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順著他方向望去的時候,下麵突然站起來了一個年輕人,這人看上去三十不到,頭發梳理的油光水滑,戴著一副鑲著金邊的金絲眼鏡。

    “大家好,我叫陳奕君,是新加入這家私人會所的一個會員!”

    這人說話的聲音非常悅耳,簡潔明了的就將自己介紹了一遍,隨後信步慢慢的走上台去。

    “很抱歉,這位朋友姓安,他是楚南市一個農村裏麵中的的農民,相信大家也聽說過很多這樣的故事,許多農民在家種地的時候,一不小心,從地理就挖出了一個古董出來,然後裝著不知情的情況,弄到市麵上去賣,價格也不貴,大概就是三百五百的樣子,裝著自己是農民不懂得行情,最終買迴去一看,不過是一個十幾塊錢的工藝品罷了。”陳奕君很快就說了一個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普遍了。

    這也算是古玩界裏麵最低級的一種騙子了,有些做的像的騙子甚至還在自己的腳上抹點泥巴,站在天橋上麵晃蕩著,在他們的麵前往往是一個“剛出土”的罐子,碰到上鉤的魚兒就告訴他這罐子是地裏麵挖出去來,給個三五百塊錢就可以了,顯得一副沒有見過世麵啥也不懂的樣子,但是一雙眼睛中卻透露著精光。

    這種騙術,在以前還是挺多人上當的,隻是到了後來,再腦袋發昏去買他們的東西的人恐怕就少了。

    “這個人盒子裏麵擺放的那一尊彌勒佛陶像,同樣也是從地裏麵挖起來的,不過挖出來已經有些年了,就我的眼光來看,這肯定是一個珍品,不過大家覺得是不是真的,還請一會兒上來看來自行鑒別。我之所以幫他,是因為他的家境貧困,有一個智障的兒子,而且家裏還有兩個人要照顧,要是能夠彌勒佛拍出一個好價錢就能夠解決他現在遭遇的困境。當然了,我這不算是打親情牌,不過這個彌勒佛確實是真的底價是十萬塊錢,相信買迴去的人肯定能夠物有所值。”

    陳奕君很會說,說話很有調理,邏輯也非常清晰,娓娓道來之際,這一番話說出來就讓人覺得他非常誠懇。

    在場的一下人,特別是女人,聽到這個事情臉上都浮現出專注,一個個也躍躍欲試要上去看看。

    雲落也站了起來,說道:“我上去看看那個陶像吧,要是不錯就拍下來算了。”

    然而,曾良君的心裏卻給陶像判了死刑了,因為曾良君在這陶像之中感受不到任何靈氣,就從以前的經驗來看,這個陶像是一個百分之百的仿品。

    再看看那兩個人,那個叫陳奕君的人,沒說一句話,站在台上的那個穿著很差的人就點點頭,兩人都配合2的親密無間。

    “騙子……”

    一個念頭就從曾良君的心底浮現起來,古玩界裏麵的騙子還是很多的,這種唱雙簧的情況應該說可以經常見到。

    隻是曾良君由於要不要將這個陳奕君的騙局戳穿。

    可是……

    曾良君還是猶豫了,退一萬步,就算這個陳奕君真的是騙子,那些上去看古玩的人,大部分都是專家級別的人物,若果是假的,恐怕蒙不到他們的,自己在這裏替古人擔憂,那就算是多餘的了,所以他並沒有打算出頭。

    可是雲落要上去看看,曾良君就不太好說了,他可不願意雲落花這麽多錢買一個高價。

    無奈雲落旁邊的那個張樂毅,聽到雲落說要上去看看,也連忙跟著起身說道:“讓我去看就行了,何必麻煩你!”說著兩個人也過去了。

    曾良君掃視了一圈,在場的那些老狐狸們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麵沒有挪窩,玩古玩的聽得最多的就是故事,基本上一個古董就有一段圍繞著這個古董展開的美麗故事,他們聽故事已經聽的膩歪了。

    至於這個古董的真假,那些古玩藏家們完全就沒有一絲興趣。

    當然,曾良君看到也有幾個年輕人請了兩個專業人士上前查看,現在的年輕人也不是傻瓜,知道這個世界上騙子多,自己辨認不出這個古玩的來曆,就請其他的人幫忙看,於是有人就被拉著上去了。

    原本,曾良君認為那些古玩界的專家,應該能夠瞧破這個騙局,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完全出乎了曾良君的意料之外,那些個老家夥竟然也認為這個彌勒佛是真的,而且還在那裏斷然,說這彌勒佛至少都是元代的……

    “這群家夥瘋了嗎?或者還是事先就準備好的托兒?”

    曾良君坐在沙發上麵,靜靜的想著。

    沒過多久,張樂毅就和雲落兩人迴來了,迴來之後雲落就表現出了想要買下這個彌勒佛的打算。

    看到雲落這樣子,曾良君實在忍不住了,便對雲落說道:“雲總,那個是假的。”

    曾良君說話的時候,故意放小了聲音,畢竟這種在拍賣會現場說人家的古董是假的,這樣做確實不太好,所以他盡量將自己的聲音壓低。

    雲落轉過臉來詫異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是假的?你都沒有上去看

    。”

    “他知道個屁,就知道在這裏充能耐,連看都沒有看,你怎麽可能知道……”張樂毅冷笑道。

    “你若是不信,你盡管買下來就是了,我隻是提醒雲總罷了。”曾良君也傲然予以還擊。

    “你這小子,什麽東西!”聽到曾良君3如此不客氣的話,張樂毅臉色一變,曾幾何時有人敢這樣對他張公子這麽說話了?

