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一個時辰,方言才悠悠醒轉,蒼白如紙的臉上終於見到了一絲血色。 魔藤其實並非一絲靈智都無,否則進入方言體內還焉有命在,那些細小的藤蔓如同分布全身的經絡,一點點將方言吸入的煙毒吸取,同時也不可避免地汲取了他體內的大量精血,一顆渾血丹不可能全部補迴來,隻能支撐他不就此倒下而已。


    要想重新迴到以前的狀態,隻怕還要不短時間的休養才行,這期間方言無論是法力還是肉身,都將處於一個虛弱期,與人鬥法也大受製約,可如何離開這處秘境,又成了方言需要頭疼的問題。


    取出隨身攜帶的幹糧,方言大口吞吃起來,尤其是那些烤製好的一塊塊獸肉,都被方言狼吞虎咽地吞入腹中。靈力主要靠丹藥靈物彌補,而氣血除了少數一些丹藥有此效果,通常隻能通過大量地攝取食物,這一點與妖獸沒什麽兩樣,隻不過方言一邊吃,還會一邊喝上兩口靈酒。


    吃飽喝足後,方言順手一招魔藤,準備將它收起迴到外麵,誰知魔藤剛剛從水中躍出,方言立刻感覺到了它與以前不同,連忙抓過來仔細查在的魔藤更加像是一條妖蟒,原本如同枯藤的表皮上竟然長起了薄薄的鱗片,摸上去卻有些紮手,也不知怎麽會變成這樣。


    對於自己的靈寵魔寵,方言一直是雲裏霧裏,從來就沒有,更不知道如何培養它們,隻知道它們需要什麽就喂養什麽,和凡人飼養家畜沒什麽兩樣。不過現在它們的天賦神通,和一身的戰力倒也不差,不知與那些精通此道的修士相比,同樣交予他們去培養這些魔寵又會如何,可惜方言沒有這樣的機會。


    卷縮在手腕上,依然是一隻手鐲的樣子,隻是細就會發現一片片細小的鱗片。而這隻鐲子卻更像一件工藝品,戴在手上倒也顯得很般配。不知魔藤這般異變之後,到底是好是壞,這類魔寵的培養方言從未找到過有關的典籍,也沒有人使用。


    閃身來到外麵,方言悄悄向出口奔去,這片樹林中人少了很多。也不知是被人劫殺還是都離開了,身在其中的修士大多也在匆匆地趕路。原先守在穀中的那些人,不知為何一個都不見了。還有不過數個時辰,就到了秘境關閉的時間,此時隻怕已經有不少大有收獲的修士迴到了外麵,可更多的人還是永遠地留在了這裏。


    憑借著隱身鬥篷,方言終於穿過了這片死亡叢林,一路上的打鬥痕跡比比皆是,令人觸目驚心。方言沒敢急於趕路,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停下來恢複體力。此時虛弱感雖然漸漸遠去,但自身的狀態可是比先前差了太多,與那名妙丹宗修士的短暫爭鬥,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前方又是一座山穀,穀口已經被人清理的幹幹靜靜,一棵像樣的草木都沒有見到,可見這裏曾發生過劇烈的惡戰。草木幾乎都被焚毀一空。數十具屍身胡亂拋在那裏,有些像是身死不久,道道血跡流淌而下,都沒有來得及清理。


    方言心中一驚,這血腥異常的一幕,即使在密境中也不多見。到底是哪些人聚集這麽多人在此惡鬥,也不知是出於何種目的。穀外卻有不少人逡巡在此,有些懼怕也有些不甘,因為這裏就是迴到出口的必經之路,若是不能迴去,采得再多的靈藥又有何用。


    這些人怕是在等著別人為他探路,修真界中從來不乏聰明人。當然也少不了殺人奪寶之輩,而像這樣大規模的戰鬥場麵還是比較少見的,方言猜測十有**是那些大宗門的手筆,接下來的數個時辰裏,這樣的事情隻怕少不了。


    “啊!”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驚叫,接著一連幾聲慘叫,穀外打著各自算盤的修士,一時間如同驚弓之鳥,紛紛向後逃竄而去,方言本身站的比較靠後,加上身體狀態的緣故,哪敢參與這種混戰之中,早就溜得不見了蹤影。


    躲在一座略高的土堆上,方言逐漸這件事情的始末,與當年蕭楓他們一樣,大宗門開始清場了。一隊隊身著宗門服飾的弟子,追趕著亡命而逃的一眾修士,隻要遁術稍慢,就會成為刀下之鬼,被熟練地收割去一條條生命。


    即使逃得快的一樣下場堪憂,方言就親眼見到一人躲在他附近,而且此人的隱身術頗為不俗,一開始連方言都沒有發現,卻被前來追趕之人輕易地下場當然是被屠殺一途。


    方言非常驚訝,這些人是如何輕而易舉地將他找出的,若說有幾人身上有那女修一樣的靈寵,方言還可以相信,可每人都擁有這樣的靈寵,就令人匪疑所思了,莫不是這裏麵還隱藏著什麽,或者說自己來之前薑恆的話確有其事。


