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觸摸著手上的紅蓮靈戒,對於天極道玄宗的消失之謎風逸多了幾分困惑。他有些無法想象擁有如此底蘊的宗派為何會在大陸除名,能夠覆滅這樣宗派的存在或許隻有四大帝國。看來道君這個身份自己有必要隱藏下去,如若不然恐怕會因此遭來災禍。沒有被道君光環帶來的好處迷惑,風逸心中暗自下了這樣的決定。


    時間一分一秒的繼續過去,夜虎沒有絲毫停手的打算。從其額頭間不斷滲出的汗漬來看,他似乎也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了。終於半柱香的時間過後,吳雪玲身上的黑霧散盡從空中跌落下來,周圍的黑霧不斷的融入夜虎體內,他在地上盤坐了下來進入了調息的狀態。


    “讓你久等了!”半晌夜虎張開眼睛,對著身邊的風逸說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看來他的損耗還在風逸預料之外。


    “她莫不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怎麽看著你就跟在以命換命似的?”風逸略有詫異的問道。


    “那倒不至於,隻不過我順手幫她重塑了一下根基。這樣她以後若有心修煉的話,想必可以事半功倍。這就算對她的補償吧!”調息片刻夜虎已經恢複了些許氣力,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倒是真夠用心的,既然此事以了,那就去見你母親一麵吧!她才是真的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若不是心中那份執念支撐著她,她恐怕早就倒下了。”相信他們兩人醒來自會發現夜虎的善意,風逸也不想在此做過多的停留了。提起他的母親夜虎的眼中閃現出一絲激動的光芒,但這光芒很快就又暗淡了下去。


    “我是離不開這裏的,這是我與惡魔交易的代價。你應該清楚我一個普通人可以這麽快修煉到現在的境界不可能沒有獲得外在的協助,而我付出的代價便是失去自由。我是離不開傷岐山麗的!”夜虎的神色有些黯然,這些年若不是他利用進入這裏的人向外傳布消息,可能這傷岐山麗根本就沒有人敢踏足。他一直在山中扮演引路者的角色,他會從這些人中神不知鬼不覺的抽走少量陽氣以供自己修煉。


    “我想你可能已經自由了,因為與你交易的惡魔已經死去了。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在你身上下了禁製。這種人為的禁製,隻要施加者一死就會自動消失,不信你可以試試看。”風逸突然之間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麽追魂夜叉想要帶走夜虎。看來和夜虎做交易的是白夜,白夜出身鬼界享有鬼尊之稱,其地位必定不凡。難怪夜叉會說夜虎的鬼氣精純,因為他采用的恐怕是最正統的鬼靈修煉之道。


    夜虎平靜的臉上再起波瀾,他再次閉上了眼睛片刻後他麵帶喜意的說道:“怎麽會這樣?”


    “你或許並不知道其實在那峽穀之中有兩層禁製,一層為你所打破的封魔禁製。至於第二層,就是我所打破的誅魔禁製。”風逸換了一種婉約的方式替夜虎解釋道,當然他也並沒有說謊。原本的白夜是被困封在天極道玄宗的禁地中,它原本處在的位置甚至不在這裏。知道這個秘密的隻有落霞村的原住居民,最早那裏被稱之為飛來之峰,沒有人知道它來自於何處。禁地之中有限製門人進入的禁製,這也是落霞村對那裏恐怖傳說的由來。夜虎當初的冒失之舉意外解開了禁地外圍的封印,利用白夜多年積攢下的怨氣覆滅了吳王的殘部。而作為最終的封印顯然隻有風逸具備解開的資格,若白夜真心悔過恐怕真會重獲自由。可惜他一心想要加害風逸,於是這第二層封印就成了誅魔封印。


    “誅魔禁製?”夜虎露出詫異的表情。


    “走吧,她已經等你很久了!”風逸歎了口氣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黑色的煙霧再次將兩人包裹住。片刻之後兩人消失不見,文情陽在兩人離開不久後悠悠轉醒。


