口即溶的藥是她用剩下的所有積分和中秋換來的,能夠讓許嘉言在短時間內不至於因為失血過多而失去生命,並能提供一段時間維持生命的能量,足夠讓他撐到救

    援的到來。隻不過,因為積分為零,係統將會在她完成全部任務後永遠離開她,會失去這一份重生後最大的依仗。

    不過,她得到係統重生已經是常人無法得到的幸運,如今還在係統的幫助下學會了如此多的東西。現在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人的機遇並不在於得到什麽,最重要的是那份自強的心。

    性格決定命運。她已經有了能夠把握自己命運的信心。係統積分能夠幫她換取的學習機會或許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但是絕對沒有一個人的生命重要。她已經得到了太多,現在失去這份依仗,她並不後悔。

    “嘉言……嘉言……”看著許嘉言沒了動靜,趙敏珊失魂落魄地低聲喊著兒子的名字,忘記了旁邊深恨入骨的冉桐,更是忘記了被她的合作夥伴綁來的兩名人質,最重要的是,忘記了在那兩個無辜人腿上綁著的危險包裹……

    直到——

    滴答滴答的計時聲,仿若來自地獄的召喚。

    許易知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讓他渾身冰冷的一幕。

    她的女孩身上手上全是血,此刻正小心輕緩地剪開綁在陳譯文腿上的膠帶,慢慢掀開那個包裹的蓋子,而在盒子裏隻剩下不到十分鍾的計數器正不近人情地一秒秒跳動,另一邊,孟瑤腿上早已經打開盒蓋的包裹裏,有著相同的讀秒聲。

    兩個炸彈,同樣的構造,同樣的從9分多一點點地跳動到8分59秒。

    跟隨許易知趕來的人們都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放輕了唿吸,仿佛一個激烈的動作就會造成什麽不可挽迴的後果。而早就感知到許易知到來的冉桐,在做完手上的動作之後,抬起頭來,臉上的淡定從容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放鬆了下來。

    “不是我受了傷,是許嘉言。”看到許易知的神色,冉桐就知道他最擔心的是什麽,“他救了我,中了槍傷。”

    許易知此刻也注意到了躺在一邊地上毫無動靜的年輕男孩。這是他第一次與親兄弟見麵,卻是在這樣的場景。盡管他沒有什麽表情變化,但是一直看著他的冉桐卻發現了在看到許嘉言胸口滿是鮮血地躺在地上無聲無息,嘴角微微抿緊,雙眼也黯淡了一瞬。

    “他還活著。”

    聽到這話,許易知不易察覺的鬆了口氣,旋即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另一邊被綁得結實的趙敏珊身上,就是這個女人,造成了所有的一切,甚至愚蠢的成為別人的旗子,也要不顧一切地毀掉他最在乎的人,這一刻,幾乎想將這個女

    人千刀萬剮的暴虐想法幾乎快淹沒他的理智。

    “哥哥,我需要幫忙。”

    冉桐的聲音,讓許易知頃刻迴過神來,身上的冰寒消融了不少。等警察通知拆彈組趕來,時間必然不夠,與其將希望寄托在不確定的事情上,不如讓他們兩人試一試。當初在柳博文綁著炸彈危險他們爺孫的時候,許易知就親眼見到了冉桐對於這些不可思議的熟稔與利落,後來他們也曾針對各種炸彈機製進行過了解和練習,這兩個炸彈並不是太罕見的種類,難就難在有兩個時間同樣緊迫的炸彈,必須有兩人同時進行拆解。他帶來的人他了解,沒有這方麵的人才,而他,相信他的女孩。

    不顧眾人的不讚同,許易知大步朝著冉桐走去,在這個讓他牽腸掛肚的小女人身邊停下後,伸出手,原本是想要將人擁入懷裏,又顧慮到此時此刻他們正在麵對的,最終手隻是落在了冉桐的頭發上,輕輕揉了揉:“好。”

    安排人先將許嘉言送往醫院急救,許易知和冉桐一人一邊,動作同步地開始了炸彈拆解。

    知道反對無用,陳譯文迅速冷靜地不再試圖讓冉桐先走,而孟瑤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滴在冉桐的手背上。冉桐抬頭安撫地看了孟瑤一眼,輕聲說:“放心。”

    “是啊,沒事的,瑤瑤,閉上眼睛,一會就好。”溫暖的手指輕輕拭去了孟瑤的淚珠,熟悉的嗓音讓孟瑤慢慢抬起頭,就看到時遠那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

    皆大歡喜的結局讓大洋彼岸已經被夏一川帶人反轉了奪權行動的陳易輝麵色扭曲,不可置信又懊惱地發出狠狠的咒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

    “說得你好像就成事了一樣。”夏一川眼一咪,要笑不笑地丟給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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