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蹇師兄。”孟曼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對了,不知道友名號?”“在下喬爭,孟道友有禮。”“哪裏,喬道友請隨我來。”孟曼青有些扭捏,此刻沒有了人旁觀,不免露出一些女兒情態來,“蹇師兄本領高強,師從太醫院院正,也是我們公認的第一人,道友盡管放心。”“麻煩了。”喬爭臉上並未出現什麽驚喜的表情,這在孟曼青看來就是有些心灰意冷了,想著如此美人若是因為那該死的魔修身死道消,當真是暴餮天物了。“師兄,師兄。”孟曼青朝著那些起身的一個個醫修們喊了起來,“你們等我一下,我這裏還有一個病人。”那些醫修們臉上不免帶了點無奈和寵溺出來,孟曼青是他們年紀最小的師妹,個性雖然天真,但卻是一個純良之人,加上女醫修少的可憐,故而對她大多是寵溺的多,嚴厲的少。不過孟曼青也從來不恃寵而驕,相反很是努力,也讓他們這些師兄們看在眼中。此刻孟曼青一說話,他們就知道是這位小師妹又起了善心,留下了一位病人了。“小師妹。”一位身高七尺有餘的秀麗男子大步上前,輕輕敲了孟曼青的額頭一下,“不要胡鬧,你的師兄們都很累了。”說完,又看向喬爭,眼裏閃過一絲驚豔,再看看邊上的小師妹,心裏明白了幾分,原來還是一個大美人,難怪他師妹有些失了分寸了,“道友有禮。”喬爭忙不迭跟著行禮。“夏師兄。”孟曼青被敲了下額頭,一點也不害怕,順勢就挽住了他的手,“夏師兄,這位喬道友是在和魔修鬥法之後,被那魔頭的魔器所傷。那魔氣著實古怪,師妹我學藝不精,竟然沒能看出半點門道。沒辦法,為了不砸咱們的招牌,隻好將他留下來了。”“在下夏才哲,不知道友是……?”夏才哲上下打量了喬爭一眼,問道。“在下喬爭,是太乙門弟子。”喬爭想了想,還是給自己找了個隔壁中世界裏太一仙宗的旁支門派來充數。兌離中世界和隔壁的闞澤中世界有一些往來,也有特殊的傳送陣傳送。隻是能夠跨越世界而來的修士不多,在知道這一點之後,喬爭就想著可以偽裝一下。“原來是太乙門高徒。”夏才哲心裏有了一絲重視,太乙門在闞澤中世界的影響力就和現在七元劍道門在這裏的影響力差不多,他是絕對不敢怠慢的。“道友移步,請。”夏才哲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妨一起迴迴春居一邊詢問。喬爭和夏才哲兩人的互動自然也看在了其他人的眼裏。“夏師兄對那人很是客氣,應該是有來頭的人吧。”鄒永貞揉揉手臂,說道。“沒聽見說是太乙門的弟子麽?”威靖琪鄙視的看了自家師弟一眼,“說了要你多讀點書,太乙門就像我們這裏的七元劍道門一樣,厲害的很,我們迴春居還不夠人家一個小指頭捏的。”“太乙門弟子特意到我們這裏來?!”鄒永貞驚唿了一聲,“原來我們這麽有名了麽?”“當然。”威靖琪點頭,“那邊幾乎沒有什麽醫修,煉丹師要開爐煉丹需要不少時間,而且萬一靈草沒有合適的,也要耽誤很久。以前聽師傅說過也有其他世界的修士專門到我們這裏來求醫。不過這樣一來,我倒是理解師妹留下她的原因了。能夠讓太乙門的修士到我們這裏來求醫,想必不是簡單病症。”“嘿,沒事的,雖然師傅們都去太醫院裏幫忙準備了,但是我們不是還有蹇師兄麽?他都快要元嬰期了吧,太醫院院正也差不多就這麽個修為呢。”說完,兩人就一起往蹇修然的方向看去,發現對方已經走的不見人了。好吧,蹇師兄一向如此冷淡,他們都習慣了。夏才哲領著喬爭到了迴春居,請他現在客房住下,了解了事情經過之後也不免對喬爭有了幾分敬佩之心。當然,他也是給喬爭探過脈的,隻是他才疏學淺,實在是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喬道友請先在這裏歇息一晚,明日我請蹇師兄過來看看。師傅們現在去太醫院幫忙了,還需要些時間才能迴來。”夏才哲不太好意思的說道。“多謝道友。”