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還有不到一個月就到了,他們學校每個係都在籌辦元旦晚會。他想參與一下,鍛煉鍛煉自己。做主持人固然能一鳴驚人,但不現實。他這人性格內斂,一下子張揚不起來,掌控不了全場,也沒那個口才。他們班要出一個集體節目,最後討論之後,采納了團支書的建議。團支書是個胖胖的女孩子,十一的時候學校社團招新,她報了舞蹈班,剛學了一個很適合集體參加,但又很簡單的舞蹈。兔子舞。對於祁良秦這樣性格靦腆的人來說,兔子舞真是一個很尷尬的舞蹈。他們班的很多男生也受不了這個,很多人都退出了,但所幸他們班女生多,最後還剩下了大半。大家一邊跳一邊笑,反倒是融洽了不少,後來那些退出的,有些又加入進來了。但是祁良秦發現自己節奏感很不好,他好歹也是練習過一點瑜伽的人,原以為肢體協調性還不錯,沒想到跳起舞來左右都分不清,兔子舞一會左一會右,他跳著跳著就亂套了。抱著不能拉後腿的心,祁良秦迴到家裏之後還在一直練習。嚴柏宗洗了澡迴來,開門看見祁良秦一會蹦一會跳,隻覺得莫名可愛:“你跳的這是什麽舞?”祁良秦摘了耳機,說:“兔子舞。”然後他就把兔子舞的音樂放給他聽。“這個得大家一塊跳才有節奏感,我自己一個人總是跳不好,”他說:“要不你陪我一起跳?”嚴柏宗拒絕的非常徹底:“我不會。”這麽幼稚的舞蹈他才不會跳,他要保持自己的大男人形象。“很簡單,就是左左右右的,”祁良秦說著又左腿右腿地跳了兩下:“你看。”這個舞蹈真的特別可愛,有一種莫名的萌。嚴柏宗雖然拒絕和祁良秦一起跳,但是坐在書桌前的時候,卻一直忍不住看祁良秦跳,一開始還是時不時地看一眼,後來完全辦不了公,看著祁良秦一直傻笑。這個舞蹈可愛隻是一方麵,更可愛的地方在於,祁良秦顯然不是抱著賣萌的心在跳,他皺著眉頭,很認真地在一遍一遍練習。這種認真的可愛,真是融化了嚴柏宗的心。他覺得年輕真好,他麵前的祁良秦跳著這樣活潑的舞蹈,充滿了青春的活力。這又是和平時不一樣的祁良秦。祁良秦累的滿頭大汗,忽然扭頭看了他一眼,看見嚴柏宗認真注視的模樣,就又摘了耳機,喘著氣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跳?”嚴柏宗笑著搖頭:“我看都看會了,你怎麽這麽笨。”“我在這上麵就是很笨啊。”祁良秦十分懊惱:“跳著跳著就亂了。”“行了,別跳了,我看你都累出一身汗了,歇歇,明天再練。”祁良秦就去洗澡了。等到他走了之後,嚴柏宗將雙手別在背後,左腿右腿地跳了幾下,覺得這實在很簡單,怎麽祁良秦跳起來就那麽難呢。真笨,他不無甜蜜地想。他走到書桌前,看了看祁良秦電腦上暫停的視頻,那視頻是兔子舞的教學視頻,他看了一會,忽然發現電腦下麵壓著幾張紙。他就抽出來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年度計劃表。期末成績要考到班級前三名。爭取明年順利過四六級。普通話考試要考一級乙等。除了這些特地加粗的大目標,還有很多小目標,比如一天二十個深蹲,二十個仰臥起坐,每周什麽時候去英語角練英語,每周跟春姨學什麽廚藝。他抽出另外幾張看了看,連什麽時候選定工作類型這種大方向的截止時間都標出來了。結果看到最後一張,這一張不像前麵四張寫那麽多字,一大張白紙,隻有上麵幾行而已。但是這張紙的大標題很顯眼,叫“愛情進度表”。然後第一行,嚴柏宗就看到一行目標,名字叫“破處期限”。嚴柏宗勾勾嘴角,覺得自己任務艱巨,務必要幫助愛人達成心願!嚴柏宗前三十年,活的有多正經?他人生中有意無意看過的小黃片,不超過一隻手。且不說古代的男人還都會看上兩眼春宮圖,現代社會信息這麽發達,這樣的男人簡直鳳毛麟角。可是正經古板了這麽多年的嚴柏宗,如今為了博得祁良秦歡心,偷偷上網去搜男人之間的愛情動作片。可惜他對這方麵所知甚少,竟然找了好幾天,沒找到一個可以看的網站。這方麵的信息倒是不少,但是不是點不開,就是要注冊。身為這天底下最正經的男人,嚴柏宗覺得在不正經的網站上注冊個小號,簡直就是人生中的一筆汙點。他覺得還是鑽研這方麵的科學知識更靠譜。於是他就搜了很多同性之間的書來看。作為不曾讀過小黃文的嚴家大哥,就是看個同性科普知識貼,也能看的他口幹舌燥。現在的科普知識帖,都科普的這麽詳細麽,從前戲到善後工作,無一不包括。他還看到了諸如“滿分小攻應該做到的十件事”,“如果做一個完美老攻”等娛樂科普俱佳的帖子,一一對照了一番。他覺得他除了在這方麵經驗欠缺之外,其他都還是合格的,有些地方甚至超出絕大多數男人一大截,比如……嚴柏宗對自己很是有信心,覺得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是這東風卻不好找,嚴柏宗覺得如今祁良秦對自己不像以前大膽饑渴,反而處處像防色狼一樣防著自己,這防備不算嚴,但多少有一點,嚴柏宗覺得有一點防備都不行。他要讓祁良秦在完全接納他的情況下,心甘情願滿懷熱情地完完全全接納他,那時候與心愛的人身心合一,才是真的靈肉合一。他仔細想了想,覺得是自己沒有控製好。他得收一收,甚至故意收一收,做迴那個高冷禁欲的嚴柏宗,好好吊一吊祁良秦的胃口。老太太最近對嚴柏宗很是滿意。她就知道她的大兒子成熟穩重,是他們家最大的依靠。因為她覺得她說的話她大兒子都聽進去了。她最近很留意這兩個人的舉動,甚至搞過突擊檢查,都沒有撞見過什麽不該看到的場麵。她也偷偷問了春姨,春姨很疑惑地問:“他們倆以前出格過麽?我迴來之後,聽說他們倆如今住一間房,還想著會不會有點別扭呢,結果我看他們兩個,和以前也沒什麽不一樣,要不是良秦都是去柏宗那邊睡,早晨又從他那邊出來,我都看不出來他們倆在處對象,我心裏還擔心呢,是不是因為一些波折,導致兩個人感情淡了。”老太太又組織了幾次“家庭聚會”,比如一起打麻將。因為發生了上次的不愉快,老太太就不想出去跟她那些姐妹們聚會了,幾個知心朋友約她,她也懶得出去。所以她就張羅著自家人一起玩。今天是周末,老太太又組織了一家人打麻將。嚴鬆偉說:“媽,你也運動運動,別老打麻將,要不咱們去外頭玩,去山裏吃野味怎麽樣,或者去騎馬?”“一把年紀,能不動彈就懶得動彈,我就想搓個麻將。”老太太問祁良秦:“老大呢,叫他出來,咱們一起打。”“他說臨時有點事,出去了,還沒迴來呢。”“那也夠湊一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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