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所以有心鍛煉身體,是因為某一日他醒來的時候,突然暈眩,幾乎一頭栽在地上。他原以為不要緊,誰知道晚上睡覺的時候,暈眩的更厲害,甚至他側個身,都會覺得天旋地轉。他為此心生恐懼,怕自己一睡不再醒來。單身生活從沒有如此叫人著急害怕,他多渴望有個人在他身邊,不用擔心一個人出了意外都沒人知道。他在那個夜晚最想談戀愛,最想身邊有個人。他的這些渴望和恐懼,焦灼和美夢,大概除了他沒人體會。如果你知道以前的我,也許你會原諒現在的我。所以他變成一頭淫獸,抓住嚴柏宗不肯放手,全身心地去愛一個人,想要長長久久。他真是很幸運,求而得之。————過了元旦,就到了農曆的十二月。農曆的十二月有嚴柏宗的生日。嚴柏宗這麽多年不過生日,卻從沒有像今年這樣期待。因為祁良秦當初寫下的破處期限,就是他的生日。————祁良秦認真觀察,發現嚴柏宗的生日果然是不過的。因為眼瞅著還有兩三天嚴柏宗的生日就到了,嚴家人卻沒有人提。祁良秦想,沒人提也好,自己偷偷給嚴柏宗過,印象更深刻。隻是他不知道他自作主張給嚴柏宗過生日,到底好不好。他怕萬一嚴柏宗不喜歡,雖然他覺得自己愛的人給自己過生日,應該都會很高興。說起來嚴柏宗的父親也去世那麽多年了,悲痛早就不複存在,或許連懷念也是淡的了。實在沒必要為了一個去世的人,去剝奪了一個活人的快樂。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覺得多問問別人的意見。嚴家人和他最熟的,感覺什麽話都能說的,自然是嚴鬆偉了。但是嚴鬆偉最近很是煩惱。嚴鬆偉在元旦晚會上遇見的那個女孩子,居然也姓譚,叫譚永青,長的非常豐潤白皙,頭發烏黑柔軟,身材更是好,肉肉的卻很苗條,叫人看見了就想到一個詞,叫富貴溫柔鄉,溫香軟玉一個。隻是譚永青生的溫柔漂亮,性子卻截然不同,竟然是個冷美人,當時在晚會上給她的電話號碼,沒想到當下就把他的號碼給拉黑了。嚴鬆偉在情場上無往不利,什麽時候吃過癟,心下十分不服氣,所以專門挑了一天空閑,憑著一個電話號碼,竟然把譚永青給扒出來了。隻是接觸下來他才知道,這個譚永青可不是蘇阮阮,也不是譚青青,她是市長的千金小姐。出身富貴又有美貌青春,自然態度高傲一點。譚青青這樣的女人,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看見嚴鬆偉這樣的公子哥,就想緊緊抓住以擺脫原有命運。但是譚永青不一樣,人家是實打實的白富美,從小見過的最多的男人,就是嚴鬆偉這樣非富即貴的公子哥。嚴鬆偉在追求她的人裏頭,不是最帥的,也不是最癡情的,更不是最有錢的。譚永青不大瞧得上他。她覺得嚴鬆偉年紀大了,不適合她。“你能相信麽,她拒絕我的理由,竟然是說我年紀太大,我二十多歲,年紀怎麽就大了?”祁良秦說:“那個譚永青,人家才大二,也就二十來歲吧,小姑娘想找個同齡人談戀愛的話,你確實不算年輕了。”“她懂什麽,男人四十還一枝花呢,我三十不到,哪裏就成老男人了?”祁良秦覺得嚴鬆偉與其說愛上了譚永青,不如說是不甘心,無往不利的戰神突然吃了敗仗,自然咽不下這口氣。嚴鬆偉鍥而不舍,天天開著跑車去學校裏堵人,變著花樣地送花送禮物。他這樣熱情地追一個人,還是頭一遭,連老太太知道了也覺得驚奇:“莫不是這老二也轉了性子,遇到對的人了?”嚴柏宗說:“他這是正熱乎,現在就下論斷,還為時尚早。”老太太想了想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真愛也不是說遇見就遇見。“不說你弟弟了,”老太太放下筷子看向嚴柏宗:“說說你。你跟小秦最近還好麽?”“好。”嚴柏宗淡淡地說。“那我怎麽聽春姨說,你最近晚上都不迴家來睡,睡你外頭的房子裏了?”嚴柏宗擦擦嘴,身板依然筆直:“這不是到年末了麽,每年的最後一個月都忙,有時候忙完都半夜了,迴家來麻煩,我那房子不是離公司近麽。”老太太想說嚴鬆偉也忙,怎麽還有空追女生,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老二不正經,哪能跟老大比。老太太覺得隨著年紀漸長,她越來越能明白老大的好。穩重成熟,果然是男人最可貴的品質。但是老太太心裏還是有些不安。老大和祁良秦走到一起不容易,要是曆經這麽多波折在一起了,卻還沒半個月就出了問題,那傳出去,也不比當初好多少,隻會更丟人。再說自己如今已經完全接受了祁良秦做一家人,再換一個,她也不情願。她覺得祁良秦這孩子太素淨,說的好聽點是太清純,說的難聽點,就是太封建保守了。守著那麽好的身子模樣,不牢牢地勾著男人的魂,怎麽還跟以前似的那麽老實?她原以為祁良秦是個很會撩漢的人,隻是最近她覺得她可能看走了眼。老太太真是操碎了心,她覺得她應該教一教祁良秦如何撩撥自己男人的心。但是老太太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滿心憂慮的時候,祁良秦正在浴室裏洗澡,往自己身上某些部位抹香香。他最近網購了一種身體乳,聽說可以讓皮膚更細膩,按摩在兩團肉上,他覺得滋潤了不少。抹完了他就開始練習深蹲,這個還是得堅持。他覺得效果非常好。嚴柏宗最近都不迴來睡,祁良秦心情很複雜。如今一個人躺在這麽大的床上,聞著嚴柏宗留下的氣息,隻能夾著被子來迴地打滾,或者幻想著,模仿著做一些羞恥的動作,權當是熱熱身。可是熱完身,心裏隻覺得更寂寞,倒是讓自己睡不著覺了。祁良秦覺得自己又恢複到了從前的自己,饑渴的要命,也不怕疼了,隻覺得要是能吃了嚴柏宗,死了也願意啊。隻可恨嚴柏宗最近對他好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