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貴有自知之明,一旦做出了超過自己能力範圍的事,就會給自己帶來難以想象的打擊,就像是此刻的林虎這樣。


    原本隻是想以那氣壯山河,浩氣長存的《正氣歌》給自己刷刷存在感,可真正動筆之後,林虎才發現這詩太大,太重,根本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其書寫的難度係數甚至還在《將進酒》之上,不對,嚴格來說上次是有九爺給他承受了大部分壓力,並為他提供了全詩所需的大部分文氣,不然指不定下場會怎樣的淒慘。


    想到這裏,林虎再次用意念溝通了一番深藏在中丹田的那支神筆,可結果,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


    見九爺泡在乳白色的浩然之氣中“裝死”,無論他如何唿喚,都不見一點起色,林虎沒轍了。


    當然了,林虎在心裏卻是將它ooxx,呃,畫風不對,應該說是詛咒了不知道多少次!


    其實嘛,九爺還真是想故意給林虎一個教訓的,以前《將進酒》什麽的就不說了,上次渡個劫竟然還將蒼天之眼這種恐怖的存在都給引出來了,這種行為已經不能用無法無天來形容了,便是桀驁不馴,高高在上的都會被林虎給嚇出冷汗來。


    要不是它身份特殊,林虎十有就要被人道,恩,是天道毀滅了,連帶著,它這個“旁觀者”也要跟著倒黴。


    但即便是這樣,作為林虎的“擔保人”,它也是被林虎給坑進去了。


    再不給他點教訓,指不定還會捅出多大的簍子,所以,九爺選擇了袖手旁觀。


    當然了。還有一點沒說,九爺恐怖的直覺告訴它,林虎這次要寫的也是一件驚天動地的文道瑰寶。


    作為一支筆。能參與到這種級別作品的製作之中,本是一件十分榮幸的事情。


    正常情況下。九爺是很樂意幫助林虎的,因為這對它本身的成長也是大有裨益的。


    但偏偏,九爺如今拖著的是一副殘破之軀,再加上不久前因為立下天道契約損耗了不少元氣,硬著頭皮上,絕對會讓它如今的情況雪上加霜,甚至再沉睡個幾十上百萬年也說不定。


    於是乎,在九爺選擇了旁觀之後。林虎傻比了。


    這已經不是他想不想寫的問題了,而是一道浩氣長河壓在他頭頂上,逼得他不得不繼續。


    可是,此刻的林虎別說寫了,便是動一個手指頭都很困難,因為壓在他身上的東西實在是太重了。


    這邊,林虎是停下了,可在學院山下的那些求學的各部族卻快翻了天。


    大荒各部落雖然因為外在環境而不得不聯手,可平時為了爭奪合適的狩獵地盤,少不得會有些摩擦。族人的損傷也是在所難免的。


    本來那些部落間的“仇恨”都被現實給壓下了,可經過銀色長河的催化,所有人。無論是年幼的晚輩,還是族中的長者,都覺得自己一身正氣,就應該為部落出戰,誓死不屈。


    要不是有學院的壓製,各方可能早就打起來了,但即便是這樣,也有彈壓不住的趨勢。


    然而,就在那些蠻族的漢子嗷嗷叫著準備衝上去時。虛空中的銀色長河突然發生了改變。


    隻聽一聲慷鏘有力的聲音“下則為河嶽”傳出,緊接著。那銀白的長河就分出了一部分向下沉去。


    銀河落下的途中,竟真化作了一座座蒼茫高山以及浩瀚的大河。眼見大山壓頂,長河傾瀉,無數人卻發現自己貌似逃不出這被波及的範圍,無奈之下,隻能絕望地閉上了眼。


    然而,等待許久,想象中的死亡並沒有來臨,慢慢睜開了眼,看到的是無數張驚詫的麵孔。


    這是……假的?


    絕後逢生的喜悅隻是不用說,可還沒高興多久,讓他們緊張的聲音再度傳了來。


    “上則則……為日星!”


    璀璨到極致的光芒爆發而出,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一切一切的異象,銀色長河也好,蒼茫群山也罷,全都消失不見了。


    盡管這異象隻是持續了一會兒,但卻給這些來自大荒部落的眾人帶來了難以磨滅的震撼,連帶著,莊語院在他們心中也神秘,高大了不少。


    學院某座書房中,造成這一切的林虎卻昏倒在了地上,旁邊是一臉焦急,快要嚇尿的夏侯真君。


    再仔細一看,紫色的書桌上正平鋪著一張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紙張。


    這紙很薄,上麵隻有寥寥二十個字,但卻重逾萬斤。


    林虎手中緊緊握著的,卻是一支破碎的筆杆,然而,這並不是重點,因為若是有人向著林虎的心髒細細看去,就會發現,林虎的心髒處此刻正暫放著淡淡的綠色熒光……


    與此同時,遠在世界之外的混沌之中,卻發生了一件世人難以察覺的事情。


    世間總是流傳著聖人的傳說,然而,數百萬年來,卻從沒有人見過聖人的身影。


    這自是因為,聖人早已脫離了大千世界的牽引,居住在了九天之外,換句話說,也就是混沌深處。


    這是一間看上去很是普通的茅屋,裏麵一張涼席上正坐著一位麵容嚴肅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看上去也很普通,在某些人看來,他就像是一位“麵目可憎”的中年教導主任。


    然而,這個普通的中年人卻是無數人心中的神祇,因為,他的名字叫做孟子,也就是無數儒生口中的孟聖。


    孟子的境界很高,有多高?比九重天還高!


    早在不知道多少萬年前,孟子便已經達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靈境界。


    可是,就在剛才的這短短一瞬間,他這顆沉寂了無數年的心竟然產生了悸動。


    孟子皺了皺眉,到了他這個境界,不可能是無端的心血來潮,必是發生了什麽與他相關的事情。


    究竟是什麽呢?


    他不是孔聖,並不擅長卜算推演之道,但到了一定境界,簡單推算與自己相關的事情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閉眼,孟子仿佛融入了天地之中,一種玄奧至極的氣息從他身上傳來,這一刻,孟子仿佛化身成了大道,浩瀚不可測。


    突然,孟子睜開了眼睛,一抹喜色一閃而逝,隻見他頗為激動地喃喃道:“吾道可期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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