    如此一來,方言更加不敢將那枚玉牌取出,否則自己隻有躲在藍珠空間裏麵,即使全力催動隱身鬥篷,也會被他們按圖索驥一一搜尋到。


    一眾修士早就被嚇破了膽,本來若是他們群起圍攻的話,未嚐不可以與這些弟子一較高下,雖然戰而勝之的可能性並不大,至少要比這樣被人殺雞屠狗一般強上百倍。


    很快四處又變得靜悄悄一片,這場一邊倒的屠殺一會兒就結束了,僥幸逃脫的不知有幾人,大部分可能都被他們滅殺了,至少方言親眼就不下十人。那些人很快又重新聚在一起,離秘境關閉越來越近,這裏是附近出口處的必經之路,除非繞到其他方向,否則隻能這樣送上門去。


    就算到往其他方向,那裏說不定也正在上演同樣的一幕,數千上萬年都是如此,與護軍山中的弱肉強食沒有半點區別,強者就該用弱者的鮮血為自己的成功洗禮,讓自己的榮耀變得更加光芒四射。


    不久之後,這裏又會聚集大量的人群,供這些大宗門的弟子磨練戰技,人數眾多的修士,就如同漫山遍野的羔羊,直至僥幸逃生,沒有誰敢反抗這數千年來的鐵血規則。


    方言躲在空間中拚命地吞服丹藥,恢複肉身和法力,要想從這場最血腥的圍捕中逃出生天,還是這樣的狀態絕對不行,這時才是生死試煉中最殘酷的時刻。而這些天下來,他也見識了不少大宗門的弟子,對他們的手段可謂心有餘悸,隻要被他們盯上就很難逃脫,獨自正麵對上,取勝的可能性也幾乎沒有。


    想要出去沒有半點僥幸,隻能依靠自己的實力,方言都有些佩服那名逃迴離火門的弟子,也不知當時他是如何突出重圍的。


    又一個時辰過去,方言再次見證了兩次這樣的劫殺,沒有任何理由,就是一邊倒的屠殺,甚至於那些大宗門的弟子都有些麻木了,仿佛眼前之人並非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類,而是一隻隻的家畜一般,手起刀落間便結束了。


    能夠逃脫的都是極少數,這些人本就精通戰鬥,每個人的實力也非常強勁,現在組成一個個的戰陣,戰力更是倍增,這種可以硬抗二級妖獸的手段,在麵對一眾修士是簡直就是摧枯拉朽,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方言曾經親眼目睹過這些人與二級妖獸的戰鬥,若是單個的修士或許還有拚死一搏的勇氣,可他們一旦結成戰陣,根本就不是煉氣期的修士可以抵擋的,任誰都要望風而逃。唯一的機會隻有偷襲,或是趁他們結成戰陣之前主動攻擊,殺開一條血路。


    不過被困在此的修士就像是一群散修,相互爭搶肆無忌憚,一遇上這樣的硬茬就亂了分寸,沒有誰能夠將他們組織起來,而這麽分散的力量在戰陣麵前,絕不可能有半點阻擋之力,一旦遇上幾乎就是十死無生。


    這幫人根本沒有一點指望,要逃出這裏,方言隻能依靠自己,所以他現在迫不及待地迴複自身的法力,至於服下這麽多丹藥會有什麽後遺症,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此時方言隻有一個信念,就是一定要從這裏逃出去,這隻是他逃過大劫的第一步,無論誰都不能阻擋。


    而這些大宗門弟子的行動規律,他也漸漸摸出了一點門道,這些人配合非常熟練,每次都有人精心組織,隻在幾處必經之地集結,一旦前方到來的修士人數增多,就會立刻組成多個戰陣攻擊,隻是不知他們是用何種辦法,能夠查探到這裏修士數量的多寡。


    或許薑恆當初的猜想有些道理,否則又怎麽解釋眼前發生的一切,不過這對方言反而有利,因為他有藍珠空間可以隔絕玉牌的氣息,若是隱身鬥篷能夠起些作用,從這裏逃脫就要輕鬆得多,隻是現在還沒有辦法可以嚐試。


    “既然如此,為何不劫殺他們一人試試,果如何。”試煉已經到了最殘酷的時刻,在場的任何一名修士都不會有心慈手軟,而對這些殺人如麻的大宗門弟子,方言更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這處秘境就是一個吞噬生命的怪物。


    閃身迴到外麵,方言尋了一處山崖,這裏被一層厚厚的叢林覆蓋,前麵不遠就是一條通往山穀的小路,若要從這些人把守的山穀中穿過,這裏倒是一個潛伏的好地方。方言躲在山崖底下,就在他身旁不遠藏著兩人,不出意外的話,這兩人很快就會成為那些人獵殺的目標。


    而方言就準備以這兩人為餌,伺機伏殺對方一人,些人又會作何反應,隻要他們沒有言的行蹤,他就準備悄然越過山穀,他可沒有為其他人開辟一條生路的意思,即使想做也辦不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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