喬爭格外好說話,“再過三天,七元劍道門的師兄會過來見我,到時還請通融一下。”“無妨。”夏才哲笑道,“我們和七元劍道門裏不少弟子都熟識,對於劍修,我們一向歡迎。”兩人又寒暄幾句,夏才哲才領著孟曼青一起離開。唐三陽從喬爭的身上跳下來,終於開口說話,“你把魔氣控製一些,免得真傷了你。”“好的。”喬爭在這個問題上是絕對不敢和三陽鬥嘴的,本身安危也是需要考慮的。“三陽覺得這迴春居如何?”喬爭處理好了身體裏的魔氣,順口問道。“天真好騙。”唐三陽伸了伸翅膀,一本正經的迴答道,醫修簡直好騙,喬爭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連檢查都不帶的。“哈哈,要是我這樣的還是騙子,那修真界就真的沒人可信了。”喬爭努力給自己臉上貼金,看著唐三陽撲打翅膀,就忍不住轉移了話題,“三陽,你的翅膀似乎長了不少,能飛麽?”唐三陽想了一下,試著招唿了一下翅膀,發現真的離了地,和以前那弱小的幾乎沒有作用的翅膀大不相同。“真漂亮!”喬爭目光灼灼,雙眼看著唐三陽的視線分外火辣。此刻三陽飛翔,尾巴上的尾羽也隨著飛翔的動作有些招搖,然而這潔白的羽毛配上三陽那赤瞳,顯得格外和諧而美麗,有種不容他人置喙的高貴與聖潔。白孔雀如此美麗,真不知道當年孔雀一族是怎麽想的!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們有眼無珠,才有如今他和三陽的相遇。想到這裏,喬爭的雙眼就彎了起來,顯得極為高興。唐三陽飛翔的動作不由的慢了一拍,眼裏不由的有些笑意。既然阿爭喜歡,不妨就讓他更加開心一些。在唐三陽僅剩不多的傳承記憶裏,孔雀除去開屏是討好心上人之外,似乎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表達好感,阿爭既然已經是他的道侶,此刻沒法開屏給他看,那就換一種方法。唐三陽伸直了翅膀,尾羽也因為他的心意有些舒展。喬爭不由的瞪大了眼,顯然有些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切。隻見唐三陽身上的羽毛似乎染上了一層金黃的光暈,迷迷蒙蒙,帶著三分神秘,三分聖潔,三分似有還無,還有一分曖昧。而這光暈隨著三陽的動作有擴大的趨勢,逐漸將一旁的喬爭也籠罩了進去。隨後,三陽開始發出一段神秘空靈的叫聲,圍著喬爭慢慢的打著旋飛翔。大音無聲,大象無形。喬爭沉醉於這情景之中,神情微動,心頭泛起一股難以描述的玄妙之感,雖然聽不懂三陽到底說是什麽意思,但是這不妨礙喬爭感應於此。這玄妙之感似那雷霆陣陣卻不傷人,如那空穀迴音卻不反複,風吹草動之聲太過細小,嬉戲歡笑之聲略顯輕浮,然而千峰齊動,萬鳥啼鳴,這世間一切一切的聲音似乎都在喬爭耳旁經過,最後留下的還是唐三陽那古怪又充滿了韻律的叫聲。不知不覺之間,唐三陽已經停了下來,一雙溫暖的手接住了有些暈乎的喬爭,似乎有什麽人在耳邊輕輕笑了一聲,然而此刻的喬爭卻已經沒有了力氣與精力去思考,在感受到唐三陽身上的氣息之後,放任自己倒了下去。唐三陽抱起喬爭,神念一動,一張溫玉軟榻已然出現在房中,抱著喬爭一同躺下,覺得喬爭現在這安靜沉睡的模樣十分順眼。九天孔雀的求偶之曲,哪怕是未成年的孔雀,也絕對不是簡簡單單一個人修能夠承受的了的。好在唐三陽停了下來。此刻再看喬爭,已經從元嬰初期變作元嬰中期的修為了。第二天喬爭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而唐三陽也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諾言,還是化為一隻孔雀模樣窩在喬爭懷裏。“醒來了?”唐三陽輕輕啄了一下喬爭的臉蛋,“之前那夏才哲有過來找你,不過我模仿成你將他打發了,隻說你在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