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方言三人正在一處白雪覆蓋的山穀中,頭頂就是一層厚厚的冰雪,四周用神識也看不到什麽,他和蕭彬就幹脆不出去了,原地挖開冰雪,在雪層下麵掏出了一個‘洞’‘穴’。.xshuotxt此時天‘色’依然還是晚上,離天明估計還有一兩個時辰,保險起見還是留在這裏暫時躲避為好。


    等到略微安頓下來,蕭彬一臉熱切地湊了過來,原來他是想買方言剛才用過的那種符籙。方言頓時一臉苦笑,沒好氣地說道:“不是師弟舍不得賣,這枚土遁符還是一處險地尋緣是偶然得來,師弟也隻得了一張,本是想著製符時借鑒之用,這次卻被‘逼’無奈用去了,現在還在心痛呢,哪裏還敢奢望再有一張。”


    看方言的樣子也不像作假,蕭彬這才沒有說什麽,反過來還安慰了方言幾句,這次方言為了救他們所耗去的物品他都看在眼裏,若是算成靈石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隻有等他迴去之後,再想辦法補償給方言,這可是救命之恩不可不報。


    對用去的這些東西,方言當然十分痛惜,不過他也不是小氣之人,在這一點上他倒是有些像他的母親林氏,隻是一句“朋友間就該如此”,就輕描淡寫地說過去了。蕭彬更是十分感動,他也聽聞了族兄和方言之間的關係,沒想到方言是這般重情重義之人,心底下對方言的為人敬重萬分。


    安靜地在冰雪下等待了有兩個時辰,天‘色’終於開始放亮,方言小心地從雪層下鑽了出去,然後禦劍飛起,在周圍打探一番之後就落了下來,又叫上蕭彬,二人輪流背起薑恆,一路向營地走去。


    和來時不同,迴去的路上他們都是小心翼翼,雖然他們有三人,可一個至今重傷昏‘迷’,蕭彬也是有傷在身,隻有方言還堪一戰,若是遇上了危險,就隻有靠方言一個人頂住,要是沒有被妖靈困死卻在迴程中遇險,那就太倒黴了。


    一路上小心地躲避著任何看似危險之處,皚皚白雪覆蓋下的群山中也不是沒有危險,再加上近日來這些地方多了不少來路不明的修士,都不是此刻的方言幾人可以隨便招惹的。順著白雪覆蓋的山巒,二人都是神識大開,一路小心謹慎地戒備,不過百裏的路程足足走了一天的時間。


    沒等夜‘色’降臨,方言幾人就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躲了進去,方言又在附近布置下金剛鎖魂陣,引來了蕭彬的大聲驚歎,沒想到方言的身家如此豐厚,隨手就拿出了一套看起來不錯的陣法。對這些事情方言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辭,無非就是自己如何辛勤地耕耘,反正方言的靈植術已經人盡皆知,不說眾人的口口相傳,單單是兩次賣竹蓀就讓他名聲大噪。


    一夜安穩地休息,蕭彬的傷勢也恢複了不少,而方言的狀態也恢複了過來,隻有薑恆依舊是昏‘迷’不醒,讓二人非常憂心。


    這裏離要塞已經不算很遠,雖然還是不敢禦劍飛行,可是危險‘性’比前麵要小很多,為了快些趕迴營地,方言又拿出了幾張神行符遞給了蕭彬。這種符籙蕭彬身上也有,可不能像方言這樣隨便一掏就是幾張,他知道這是方言製作的,也就沒客氣地拿出一張往身上一拍。


    接下來幾人的行程快速得多,下午時就看見了要塞所在的那座高大山峰,此時二人才禦劍飛起,帶著薑恆一路飛向要塞石堡。幾十裏路轉瞬之間就飛到了,等到幾人一進石堡,整個石堡中的駐守修士都沸騰了起來。


    原來先期迴來的那隊修士,早就向宗‘門’執事報告了巡邏中發生的事情,而妖靈的出現也讓幾名執事都大吃一驚。方言他們這些煉氣期的小修士當然不清楚裏麵的內情,可這些築基期的修士卻很清楚,如此多的妖靈聚集在一處定然不會那麽簡單,地火宮也許正是因此才派出了大量的修士。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執事們怎麽也想不明白,這些妖靈是如何避過眾多修士和妖獸的耳目,竟然來到了距離要塞這麽近的地方也沒有被發現。要知道妖靈與妖獸之間也並不和睦,就算修士沒有發現讓它們溜了進來,可妖獸遍地的護軍山邊緣,它們又是如何悄悄進來的。


    傳說妖靈是這方世界天生地養的生靈,它們的祖先就是在這片土地上開靈和修煉,曾經一度統治了整個修真界。而妖獸據說是上界神獸的後裔,它們不知為何,也來到此界生息繁衍,又將一些妖術有意無意地流傳到本地的獸類之中,多年之後它們的力量不斷壯大,就開始聯合各種妖獸挑戰妖靈的霸主地位,不知多少萬年前曾爆發過曆時久遠的萬靈大戰。


    不過在人族的典籍中找不到詳細的記載,一些零星的記錄甚至是來源於妖族,這麽重大的事情也沒有人族參與進去的記載,仿佛那時沒有人族存在似的,至少在方言看到過的一些典籍中,都對這些事語焉不詳。


    而有據可查的人族記錄據說還不到百萬年,再早就無人知曉,對於人族的來曆更加無人清楚,關於人類修士的起源在上古時期就是個爭論不休的話題,最早的人族是這方土地生養,還是和妖獸一樣從其他地方而來,到現在依然是無據可查。


