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沉默,厲擎宇不再說話。▲∴頂▲∴點▲∴小▲∴說,x.放手?絕對不可能。他永遠都不會放開季蔚然,至少這輩子不會。


    “郭離,在我身邊你也待的夠久了。”厲擎宇吐出這麽一句話,從馬路邊坐起來。夜裏的風有些涼,吹的他有些頭疼。抬手揉了揉眉心,厲擎宇起身離開。


    郭離跟著坐起來,隻是沒再像以前一樣一聲不吭的跟在厲擎宇的身後。因為剛才那個男人說,他待在他身邊的時間夠久了。啊,確實挺久了,他郭離,這麽苟且偷生的活著,已經很多年了。


    其實剛才那句話傳到耳朵裏的時候,他的心還是猛的一顫,迴想起幾年前他剛遇到厲擎宇時發誓要一輩子衷心跟在他身邊為他做事。可是到後來,到現在,他為了一個女人,背叛了他。將他對他的信任全部打碎。


    這到底值不值得,郭離低著頭問自己。為了季蔚然,到底值不值得。他不愛那個女人,這一點他心裏清楚。可是莫名其妙的就是想幫她,為她出口氣,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原因。這麽多年來他不是沒問過自己,相反的他問了很多次,自己到底為什麽要幫她!幫著出逃,幫著她背叛自己的老板。


    現在想來,真的挺可笑的。他丟掉了自己唯一的一份工作。同時也丟掉了這一輩子裏自己唯一的兄弟。


    算了吧,事已至此,他再也幫不了季蔚然什麽了。而那些他欠了季蔚然的,也還清了。


    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郭離朝著厲擎宇離開的反方向走去。這輩子,他跟厲擎宇,跟季蔚然,跟那段糾纏了十幾年都分不清的感情,都徹底沒了關係。


    季蔚然悠悠轉醒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人。想來她暈得不是時候,厲擎宇正在氣頭上剛走,估計醫院的小護士也找不到聯係方式。對了,她連手機都沒有,怎麽聯係?


    想到這裏,季蔚然嘲諷的勾了勾唇角。厲擎宇不允許她有任何的通訊工具,以為他能在任何時間發生任何事情的時候及時趕到她的身邊,而現在的情況,她沒想到,估計厲擎宇也想不到吧。


    這時季蔚然才發現,自己居然這麽信任厲擎宇。在沒了手機之後,居然也不著急,除了那段時間急著聯係顧承希之外,她再沒想過要任何通訊設備。


    扯了扯手,抬頭看了眼又才剛輸了一半的吊瓶,季蔚然有些無奈。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她就要在醫院待上幾天。她似乎快要習慣了,可依舊害怕真的習慣了。因為習慣,是件可怕的事情。


    外麵有些飄雨,季蔚然盯著漆黑一片的天空,想著現在應該是幾點。如果她的猜測能力還算不錯的話,現在離天亮,應該還有三個小時左右。


    淩晨三點,整個世界都特別安靜。季蔚然聽得到自己的唿吸聲,心跳聲,再認真一點,也許還聽得到脈搏聲。這可能有些誇張,但季蔚然卻真感覺得到。有些微弱的,宣告著她還暫且活在這世上的脈搏聲。


    季蔚然不喜歡下雨,她不止一次想要適應雨天,試著接受那潮濕的地麵,可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她討厭下雨,討厭那在深夜裏刺耳的雨滴落在地上,窗戶上的滴答聲。


    想起來厲擎宇說今天要她迴家的。不知道他現在在家沒有,是睡了,還是沒有。不過她沒迴去,估計他會更生氣吧。


    閉了閉眼,季蔚然想睡過去,可是卻怎麽也睡不著。腦子裏全是像放電影一樣重複她迴c市經曆的所有事。


    她的人生有些戲劇性,或者說,太過不真實。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會跟這麽多大人物有所牽扯。原以為顧承希就是她這一生中最亮的光,最高大的人物,可是見到厲擎宇才發現,原來比顧承希更能隻手遮天的人,是存在的。


    她不知道她跟厲擎宇之後的故事會變成什麽樣子。喜劇還是悲劇,或者直接變為兩條平行線。她至今也不清楚厲擎宇想要關著她多久。一輩子嗎?也許吧!


    翻了個身,季蔚然不再看窗外的雨滴,再次閉上眼睛,季蔚然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次一定要睡著。


    這夜季蔚然做了個夢。夢裏,一位她不認識的人穿著雪白的連衣裙看著她。她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模樣。季蔚然想著這也許是她另一個什麽朋友,而女人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女兒!”


