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良君沿著旁邊的台階爬上石台,這個石台好像是一整塊花崗岩切割而成,上麵鑿刻著各類圖案,非常大氣。

    上了石台之後,專心下棋的兩個人也注意到有人上來了,陳樸良迴頭一望,竟然看到是曾良君。

    “咦,曾良君,你怎麽會來這裏?”

    作為楚南市最高檔的私人會所,等閑之人是不可能進入這個會所的,所以陳樸良也非常意外。

    “老師好。”

    曾良君行了一個禮。

    坐在陳樸良對麵的是一個略微發福的中年人,頭發稀少,腦袋已經已經呈現出一個完美的地中海了,不過兩眼之間透露著一股子精明。

    “呂先生,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學生,曾良君。”

    “你好,你好。”

    陳樸良和呂先生都沒有站起來,畢竟曾良君是個晚輩,而且是陳樸良的學生,沒有必要太過注重於禮節。

    一陣寒暄,隨後曾良君說道:“我是拜托一個朋友,來這裏參加古玩交易會的。”

    陳樸良哦了一聲,也沒有深究,曾良君是他的學生,自然不會在這裏問東問西,他今天也是來參加古玩交易會的,這種古玩交易會每個星期都會舉行一次,據說裏麵經常能夠淘到不少好東西,所以才過來看看,不過時間尚早才在這裏下兩把棋。

    “你也是來參加古玩交易會?是賣還是買?”呂先生顯然也古玩交易會也很有興趣。

    “是來賣東西的。”曾良君如實迴答道。

    呂先生和陳樸良對望一眼,笑道:“我們一會也會參加交易會,到時候看看小曾有沒有好東西獻出來,哈哈。”

    “隻是一副畫卷,獻醜了。”

    “畫卷?那一會兒到時要好好看看了。”

    古玩字畫之中,畫也是一種一個大類,不過書畫和其他種類一樣,贗品很多,而且經常會出現近代高仿作品,防不勝防,稍不注意就會被打眼,這個呂先生是各種高手,對於鑒賞書畫倒是別有一門本事了。

    三人閑聊了一會兒,又下了幾盤棋,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呂先生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對教授和曾良君說道:“交易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還要去準備準備,你們一會兒就過來吧。”

    隨後呂先生就先行離去了。

    “小曾啊,你說的畫是誰的畫?”剛才呂先生在這裏,陳樸良倒是不好問,這會兒

    走了,陳樸良的好奇心就上來了。

    一般的字畫,扔在古玩市場就可以了,何須來參加這個交易會?

    不過若是有些名氣2的字畫,例如鄭板橋、唐寅等人的字畫,自然不會拿到這裏來交易的。

    對自己的老師,曾良君沒有什麽好遮掩的,從自己的背包裏麵抽出畫卷卷軸,就在棋盤上麵攤開了。

    “老師,你看看這幅是不是真跡。”

    曾良君將畫卷展開之後,陳樸良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

    “這是……”陳樸良帶著眼鏡在畫卷上麵掃來掃去,最終目光落在古畫的落款上麵的。

    “這是陳撰的作品!揚州八怪!”

    不愧是教授,看一下落款就知道這話兒是出自誰的手筆,還能過準確的道出來曆來。

    若是沒有互聯網,曾良君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這畫兒的來曆。

    不過陳樸良雖然博學,但是在古玩上麵的眼界,並不是非常高,古玩這行業的水非常深,一般人研究十年八年都難得琢磨透,何況有些四五十歲的老藏家也有走眼的時候。

    所以陳樸良隻是道出這幅畫的來曆,並沒有下更多的結論,例如這畫兒的真偽,這畫的價錢等等,反正一會兒交易會就要開了,到時候再論也不遲。

    曾良君將畫卷收起來之後,就陪著陳樸良下了石台,這個時候那個叫做李素愛的丫頭又走過來,告知交易會已經開了,讓兩位去參加。

    不過李素愛也有點詫異,為什麽這個年輕人剛剛進來的時候,好像什麽都不認識,但是這麽快就跟這位教授在一起了。

    陳樸良教授並不是經常在私人會所,畢竟私人會所裏麵的玩意大多數都是跟年輕人準備的。可是陳樸良每次來的時候,會所裏麵的人堆他都非常尊敬,按照李素愛的判斷,陳樸良應該是一個極有威望的學者,可是曾良君跟他又是什麽關係?好像早就已經認識了?

