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頎海從中又拿出一塊印章和一塊血玉佩,“這是我的私章,這枚章可以讓許多老家夥幫忙辦事。隻有這個玉佩,是我給老婆子的第一份禮物,她說了要留給桐桐。”

    說完,文頎海將血玉佩遞給了冉桐:“桐桐,這是你奶奶留給你的,戴上吧。”

    柳呈楓的視線一直落在血玉佩上,準備說什麽的卻頓了頓止住了,看到冉桐果然立刻將血玉佩戴在脖子上,也沒有出聲反對。

    “這些,你都拿去看吧。”文頎海見冉桐戴上了血玉佩,將另外的東西全部遞給了柳建文。柳建文手上還拿著控製按鈕,見文頎海把東西遞過來,並沒有接,而是看向自己的兒子。

    柳呈楓久久地看著文頎海,眼中的情緒莫測萬分,過了一會才伸出手,將文件接了過來。遺囑是今年初的時候立的。第一份,就是明麵上的那些產業的歸屬,除了一些和黑色世界沒多大關係的產業,比如玉石、酒店、旅行社之類的全給了冉桐之外,其他的全部都留給了柳呈楓。

    第二份裏麵交代了許多柳呈楓也知道的東西,家族裏地下事務各自有著官麵上的幌子,這些東西也留給了柳呈楓。柳呈楓看到第三份的時候,不由得神情大變。這一份用隻有他們少數幾個人才看得懂的密碼所寫。裏麵交代了他跟在文頎海身邊二十多年都不清楚的秘密勢力。隻不過有一個條件被加在其中,繼承這一切的人,必須以冉桐的安危為第一位,否則將失去繼承這些的資格。那枚私章就是憑證。

    柳呈楓緊緊抿著唇,文件被他捏得變了形。

    如果是這樣,他們父子這一次又算是什麽?

    在這一瞬間,柳呈楓隻覺得深深的諷刺。他曾經因為母親被迫和父親兩地分開偷偷哭泣,因為父親在那邊再次娶妻生子而埋怨造成這一切的文爺爺,也曾經因為父親為了他而被文頎海打得殘廢而痛恨狠毒的大老板。在這一年,他又再次因為文頎海要給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丫頭最好的一切而不忿。

    所以,他最終受到了那人的挑撥,動搖了信念……然後走到現在這一步。還將父親也徹底拖了進來。

    卻原來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的!

    “老柳是我的結義兄弟,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這麽些年。文煜沒了,也沒能留給骨血給我,呈楓在我身邊長大,我早就把你當作自己的親孫子了!後來知道桐桐還活著……是我老頭子異想天開,還以為你們年齡相當,說不定能夠……唉!罷了罷了。建文,讓小輩們都

    走吧,我老頭子陪著你,我們爺倆也好好談談。”

    柳建文臉上的表情不停地變化。他的確是想替兒子謀劃接手家族的一切,但原本是沒有想過要用這樣的手段來逼迫文頎海,他的想法其實也和文頎海相同,隻要柳呈楓和冉桐走到一起,那什麽障礙都沒有了,這一切自然都是屬於柳呈楓的。但兒子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更清楚文頎海不會不留後手。現在這到這一步,雖然他們可以說是情勢所逼,但實際上還是他們父子太過貪心……

    “大老板……”柳建文這個時候也喊不出文伯伯這個稱唿了,他最後看了一眼柳呈楓,才對文頎海說,“原諒我現在還不能讓您離開。等呈楓順利接手之後,我會以死謝罪!”

    柳呈楓不管怎樣,確實是個孝子,這個時候他也知道如果繼續下去,就算他接手了一切,也需要對文頎海對家族有個交代,可他不願意看到一心是為了自己的父親替自己謝罪,“父親!不,大老板,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如果您……”

    “滾出去!”柳建文大聲吼道,打斷了柳呈楓的話,又繼續看著文頎海問道,“大老板,你覺得怎樣?”

    文頎海沉著臉打量了一會他們父子,“好。不過我有幾句話要交代。”

    他轉身看向許易知:“許先生,我不喜歡你,你應該明白。你的母親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先是害得我們家族損失慘重,之後又害得我失去了兒子媳婦,與孫女分離二十年!當年,我為了複仇確實對你們一家也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愧疚。家破人亡的是我!現在,看在桐桐的份上,我不想再繼續複仇下去了。但是不代表我會同意你和桐桐在一起!”

    冉桐左手緊緊握成拳,然而她說不出任何話來。爺爺的心情,她何嚐不明白……那種一夜之間所有親人都離去的痛苦,如果沒有親生體會過,其他人根本不會知道那有多痛。哪怕是她……也因為從來沒有見過那些血脈親人,無法真正地和文頎海感同身受。她沒有資格去評價爺爺的那份恨意,沒有資格去評價爺爺的那些報複行為。

    但她同樣心疼僅僅六七歲就經曆慘劇的哥哥……也心疼被迫放棄一切的媽媽……盡管她無法理解媽媽當年的行為,盡管她怨恨媽媽的行為造成了親生父母的去世……

    為什麽她最親近的人,卻是互相敵視的仇人?

