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方言出道以來曆經過無數險地,自己也曾數次驚險地逃脫各種追殺,可這次的經曆依然令他驚心動魄,每每想起便會感歎不已。品書網在天地間無可抵擋的偉力麵前,竟然可以用這種方式逃脫,難以想象第一次穿行於此的修士,又需要怎樣的勇氣和毅力。


    一天之後,數十艘戰船盡數從風煞中飛出,無一罹難,若是方言未能親見,絕對不敢相信。這些戰船或許多次行走其間,操控戰船之人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麵對如此強大的風煞席卷,居然能夠苦苦支撐一天時間,還把眾人安然地帶出來。


    也許世間事就是如此,看似不可能之事,卻並非不可為,隻要耐心找到其中的破綻,同樣可以成事,甚至最後熟能生巧,遂成常人無法企及之能。比如那些險地絕境,對那些慣於遊走在危險邊緣的人來說,總能想出種種辦法化解,落在他人眼裏就堪稱神異。


    重新迴到滾滾黑氣之中,船上眾人並未覺得氣悶,卻一個個彈冠相慶,也有人依舊後怕不已,坐在原地怔怔無言。這次西進的路途竟然如此兇險,方言也沒有想到,更沒有想到的是魔門還有這般手段,生生突破修真域間的天險,將大批修士送往前線。


    僅從這裏,就可以看出魔門此次西侵的決心之大,為此做出的準備之精心,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南越的修士又如何能想到,在他們看似天塹的護軍山東麵,有一個惡鄰早就在磨刀霍霍,隻等著一個最有利的時機。


    接下來的行程要順利的多,戰船一路速度全開,在黑霧中急速飛過。此地的情形已經與南越十分相似,恐怕在身下那些隱約可見的山嶺中,有不少地方已成了魔獸的天下。


    連續飛行十天左右,船隊忽然迅速向上躍升,約莫飛到離地千丈的高度。才調整航向繼續向前飛行。戰船外到處烏雲滾滾,即使飛到千丈高度,四周依舊是湧動的魔氣,這場大劫帶來的影響,不知何時才能消退。


    可是三天之後,周圍環境不知何時再次生變,驀然間窗外有白色雲霧飄過。盡管隨後又是烏沉沉的黑霧,可從此刻開始。白霧便頻繁出現。越是往前飛行,原本彌漫的黑霧就愈加減退,甚至有些地方與白霧夾雜在一起,糾纏不清。


    外間情景再次變幻,令所有人心中一沉,根據他們這一路行來的經驗,每次環境的變換幾乎都沒有好事,仿佛隻有置身魔氣之中才最安全。眾人一臉緊張地注視著窗外,可是繼續行駛了一天一夜之後。預想中可能出現的危險並未發生。


    就在這時戰船再次向上躍升,穿透重重霧海,一路向上爬升。這次戰船至少升起了數千丈,而四周的雲霧非但沒有減輕,反倒越來越濃厚,迷霧濃鬱處甚至猶如實質,如同水波湧動起伏。戰船就像是在海中航行,乘風破浪一般。


    若是僅僅從表麵看,此地的環境倒有些像迷霧山脈,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魔門才專門從迷霧山中的各處仙城招募修士,而這裏很可能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時間不長。戰船開始減慢速度,緩緩向下方霧海中降落,最後穿透雲霧,穩穩地在一處地方停了下來。這一路上竟然沒有再遇上任何異狀,就這麽輕易地到達,船上眾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此刻艙門突然打開,前艙傳來修士的大喝聲:“兩界山到了。過了前麵山口,就是此次開疆之地,諸位都請下船吧。”


    果然就是此地,就在這片被重重迷霧遮蓋之地,這裏將是他們此後安身立命之所,可從表麵看去卻沒有發現一絲端倪。對於雲霧這些修士並不陌生,迷霧山脈時常被大霧籠罩,即便身在仙城也難以幸免,可眾人依舊對此地疑慮重重。


    數千人下得船來,才發現戰船停靠在一片平地上,遠遠近近都被大霧遮蓋,稍遠一些就看不清楚,誰也不敢胡亂走動,都安靜地圍著戰船的周邊或坐或站,臉上各種神色紛呈。


    船上的護衛告訴他們,戰船隻能停在此地,前方無法通行,接下來的路程就要他們自己走過去。眾人心頭更加疑惑,四周都是濃密的白霧,這種地方又怎麽過去,而且這霧氣對神識還有一定的阻隔之效,無法探查太遠,所有人更加不敢亂動。


    好在不久之後,迷霧中忽然閃出一隊人,專程前來接引這些家族弟子,簡單向眾人交代了幾句,就帶著他們向前走去。據他們說迷霧之下的地勢非常複雜,遍布懸崖深溝,若是有人一不小心墜落其中,後果將是粉身碎骨。


