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道這壓抑且冰冷的沉默持續了多久,陸雲的耳畔又響起了陸鐵山那不帶似乎一絲感情的聲音,他下意識的抬起頭,陸鐵山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還來不及他做出任何的反應,陸鐵山那有力的大手就已經朝著他的臉龐扇來,即使已經是七八十歲的老年人,戰聖級別的強勁修為可不是說著蓋的,陸雲的身子頓時間就有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戰聖強者的一巴掌可不比之前陸宇的攻擊要差到哪裏去,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陸雲的身子徑直的將背後的層層牆壁打穿,直到兩百米開外的另外一個街區才堪堪停了下來。


    “關門,該迴哪去迴哪去。”


    在所有人震驚不已的眼神當中,陸鐵山也迴到了陸家宅院當中,頭也不迴的就走了進去,隻是冷峻的丟下了這樣一席話。其他人見狀也不敢造次,隻能乖乖的聽著陸鐵山的話語迴到了大院當中,同時派遣出一些下人去處理這件事情的後事,這場使得整個陸家上下都惴惴不安的大事,似乎就在這樣的一巴掌當中落下了帷幕。


    隻是,在距離陸家宅院大門約莫兩百來米的另外一個街區,陸雲掙紮著從大街上站起身來,他可以感受得到,那一巴掌當中蘊含著的情感,並不是憤怒,也不是怨恨,而是一些其他的,複雜的東西。不然的話,以他父親陸家家主的強勁實力,那一巴掌絕對不止拍出這麽點的距離......他有些疑惑的伸出手,下意識的摸了摸剛才陸鐵山扇他巴掌的那塊地方,那裏似乎粘貼著什麽東西......


    就像是......一張符籙。


    當天晚上,陸雲總算迴到了七忠院的駐地,並沒有在意其餘七忠院學生的關心和問候,而是直接走入李浩李昊兩兄弟療傷的房間。讓七忠院的諸多成員都很難以想象和理解的是,今天這一天之類究竟是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陸雲身上會有著這樣嚴重的傷勢,為什麽會這般的灰頭土臉,以及陸雲究竟找到了什麽樣的辦法,隻是一晚上的時間居然就讓以及被切斷手臂的兩兄弟斷肢重生......


    不管怎麽樣,那李氏兄弟能夠恢複重傷,並且從鬼門關這麽遊走一圈迴來。就已經是最大的好事了。


    不過現在,真真正正要準備的是,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會議室——


    這一天的會議室,是格外沉默的一天。


    由於陸雲因為之前的事情受了重傷需要靜養,而曹無銘也是一個不說話的性子,整個會議室都變得沉默寡言,甚至可以用鴉雀無聲來形容。無論是蕭易寒、淩霄誌這樣的正式隊員,還是樓雨清這樣的預選隊隊員,都一臉愁眉的,默不發言。


    接下來他們即將打的這一場戰鬥,是他們這一路走過來的最終目標,同樣也是決定著七忠院的生死存亡的一戰。早就在從七忠院出發的時候,他們都以為自己做好真正的心理準備,但是當這一戰真的要到來的時候,他們才驟然的發覺自己肩上的壓力居然是如此的巨大。


    當然,這樣的壓力並非是導致這樣沉默狀況的全部原因,或者連主要原因都算不上,真正讓這些七忠院的天之驕子們感受到巨大壓力的,恐怕,是未知。


    未知,神秘,這恐怕是這次東極域大比當中,所有人對靜修院的第一感覺,隻知道他們有著很強的實力,但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強。從他們的第一場比賽到現在,不是毫無懸念的完勝,就是直接認輸的結果,即使看了他們每一場比賽的七忠院戰隊,到現在為止,也都沒有看懂他們的戰術,打法,甚至是每個人具體的手段。勝利得輕輕鬆鬆,神神秘秘,這樣的未知,往往就是最危險的事情。


    因為未知,所以無法製作出針對其打法的戰術;


    因為未知,所以無法在戰場上做出及時的措施;


    因為未知,所以無法預估究竟會發生些什麽事。


    “這樣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就算我們手頭上的情報和資源再缺乏,也必須要做些什麽......先從出戰人員的製定開始吧。由於李家兄弟身上的傷勢暫時還沒法徹底恢複,那參戰的就是我,淩霄誌,白煙若,牧鐵雲,紫彥瑜,林宏,以及......”


