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做出了他的選擇,他選擇通過繼承皇位來使自己變得更強大。

    但在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之前,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學習。

    他的父皇請為他請了全國最有才略的文官訓練天他的戰略頭腦,請了最英勇善戰的武將教他戰場殺敵的技巧。自從被立為太子之後,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胡思亂想了。對於憶佳的思念也隻能深深地埋在心裏。

    天尊一天更比一天忙。他每天要閱讀史書,要學習刀法劍法,練習騎術等等。在一個月前,天尊又多了一門功課,就是被父皇要求每天上早朝。在父皇看來,一個優秀的皇位繼承人,必須對國家的大事小事了如指掌。因此,在早朝上,天尊不僅需要牢記雲國(當今聖上姓雲,名雷。於亂世中統一各國後創立雲國)發生的各種事務,還需要對於大臣們的想法和立場有著銳利的洞察。廣泛聽取眾臣的意見,博采眾長是成為優秀繼承人的第一步。

    近來邊關不斷有外族侵犯。周邊的外族都覬覦雲國遼闊的版圖,和肥沃的土地。在這些外族中,以雲國邊境南部的暨真過侵略最為頻繁。

    暨真國是一個馬背上的國家。雖然它隻是一個小國,但是國人各個勇猛無比。騎馬善戰是他們的優勢。騎馬狂奔的生活注定讓暨真國民都有一腔沸騰的熱血。他們有著巨大的野心,擴張是他們的信念。他們寧願讓熱血灑在戰場上,也不願放棄擴大疆土的熱情。

    雖然當今聖上曾多次派使者前往暨真國議和,但全都被暨真國國王拒絕了。暨真國國王甚至嘲笑說,雲國的議和是一種懦弱的行為。在暨真國人眼裏,擴大國家疆土和捍衛國家土地是每個國民畢生的使命。對於暨真人來說,能將熱血拋灑在戰場,將是畢生的榮譽。暨真國國王也曾讓使者轉告聖上,“如果想保護住你們的國土,直接和我們宣戰吧!”

    大皇子殿的書房中,靜靜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重重地灑在舊書頁上。憶佳慵懶地靠在桌邊,一遍又一遍地翻著母親留下來的《醫者筆記》。她反複地看著那幾頁,翻來覆去地讀著那幾句文字。

    “細雨,生死一戰即將來臨。若是贏了,雲王便是天下的霸主了。”

    “可是這關鍵時刻,何將軍卻受了重傷,劍傷深入腹中。他不得不從戰場撤到後方。”

    “雲王囑咐我一定要醫好何將軍,因為何將軍的生死影響著雲王的成敗。我知道我可以救活何將軍,隻要他能活著見到我,我就能讓他活下去。”

    “在用烈酒清潔他的傷口時,何將軍竟然睜開了眼睛,望著我。那會是怎麽的疼痛刺激著他綻開的皮肉,才足以使失血過多的他,從昏迷中驚醒。但是在劇烈的疼痛下,他隻是皺了下眉,忍住了,沒有吭一聲。將軍剛毅的性格讓人敬佩。”

    “何將軍恢複的情況很好。傷口開始結痂。他是一位優秀的軍事家,即使有重傷在身,還是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後方的部署,負責兵力增援和糧草補給。雲王有這樣他輔助,真是幸運。聽說昨天雲王的軍隊又攻下一個城鎮,這些勝利,也有何將軍的一份功勞吧。”

    ……

    這些記錄著父親和母親如何相遇的文字,在憶佳的腦中轉來轉去。一閉上眼,憶佳甚至可以想象出那樣的畫麵:年輕的負傷將軍躺在臥榻上,美麗的母親給他擦洗傷口,他靜靜地望著美麗的母親出神,忘記了傷痛……

    憶佳也不隻一次地纏著父親講他和母親的故事。

    父親說,那時候,還沒有創立雲國,當今聖上還隻是雲王。父親那是也是稱霸一方的俊傑。後來,雲王和父親結成聯盟攻打四方。那時候,憶佳的母親是雲王的隨軍醫生,擅長治療刀傷和劍傷。再後來,父親受了重傷,由母親照顧。當父親從昏迷中醒來,看到美麗的母親時,就深深地愛上她了……

    兩天前,暨真國又派軍隊騷擾雲國邊境。邊境百姓深受其苦。在早朝上,大臣討論的話題均是圍繞著暨真國展開。有大臣認為,邊境之事以議和為上策。理由是雲國剛建國不久,百姓好不容易才有了和平年代,應該好好休養生息。而行軍打仗實在是勞民傷財,必定會讓百姓痛苦不堪。甚至有大臣提議說,可以讓雲緔公主前往暨真和親,以解邊境之圍。

    朝中大臣以主和派為主,似乎大家都不想再重溫戰火的洗禮。

    “何愛卿,你有何看法。”

    見聖上問自己,何丞相緩緩地說出自己的看法,“稟聖上,臣認為,雲國應當選擇出兵迎戰。既然暨真國拒絕了我們議和的要求,仍不斷出兵挑釁我國邊關,就是在試探我們雲國的底線。如果我們一味主和,那暨真國必定會提高雲國議和的代價。或許那時隻有以割讓土地作為條件,才會讓他們答應議和。相反,如果我們出擊迎戰,以雲國的兵力,定會取勝。此外,出戰也可以向其他來犯的外族顯示我國實力,可謂一箭雙雕。”

