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良君走上樓去,進入這棟旅館之後,曾良君就已經感受到了林青翎的存在了,原因很簡單,這棟旅館裏麵的某個房間正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寒冷氣息。雖說已經到了九月,但是秋老虎還是很厲害的,這裏的溫度並不低,可是從林青翎進來之後,整個旅館彷佛就安裝了中央空調一般,非常清涼。


    根據寒冰氣息的源頭,曾良君很快就摸到了林青翎的房間,站在房間門口,曾良君伸出手敲了敲門。


    “篤篤。”


    這種劣質的木板門敲起來聲音很大,敲門之後,過了一會兒,裏麵並沒有任何響應。


    曾良君隨即又敲了兩聲,敲完之後,麵前的房門就被打開了,隨後曾良君就看到麵前出現了一張長滿了皺紋的臉龐,正是銀花婆婆。


    “你來幹什麽?”銀花婆婆的記憶力顯然不差,一眼就認出來了曾良君,數月前銀花婆婆曾經給了曾良君一拐杖,沒想到這個小子今天又出現在了這裏。


    “我找林青翎。”曾良君的語氣也十分堅決,雖說他現在的實力和銀花婆婆差距很大,但是林青翎這一麵他還是必須要見的。


    “哼,青翎不願意見你,你可以走了。”銀花婆婆說著就要關門,但是曾良君一伸腳就卡在了門沿上。


    銀花婆婆本身也是屬於脾氣不怎麽好的人,拉開門舉起她的拐杖就要劈頭打過來,就在這個時候,裏麵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說道:“婆婆,就讓我跟他談談吧。”


    隨即曾良君就看到林青翎出現在銀花婆婆的後麵,曾良君關切的打量了林青翎一眼,不知道是因為修煉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林青翎起來消瘦了許多。


    “青翎。”曾良君喊了一聲。


    林青翎慢慢的走出來,隨即說道:“跟我來。”


    然後就朝著樓上走去,這裏是六樓了,樓上就是樓頂了,樓頂上麵本來是用一個老式的大鎖鎖著的,走上去了之後,林青翎用手輕輕摸了摸掛在門上麵的鎖,隨即就是一道驚人的寒流席卷在那個黑乎乎的鐵鎖上麵,緊接著就看她輕輕一彈,這把大鎖就已經四分五裂仿佛玻璃那樣脆弱。


    看到這一幕,曾良君的瞳孔陡然之間就放大了,想要將鋼鐵變得和玻璃一樣脆弱,必須要達到零下兩百度左右,熟悉材料學工藝的曾良君很清楚零下兩百度是什麽概念,看樣子林青翎的寒靈之體鍛煉的非常厲害。


    打開門之後,林青翎就走了出去,曾良君隨即也跟了出去,在天台上麵,後麵是一望無垠的平原,綠油油的全部都是農田,而另外一邊則是潛龍江。


    潛龍江雖然不大,卻灌溉了2這一個地區的農田,也是這些農民賴以生存的重要資源。


    “你想說什麽?”林青翎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仿佛什麽事情都漠不關心一樣。


    曾良君想了想,說道:“青翎,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林青翎望著曾良君的臉,還是用不冷不熱的口氣說道:“沒有。”


    “可是你為什麽要來天塹。”曾良君繼續問道。


    “作為代價,我答應了銀花婆婆,所以才來天塹。”


    “說的這麽容易,你知道天塹是非常危險的地方嗎?特別是銀花婆婆,她這個實力的人肯定會進入天塹的內圍,而內圍根本就不是一般修道者能夠進入的,即便是銀花婆婆這樣的強者,進去之後都是九死一生,估計銀花婆婆不過是想將你作為炮灰,用來抵抗天塹內部那些火屬性的妖獸罷了。”曾良君一連串的說出來,事實就是這麽嚴峻,曾良君之前不怎麽了解天塹,隻知道天塹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


    越是危險的地方,機會就越大,就像當年的歐洲人發現美洲大陸一樣,無數的人為了利益就迴去美洲大陸淘金。


    在來的路上,小李子將天塹之中的危險之地詳實的講述了一遍,小李子告訴曾良君天塹的疆域非常遼闊,到現在位置都沒有探測出天塹的盡頭,而每一次天塹的欞星門打開,都有不少強者隕落在裏麵,所以近年來,高階強者都很少願意冒著生命危險進入天塹之中探險了。


    “我知道。”仿佛就在聽別人講一個並不怎麽動聽的故事一般,林青翎對曾良君的危言並不怎麽感冒,同樣還是淡淡的點點頭。


    “你知道為什麽還要去呢!”曾良君的聲音逐級放大。


    “關你什麽事?”林青翎淡淡的撇了曾良君一眼,但是在這個眼光之中,卻看到了一絲不忍,還有悔意,可是這種情感轉瞬即逝,曾良君恰巧低頭沒有捕捉到林青翎複雜的眼神。


    曾良君抬起頭說道:“如果你死了,怎麽辦?”