    為此所有人都必須跟緊身前的修士,踩著他的腳印向前走,一步都不能踏錯,否則就會有致命危險。數千人分成幾列,拉成長長的隊伍在迷霧中行進,此刻誰也不敢有絲毫怠慢,都低著頭緊盯前麵那人的腳步,身旁不時傳來吆喝聲,大聲讓後麵的人緊緊跟上。


    緊張地行進了半個時辰之後,隊伍前方忽然有人大聲吆喝,讓隊伍停止前進,所有人又慌忙停住腳步,茫然地在原地等候。四麵都被濃密的大霧包圍,根本看不清周邊的地形,更不消說遠處的情景。


    忽然間前方一陣亮光閃動,不久雲霧也跟著翻滾不定,隨即濃密的霧氣開始向兩旁散開,又慢慢地在濃霧之中形成了一條狹窄空曠的通道。可向通道處望去,卻見其下空空如也,再往下方數十丈處依舊是漫天雲霧,難道是要數千人順著這通道飛過去?


    就在方言這樣想著,前方再次亮光一閃,暮然間有一物從對麵飛旋而來,帶起陣陣風聲,隊伍前方的修士下意識地向後躲去。旋即此物落在不遠處的地麵上,前來帶路的修士隨即衝上前去,七手八腳地將其固定在地麵上。


    等到此時再看,飛過來的竟是一座無欄小橋,看上去就像一麵數丈寬闊的木板,板麵上靈光閃動,飛架過來正好做通行的橋梁之用。別小看這座簡易的飛橋,從其散發的靈氣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座大型專用法器,恐怕也是此地唯一的通道。


    眾人戰戰兢兢地踏上飛橋,沿著並不寬闊的橋麵依次向前走去,這片霧海之中若是沒有這座飛橋,數千修士根本無法安然到達對麵。等到大隊人馬從橋上過去,就見對麵現出一座關隘,夾在兩旁高聳的懸崖峭壁之間,寬不過百丈。


    兩旁的山崖筆直陡峭,伸展在迷霧之中,不知高有幾許。而這處關隘正好修在當中,扼守咽喉要衝,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占盡地利的優勢,想要強行穿過絕無可能。


    再者此地還被布下重重陣法,這些陣法不僅僅是幫助往來之人通過此地,同樣也能阻斷試圖飛渡之人。或許這就是常人所說的兩域間的密道,也不知此處具體的方位,前方又是通往哪裏,而且此等重要的戰略要地,卻不知為何落入魔門之手。


    一行人從關隘中走過,又途徑一段數十裏長的峽穀,幽長的峽穀兩側被陡峭的山崖緊緊夾住,最狹窄處不過丈許,此地又是一處天然的防禦之地。從峽穀出來,卻感覺空中的霧氣稀薄了許多,遠不如先前那般濃鬱,僅僅一穀之隔,變化竟如此之大。


    帶路的修士引領著眾人來到一處緩坡上,到了這裏心情才略微放鬆,不少人索性席地而坐,或是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這趟幾經波折的行程或許終於要結束了。隻是他們還要在此地稍作等候,凡是新遷到此的家族,都要立刻去辦理登記手續,否則他們又將在何處落腳。


    其實在他們出發之前,各家的位置就已經大致安排妥當,隻不過到了這裏還有些具體的事項需要確定,恐怕一番討價還價也免不了。足足等了一兩個時辰,才見到繆虔飛一臉得色地迴來,身旁還跟隨一名修士,便是將他們帶往繆家新駐地之人。


    族中管事見狀,立刻取出隨身攜帶的飛船,這些飛船與戰船當然無法相比,可讓數千人乘坐卻無問題。繆虔飛隨手取出一所外型精致的飛船,又特意將方言和繆寧喚來與他同乘,臨行前繆季陶的囑咐他卻未敢忘。


    方言乘坐的這所飛船一馬當先,飛在隊伍的最前麵,數十艘各色飛船也匆匆飛起,緊緊地跟在後麵。而那名請來帶路的修士,與方言同在這艘船上,此人也有築基修為,隻比方言略低,一副中年模樣,看上去顯得有些清瘦。


    此人卻很健談,而方言等人也急於了解此地的風貌,又刻意與他交好,時間不長,這人就開始得意洋洋地講起此處的各種物事。身旁眾人自是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再吹捧幾句,此人就越發不可收拾,一路海闊天空地大說特說。


    這裏正如方言的猜測,處於兩個修真國的交界之地,以此為界,就可南連南越,北接天零,故名兩界山。而這種修真域的邊界處,常常伴隨著難以逾越的天險,就如同他們剛剛走過的濃霧之地,若是無人引路,隻怕兇多吉少。


    兩界山地域寬廣,遠不是他們路上看到的這些,關隘以北大片區域都是兩界山的範圍。隻是此地有不少地方常年被雲霧遮蓋,尤以關隘以南最甚,霧氣深重地形複雜,向來被視為天塹無法穿越,想要通過隻能經由那處隘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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