    他方才轉醒便急切著坐了起來,焦急的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遭受的創傷已經恢複不少。看到倒在一邊的吳雪玲,他匆忙的過去將她扶了起來:“小雪!!”他輕輕的拍著吳雪玲的臉頰唿喊著她,吳雪玲蒼白的臉色已經恢複了幾分紅潤,順暢的唿吸之聲說明她並無大礙。


    在文情陽的唿喚下,她漸漸蘇醒過來:“情陽···?”看著文情陽她的目光中尚帶著一絲迷糊,突然她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掙紮,她的目光落在那已經空無一物的村口。


    她呆呆的凝望著那裏久久不語,輕輕的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文情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突然吳雪玲一頭紮進了他的懷中,無法掩飾的悲痛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嗚嗚嗚···!”她的哭聲讓文情陽心頭一痛,他僵直的身體馬上鬆弛了下來。他張開雙臂將吳雪玲緊緊攬在懷裏:“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拂曉時分太陽的餘暉輕輕揮灑下來,柔和的晨光落在古樸的大槐樹上,槐樹上的露珠在晨光的照耀下,將大槐樹襯托的閃閃發光。順著大槐樹的方向看過去,在它的不遠處一個簡陋的茅草屋略顯蕭索的靜立一旁。太陽方才初升,緊閉的小茅屋中嘎吱的開門之聲就響起了。柔和的晨光落在門口蓬頭垢麵的老人臉上,老人的目光渾濁連陽光也泛不起絲毫光彩。


    突然一絲明亮的光澤出現在老人渾濁的目光中,這一刻她眼中的光輝似乎比陽光更加耀眼。略不自信的揉了揉眼睛,渾濁的目光中盈盈的淚花閃現著:“阿虎,我的阿虎!是···是你來看娘了嗎?”簡陋的茅草屋門口,一個挺拔的身影靜靜的佇立著。


    “娘···!”千言萬語隻匯聚成了一個字,夜虎一步上前將老婦人緊緊的摟在了懷中。眼中的淚珠再也控製不住,一點一滴的淚珠滴落在老婦人斑白的發梢上。


    “嗬···嗬嗬!終於···等到了!”老婦人語中帶著濃重的哽咽,枯槁的雙手不停的拍打著夜虎的後背。太陽終於緩緩突破雲層,柔和的晨光下母子相擁而泣的麵麵如同定格一般。這一刻就算沒有陽光,相信他們彼此心間也是充滿溫暖的吧!不願去打擾這唯美的畫麵,風逸悄悄的離開了小茅屋。終於他來到了這顆老婦人長久等待的大槐樹下,彎下腰他坐了下來。他的目光中也帶著一絲濕意,他在問自己何時自己也能尋迴自己的懷抱。


    思緒帶來的惆悵是漫長的,當頭上的太陽已經變得刺目之時風逸清醒了過來。夜虎還是沒有從小茅屋裏出來,風逸輕輕的歎了口氣開始向著古道繼續前進。


    “娘!!”突然夜虎大聲的悲唿讓風逸的腳步一頓,略作思索他再次邁步走了迴去。站在茅屋的門口他看到老婦人躺在一張殘破的床榻上,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夜虎的雙手。她眼睛中的光芒已經暗淡了下去,她的嘴角卻一直帶著柔和的微笑。原來就在彌留之際的她,此刻心中那份執念一旦放下那便····風逸輕歎一口氣轉身離去,他不想打擾這對命苦的母子相聚最後一刻。


    “公子請留步!”老婦人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風逸也隨之轉過了頭。他斂下了那縷哀傷臉上掛上了溫和的微笑,他輕輕的走進了茅草屋:“老夫人有何吩咐?”


