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朝梟連續吐出了好幾口鮮血,但依舊沒有感覺什麽好受,他隻是確切的感受到,體內的五髒六腑仿佛因為那劇烈的疼痛而開始扭曲起來,他的意識也漸漸的隨著痛楚而模糊不清。頓時沒有支撐住身體,摔倒在了地麵上,隨即抓住身體裏那所剩不多的力氣,盤腿坐起來,開始運轉戰氣修複體內的傷勢。


    他還是太小看了紫彥宏使出的那一招雷吼炮,在那樣的情況下,誰也沒法預料到自己出招的情況以及對對方帶來的傷害,就連葉朝梟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當初以為沒有那麽疼痛的時候就果斷離開擂台,但是這走出數十步的距離之後還是發覺了情況的不對勁。雷吼炮,那強勁的雷霆之力的確是在一瞬間貫穿了他的腹部,但是,卻依舊有這一部分殘存的雷電之力留在了他的體內,那部分暴虐的雷電之力正在破壞他的體內組織,同時也阻礙著戰氣恢複的運行......


    “這下可糟糕了啊,我的力量暫時沒有辦法調動,現在隻能靠你自己了哦......”


    雖然話語字眼當中流露著擔心的情緒,但是黑的模樣卻絲毫沒有任何擔心的樣子,這樣的傷勢如果是全盛時期的葉朝梟,想要恢複根本就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隻是因為和紫彥宏大戰一場之後體力耗盡,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處於極度疲乏的狀態,現在要去壓製煉化這殘存的雷電之力才變成了那麽難以做到的事情。不過,就算黑想要幫忙也沒有任何辦法,他將近一半的力量都用在了強化葉朝梟的力量上,而另外一半,則是在雷吼炮命中葉朝梟身體的瞬間保護了他,才免得葉朝梟受到更加嚴重的傷害。當然,這樣一來,黑也沒有多餘的力量可以去幫助葉朝梟了。


    “哼,就知道......算了,幹脆,來個痛快一點的......”


    葉朝梟深吸一口氣,將體內那所剩不多的戰氣全部匯聚到了雷吼炮所貫穿的那個傷口的位置,那裏殘存的雷電之力是最多也是最為強勢的。葉朝梟的打算是直接用自己剩餘的戰氣將那些雷電之力以相當野蠻的方式強行消除幹淨,這是一種很大膽的做法,雖然效率卻是很高,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使得自己的經脈受到重創,葉朝梟也是在知道自己擁有靈源玄脈的前提下,才會大膽的做出這個決定。


    就當葉朝梟正打算再次深唿吸,想要一口氣將體內的雷電之力完全煉化的時候,一隻溫暖的手掌卻按在了自己的腦門上,一股如同細流一般細膩且溫暖的戰氣注入到了自己的體內,不到片刻的時間就將體內那些殘存的雷電之力盡數吞噬和煉化。並且,也正是因為有著這股暖流一般的戰氣,使得葉朝梟恢複的速度也大為提升,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原本受損得相當嚴重的內傷,居然就已經好了大半。


    想到之後還有的是時間慢慢調養這些傷勢,葉朝梟就中止了體內戰氣的運行,睜開眼睛,看著出現在自己身前的身影,早在那股戰氣注入他身體的時候他就知道那是誰了。明明如同火焰一般熾熱,卻精密控製得如同水流一般細膩溫和,在葉朝梟所認識的所有人當中隻有一個人能夠做到這樣的控製力,而同樣也隻有他一個人是這般的熾熱而又溫和。


    “白哥,多謝了。”


    “謝什麽謝,我們兩個還用在意這種事情嗎?”


    聽見白煙若的話語,葉朝梟羞澀的撓了撓頭,從地麵上站了起來,腹部的傷處幾乎感覺不到疼痛了,雖然還有著輕微的內傷,但是剩下的那點傷勢不到一晚上的時間葉朝梟就能夠將其治好。想到這裏,葉朝梟又將目光轉向了白煙若,這幾天白煙若的行蹤詭秘,連一直和他居住在一起的葉朝梟都沒有能夠摸清他每天的行蹤,不過,更多的時刻,白煙若依舊是將自己關在自己的房間當中,布下隔絕氣息的陣法,或是修煉、或是煉藥,更何況他已經是內院王榜的魁首,武鬥場這種地方,如果不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待在這裏。


    “白哥......你來這幹嘛呢?”