    說完這席話,何丞相裝作不經意地將眼神掃向太子天尊。他很想知道太子是個什麽態度。如果自己的看法能和太子的看法不謀而合,那麽今後等天尊繼承了皇位,自己也大有希望受到賞識。不過以太子倨傲的個性,應該會選擇出戰,何丞相暗想。但他也無法肯定,因為這一個月來,太子天尊在朝上隻是聽朝,從不發表意見。太子的想法,無人琢磨得透。

    早朝散後,天尊被傳至禦書房。雖然他早已料到父皇會傳他,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快。按理說應該向以往那樣,在每天的午後,父皇會傳天尊來禦書房,讓他談談自己對於早朝的看法。

    今天這麽早,應該是父皇迫不及待地想聽聽自己的看法。如此想著,天尊向父皇拜去。

    “兒臣見過父皇。”

    此刻他的父皇正微閉著雙目靠在龍椅上。“尊兒,說說你的看法吧。”

    天尊考慮了一小會兒,便答道,“兒臣認為,主戰和主和都非上策。”

    父皇沒有迴答,任由天尊說下去。

    “兒臣認為,可以以和為虛,以戰為實。既然一直我們未向暨真國宣戰,那麽可以繼續假裝議和。我們再次派使者前往暨真國,答應割讓與暨真國交界的城鎮給他們。他們一定會答應的,因為他們屢次侵擾也就是為了那塊土地。”

    “接著,一個月後便是元宵佳節。我們邀請暨真國王作為嘉賓,來京城具體商討割讓事宜。設下國宴,商討為虛,布兵為實。布下天羅地網,斬殺暨真國王。此法,可解邊疆之圍”

    聽完天尊的看法,父皇仍是沒有迴答。他對於天尊的迴答有些吃驚,他並未想過自己的尊兒會有如此策略。雖然說此法有背信棄義之嫌,但也是暨真國拒絕議和之禮在先。況且,在單純議和走不通,莽撞出兵又勞民傷財的情況下,此法確實是一良策。他又不禁感歎,立尊兒為太子,果真是對了。如若是換了佑兒,麵對強敵來犯,一味的寬厚仁德必定是行不通的。

    忽然,父皇大笑三聲,“不愧是我的尊兒”,便應許了天尊的策略。

    憶佳發現,最近的天佑好忙。天佑每天都會去皇宮,夜深了才會來。等到天佑迴來,憶佳也早已入睡。好不容易有一天,憶佳忍住沒有入眠,終於等到夫君天佑的歸來。

    迴到房中的天佑,以為靜靜躺著的憶佳已經睡著,如往常一般在憶佳的額上落下一吻。

    “夫君大人。”憶佳輕輕地喚著。

    “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天佑發現憶佳還醒著,便寵溺地撫摸她的秀發。

    “朝中發生什麽事了嗎?”懷中的憶佳問道。

    他靜靜地躺在她的身邊,輕輕地擁她入懷。他感受到她芳香的氣息。

    他告訴她暨真國屢侵邊境的事情,如今朝廷上下都在為如何打敗暨真國而忙碌著。他還告訴她,今年的元宵節不能陪她了,因為有重要的人從暨真國過來,父皇、他、天尊要在皇宮為為遠方的客人準備特別的宴會。憶佳對這個從沒有聽說的國家突然感了興趣。

    “那暨真的國人都長什麽樣啊,和我們一樣嗎?”她靠在他的胸前輕輕地問著。

    天佑很好奇懷中的這個小精靈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奇。他靜靜地望著她,說,“暨真國的人哪有憶佳好看呢。他們都曬得很黑,頭發是紅色的,很高。”

    “那……”憶佳似乎還有問題要問,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問出來,她的唇就被突襲了。

    天佑向她的唇侵略過去,深深地吻住。吮吸著她小口中的甘甜,他能感到他是那麽的愛她。恨不能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永遠不分開。

    憶佳靜靜地接受著天佑的唇,唿吸著他傳給她的氣息。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憶佳接受了嫁給天佑的事實,她努力地盡著一個妻子的義務。雖然最開始的她,還是會抗拒他的懷抱,和他的吻。可是和天佑的相處中,他總那麽溫柔地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霸道。每當他情不自禁吻她的時候,若發現她的眼裏哪怕有一絲不情願,他都會放開她,讓她自由。在天佑看來,既然深愛她,就該給她選擇的權利。

    值得欣慰的是,天佑漸漸地發現憶佳不再抗拒自己的吻。或許自己的吻真能趕走天尊留給憶佳的陰影,讓她迴到他的懷抱。

    她安心地躺在他的懷裏睡去。她不會知道,元宵的那個夜,離開了天佑懷抱的她,會遇到怎樣的危險。多年以後的天佑,想起那個元宵節,仍是後悔不已。他痛恨在那個元宵節,自己沒有及時迴到憶佳身邊保護她。若那一天自己是陪著憶佳的,那麽此後憶佳遇到的那麽多是是非非的劫難,都不會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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