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薑恆在來之前領到了一張高階傳訊符,可以在數百裏以外傳遞消息,就是為了在遇到危險或是有所發現時,及時和宗‘門’執事聯絡上。可是傳訊符也不可能隔著陣法發出去,再說他也擔心在半途上落入其他宗‘門’修士的手中,那樣一來反而把自己暴‘露’了。


    眼看這陣法已經很難守住,陳曦在那裏頻頻告急,這些妖靈對他們這些外來者可是不死不休,前赴後繼地在外麵攻擊著陣法。這時又一個更加不好的消息傳來,在法陣邊緣抵禦攻擊的幾人幾乎同時發現,有一夥高階的妖靈突然加入了進攻的行列,法陣被破已在旦夕之間。


    看來是守不下去了,而且這裏的妖靈數量眾多,一般的法陣根本就無濟於事,除非方言把他的那個金剛滅魔陣拆過來,才能夠抵擋得住。薑恆立刻當機立斷,快步走到控製陣法之處,從陳曦手中一把拿過陣盤,幾下就開啟了法陣自爆的程式。


    這套陣法是由薑恆帶來的,估計他已經使用了多年,對這套法陣十分熟悉,幾下手訣法陣就開始猛烈地吸取周圍的靈氣。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時,薑恆又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把中品靈石,惡狠狠地塞進陣盤之中,隨後就帶著眾人一起向山‘洞’最裏麵狂奔而去。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座山峰瞬間就崩塌碎裂而開,巨大的聲音讓方言的耳朵嗡嗡作響,法陣自爆掀起的氣‘浪’把方言衝到了一處‘洞’壁上。四周突然變得漆黑一片,小隊的其他人也不知被拋向了何處,情急之下方言閃身躲進了藍珠空間之中,神識立刻進入自己的識海,密切地關注著魔修的一舉一動。


    在爆炸聲響起時方言就在想,那魔修會不會趁‘亂’在此時出來,可是此時在方言的識海中,那枚讓方言萬分無奈的‘玉’符依然靜靜地漂浮在那裏,裏麵的魔修也沒有絲毫動靜。方言想了想,也有些明白過來了,這名魔修恐怕每次出來都要‘花’去不少魂力,而他又不能在方言的識海中得到補充,隻能在‘玉’符中慢慢地恢複。


    可這枚‘玉’符也真是邪‘門’,裏麵的魂力就好像用之不竭似地,總是能夠供這魔修恢複之用,否則方言都敢衝進‘玉’符中去和他鬥上一鬥。可現在也隻能讓魂牌壓製著,每天方言都要祭煉一次,唯恐被這名魔修鑽了空子。


    識海中短期內不會出問題,這讓方言放心了不少,值此多事之時方言還真是十分擔心,若是這魔修趁著自己最危險時突然發難,隻怕到時會自顧不暇。有這樣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掉下的巨石頂在頭上,讓方言實在寢食難安。


    又在空間中休息了一段時間,此刻就算外麵有妖靈,也不可能這麽準確地發現自己藏身的藍‘色’珠子,所以現在呆在這裏還是很安全的。又過去了不短的時間,方言還是有些擔心,也不知道這時外麵的情況怎樣了,方言十分小心地探出了神識,發現自己此時正處在一個被碎石壓住的狹小空間裏,這時就算他想閃身出去都很難,外麵都被山頂坍塌下來的石頭堆滿了。


    那些妖靈倒沒有看見,估計這次法陣的自爆滅殺了不少,餘下的妖靈一時半會也很難進來了。恐怕他還要擔心其他宗‘門’的修士,這樣劇烈的爆炸就算在十裏外都能聽見,而這附近有多少支前來探查的隊伍還未可知,隻要驚動了其中一支,可能立刻就會有修士趕來,到那時方言要在旁人的關注之下再出來,隻怕就很難不被發現了。


    再說小隊中也不知還有誰在這附近,方言記得被氣‘浪’掀翻的人不止他一個,身邊還有幾人也被拋飛了出去,此時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埋著。以修士的神通,即使被埋個十天半個月也不會死,不過重傷可能就難免了,法陣爆炸的威力可不是等閑就可以抵擋的。


    就在這時方言突然察覺到前方不遠處有動靜,仿佛有人正在將上麵的碎石挖開,不論如何這些都是修士,說明剛才圍困他們的妖靈沒有留在附近,否則也不可能有人進來。必須趁著來人還有一段距離時出去,總不能當著他們的麵從藍珠空間裏出來。


    外麵的空隙很小,方言十分艱難地從空間裏出來,感覺身體就像是被擠進了岩石之間,全身上下立刻被劃得體無完膚,一時間血流如注。好在外麵的來人很快就挖到了方言的附近,從這些人的穿著來看,正是離火‘門’的弟子。


    方言長出了一口氣,看來是隊長薑恆成功地通知了宗‘門’,而宗‘門’的執事又想辦法通知了附近的其他小隊,否則不可能這快就從營地趕過來。眼看著自己就要被他們救出去,方言立刻假裝身受重傷,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片刻之後,覆蓋在身上的重重岩石被一一搬開,身為修士做這點小事根本不在話下,隨著方言假裝有氣無力地唿喚了兩聲,上麵立刻傳來了驚喜的叫聲。很快壓著方言全身的岩石都被迅速搬離,方言的全身感到一鬆,雖然他還是假裝十分虛弱,不過依然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多謝諸位師兄,不知可還看見其他的師兄弟?”方言演戲的功夫一流,此時正把自己偽裝成一個不懼個人生死,關愛同‘門’師兄弟的高人形象。


    還真別說,方言此舉博得了在場不少人的讚許,一位看上去比方言還要年輕的弟子搶著說道:“還有其他人?你是哪支隊伍的?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他們去了哪裏?”