    “我想好好的謝謝公子。你是一個好人,這麽多年來你是唯一一個肯聽我老婆子嘮叨的人。我更加感謝你幫我把兒子找了迴來,阿虎快替我給公子下跪致謝。”老婦人的聲音越發虛弱了,她放開了阿虎的手對阿虎吩咐道。


    “老夫人這使不得!”風逸一驚,忙阻止了夜虎。輕輕推開風逸的手,夜虎固執的跪了下來。“砰砰砰!!”三個響亮的響頭,讓風逸的心頓時沉重了起來。“老夫人你的感謝我收下了,你···好生保重!”扶起了夜虎風逸眼睛不由的一紅,對著老婦人恭敬的行了一禮,風逸逃也似的跑出了茅屋。等到跑出一段距離之後,他眼中的霧水終於滴落出來。


    風逸並不知道在他剛離開不久,老婦人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她的手緊緊抓住夜虎的雙手,臉上柔和的微笑到最後一刻也沒有消散。這一刻夜虎沒有再大聲的慟哭,他緩緩的將床榻上的母親抱了起來口中喃喃的說道:“娘,我們迴家!”黑霧的籠罩下夜虎帶著母親消失不見,烈日當空偶爾微風的吹拂下大槐樹颼颼作響,不過較之平常多了幾分難言的寂寞。


    帶著沉重的思緒,風逸這一路無疑是走的十分緩慢的。不願再涉足傷岐山麗,半道上他付出酬勞搭乘上一輛過路的商隊行車。在顛簸前進的馬車上,風逸緩緩的閉上雙眼感知著體內流淌著的真氣。通過意識的操控真氣緩緩在體內流動著,一股通體舒暢的感覺遍布全身。半晌他睜開了眼睛,對於這陌生的力量他有了初步的認識。


    商隊一行隻有七人,應該是屬於雲遊類的小商隊。他們的領頭是一名中年的富態男子,他的左右是兩名類似他兒女的男女。剩下的是兩名趕車的馬夫,和兩名身體略顯壯實的保鏢。這樣的小商隊並不具備什麽殷實的家底,所以一路上還算相安無事。


    商隊趕至黃昏的時候,意外的災禍還是降臨在了這個小商隊。這是一夥流竄在這山間的流匪,與正規的劫匪相比他們顯然是不入流了。正是因為這種差距讓他們不敢跟大商隊叫板,這樣的小商隊自然成為了他們的目標。這是一夥二十人上下的流匪,他們阻擋住了前進的道路,三個騎著馬的匪首不停圍著商隊轉悠。


    “眾位好漢,我等隻是小本買賣請諸位行個方便,這點錢就請各位好漢吃頓飯,請各位放我們一馬。”領頭男子開始和匪首交涉著,從一行人戰戰兢兢的表情來看,他們完全抵擋不住這個流匪集團。


    “算你老小子識相,這馬車裏是誰?還不給老子滾出來!”掂了掂手裏的錢袋,一個匪首對著風逸所在的馬車嗬斥道。


    “這隻是我們路上搭載的客人!”富態男子的話讓匪首眼前一亮,畢竟這樣的人油水估計比他們這些馬商豐厚多了。然而隨著風逸一臉窮酸的模樣出來,他們頓時大失所望。


    “真他媽晦氣,遇到這麽一個窮酸的商隊。我可以放你們離開,不過得把這個小娘子留下。”眼見沒有油水可撈,匪首不禁把主意打到商隊唯一的女子身上。女子的容貌並不怎麽出眾,好在顯得體態豐盈,對於這些流匪來說,也是一種不小的誘惑。


    “不要,爹我不跟他們走!”聽到匪首的話女子頓時臉色大變,她一臉哀求的拉著富態男子的衣袖。富態男子也是臉色一變,原本他們這種行業是不會帶女眷同行的,沒有想到這次女兒的任性居然遭來這樣的災禍。


    “好漢請高抬貴手,這些貨物你們都可拿去,請不要傷害我們。”富態男子再次哀求道。


    “媽的老東西給臉不要臉,老子看上你女兒是你的榮幸。”在少女的驚唿聲中富態男子被一腳踹翻在地,他身邊的少年忙上去扶起他。


    “來呀,把這小娘子給我帶走!”隨著匪首一聲命令,幾個流匪衝上前來。“我跟你們拚了!”少年怒吼一聲衝了過去,卻很快被幾個流匪按在地上毒打起來。商隊的兩個保鏢驚顫的站在一邊,不敢有絲毫異動。


