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懷心思,立刻蜂擁而上,在方言身後狂追不舍。-..- 這餘老四最占優勢,因為剛才神識攻擊方言之時,他並沒有參與,反而保存了全部實力,現在三人中就數他狀態最好,一縱身跑在最前麵。


    而另外兩人卻差得多,畢竟神識損耗牽動全身,沒有想到傾力發出的致命一擊竟然沒起決定作用,還要再耗費力氣追趕,一時間氣悶不已。不過他們卻舍不得放棄,更擔心這餘老四會獨吞寶物,忍受著神魂的陣陣虛弱,一路隨後跟來。


    幾人中最慘的就是方言,盡管有魂牌的護持,神魂的傷勢哪是瞬間就可以恢複的,現在眼中各處依然在流血不止,卻不敢有半點停頓,緊咬著牙關狂奔不已。而他曾經築基未成時的傷勢,也在這一刻顯現出來,渾身氣血‘亂’撞,經脈中的老傷重新發作,全身各處一陣陣刺骨的疼痛。


    屋漏偏逢連夜雨,方言心中暗暗叫苦,這樣下去自己最得力的煉體術都難以發揮,遁術一樣難以持久,時間長了,自己又能逃到哪去,身後幾人急追不舍,明顯打定了主意要追殺到底。


    幾天前那餘老四帶人襲殺方言,最後落了個倉皇逃竄的下場,而方言今日想去偷襲,還沒有出手就被人死死追殺,比餘老四當日還要慘。方言今次是遇到了克星,在這廝手上就從未占到過便宜,每次都是亡命逃竄。


    好在他已經逃進了人群之中,四周又是雜‘亂’無章的房屋,和‘亂’搭‘亂’建的臨時住所,再加上這裏本就多是狹窄的巷道,人群一動便一發不可收拾。


    “不要跑,我等隻抓前麵那穿青衣的賊人,其餘人等不問,所有人速速進屋,違者嚴懲不貸。”這餘老四倒是機靈,眼見著局麵‘混’‘亂’起來,竟然模仿著城中護衛的語氣,讓眾人全部迴避,看方言還能逃多遠。


    可方言豈能讓他得逞,鬥法可能不如他,鬥心眼隻怕沒有幾個比得上方言,當時就大聲喝道“這幾人就是城中傳言的魔修,剛才他們瓜分寶物時被在下撞破,現在要殺人滅口,莫要聽他們胡說,晚了小命不保。”


    身後幾人鼻子都差點氣歪了,這方言著實可惡,竟然連這等胡言都張口就來,是可忍孰不可忍。而方言這麽一喊,場麵就變得更加‘混’‘亂’,本就惶恐不已的人群,聽見自己還被牽扯到這麽大的因果中,哪敢再停留,一個個沒命逃竄。


    這些大都是附近的凡人,些許修士都是新近到此的住戶,修為都不高,最怕參與到這種寶物之類的爭奪中,試想這種事情,哪一次不是腥風血雨,除了戰力高強之輩,誰不是有多遠躲多遠,而有實力的人又怎會住在這種地方。


    如同蛛網般雜‘亂’無序的小巷中,四處都是胡‘亂’奔跑的人群,幾名魔修想要及時鎖定方言都不容易,更不用說出手將其擒住。而方言盡管傷得不輕,依舊在咬牙堅持,而且到了這裏他的逃跑速度還更快了,凡人時習練的暗夜風行,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很快就見他如同一道黑影,在人群中急速穿過。


    身後緊緊追趕的幾名魔修頓時傻眼,修煉這麽多年,誰還會想著去練習一‘門’奔跑的秘術,紛‘亂’的人群又不時阻擋,眼見著方言就要從麵前溜走。再往前穿過這條小巷,就可以到達一條寬闊的大街,那裏商戶雲集,行人眾多,若是讓方言逃過去,就再無可能將其留下。


    幾人心頭發急,更舍不得放棄眼紅的寶物,當時就不管不顧地在巷子裏動起手來,凡是無意間擋住他們去路的,立斬無赦。這些低階修士甚至於凡人,又如何會是對手,當場就被擊殺數人。


    “殺人了,魔頭殺人了,快跑啊!”血腥更加令眾人恐慌,也坐實了方言先前所說,眾人抱頭鼠竄,一時間哭喊聲響成一片。


    方言也沒想到這幾人就敢當街殺人,這裏可是仙城,即便再膽大包天,也沒人敢這麽做,幾名魔修真是喪心病狂。此處又比較偏僻,多為凡人居住,城中執法弟子很少會到這邊來,否則如此‘混’‘亂’的局麵,早就引來了大批執法修士。


    而這邊紛‘亂’不堪的局麵,立刻又驚起了附近的住戶,住在房屋裏的紛紛爬上房頂,一些住在臨時板房內的,則打開‘門’窗四下觀瞧,眾人都是一臉驚慌。不時有驚嚇過度的凡人或是修士,從住處狂奔而出,與那些原本就在狹窄巷子裏的路人,匯在一起慌忙逃竄。


