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祁煊不是將太後趕出宮,而是將太後軟禁在宮外,這等大不孝之徒,絕非百姓心中的明君。太後的言語,將百姓對祁煊的不滿推到了最高點。祁煊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他命人追迴太後,也是想防止這樣的情況出現。隻是他沒想到,祁勝竟然以太後的性命要挾,逼他的鐵騎兵退兵。果然和太後是親生母子,手段同樣激烈,為了活命,還真是什麽都幹得出來。祁煊冷笑,他昭告天下祁勝意圖謀反,他便反咬自己一口,說自己囚禁太後。還在封地擁兵自重、自立為王,看來是真不把他這個帝王放在眼裏,真當自己可以坐上大祁王朝的王位?無中生有這一招,可不是隻有他們會。祁煊當下立即召來祝錦繁等人,商討對策,隔日王城裏和周圍城鎮開始流傳著,祁勝係太後與舒國王爺私通後,所生的私生子。姑且不論流言的可靠程度,百姓才不會去考慮,深宮內苑裏,妃子如何能和他國王爺見麵,這些都不是百姓關心的重點。況且無風不起浪,如果太後沒有和舒國王爺私通,怎麽會有這樣的消息傳出來?再加之有些老一輩的人,還記得當時太後仍是妃子時,就曾傳出過這樣的流言。當時自然是想要打壓太後的妃子們,故意讓人傳出去的。先皇也是因為大臣們聽了流言,覺得事態嚴重,隱晦的寫入奏折裏;再加上其餘妃子努力的上眼藥,才會有先皇怒氣衝衝去質問的結果。若隻是一兩個妃子提出來,先皇或許還不會相信,畢竟後宮爭寵的伎倆,總離不開那幾樣;可如果是天下人都知道了,那又是另當別論了。這是家醜,怎麽可以外揚,還讓臣子們寫進奏折裏,隱晦的暗示自己:大家都知曉了這件事,陛下您再不處理,似乎說不過去。總之當年這件事,也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在王城裏成為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話題。或許離王城遠些的城鎮不曉得,但凡在王城裏住上個二十年的,沒有人不曉得這件事。如今這件事又被提了出來,一時間太後和舒國王爺私通的醜聞,蓋過了祁煊是否囚禁太後這個問題,這也是祁煊想要的結果。而遠在封地的太後沒想到,她和舒國王爺的事,事隔多年,竟然又被提了出來,心裏對祁煊的恨,又加深了許多。第四十八章 開戰沒多久,祁勝是太後和舒國王爺私通所出一事,也傳到了南王的封地。封地上下頓時一片嘩然。要知道,他們之所以願意支持擁立祁勝,是因為對方乃是大祁王朝的皇子;若祁勝是敵國皇室的血脈,哪裏還算得名正言順?再怎麽說,祁勝封地的百姓們,也沒想過要叛國。對他們來說,不管是祁煊也好,祁勝也好,總歸是大祁王朝皇室的血脈。他們隻不過覺得祁煊的品德,不夠資格當皇帝,該由擁有更高尚情操的人取而代之,卻不代表他們願意幫助敵國皇子謀權篡位。但也有些人認為流言不可信。太後以前好歹也是先皇的寵妃,怎麽可能和敵國王爺私通,還生下一名私生子?肯定是王城特地放出來汙蔑南王的。相信的有,不相信的也有,不管如何,隻要封地的百姓不是一心,對祁勝來說便是弊多於利。祁煊也沒想過能用這樣簡單的流言,就可以擊垮祁勝,不過能夠挑撥百姓的情緒,才是他的目的。就在這時,有一隊低調的商隊進入了祁勝的封地。當晚,祁勝的的府邸便被人潛入,隻是潛入的人還沒找到祁勝,便被突然湧出的士兵團團圍住了。被圍住的蒙麵黑衣人處變不驚,隻提出一個要求──他想要麵見南王。隻是南王哪裏是說見就能見的,士兵們本想就地擊殺,倒是領頭的人留了個心眼,將人關入了地牢。“喔?想要見本王?”祁勝聽著屬下的稟報,略為訝異的挑了挑眉。他原以為黑衣人潛進來不是想要他的命,便是想要竊取機密。