    曾良君覺得並不需要放任這個張公子輕視的態度了,頭也抬高了說道:“你說我是什麽東西?那你又是什麽東西?”

    “你再說一次!”張樂毅霍然一下站了起來,誰都不知道這邊竟然忽然發生這種變故,不少人的餘光都看著這邊,看到兩個男人旁邊坐著一位絕色美女,大多數人的心裏都已經明白了點什麽,同時也不說話。

    “再說一次又怎麽樣?”曾良君也針鋒相對的說道,你張公子在別人麵前可以得瑟,但是我曾良君什麽都不求你,未必需要賣你的麵子。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幾個服務員紛紛都圍了過來,站在最後麵一身西裝的李淑愛,看到這一幕,嘴角又是輕輕的翹了起來,她當然知道,在她的人際關係曲線圖裏麵,又要添加兩筆特殊顏色的線條了。

    這個時候,李淑愛就慢慢的走了過來,說道:“兩個先生,這裏可不是爭吵的地方!”

    張樂毅強壓住火氣,瞪了一眼曾良君,隨後緩緩了坐了下來,在這裏鬧起來顯然不是一個明顯的舉措,自從上一次私人會所裏麵出過一個事故之後,對這種衝突私人會所就管理的非常嚴格,一般情況下,若是在私人會所裏麵發生打架,鬥毆的情況,鐵定會被私人會所開除會員資格,因為他們信奉一顆老鼠屎會壞掉一鍋湯,這私人會所的來路可不小,未必就會將他副市委書記的名號放在眼中。

    這個曾良君被開除會員資格,可能沒有什麽問題,但是自己若是被開除會員資格,那臉可就丟大了。

    曾良君則嘴角帶著笑容,注視著拍賣台上麵的表演不發一言。

    雲落則有些頭大了,就剛剛的情況,擺明的是張樂毅說話有問題,這家夥就是這樣子,不分任何場合都會發飆,一雙眼睛就長在頭頂上,本身就十分不像話。

    而曾良君的表現就讓雲落有點意料之外了,在雲落眼中,曾良君現在就是一個奮力向上攀爬的鳳凰男,這個鳳凰男竟然在這個時候擁有和張樂毅對抗的勇氣,卻不知道在想什麽?

    或者他有

    自己不曾知道的底牌?

    雲落心裏淡淡的想著,對於鳳凰男,雲落是沒有什麽惡感的,她出過留學接觸的外國人每一個人幾乎都是自信滿滿,並不會因為自己身份的卑微就覺得地等一等,這一點在國內有著很大的不同。

    國內就是一個階級社會,雖然號稱這裏是沒有階級鬥爭的,但實際情況是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階級,而且每一個階級的人都會向上一個階層的人曲意4逢迎,阿諛奉承,低聲下氣。

    似乎隻有這樣子,才能夠一步一步向上爬。

    但是在曾良君身上,雲落感受不到任何這樣的氣息,就雲落剛開始接觸曾良君的時候,曾良君非常缺錢,想讓雲落給予一筆錢予以幫助。

    表麵上說是幫助,其實雲落很清楚,那不過是一筆交易罷了,而且在這個交易之中雲落還占盡了便宜,如果換成其他實驗室,曾良君的技術恐怕要值數千萬!

    這個曾良君,腦袋裏麵一直都在想些什麽問題呢?雲路內心裏麵也是暗暗的猜測著。

    “這件彌勒佛陶器的低價是十萬元!請問有誰出價嗎?”

    陳奕君最終走上了拍賣台上麵,環視了一圈報出了一個低價。

    下麵的人沉默了三秒鍾,之後開始有人喊價了:“十一萬!”

    “十二萬!”

    其實曾良君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彌勒佛陶器雖然是一件仿品,但是這種仿品足以能夠瞞過大多數專家了,無論是年代,還是從造型,已經做舊的程度,基本上都能夠做到以假亂真。

    唯一能夠將這個彌勒佛陶器辨認出來的地方,恐怕就隻能夠去實驗室研究半衰期測定,隻有這樣子才能夠準確測量這個彌勒佛陶器形成的時間。

    這就是為什麽,之前有人帶著專家上去鑒定,依然能夠得出這個貨是真的是假的。

    隻是這一次出價的人,幾乎都是不怎麽懂古董的人,真正喜歡玩古董的藏家,還有倒賣古董的那些人這一次都沒有參加拍賣,也不是他們就一定認為這古董是假的,而是在這種沒有把握,也沒有對這件古董有一個準確的市場定位之前,他們是不會出手的。

    至於曾良君,早就在心裏給這個彌勒佛陶器下了一個假貨的定義,自然也不對這個彌勒佛產生任何興趣了。

    雲落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張樂毅和曾良君吵嘴的緣故,又或者是因為曾良君提醒的緣故,倒是沒有參加這一次競拍。

    可旁邊的張樂毅卻似乎吃了藥似地,十分亢奮,被人每一次出價,他立即就在這個彌勒佛的基礎上麵加多一萬塊錢,仿佛不講這個彌勒佛拍下來就誓不罷休一般。

    曾良君心裏看著這個家夥,心裏就暗暗的好笑,你就拍吧,拍下來虧不死你!

    終於,這個彌勒佛最終攀升到了三十萬的價位,被張樂毅如願以償的拿下來了。其實張樂毅心裏也不怎麽想要拍下這玩意,這灰撲撲的東西,長的有難看,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花幾十萬買迴去能夠幹掉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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