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冉剛迴來沒多久,就察覺到殿外有了異動,還沒等她去查探清楚,藍沁已經先她一步的出了房門。


    隻半盞茶的功夫,藍沁就再次迴到了屋內,隻是臉上是一片冷沉之色,她雖還未開口,白墨冉大概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麽。


    “閣主,皇上他派守眾多高手將這夜宸殿圍得水泄不通,說是要保護好您和小皇子的安全,可屬下怎麽看,怎麽都像是軟禁!”


    藍沁很是憤怒,她本就對秦夜泠有諸多不滿,原先是看在他對閣主是真心的份上才忍耐至今,但是現在他竟然對閣主做出這樣的事情,著實讓她大為惱火。


    與之相比,白墨冉卻要比她平靜多了。


    其實在她今日下定決心與秦夜泠和盤托出的時候,就已經料到秦夜泠會采取行動,卻沒有想到他會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禁錮她的自由。


    他難道不知道,一旦離心,就算他派出整個皇宮乃至於神機樓的人來看守她也無濟於事嗎?


    原本藏於她心底的最後一絲猶豫,也在此刻也被她一刀斬斷,她叫住了氣得在屋裏不斷踱步的藍沁,從未有一刻如此堅定道:“幫我告訴師父,我答應與他一起前往南疆,他若定好時候,我隨時可以離開。”


    藍沁頓時定住了步伐,聽到她這話,麵上的憤怒一下子消了不少,麵露喜色道:“是,我這就去告訴尊主!”


    說罷,轉身就走出了屋子。


    隻是這次,藍沁剛踏出房門一步,就被看守在外的侍衛們攔了下來,“皇上吩咐了,除了他派來的宮女和伺候的人,今日在夜宸殿的人,沒有他的允許,一律不許私自外出!”


    “放肆!”藍沁剛剛被壓下去的火氣又再次輕易的被挑了起來,她目光如利刃的看著門口的兩個侍衛,聲音中是掩飾不住的憤怒,“是,他是皇上,可若當初沒有皇後娘娘的鼎力相助,他何德何能能走到今天?他現下這番作為是想要幹什麽,想要告知天下人他的忘恩負義嗎?”


    “藍沁姑娘,還請注意你的言辭!”


    她這一番話沒有壓低聲音,在場的都是內力深厚之人,無須太過費力就能將她的話一字不漏的聽到耳朵裏,臉上均是對她露出了不滿之色。


    藍沁看著這些人冷笑一聲,剛想要繼續開口,就被屋內的白墨冉給打斷了。


    “藍沁,進來吧。”


    白墨冉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隱約透露出了命令之態,藍沁即使再不情願,也隻能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重新迴了屋子,關門的時候將門弄得劈啪響。


    這一關上門,藍沁就已經褪去了冷漠之色,轉而一臉擔憂的看著白墨冉,一直以來,她都是為白墨冉覺得委屈不值,這比她自己受到傷害還要讓她不能容忍。


    “今天是第一天,他們的守衛必然森嚴,你這樣是出不去了。”


    白墨冉很是冷靜的分析著局勢,從她的臉上,藍沁看不出絲毫異樣的情緒。


    她這邊還在怔忪著,白墨冉那裏又繼續理智道:“你先安心呆在我這邊一段時日,等過一段時間,他們的防備心減弱,你再趁機溜出去,想要做到完全不驚動他們是不可能的,但是隻要你一旦脫身,隻管往宮外逃便是,他們主要目標還是我,不會對你太過緊追不放。”


    等她說完,藍沁已經徹底的呆愣在原地了。


    “閣主……”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不是,閣主,我就是想說,難道你對皇上做的這些事,一點也不生氣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藍沁頓時覺得心裏好受了許多。


    其實自從白墨冉醒來之後,她就一直覺得她和皇上之間肯定有些不對勁,不然怎麽會一個兩個月不曾涉足,一個兩個月連問都不問對方的情況?