    一連串的問話脫口而出,隨後看見方言一身血汙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抱著雙拳,向方言歉意地一笑。


    方言勉強笑著擺了擺手,隨後就將他們這隊人如何被困,又如何在危急關頭引爆法陣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他也是一邊說,一邊還憑著剛才爆炸時的印象,指揮著眾人向‘洞’裏麵挖。法陣自爆時,方言留在了後麵,被掀飛到半路時他又進入了藍珠空間,所以並沒有留在過於深入的地方,而其他人估計還在裏麵很深的地方,此時都沒有聽到傳出來一點聲音。


    趕來救援的小隊一共也是八人,隊長是一位長滿絡腮胡子的中年修士,聽著方言繪聲繪‘色’地講述遇險過程,所有人也不禁為之動容,這名中年隊長也挑著大拇指說道:“這薑恆在下也早有所聞,沒想到是如此果決之人,等下見麵之後倒是要好好敘談一番。”


    聽到方言說起裏麵還有不少人,而且被埋在最外麵的方言也看不出一絲垂死之像,那裏麵之人應該大都活著,眾人連忙把‘洞’中炸塌的岩石迅速搬開。而方言則拿出兩顆療傷丹‘藥’,朝‘洞’口方向退出幾步,盤坐在一塊大石上靜靜地療傷。


    看著‘洞’口方向的光亮,外麵可能已經天亮了,妖靈據說很少會在白天暴起攻擊,昨天他們也是在深夜時被圍住。


    等到方言感覺身上的傷勢完全被控製,其實方言根本就沒什麽傷,看起來渾身是血‘挺’嚇人的,都是一些劃擦的小傷罷了。方言也站起身來,和眾人一起挖開坍塌的山體,從裏麵救出被埋住的隊員。


    有方言在這裏指路,搜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雖然坍塌過後‘洞’中變得麵目全非,已經看不清原來的山‘洞’和通道,但是方言依然憑借著記憶,準確地找到了一名名的隊員。


    五名隊員被先後從碎石堆裏挖出來,其他人倒還好,胡元喜和趙卓越二人被找到時已經重傷昏‘迷’,被眾人抬到了一旁治療。隻有隊長薑恆和蕭彬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方言記得法陣自爆時,他們二人最先衝進‘洞’內深處,也不知跑了多遠被壓在了何處。


    可是現在天快要黑了,盡管有方言的指點,這些人救出五人依然用了近一天的時間。天黑下來就會有妖靈出沒,此時不離開的話就很可能重蹈方言他們的覆轍,更何況還有兩名重傷員,等天完全黑下來,隻怕想走都很難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商量了一會兒,幾乎所有人都主張現在離開,等到明日再來這裏尋找,隻有方言堅決不同意,理由是擔心妖靈在晚上會找到他們二人,隻怕明天來時連他們的身體都找不到了。眾人一下都變得沉默,深知方言所說不無道理,這些妖靈本就以對靈氣敏感見長,想要在這廢墟中找到二人隻怕也非難事。


    可留下來的危險太大了,昨夜若不是有法陣阻擋了一會兒,方言他們連逃跑的機會也不會有,更不可能等在這裏被救出來。這時再說離開等於就是不顧同‘門’的死活,眾人誰也不願意背上這樣一個罪名,到時迴到宗‘門’很難‘交’代。


    方言早就看出了眾人的心思,離火‘門’的弟子都是這副德行,從上到下大都是自‘私’自利之人,不論是修煉還是尋緣,都不肯吃一點苦冒一點危險,而相互間鬥爭一點點眼前利益卻一個比一個在行,人情淡薄貪生怕死之輩比比皆是,到哪裏都是一樣。


    暗歎了一口氣,方言沉聲說道:“依師弟看來不如這樣,就由師弟我一人在這裏繼續搜尋兩位師兄,諸位就帶上兩名身受重傷的弟子離開。煩請再到‘洞’口處布下一處法陣,也好為師第爭取一些救人的時間,這樣安排如何?”


    眾人見方言願意出來頂雷,那還有誰會不滿意,那些其他小隊的人巴不得如此,而包剛幾人則顯得有些不自在,又不敢自告奮勇和方言一起留下來。方言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轉身迴到了‘洞’裏麵,把四處掉落的岩石放入到一個儲物袋中。


    快要天黑了,眾人就手忙腳‘亂’地在‘洞’口布置下了一個法陣,隨後就都離開了,至於這法陣威力如何隻有天知道了。方言還是不太放心,又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四象陣,在靠近‘洞’內深處的地方布置了下去,再把儲物袋中裝滿的大塊岩石堆積在陣法的前麵。


    到了夜間,方言還在‘洞’中不停地挖開一塊塊的岩石,搜尋二人的蹤跡。‘洞’外又傳來陣法被攻擊所發出的聲響,看來妖靈又將這裏圍上了,方言不由的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拚命地扒開‘洞’中四處雍塞的岩石。


    過了不久,外麵臨時布設的法陣就被攻破了,大片妖靈蜂擁到方言堆放岩石的地方,隨後就響起了一連串的爆裂聲。原來方言在那些岩石下麵埋設了一些地爆符,隨著他用符手段的日益熟練,已經可以用密法將符籙的催發時間掌控由心,之前他將近百張的地爆符埋在岩石下,就等著這些妖靈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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