    她到底該去怨恨誰……

    “同樣的理由,我也不會喜歡你,文先生。但我會用一生去愛桐桐。不管你如

    何反對,也不會改變我的決定。”許易知冷然黑沉的眸子毫不避讓地迎上文頎海不善的目光,文頎海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個年輕人說這句話時那毫不容置疑的認真。

    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目光久久地鎖在許易知身上,文頎海很長時間沒有開口,隻渾身散發出森冷迫人的氣勢。而許易知就那麽站在那裏,他的眸仍然像是沉在黑夜裏,望不盡看不透的深邃暗沉。夏一川看了看對峙著的兩人,又把目光轉向冉桐,卻發現冉桐的臉色蒼白,傷口處還能看見淡淡的血跡。

    “桐桐,剛才動到傷口了?”夏一川的聲音打破了那邊兩個人之間冷凝的氣氛,許易知和文頎海全都緊張地轉向冉桐。

    冉桐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瞟了一眼夏一川,傷口之前就已經這樣的,哪裏是剛剛出的問題……不過她明白夏一川的意思,有些問題哪裏是一時片刻能夠解決的。雖然爺爺打算和柳建文一起留在這裏,但她絕對不會允許爺爺陪著柳建文一起死掉。

    所以冉桐在那邊兩人轉身過來之前緊緊皺起了眉頭,抬手捂住傷口處,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果然見到這樣,文頎海將拐杖在地上頓了兩下:“許先生,以後我也管不到了!但你可以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如果桐桐受到什麽欺負,還有一群老家夥會替我管管閑事的!現在你們快帶著桐桐離開,去醫院,找最好的醫生!快走!”

    許易知比文頎海更了解冉桐和夏一川,知道夏一川不是大驚小怪的人,也明白桐桐不會這麽嬌氣,很快就看出了這兩個人的小把戲。但這樣也好,先把桐桐送出去,再來解決這裏麵的事情。這老頭子死了他倒不在乎,可他不想看見桐桐受著重傷還為這件事傷心。

    “放心,我說到做到。”

    說完,許易知小心翼翼地將冉桐裹在薄毯裏麵抱起,最後看了一眼文頎海和柳建文,就帶著夏一川等人準備朝外麵走去。可誰知在經過柳建文身邊的時候,胳膊突然被冉桐掐了一下,然後許易知就見冉桐從懷裏跳了下來,左手突然探出,以許易知都沒有看清的速度,準確地抓住了柳建文拿著控製按鈕的右手大拇指,朝後掰去。

    誰都沒有注意到傷重的冉桐會突然動作,在眾人那一瞬間的怔愣中,柳建文的大拇指已經被掰開不能動彈,沒辦法在那一瞬間按動控製器了。而許易知也極快地反應過來,劈手就奪過控製器。夏一川接過控製器,幾下就徹底地將控製器給拆成了零件……

    其他的人全都還沒有迴過神來。

    最大的威脅就已經被那三個人給去除了。

    柳建文突然大笑起來,眼角都沁出了淚花:“大老板,我這是第二次被您孫女製住了,果然是您的孫女,哈哈哈。呈楓,是我害了你!”

    “父親!”柳呈楓也不知道這時是該為父親不用冒險以死相逼而鬆一口氣,還是為之後他們一家人會麵臨的文頎海怒火而擔憂。他撲到了柳建文的輪椅前,懊悔地跪了下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夏一川對手下使了個眼色,很快就有人小心翼翼地去將柳建文身上的炸彈取了下來,送到外麵去處理。

    到現在,所有的危險都被排除了。有些賬確實要算,但許易知和夏一川還是打算真的先將冉桐送到醫院去好好休養了。

    她剛才那突然的一番動作,真的牽扯到了傷口,此刻那一處已經被血給完全浸透。

    “哥哥……”冉桐麵對許易知冷著的臉,有些怯怯地說,“我沒事,真的!我不是莽撞,是算好了,有百分百把握我才那麽做的!”

    “今天開始,乖乖地躺在病床上,等醫生說沒事了才可以下來走動。”許易知絲毫不為所動,坐在冉桐的病床前,一副要一直待在這裏做監督的模樣。

    “哦……”冉桐噘了噘嘴,聽話地躺著默默地看著天花板。她之前的任務也已經全部完成了,又獲得了不少的訓練點數,之前讓中秋全都加到了武術上麵,又有中秋這麽一個超級係統幫忙,確實是真的算準了不會有問題才那麽做的……不過,因此讓傷勢加重,哥哥會生氣也是應該的。

    病房內安靜了一會,許易知歎了一口氣,手輕輕地撫上冉桐消瘦的臉頰,“桐桐,我知道你有能力解決很多事情。但有些事情,可以讓我來幫你做,別讓我擔心……”

    “可是我也會擔心哥哥。”冉桐對許易知這一次遇到的意外也很難釋懷,“你身上也有傷呢!之前都不告訴我。”

    許易知的後背受到爆炸的衝擊,傷得也不輕,他完全是憑著意誌力才行動自如的。就在醫生給冉桐檢查之後,夏一川又讓許易知去重新包紮一次,才被冉桐知道。

    “我那是皮外傷,而且我是男人,是哥哥。你怎麽一樣?”

    “哼,大男子主義。”冉桐偏過頭,氣唿唿地說。

    然後,就被許易知俯下身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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