    季蔚然吃了一驚,這麵前的女人,是她母親嗎?她還未將自己的驚訝表達出來,就聽見女人繼續說。“你應該遠離厲擎宇,遠離厲家所有人。他們都不是好人,都不是!”


    季蔚然想要問問為什麽,可女人卻消失不見。季蔚然往前追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她並沒有什麽追下去的理由,女人已經將她要表達的東西說的很清楚了。


    畫麵一換,季蔚然站在樓頂。不知是春風還是秋風,反正吹到 她臉上的時候會有些生痛。季蔚然抬眼甚至可以看到不遠處已經有些枯黃的樹葉,應該,是秋天吧?


    季蔚然這麽想著,樓頂邊緣那卻發出了什麽聲音。她遲疑了會兒,還是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那裏掛著一個男人,他雙手用力抓著樓頂邊緣,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可並不是害怕死亡的樣子。他穿了一件灰 外套,兩隻有些肥胖的腿在半空中定住。他緊盯著季蔚然,瞪得太過用力眼珠幾乎像是要掉出來。季蔚然分不清楚那雙眼裏想要傳遞給她的東西,憎恨,無奈,失望,還是其他的什麽。


    “你……”


    季蔚然想要上去拉住他,可靠近了才發現隻有她一個人是可以動的。時間在這一秒仿佛是靜止住。讓季蔚然剛伸出去的手有些退縮的趨勢。


    咽了口口水,季蔚然最終還是碰到了那個人的手掌。可誰知,剛一碰到,整個場景仿佛都活了過來。


    樓頂不再隻有她一個人,還多了兩個女人,她們擁抱在一起哭,眼裏全是悲傷,除了悲傷什麽都沒有。


    而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卻變了。不再是猙獰,而是平靜。好像他的身下不是幾十米的半空。


    由於季蔚然剛才還沒來得及用力抓緊男人的手,男人,就這麽掉了下去。雖然不認識,但是在他掉下去的那一瞬間,季蔚然的心痛極了。


    旁邊的女人跑上來,拉扯著她的衣領。“季蔚然,現在你滿意了?為了厲擎宇那個男人害死了養育你十幾年的父親你滿意了?”


    季蔚然一愣,整個人好像置身於冰天雪地中。她剛剛……在說什麽?


    “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再看到你爸!”女人說完便走了,留季蔚然一個人站在原地。這次,是真的隻有她一個人。


    季蔚然覺得臉上很癢,伸手一摸才知道是哭了。季蔚然心裏難過,可是並沒有到要哭的地步,更多的,是茫然。


    可是為什麽流淚了?啊,這副身子,不受她控製。所有的狀態,都不是她能掌控的。


    不久,季蔚然轉頭,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厲擎宇,你怎麽還有臉來這裏?”


    ……


    夢,就這麽中斷。季蔚然睜開眼睛,冬天亮的很晚,可此時外麵已經是白晝。季蔚然撐著身子坐起來,再抬頭看掛著的吊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是護士幫她拔掉的吧?針頭。


    季蔚然掀開被子下床由於昨天的突然暈倒而有些站不穩。她扶住床,閉上眼穩了穩氣息之後,才鬆開手站直。


    今天,她應該迴去了。季蔚然苦笑的開了門,打算自己去辦出院手續。卻不想跟正準備進來的人迎麵撞上,她本來就虛弱得沒多少力氣,這一撞,直直的就往身後栽下去。還好麵前的人眼疾手快,用力拉過她的手腕將她抱在懷裏。


    熟悉的薄荷味,一瞬間充滿了季蔚然的鼻腔。有些木訥的抬頭,在看到厲擎宇微怒的神情時,季蔚然還是沒忍住的輕顫。


    “你眼睛是用來當擺設的嗎?”鬆開季蔚然,厲擎宇跨步進了病房。將正準備去辦出院手續的季蔚然又留在了病房裏。


    季蔚然發現自己有些失憶症,不是指忘記了以前的事情,而是記不住最近時期發生的事情。她想了很久,也沒能想起來昨天她到底是因為什麽跟厲擎宇吵架。


    季蔚然愣了半天,終於想起來昨天的厲擎宇到底是因為什麽生氣,撇了撇嘴,她坐在了床上。


    “我想出院了。”微微皺眉,季蔚然並不喜歡和眼前的男人唿吸同一片空氣。


    厲擎宇不說話,隻是負手站在窗邊。半晌,才跨步到季蔚然麵前。


    “迫不及待的想要迴到別墅,季蔚然我在懷疑你的用心。”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的女人,厲擎宇將心裏的那份悲傷藏的完美無缺。其實他心裏是喜悅的。因為她寧願迴別墅也不要待在醫院,說明她對那個地方已經不怎麽反抗了不是嗎?就算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至少,她已經願意主動迴去了。明明想說些動人的話,可是說出來的東西,卻偏偏又和心裏想的不一樣。厲擎宇無奈,也許自己真的不會在女人麵前表達情感吧。


    “我的用心?我的用心還能是什麽?”季蔚然嗤笑一聲。這個男人是在開玩笑嗎?她迴去的用心,不就是想讓他別去找顧承希的麻煩!不然,還有什麽?