    白墨冉的眸光在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凝了一瞬,卻沒有迴答她的話,隻是道:“藍沁,好好準備吧。”


    說完,她便進了裏屋,去和小皇子嬉鬧去了。


    藍沁看著白墨冉的背影,不知怎麽,心情更加的沉重了。


    就這樣依著白墨冉的話,藍沁沉寂了半月之久才好不容易找了個空子溜了出去,饒是她再小心翼翼,好不容易都到了大門口了,還是被最後一批的一個站崗的侍衛給發現了。


    於是她隻能卯足了力氣往宮外跑,想著依著閣主的神機妙算隻要跑出皇宮的範圍這人一定不會再追了,誰知道她都快跑出半個皇城了,那人還是死追著她不放,藍沁當下就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欲望!


    好在等她來到尊主的落腳處後,裏麵自有尊主所設置的陣法,非軟紅閣中人難以進入,這才讓她鬆了一口氣。


    心想著好在在皇宮的這段時日裏她也沒有疏於練功,不然鐵定要被人給追上的。


    隻是任藍沁怎麽也沒想到,等他從尊主那出來之後,那人竟然還呆在原處沒走!


    並且在她出來的那一瞬間,就準確的捕捉到了她的身影,再次追了上來。


    藍沁覺得她的人生從沒有一個時刻會像現在這樣氣急敗壞過,可偏偏她還真的就被這人挑起了好勝心,明明她本來就要迴皇宮,愣是不想出聲對他講明,任由對方追著自己直到皇宮大門口才發覺不對勁,漸漸停了下來。


    藍沁迴頭,見他不再追逐自己,終於露出對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來,接著她就看到那人臉一紅,扭頭就跑了。


    藍沁被他這一係列的舉動逗的心情大好,心中原有的鬱氣也散了個大半。


    在迴夜宸殿的途中,藍沁在經過舒雲殿的時候腳下停了停,這一停就再也邁不出一步,最終,她咬了咬牙,還是抬步走了過去。


    因著大多的侍衛都被調到了夜宸殿,舒雲殿的護衛寥寥無幾,這也方便了藍沁偷偷的潛入其中。


    “誰?”


    藍沁沒料到自己一踏入舒雲殿,就立即被秦夜泠察覺,緊跟其後的是一支帶著深厚內力的毛筆自遠處筆直的射來,被她險險的躲過,最後深深地插入在了一旁的門柱上。


    “皇上,是我藍沁,不請自來,還請恕罪。”


    藍沁話說的雖然恭敬,但是語氣中卻多有敷衍,好在秦夜泠聽到是她後,也沒有多做計較,隻是坐在桌案前靜候。


    如果說白墨冉有大半年沒有見到他的話,那麽藍沁則是隻有兩個月餘沒有見到秦夜泠,畢竟在白墨冉昏迷的日子裏,她可是三天兩頭的都會與他碰麵。


    也正是因為如此,藍沁在看到秦夜泠的時候,心頭微微一震,因為對方與上次和她見麵的時候相比,實在是消瘦了太多,臉色也是不正常的白皙。


    若是她知道,這樣的變化更是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造成的,怕是會更驚得說不出話來。


    好在這樣的震驚並沒有持續多久,藍沁就找迴了自己的理智,想起了自己是因為什麽來這裏找他。


    她神色一正,質問的話隨即脫口而出:“敢問皇上,閣主她可曾有半分對您不住?”


    “沒有。”秦夜泠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務,也很認真的迴答她,“阿冉沒有任何對不住我的地方,是我對不住她。”


    “那您為何要軟禁她?”藍沁蹙眉,語氣愈發急迫,“難道這就是您愧疚的表現嗎?”