    蕭易寒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李家兄弟在上次對戰東林山的時候身受重傷,即使在得到了迴生符之後也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夠再次上陣,等到那個時候,恐怕連整個東極域大比都快要結束了。即使換上林宏,出戰的七人名單當中還是出現了一個空閑的名額,這樣一來,就隻能夠是從樓雨清和向步才兩人當中選擇。


    若這並不是和靜修院的最終決戰,這樣的選擇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無論是樓雨清海還是向步才,他們兩人都是預備隊的隊員,實力都隻有九段戰師,雖然本身都有著不俗的實力和足以越級挑戰的手段,但是和靜修院的那些人比起來,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但是,現在卻也是沒有辦法的時候,雖然要弱勢了一下,但總歸還是一個戰力。


    “要不我來吧......之前的幾場硬仗都是讓副班頂上的,顯得我在這輪不上任何作用似得,雖然我不是很擅長戰鬥,但若是論糾纏的手段的話,我還是有些自信的。”


    蕭易寒話語才剛剛落下,向步才就隨即站立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太過勞累的緣故,向步才那原本肥胖如球的身形居然瘦了整整一圈,臉上那濃厚的黑眼圈也無時無刻散發著他的疲憊。這一年多的備戰時間當中,向步才除了自己要進行修煉,照顧他在學院做的這些‘生意’之外,還要直接負責七忠院和向家之間的交流銜接,以及那投入了巨額錢款的情報暗線,每天所要做的事情完全可以用‘日理萬機’來形容。


    尤其是這條,投入了向家和七忠院大量資金、人脈和精力的情報暗線從投入到成立,到現在已經有著幾乎遍及了東極域七成以上地域的規模,這樣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組織完全可以用‘奇跡’來形容。但這樣的‘奇跡’的背後,近乎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所支撐起來的,與之所犧牲的,就是向步才自己的精力和時間,不然以他堂堂向家少家主的天賦,又何止會在這九段戰師的境界上止步不前?


    “不,我來吧......你要是在這場戰鬥當中受了什麽重傷的話,你那些事情可沒人會管。”


    還不等其他人做出表率,樓雨清也立即站了起來,雖然臉上依舊是冷冰冰的模樣,但話語的含義也是真切的。如果從戰略意義上的角度來說的話,在場的任意一個七忠院學子,包括蕭易寒和淩霄誌在內,都不可能會有向步才重要。畢竟,向步才以及他所經營的這一條情報暗線,在各種意義上為去找他,為在座的其他人都給予了相當大的幫助。


    而且這條被七忠院和向家投入了大量資源的暗線,不可能因為這次東極域大比的結束而戛然而止,在未來它隻會發揮更加重要的作用。而如果身為這個情報暗線的主心骨人物一般的向步才在這場未知而又危險的比賽上出了什麽事情的話,從這個戰略的大局上來說,是一個相當沉重的損失。當然,涉及到這樣層麵的事情樓雨清或許不是很清楚,但是包括她在內的現場每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現在向步才的精神狀態可以說是相當糟糕,這樣的狀態,就算想要勉強自己戰鬥,也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可是......你之前的傷勢也......”


    看到樓雨清出來反對自己,向步才頓時也有些急眼了,雖然說上次樓雨清拚命戰鬥還是在小組賽麵對天雷宗的時候,但那一次所產生的嚴重後果可是讓他們所有人都記憶猶新的。尚且不說這次的對手靜修院,是比天雷宗要強大得多的對手,就以之前樓雨清的拚命方法再來一次,雖然不至於直接身死,但也會對她的身體和經脈造成永久不可逆轉的損傷!


    “我說了,讓我來......”


    樓雨清壓著嗓子說道,對於現在的她而言,那一片來自於小曦身上的本命鱗片恐怕是她唯一能夠在這場比賽上起到些許作用的底牌,畢竟對手是靜修院,是任意一人的實力都遠勝於她的對手,她所能夠做的,也就隻是拚命而已。而這拚命的代價,她自己比任何人都知道,但是,就算是這樣,她也有著必須要去拚命戰鬥的理由,或許對於七忠院本身,並沒有懷著多少熾熱真摯的情感,但是,能夠和他一起並肩作戰,那種感覺一定很愉悅吧。


    “雨清......你......”


    看著深深低著頭的樓雨清,蕭易寒的心情非常的複雜,剛想要說些什麽卻有下意識的止住在了嘴邊。如果是從他個人的角度來看,他是絕對不會讓樓雨清登上這麽危險的戰場的,確切的說,如果不是因為樓雨清自己本身的努力使得她足夠的耀眼,甚至蕭易寒一開始就不願意讓她加入這次東極域大比的隊伍當來,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現在的他,還遠沒有在人任何情況下都能夠保護她的實力。


    看著樓雨清那幅模樣,向步才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麽,不過他也沒有就這樣坐下,雖然暫時找不到什麽可以反駁的語言,但他也不願意就這樣將這個出場的機會“拱手相讓”,就當這會議室的氛圍一度相當尷尬的時候,原本被緊閉的會議室的木門被推開,隨即一個有些急不可耐的聲音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中:


    “學長,學姐,曹先生......這一場比賽,我想要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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