    本來妖靈作為這方世界最古老的物種,它們的分布遠比妖獸和人族廣闊得多,可是近百萬年來,它們卻不知何故漸漸在修真界中銷聲匿跡,以至於現在尋常地方已經很難看見它們。而且每次妖靈的聚集都會伴隨著靈峰靈礦的發現,這也與妖靈的習‘性’有關,它們都是擇靈而居的。


    可這次地點就在離要塞數百裏處,不能不讓執事們大為驚訝,那些地方他們以前大半都到過或是路過,從外麵看上去怎麽也不像有靈物的樣子。不管怎麽說有妖靈聚集就不容忽視,領頭的執事立刻將這些情況傳報宗‘門’,奏請宗‘門’高層定奪。


    誰知在茅公嶺遇見妖靈的事,也不知怎麽就在底層的修士中傳開了,就連方言幾人被困在其中的事情也被傳了出來,這幾天整個石堡中人心惶惶,有好事者不斷添油加醋,把妖靈描繪成比妖獸還要強大無數倍的樣子,以訛傳訛之下一些膽小的都想要溜走了。


    現在看見方言平安歸來,身後還背著一名修士,可見妖靈並不是像傳聞中的那麽可怕,具體情況如何自然會慢慢傳開,心情放鬆之下那些淒淒惶惶整日不安的修士,終於把這兩日壓在心頭的憂懼全部喊了出來,一時間石堡中處處人聲鼎沸。


    方言幾人哪裏‘弄’得清這裏麵的彎彎繞繞,也從來沒有經曆過這麽隆重的歡迎場麵,嚇得差點從飛劍上掉下來。等到方言幾人剛進石堡,就見一名管事飛奔而來,到了近前低聲說了句:“執事大人有請”,就帶著幾人匆匆離開了石堡,直向營地飛去。


    到了營地,那名管事直接把方言他們帶到湖邊的一座小樓之中,還未進‘門’一道強橫的神識就把他全身上下掃視了一遍,讓方言不由的全身冷汗直冒。築基期修士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僅僅是一道神識,就讓幾人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那名管事快步進去通傳,方言幾人隻在小樓前等待了一會兒,裏麵就有人出來傳他們進去。方言連忙背起薑恆,和蕭彬一起走到了小樓裏麵。


    進入樓中,幾人來到樓上一間房間裏,裏麵的家具物品不多,但處處可見‘精’致,一張雕漆大案的後麵端坐著一位長髯的修士,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威壓。這必是剛才用神識查看他們的築基期前輩了,方言趕緊扶著薑恆在一張長椅上躺下,和蕭彬一起向這位執事行禮。


    “在這裏不必拘束,說說這幾天的事情吧。”這名執事沒有片刻寒暄,直接就向他們問起茅公嶺的事情,對躺在一邊重傷垂死的薑恆看都沒看一眼。


    蕭彬沒說什麽,而是看向了方言,他本身就是被方言從地下救出來的,這幾天的事也隻有方言最清楚。不過此時方言心中滿是悲憤,薑恆就這樣躺在一旁,卻沒有誰前來過問,本來他是想在石堡中找個人給他看看,卻一迴來就被叫到了這裏,被耽誤了治傷的時間不說,現在連問都不問一句,反而開口就是茅公嶺的事情,難道說宗‘門’的利益還要比一名弟子的‘性’命重要?


    想到這裏方言也顧不上這麽多了,並未迴答這位執事的話,而是指著薑恆說道:“這位是弟子所在小隊的隊長薑恆,前幾日就是薑師兄帶領我等到了茅公嶺,還請執事大人垂憐,等薑師兄醒來自會說個清楚。”


    蕭彬聞言登時臉‘色’一變,心中暗叫不好,這方言的膽子還真夠大,連執事大人的問話都敢不迴答。而此時這名執事的臉‘色’也是微變,在他看來一名煉氣期的弟子而已,何勞他來親自關心,隨便找個人看護一下即可,可方言這樣說卻有一些責怪他的意思,如何心中不惱。


    不過築基期前輩的麵子還是要維護的,這位執事強行壓住了心中怒火,這才看了一眼躺在那裏的薑恆,對‘門’外站著的弟子喊了一聲:“來人,將這名弟子抬到下麵去治傷,再去將二位執事請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隨後他又坐著看了方言一眼,就對二人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事情已經解決,他們可以說了。方言趕緊上前躬身一禮,就將這幾天在那個山‘洞’中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不過對於自己如何躲過那一次的法陣自爆,卻是含糊地說用了一張高階防禦符籙。


    接下來蕭彬又把一應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與方言所說沒有太大出入,最後又說到是隊長薑恆帶領他們來到那裏,至於是什麽原因可能要等他醒來才能說清,當時他並沒有和旁人說起。這樣一來也是給方言打圓場,蕭彬本就是八麵玲瓏之人,在一旁早就看清這名執事對方言很不滿意,就故意這樣說好讓方言有個台階。


    聽完二人所說,這執事沒有再追問其中的細節,而是反複詢問那些妖靈的樣子和實力,對於這些妖靈隻在夜間出沒的事情也是一臉的不解。


    見二人沒有更多的細節要說,這名執事才站起身來,看了他們一眼之後微微點了點頭,想了想才說道:“好了,如此看來你二人也算是死裏逃生,這些妖靈就算是我等修士,正麵對上也很難戰而勝之,何況還帶著一位重傷之人。都下去好好養傷,今日之事切記不要外傳。”


    “是。”方言二人連忙躬身答到,隨後就轉身離開了。又到薑恆的養傷之處看望了一下,蕭彬又趕緊用密信通知薑恆在‘門’中的族人,隻怕以他的傷勢在這營地內沒有人可以治好,就算迴到‘門’中也要‘花’費不菲的靈石為他治療,還不知道這次是否傷及了經脈根基,否則連以後修煉都要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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