    殺戮‘激’起的往往是更深的恐懼,這幾人所作適則其反,在一片驚叫聲中,眾人的恐懼又感染到了更多的人,這一處簡陋的凡人聚居區,頓時彌漫起死亡的恐慌。死人的事情其實在這裏天天發生,可那都是病死餓死的凡人,像這麽血腥的殺戮,從未發生過,帶給眾人的震撼可想而知。


    幾名魔修顯然也始料未及,而他們的注意力也未放在這裏,對他們來說,前麵越逃越遠的方言才是他們的目標,得到他身上的‘玉’牌魂器就什麽都值了,哪裏還會顧及凡人的死傷,看著方言逃走的地方急追不舍。


    使用法器攻擊方言,在這裏卻難以奏效,除了慌‘亂’的人群,還有這裏本就十分複雜的地形,而方言卻恰恰如魚得水,遊刃有餘地穿行在其中。幾次攻擊不是打在旁人身上,再次造下殺孽,就是將巷子旁邊的低矮板房轟塌,根本落不到方言的身上。


    眼見著方言就要逃到大街上,幾人已經變得急不可待,其中一人大聲喊道“師兄,再來一次,否則這小子就要跑了,下次哪還有這般機會。”


    前麵不遠的方言聽得真真切切,頓時就被嚇得魂飛魄散,若是讓他們的神識合擊再來一次,想要逃走絕無可能。而現在他已經到了十分接近大街的地方,連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都清晰可聞,隻要到了這裏,他們就不敢如此放肆,這種地方的管製可不比雜‘亂’的小巷中。


    隻要再有幾息時間,方言就可逃出生天,可身後這幾人又如何會放過。想到這裏,方言把心一橫,一枚圓珠出現在手上,銀‘色’的圓珠與先前兩枚有些相似,不過這可是真正的雷珠,威力可能要比火霹靂還大,破壞力十分驚人。


    在這處住戶繁多,人群密集的地方,方言根本不願使用這種東西,很容易傷及附近的無辜人群,而且這等大殺器一出,方言在烈陽城就再也呆不下去了。不說雷珠的來曆,經不起任何追查,造成的損失方言也擔不起,仙城追查下來,即使自己是被‘逼’無奈,罪過一樣不輕,怎麽看都是死路一條。


    可方言已經別無選擇,他不用這雷珠的話,同樣是死路一條,身後這幾人絕不會放過他。反正是一死,不如拉上身後的魔修墊背,而且有機會的話,說不定還能‘混’出烈陽城,那時就可保住一命。


    “隻得如此了,師弟準備吧。”兩名魔修急切間不管不顧,準備強行再給方言一擊,而他們哪裏知道方言也是在做此想,準備豁出‘性’命也要亡命給他們一擊。隻有那名叫做餘老四的魔修心中暗喜,已經蓄勢待發,隻等二人動手,他就會迅速撲上去,拿到魂器之後逃之夭夭。


    隻在轉瞬之間,四人全部做下了決斷,不說身後幾人如何各自心懷鬼胎,方言已經不再猶豫,一顆銀‘色’珠子立即向後拋去,隨即不見了蹤影。二人正要動手,手指都齊齊指向了方言,卻發現他詭異地消失在原地,一點征兆都無。


    地上又出現了兩顆珠子,滾落到三人身前,一顆帶著明亮的銀光,另外一顆卻是淡淡的藍‘色’圓珠,發出一絲晦暗的光亮,不仔細看都察覺不到。


    “又來這套,臭小子,還想耍我們。”一名魔修隨口說道,而身邊的餘老四卻大感不妙,本能地覺察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而且對方言他更了解,幾次‘交’手下來,凡是出現這種詭異之事,就必須小心。


    正當此人想要躲避之時,身邊這兩名懵懂不知的魔修,也突然感覺到什麽,可是已經晚了。“轟”的一聲巨響,無數銀‘色’的雷光在瞬間迸發,幾人眼前的所有景象,全部淹沒在這突如其來的銀光之中,很快就什麽也看不見了。


    耀眼的光芒在平地突然升起,將這處地方的上空照得如同白晝,巨大的爆炸聲響徹天地,一瞬間便讓方圓數裏之內的嘈雜聲忽然都停下來。巨響聲過後,四下突然變得死一般寂靜,無數驚慌的人群茫然站定,卻又在瞬間驚叫著四處逃竄。


    “大劫來了!”不知是誰的這一嗓子,把所有人心底最恐懼的事情喊了出來,隻在片刻之後,整個街區,連帶著附近的區域,一片慌‘亂’。隨後,這樣的慌‘亂’又開始在全城中蔓延,在這個謠言四起的仙城中四處傳播,比方言出了九萬靈石刻意散布速度還更快。


    而這處爆炸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十餘丈大小的深坑,裏麵詭異地出現了一抹淡淡的人影,沒有人看見他是如何出現,然後又如何離開,能夠看得見的人,都被剛才雷珠的劇烈爆炸,炸成了碎片,散落在周圍到處都是。


    最倒黴的是那三名魔修,空有一身高強的戰力,卻稀裏糊塗地送去了‘性’命,而他們處心積慮想要謀奪的東西,如今還安放在方言身上,隨著那個微不可察的身影,漸漸的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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