    秦夜泠這次沒有立即迴答她的話,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紋絲未動,隻是眼神卻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冷不熱,無悲無喜。


    藍沁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的發怵,明明是自己站在有理的一方,卻偏偏覺得自己理虧。


    就在藍沁差點就要崩潰落荒而逃的時候,秦夜泠才冷冷的開口道:“我為什麽會軟禁她?自然是因為有人想要帶走她。”


    這話一出,藍沁便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頓覺得好一陣心虛,可隨即她又想到了什麽,氣勢不減反增:“就算是有人想要帶走她,那也一定是閣主自願的,而皇上您有什麽資格軟禁閣主?或者說,您也可以讓閣主她自願留下來。”


    “藍沁。”秦夜泠再度開口,聲音一下子低沉了幾分,“你要知道,如你一樣,我之所以會善待你,也完全是因為阿冉。”


    藍沁的唿吸一窒,等待著他的下文。


    “所以這並不代表著,你和阿冉一樣,有著這樣質問我的權力,除了阿冉,還沒有任何人能在我的麵前這樣放肆!”


    秦夜泠的眼神很冷,好似周身的氣息都仿佛凝了冰,刺得藍沁感到臉上生疼。


    可藍沁也僅僅是心驚了一會兒,隨即不可避免的更加憤怒了,她不由得想起了在西漠的那天晚上,白墨冉與她之間的對話,即使現在已經過去許久,她還是依舊覺得揪心。


    於是她不再容忍,就算是違背了她對閣主的承諾又如何?她要讓眼前這個人知道,閣主為他究竟付出了多少,而他自己,卻是多麽的忘恩負義!


    “皇上,您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為什麽閣主每次在見過你之後,都會變得如此虛弱嗎?”她冷笑著看著秦夜泠,眸中被嘲諷所充斥。


    果然,秦夜泠聽了這話,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深思之色,他盯著藍沁沒有說話,可從他的表情中,藍沁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


    她也不再拿喬,直接單刀直入道:“閣主她中了蠱,而且那是萬蠱之王,無法可解。”


    看著秦夜泠驟然色變的表情,藍沁還好心的補充道:“不過那蠱蟲雖然無藥可解,但對南疆的人來說,卻是南疆至寶,因為身有此蠱之人,此生都不必擔心再中其他蠱術,而唯一的死xue卻是……”


    “是什麽?”秦夜泠的聲線已然有了幾分波瀾,心中也隱約猜到了答案。


    也就在這時,藍沁將那天晚上與白墨冉的對話,一字一句的在他的麵前重複出來。


    “藍沁,我還有幾句話想問你,但是在此之前,你得保證,不將我中蠱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看著白墨冉凝重的表情,藍沁心一沉,下意識的問道:“包括秦將軍嗎?”


    “任何人!”白墨冉看著她,神色異常的堅決。


    “是,我答應您。”藍沁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想要知道什麽,但是作為她的屬下,亦或者是朋友,她能對她這麽說,就代表了她對自己的絕對信任。


    “藍沁,如果我單單想起他的話,就會引發蠱蟲異動,那如果見麵呢?”


    “那蠱蟲肯定會更加的活躍,而它所給您帶來的痛苦,絕對比現在強上許久。”藍沁蹙眉,神色頗有不忍。


    “可有辦法減輕這種痛苦?”白墨冉抿了抿唇,又道:“畢竟水韻對澹台宏的愛不是假的,她身中蠱蟲這麽些年,總該會有些法子。”


    “沒有辦法的,閣主。”藍沁雖然心疼,但還是如實道:“水韻她之所以能夠容忍,或許是因為蠱蟲在她的身體內久了,發作次數頻繁之後,也會有相應的疲軟期,蠱蟲畢竟是靈物,也就是說,在一段時間的發作之後,它也會休息,隻是絕對不可能妥協。”


    白墨冉的目光閃了閃,大約知道了她可以怎麽做了。


    於是她下定了決心,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如果,肌膚之親呢?”


    藍沁大駭,立即跪了下去,聲色俱厲道:“閣主萬萬不可,屆時,您必將被蠱蟲強烈反噬,生不如死!若是挺不過去,輕則昏迷,重則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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