    林青翎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這種笑容參雜著玩世不恭,還有一些嘲諷,說道:“我已經說了,關你什麽事?如果你就是找我說這些話,那麽你現在可以走了。”


    “不,我不是找你說這些話的,我是阻止你進行天塹的。”曾良君臉上露出堅決的表情。


    但是曾良君在說話的時候,林青翎就轉身準備下樓,曾良君急了一把就去抓住林青翎的手,嘴裏還喊著“青翎,別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曾良君剛剛握住曾良君的手,就感覺一股極其強烈的寒流順著曾良君的手臂傳導過來,瞬間就往他的左臂封凍上3去,曾良君臉色頓時大變,這寒流蔓延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曾良君的一條胳膊完全就不能夠動彈,如果不放開林青翎的手,曾良君的整個身體都會被林青翎凍僵。


    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曾良君終於放開了抓住林青翎的那隻手,目送著林青翎離開。


    曾良君的手臂還是無法完全活動,曾良君稍微抬了抬自己的手臂,發現自己的整條手臂都已經完全失去了活動的能力。無奈,曾良君隻有運轉身體中的靈氣,將靈氣轉化成為火屬性不斷地順著胳膊上麵的靜脈進行逆向運轉,在不斷地運轉的情況下,曾良君也是足足花費了十多分鍾的時候,才將手臂上麵凍結的部分解開。


    然而,人的肉體和石頭不一樣,石頭被凍結之後再解凍,對於石頭來說不會造成任何傷害,但是肉體就不一樣了,曾良君已經看到自己整個手臂又被凍傷了,即便進入結丹期後曾良君的恢複能力超強,也在這裏治療了好久才下樓去。


    下樓之後,小李子已經等在了外麵,看到曾良君的臉色,小李子就知道曾良君的勸說失敗了,“先來吃點東西吧,這個時候等到開啟天塹的時候再說。”


    李家的人並沒有搶到旅館的位置,有些人因為不願意在野外露宿,所以幹脆到周邊幾個鎮上,雖說距離遠一些,不過對於修道者來說,幾十公裏路也並不是很遙遠的路程。


    而李家人則直接在一處平坦的地方支起了帳篷,隨即找周圍的幾家居民買了一些幹柴,幹脆這裏點起了篝火,因為他們出手十分大方,那幾家人也機靈,又販賣了幾次宰殺好的土雞,還有紅薯,雞蛋等一些食品,李家的人權當是出來野炊了。


    曾良君的情緒很低落,坐在一張石頭凳子上麵,看著眼前的篝火。


    幾位年輕的李家弟子倒是非常有興致的在篝火上麵燒烤,這些李家的精英弟子被家族之中嚴格管教,平常也很少有時間出來看看世界,這一次出來試煉就像是放羊一般能夠散亂一段時間。


    “李慎,進入天塹內圍的死亡率是多少。”曾良君盯著正在旁邊指揮燒烤的李慎問道。


    李慎作為精英弟子,現在已經是第三次進入天塹之中試煉了,聽到曾良君的話李慎稍微迴想,隨即說道:“如果實在天塹外圍的話,隻要進入結丹期的弟子,生存率是百分之九十以上,這個是有統計,隻要不發生特別倒黴的事情,外圍並不是十分危險,可是如果進入天塹內圍,危險就會以幾何倍數上升。”


    “我想知道死亡率。”曾良君現在已經開始敲定最壞的打算了。


    “這個就看隊伍的大小,還有個人的實4力,如果是結丹期,沒有長輩的帶隊和照顧,進入內圍死亡率基本上達到百分之百!”李慎說道。


    “如果有元嬰期的長輩照顧呢?”曾良君問的就是林青翎這種情形。


    “即便是元嬰期的老怪物,進入內圍的死亡率也在百分之五十以上!”李慎說道。


    聽到李慎的數據,曾良君眉毛一跳,林青翎根本就不是元嬰期,雖然她有寒靈之體,但是也僅僅隻是克製火屬性的妖獸,要是論林青翎真正的實力,估計就屬於結丹初期,按照李慎的說法,就算是銀花婆婆在天塹內圍的生存率也不過是百分之五十,那麽林青翎這一次進入天塹,絕對就是兇多吉少了,能夠花費這麽大的價錢培養林青翎必然是有所圖,在關鍵的時候,曾良君可以預見銀花婆婆將林青翎推出去當炮灰。


    曾良君手上本來抓著一根準備用來燒火的木棍,他手中的力量一大,整個木材忽然就發出哢嚓一聲脆響,隨即那根木棍就已經斷裂成了兩截,“不行,我必須阻止林青翎!”


    看到曾良君這麽考慮,旁邊的李慎說道:“良君,我大概看明白了一點了,但是我勸你一句,那位銀花婆婆的實力不是一般的高強,如果你明著從她手中搶人,以你目前的實力,幾乎是不可能的。”


    曾良君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一個晚上無言,木材源源不斷的投入篝火之中,小李子分了一個小型帳篷給曾良君,曾良君坐在帳篷裏麵望著那個旅館,良久之後才睡去。


    在飛雲旅社的六樓,林青翎輕輕的挑起而來旁邊的窗簾,林青翎手指劃過玻璃,隨即就在玻璃上麵留下來額一片霧氣,這些霧氣是因為冷空氣在玻璃上麵個凝結產生的小水滴。林青翎感覺自己越來越難以控製身體中的寒氣。


    她的雙目望向下方那個小小的帳篷,她能夠感覺得到曾良君就躺在裏麵,這個男人竟然還是千裏迢迢的趕來了,可是自己能夠做什麽呢?林青翎在窗台旁邊站了一會兒,將窗簾輕輕的撥弄下來……


    潛龍江的源頭是一片開闊湖泊,說是湖泊,但是畢竟潛龍江是一條小的不能夠再小的支流,所以這片湖泊僅僅和一個大型水庫相當。今天是天塹開啟的日子了,眾人又從這個小鎮離開,轉輾向前,順著鄉間公裏到了潛龍江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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