    “來看你的比賽,之前沒空,今天才來給你助威,真是抱歉啊......不過,看你今天的戰鬥,尤其是最後一場和紫彥宏的戰鬥,你的實力比起我剛剛遇見你的時候強了很多,這樣一來,我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白煙若微微的閉上眼睛,心中仿佛有著萬千感慨,當他在宿舍第一次遇見葉朝梟的時候,葉朝梟的實力還隻不過是剛剛踏入戰徒境界,才不過是剛剛走入這修煉一脈的大門,無論是修為還是實力,在整個七忠院內恐怕都算得上是倒數的。但是,這還不到三年的時間,葉朝梟就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和韌性,克服了重重的困難,到現在,以一段戰師的修為能夠跨越等級差距戰平八段戰師,這樣的戰績,別說是他白煙若,就連那兩個已經離開的變態都未嚐有這般的記錄。能夠一路見證一個人從人人喊打的‘廢物’到人人驚歎的‘妖孽’,這樣的感覺,恐怕全天下也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經曆吧。


    “白哥,你要離開七忠院了嗎?”


    看著白煙若那臉上浮現出的不舍,甚至是有些苦澀的笑容,葉朝梟的內心隱隱約約已經感覺到了什麽,再加上最近這幾天白煙若的行蹤,以及那一天晚上見到的他那異樣的狀態。其實葉朝梟的心中多多少少已經猜測到了什麽,猶豫了好長的時間,葉朝梟才將這句心頭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你,都已經看出來啊,我還以為我裝得很像呢......”


    聽到葉朝梟的詢問,白煙若沒有反駁也沒有沉默,而是很爽快的承認了這個事實,他轉過頭去,並沒有注視葉朝梟,而是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新修建的武鬥場,看著那夕陽的餘暉漸漸射落在剛剛結束戰鬥不久的擂台上,從武鬥場的窗口射落在這通道當中,映射在他的臉上。他的馬車已經在外麵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今天就會離開這裏,或許,這將是自己在七忠院的最後一天了。


    白煙若的視線漸漸得變得悠長起來,似乎從這最後一天的餘暉當中看到了很多過往的事情,隻是,無論過去的事情是悲痛的還是歡喜的,是遺憾的還是美好的,都隻能是過去。過去隻能是過去,自己隻有未來一條路可以走,這句話從白煙若很小的時候他就對自己說過,這麽多年也對自己說了無數次......但是,舍棄過去這件事情,對於任何人而言,都很難做到吧。


    “白哥,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


    “想要提前告訴你也沒辦法......說實話,直到三天前我才做出的這個決定。”


    “那麽,你要去哪裏,是迴東極城嗎?”


    葉朝梟有些低落的說道,他知道白煙若和東方心仇有著相當深厚的關係,從這層關係自然不難推導出白煙若和東極宗的關係,畢竟和蕭易寒和淩霄誌都不一樣,白煙若有著自己的專攻方向,並不完全像他們那樣要通過遊曆四方、增長見聞來提升感悟。所以,葉朝梟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白煙若除了東極城和東極宗之外,究竟還有哪裏可以去。


    “去罪城。”


    罪城這個名字或許對於很多葉朝梟這個年齡階段的人很是陌生,但是對於長期在吳無那裏進行理論知識學習的葉朝梟而言卻絕不陌生。罪城的惡名遠揚即使是他都略知一二,用吳無的話來說,那地方就是無數利益交織而成的罪惡之城,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當然,關於白煙若為什麽要去罪城,葉朝梟基本上也能夠知道,或者說,非常明白,因為每一個前往罪城的人,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整個東極域最負盛名的秘地所在——東海秘境。


    “老師說過,東海秘境內兇險萬分,而罪城更是如此......白哥,路上小心。”


    又沉默了一段時間,葉朝梟低下頭,依依不舍的念叨道,他內心深處也明白自己和白煙若之間遲早會有這樣的離別,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快。白煙若曾經帶給他的幫助幾乎是數不勝數,但是現在離別的時候,葉朝梟除了一句擔憂和囑咐之外,什麽都給不了。


    “那是當然......我,還想活著呢,走了。”


    白煙若的聲音也有些沙啞,一邊說一邊揚起自己的腦袋,看似從容的轉身離開,葉朝梟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白煙若離去的背影漸行漸遠。不知道為什麽,他除卻傷感之外還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種不安,似乎,很快就會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得......不過很快,他就將自己的這種想法剔除出腦外,雖然白煙若的天賦比不上蕭易寒和淩霄誌這種變態,但也相當驚人,如果是白煙若的話,即使是在罪城那種環境也能夠輕鬆生存吧。


    是的,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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