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沒說話,發動了車子。鄭大公子這下反應過來,心裏樂極了,擱在邊上一個勁兒追問,“是不是啊?”不過說起來,沈妄還真有點醋,就在周子鬆在那兒大談他們幾個曾今怎樣怎樣的時候,沈妄才發現,鄭楊彬的好大一段人生經曆是他不曾參與的。而人的一生就是那麽短暫,他重獲一世,心有了歸依,反而更覺出光陰似箭。然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並沒有他預想的那麽多。心裏忽然通透起來。人生原來這麽短暫,短暫到他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沈妄不想讓兩人再有一點誤會。他打斷鄭大公子的話,“我現在要去見一下孟子瑤,你陪我一起。”鄭大公子頓住,轉頭看住沈妄,“見她幹什麽?”“人家要結婚了,約我出來見一麵,敘個舊。”鄭大公子停了一會兒,“你說的有事就是這個吧。”沈妄偏頭看了他一眼,“是。”鄭楊彬沒再說了。心裏卻不舒服極了孟子瑤,又是那個小護士。他可記得清清楚楚,沈妄當初考慮結婚的時候,對象就是這個人。當時鄭大公子就發現了危機,立馬叫人去查她,恰巧發現孟子瑤有個哥哥孟強身上有些不幹淨,就順勢弄了些事情出來,把孟強送進去了,家裏變故逼得孟子瑤不得不匆匆趕迴去。而這些事,她又不好意思告訴沈妄。鄭楊彬自認自己做的夠仁至義盡了,他什麽時候下手這麽綿軟過?這也還不是當時看不出沈妄的意思麽,要是現在,鄭楊彬絕對讓孟子瑤壓根沒有機會聯係到沈妄。鄭楊彬手按在安全帶上。這迴,她要還有點不該有的心思,就別怪他下手狠。沈妄半路上給孟子瑤打了個電話,得到肯定的答複,很快就到了孟子瑤家樓下的咖啡廳。沈妄沒打算上去,就在底下等著。過了一會兒,小護士穿著一件白色的裙子和淡綠色的高跟鞋推開了門,像是一朵漂遊的花。目光在咖啡廳裏巡視一圈,落在了沈妄身上,眼睛亮了起來。說起來,兩人已經有兩年沒見了。孟子瑤看起來比當年要成熟一些,而沈妄身上的疏離意味也淡了不少。孟子瑤走過來才發現沈妄身邊還有另一個男人,氣勢很不一般,讓她有點發怵。“坐吧。”沈妄微微一笑。孟子瑤點了點頭,就坐下了。沈妄並沒有給她介紹鄭楊彬,就直接問她,“這次找我有什麽事情?”孟子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她就是單純想在結婚前再見見這個人。結婚對象是她迴老家之後一起工作的同事,他們感情不錯,那個人對她也很好。兩邊家裏都催著,孟子瑤歲數也到了,就決定把婚結了。其實她本來沒想到能聯係到沈妄,或者說沈妄會來見她。即使她不知道沈妄的身份,也能看出他一定身居高位。但是如今,沈妄真的就這樣坐在她麵前,一如當年,麵容英俊,氣質疏離,有著奇異的吸引力。她心裏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她這幾年對沈妄的心意。隻好說著,“也沒什麽事,就是想見見你。”沈妄笑了笑,“最近過得怎麽樣?”孟子瑤就說挺好的。沈妄之前查了孟子瑤的未婚夫,發現那個人還不錯,對孟子瑤也很好,沈妄心裏的愧疚終於慢慢消散了。“那就好。”沈妄點了點頭。氣氛一時沉默。孟子瑤盯著勺子柄的花紋,終於決定要把話說出口。雖然今天沈妄來之前她就知道兩人根本沒有可能,她也不敢設想什麽可能。但是不說出來,總是遺憾。“沈先生,我……”沈妄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忘了給你介紹了。”“鄭楊彬我的愛人。”孟子瑤錯愕,那剩下的半句話終於還是吐不出來。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孟子瑤還是有點神情恍惚,沈妄笑了下說“再見。”沒想到孟子瑤已經要走了,忽然轉身跑過來緊緊抱了沈妄一下,然後鬆手離開。沈妄壓根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盯住孟子瑤的背影。然後身體就踉蹌了一下,胳膊被鄭楊彬狠狠一拽,鄭大公子臉色差極了,拉著他就大步往停車的地方走。沈妄迴過神,看著前麵緊緊握著他手,拉著他快步前行的背影,心裏反應過來,這才是吃醋了吧?他們迴去的一路上,鄭大公子都沒說話。隻是一言不發坐在沈妄旁邊,沈妄有心好好給他解釋一下,不過在車上這樣終是不安全。就先沉默著開車,到家的時候,沈妄先下了車,鄭楊彬坐那兒還是一動不動。沈妄隻好又重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轉身看向旁邊神情異常冷淡的人。“楊彬。”沈妄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裏響起來。鄭大公子不動聲色的看了沈妄一眼,“你說。”沈妄反倒沉默了,鄭楊彬這個勁兒讓他摸不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語言。沒想到邊上鄭楊彬前一秒還深不可測呢,後一秒就突然爆發了。驀然提高聲音,冷聲道,“沈妄你說啊,我倒要聽聽你今天能不能說出個一二三四!”嗬!鄭楊彬在他邊上溫馴了這麽久,他差點都忘了人這是老虎不是貓啊!就趕緊就把他對小護士那點兒愧疚說了,隻是理由改為當初要結婚又沒結挺對不起人家,雖然當初壓根沒到這一步。完了一說完看到鄭楊彬的臉色沈妄立馬就後悔了。他真是傻了,他說什麽也不能這麽說啊,這不是招人心裏不痛快麽?果然,就聽鄭楊彬開口。“當初你倆都到這一步了?”鄭大公子臉色發白,嘴唇有點抖,說出來的話卻帶著股陰冷勁兒。沈妄趕緊搖頭,“我和孟子瑤認識不久,那會兒不是結婚的時間到了麽,我就想著教我媽在天上看著放心。其他的,我都沒有考慮。”“是麽?”鄭大公子意味不明的反問了句,忽然就拉開車門下車了。沈妄追著人一路進了房門。鄭楊彬自己自顧自的進了浴室,不一會兒就傳來嘩嘩的水聲。沈妄在外麵來迴走了幾步,終於在床邊坐下了,靠著床頭,微微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