    當然,這種問題她也僅僅隻是放在內心好奇而已,絕對不會當麵問出來的。

    交易會設在一個比較隱蔽的房間裏麵,雖說這裏是私人會所,已經相當隱蔽的,可是這種古董交易會說好聽點是交易會,說不好聽點就是黑市。

    這種黑市交易,在國家層麵肯定是違法的,所以該遮掩還是要遮掩一下。

    畢竟現在大多數好的古董,都是從墳墓裏麵挖掘出來的,許多古董來路都不是很正,都是盜墓

    得來的。

    交易會在一個圓形的大廳舉行,長長的簾子被拉了下來,大廳裏麵燈光充足,金碧輝煌。

    交易會采取輪流製,要賣的人可以直接拿著自己的藏品上台進行簡單的介紹,周圍的人可以一一上前觀看藏品。

    隨後賣藏品的人3給出一個低價,周圍的人才開始競拍,價高者得。不想拍賣行那樣的規則,這裏的規則很簡單,畢竟能夠進來的都是私人會所的會員,大家也不會在這裏亂來。

    當然,也不是這個交易會就沒有贗品假貨了,假貨哪裏都有,有些高仿贗品甚至於主人本身都分不出來。

    這種贗品害人的事情,發生過很多次。

    民國的時候就有一對兄弟,在老子死了之後爭奪家產,大哥分了田地和房子,二哥就分了家裏的一件鈞窯古董。

    二哥就隻有一件古董,家道落敗,咬著牙齒父傳子子傳孫,最終傳到了現代,第五代孫子準備拿出去變賣的時候才知道,這是一件現代仿品,曆史不過百年,根本就不值錢。

    所以古玩字畫界裏麵,被打眼也是經常有的事情,即便是這種極為看重誠信的小型私人交易會裏麵,也是不保證真假的。

    一切各憑自己的眼色。

    今天交易會裏麵,曾良君隻認識陳樸良,還有剛剛見過麵的那位呂先生,其他的人曾良君一個都不認識。

    不過曾良君知道,私人會所裏麵參加古玩交易會的,一個個身家絕對不低,而且差不多都是古玩裏麵的個中高手。

    主持這場交易會的,還是那位李素愛小姐,她先正是的宣布一下交易會開始了,隨後就叫了一聲呂先生。

    呂先生是第一個上台來的,他一上來,就從自己隨身的一個錦盒之中拿出一枚小小的象牙扳指。

    這扳指表麵上雕刻著雲朵一般的花紋,賣相漂亮。

    懂行的都知道,這隻扳指應該是個清代文官所帶的扳指,扳指兒的大小厚薄,依使用者文武身份定奪,武扳指兒多素麵,文扳指兒多於外壁精鑄詩句或花紋。

    這扳指一亮出來,好幾個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不過並沒有說話。

    古玩字畫這一行當,價格波動特別大,即便是敲定的價格也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說起來古玩交易裏麵的講價策略,技巧還有激烈程度,比那些小女生去逛小鋪子砍價要厲害多了,往往引經據典,各種理論一起上!

    呂先生

    說道:“這扳指是當年乾隆賜予一個文官的,乾隆喜好賜扳指,留存在世上的扳指也有不少,不過皇家的扳指價格在市場上麵個一直都賣的不錯,這件寶貝我就先丟出來投石問路了,低價我初步定在五萬元。”

    說完,呂先生就退後兩步,按照交易會的規矩,這個時候其他對這個扳指有意向的人就應該上前查看這件寶貝。

    呂先生一退後,就有好幾個人站了起來,觀察4的時候都從口袋裏麵抽出放大鏡,研究古董的學問多,要注意的地方更多,比如這個象牙扳指的質地,顏色,花紋的完成度等等。

    曾良君和陳樸良都沒有動。

    陳樸良喜歡玩玉器,其他的古玩他一般不過問,除非是特別喜愛的字畫還有可能感興趣,除此之外其他的雜項,陶罐等一概不碰,他畢竟不是專業古玩藏家,而是一個大學教授。

    至於曾良君,他喜歡也沒錢買,完全就是一個一竅不通的門外漢。

    不過即便作為一個門外漢,他的眼力卻是非常準確的,這個象牙扳指肯定是真的!因為他已經感受到象牙扳指之中的靈氣了,盡管靈氣並不是很充沛,但是隻要蘊含靈氣,就能說明這是一件古物了,如果讓曾良君接觸一下,恐怕連這隻象牙扳指具體製造的時間都能過算出來。

    幾個人上去輪流觀看一陣後就退迴了自己的座位上,隨後呂先生又上前問道:“有沒有叫價的?”

    他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

    “兩萬五,我要了。”最先上去的一個年輕人先開口。

    “三萬。”這迴說話的是個胖子。

    象牙扳指這種東西相對來說,比較受年輕人歡迎,年輕人喜歡在外麵現,這玩意能夠待在手上,很漲氣勢。

    但是這種小物件的價格,一般都競不了一個很高的價,最終成交價是五萬塊錢,還是那個年輕人將象牙扳指拍了下來。

    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交易會裏麵,每個人的目的都大不相同。有的人是為了賣古玩籌錢用,就像曾良君,完全是缺錢用才來這裏的。

    有的人則是拍下來,則是做二道販子的,也就是想在這裏撿個漏。當然,相比古玩市場那種不靠譜的撿漏,在這裏撿漏的成本要高上許多,不過相對來說隻要對眼了利潤也會高上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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