    “季蔚然,你總是能惹我不開心。”厲擎宇自然是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蹙起了眉頭。這個女人,永遠不像其他女人一樣,會懂得討他的歡心。


    “是啊,我自然是不會討你開心的。你不早就知道嗎?”季蔚然並沒有覺得這句話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可是說完之後她卻看到厲擎宇的嘴角輕輕勾了勾,似乎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你在吃醋?”吃醋他身邊會討他開心的女人太多。所以語氣裏都帶著酸泡泡的味道。一把攬住季蔚然的腰,低頭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厲擎宇擁著她往外走。


    “既然不喜歡醫院,那就迴去吧。至少迴家……方便辦事!”說完,故意湊近季蔚然的臉,看著她從迷茫到後來的羞紅了臉,心情大好。


    不過季蔚然此時也不打算反駁什麽。她承認剛才他嘴裏說出來的話讓她羞愧,可是隻要他心情好,她就可以免受很多傷害。季蔚然是學乖了,至少不會在這個男人興致勃勃的時候戳穿他自以為是的肯定。至於她剛才是不是吃醋了,季蔚然暗自搖頭,她可不是那種吃醋了隻會隱晦的用話語表示的人。


    當初顧承希在一場商業晚會上跟一個法國客戶的女兒行了簡單的親吻禮,她便惡狠狠的喝下一整杯葡萄酒,將杯子重重的磕在桌上,轉身便出了宴會廳。


    她隻有在顧承希身邊的時候,才會肆無忌憚的耍耍小脾氣,然後等著他來哄自己,再故作大度的原諒他!想起上次她義正言辭的說以後結了婚,絕對不允許他看別的女人一眼,他老老實實點頭溫柔的拍她的頭頂說遵命老婆大人的場景,季蔚然便這麽笑了。


    她笑的莫名其妙,從一開始隻是勾起唇角,到後來直接傻笑出聲。厲擎宇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笑什麽?這麽開心。”他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季蔚然耳邊響起。令她打了個冷顫。收起嘴邊的微笑,目視前方。“沒,沒什麽。”


    季蔚然知道這個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心虛,可是就算不去直視他的眼睛,季蔚然也能感覺到厲擎宇那**裸的目光。好像紫外線一樣要將她全身都掃描個遍,季蔚然想不心虛都做不到。


    “是嗎?”厲擎宇挑眉,故意拋出這麽個疑問句,感覺到季蔚然更加僵硬的身子,嘴角劃過一絲無奈。他沒想怎麽樣,隻是問問而已。可她卻這麽害怕,害怕得好像即將去刑場一樣,他能怎麽辦,除了苦笑,別無其他。


    “是,是啊!我能想什麽,我真的什麽都沒想,真的。”季蔚然又不自覺的閉了閉眼,人在說謊的時候,會有一些自己都容易忽視的小動作。而季蔚然撒謊的小動作,就是閉眼睛。厲擎宇早在前麵就說過,不過看來,這女人並沒有學會掩蓋這個缺點。


    “心理學上說,人在撒謊的時候,最容易做的就是一句話重複很多遍。蔚然,你覺得說的對嗎?”厲擎宇今天像是玩起了問答遊戲,樂此不疲。季蔚然又是一顫,剛才她似乎說了很多遍真的。


    “乖乖告訴我,剛才,你在想什麽?”厲擎宇極其有耐心的等待著季蔚然的迴答。同樣也等待著讓自己的心更痛一次。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自戳傷口,還樂此不疲。他明明知道季蔚然口中的答案是他所不能接受的,甚至聽了之後會暴怒的,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也許他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心到底能承受多大的疼痛吧。誰知道呢!


    “你不會想知道的。”季蔚然輕歎了口氣,說實話她此時竟然有些同情厲擎宇。所以知道說出來會傷害他,於是下意識的一個字也不想說。


    厲擎宇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預想過季蔚然說出來的東西多多少少會跟顧承希有關,也許是以前他們在一起時的某些甜蜜迴憶。可是他沒想到,季蔚然會說這麽一句。


    額頭上有青筋暴起,這句話就好像是給弱者的同情。該死的,這個女人同情他?見鬼了,誰需要她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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