誰知被發現後,對方不僅乖乖束手就擒,還提出想要見自己?這讓祁勝心下起了些許興味,莫非對方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見他?因此他不理會屬下的勸阻,親自前往地牢。走到關押黑衣人的牢房前,他雙手負在身後,淡淡說道:“聽說你想見本王?”“是的。”黑衣人臉上蒙著的麵巾早已被解掉,祁勝望著對方斯文的臉龐,皺了皺眉,“你是誰?為何想要見本王?”“在下邢追。”邢追話音剛落,就見南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笑了笑,“看來王爺也知道在下,真是令在下受寵若驚。”“邢家軍的少年將軍,本王自是聽過。”祁勝語畢,對身後的屬下說道:“開門。”屬下遲疑一瞬,在祁勝的冷眼下,不得不上前打開牢門。隨後祁勝讓屬下替邢追鬆綁,並且帶他下去整理一番,然後在花廳擺了一桌豐盛的宴席,接待邢追。“邢將軍突然來訪,不知有何用意?”酒過三巡之後,祁勝才開始提起這茬。“王爺,明人眼前不說暗話,在下此次前來,是想與王爺合作。”邢追淡淡的說道。“合作?”祁勝勾了勾嘴角,頗有些諷刺的意味。不知邢追是有勇無謀還是自視甚高,對方有何斤兩,想和他合作?原以為對方是投誠來的,沒想竟是打著合作的天真想法。“王爺有所不知,雖然當年邢家軍所剩不多,在下手底下還是有些能人的。”邢追知道祁勝的意思,也不氣惱,平靜的開口說道。“本王手下能人也不少。”祁勝端起酒盞啜了一口酒,顯然覺得對方的條件不夠吸引人,甚至於,有些可笑。“……王爺若隻想取得大祁王朝,那麽便不需要邢追;王爺若想稱霸天下,擊敗雲國,那麽……”邢追輕聲開口,目光灼灼的盯著祁勝。祁勝心下一凜,微起眼,他手指摩娑著酒盞,漫不經心的說道:“邢將軍的意思,是能夠將雲國雙手奉上?”“正是。”邢追斬釘截鐵說道,祁勝反而笑了一聲,“嗬,邢將軍本是雲國人,現在倒是想要勾結外人,滅掉自己的國家,你覺得,本王會相信?”“雲王先對我們不仁,我們何必對他有義?”邢追抿了抿唇,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仇恨,祁勝深深望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天色不早了,將軍先迴房休息吧。”最後,祁勝沒有給出答複,反而命人送邢追迴到客房。邢追知道要說服南王不是易事,也不急,跟著帶路的小廝便離開了。邢追離開之後,花廳的屏風後轉出一個人,赫然是祁勝的謀士馮先生。“馮先生,你覺得呢?”祁勝手指輕敲桌麵,淡淡地問道。“迴王爺的話,屬下認為不可信。”馮先生恭敬的答道。“為何?”祁勝挑挑眉。“迴王爺的話,就如王爺所想的,邢家軍總是雲國人,屬下恐怕這隻是邢追的上屋抽梯之計。”馮先生緩緩地說道。“想利用本王,也要看他有無這份能耐。”祁勝冷笑出聲,邢追憎恨雲王,想滅掉雲王不假,但之後是否真的會將雲國雙手奉上,祁勝表示懷疑。邢追以為這招以退為進,就能騙得自己的信任,決意和他合作?那對方也未免太小看他南王了。他是有野心,但也知道得一步一步慢慢來。況且想滅掉雲國,也不是這麽容易。邢追憑什麽以為,他跑來自個兒跟前耍耍嘴皮子,自己就會出兵幫他?隻是祁勝也不能就這樣放走邢追,姑且不論他是否真要和對方合作,衝著邢家軍的威名,他就不能不留下邢追。逮住邢追的屬下說了,若非當時對方有意放水,巡邏的士兵根本無法發現對方蹤跡,更遑論捉住對方了。雖說邢追此番行為,倒是顯出了點誠意,祁勝卻無法完全信任對方。所以他和馮先生商議的結果,便是假意答應,先將對方招攬到己方陣營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