    “住手!”終於在女子的驚唿聲中,風逸出聲嗬斥道。流匪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全部的人開始向風逸靠近。


    “呦嗬,小子想英雄救美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乖乖的給老子站一邊去,惹怒了老子,老子送你上西天!”匪首吐出一口唾沫,一臉不屑的看著風逸。


    “尊駕這句話我就不明白了,凡事在個理字。你們如此行徑,就不怕報應嗎?”風逸聲音一冷,一臉平淡的看著匪首。


    “老子這就告訴你什麽是報應!”一聲怒喝,匪首手中的鋼刀對著風逸當頭劈下。在一聲聲的驚叫聲中,風逸依舊淡定的站在原地,手中的真氣卻在不知不覺間凝聚起來。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匪首的身體連同他坐下的馬一起被拋飛出去。轟!一聲巨響,馬匹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馬兒發出一聲悲哀的嘶鳴,漸漸的一動不動。至於馬匹上的人早就一片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了。眾人一臉恐懼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風逸身前的黑色身影,風逸也是神色一驚手中的真氣慢慢的散了下去。


    “阿虎,你怎麽來了?”風逸一臉錯愕。


    “阿虎來遲了,讓主人受驚了!”夜虎突然對著風逸單膝跪下,一臉的恭敬之聲。而隨著他的話落,所有人都帶著驚駭的看著風逸。


    “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風逸臉色一變,趕緊把夜虎扶了起來。


    “主人對阿虎恩同再造,從今以後阿虎這條命就是主人的。若違今日之誓,我必魂飛魄散不得好死!”阿虎固執的說道,身體依舊一動不動。


    “你這又是何苦?先起來吧!”風逸歎了口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是主人!”夜虎迅速站了起來,同時目光冷冷的注視著這些不知死活的流匪。


    “大人饒命啊!”這些流匪隻是普通的壯漢,哪裏敢和夜虎對視。片刻功夫後所有的流匪都匍匐在地上,不停的乞求著。


    “遇到惹不起的就求饒,遇到弱小的就欺淩,如果放任你們不管,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你們的迫害。”對於這些流匪風逸很是厭惡,欺善怕惡不知道傷害了多少無辜的弱小。感覺到風逸的不滿,夜虎眼中閃過一絲紅芒身上殺意陡盛。冰冷的殺氣壓迫下,所有人都感覺渾身冰冷。流匪的求饒之聲更加大了,這迴他們是真的害怕了。


    “阿虎留他們性命,讓他們以後不能再為惡。”風逸歎息一聲,還是不忍心讓夜虎大開殺戒。夜虎沒有說話,但見他手中掐捏著一個簡單的手印。片刻後他的身上飄出縷縷黑氣,黑氣直接鑽入匍匐在地上的流匪身體裏。霎時間地上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商隊的七人皆一臉倉皇的靠在馬車邊瑟瑟發抖。片刻後慘叫聲停止,眾流匪皆一臉萎靡的癱倒在地上。要不殺又要保證他們不能為惡,對於常人來說或許困難,但夜虎是鬼靈,他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輕易做到。現在這些流匪身體素質已經遠不如常人了,他們已經喪失了為惡的資格。


    “隊長如果沒有其他事了,我們就繼續趕路吧!”招唿夜虎一起進入馬車,風逸平淡的對著一臉蒼白的富態男子說道。


    “是···是大人!”富態男子略顯忐忑的說道,他的臉上充滿了懼怕之色。其餘的眾人也一臉畏懼的看著風逸,直到風逸二人進入馬車放下簾子眾人才鬆了一口氣。一個車夫迅速的衝向第一輛馬車驅車離開,另一個車夫略有不甘的走向風逸所在的馬車。兩輛車再次在古道上行駛起來,車上的人此時則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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