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猜想這騷亂的源頭在自己身上,越發不敢停留,隻是向聲音微弱的地方跑,不管怎樣先把這些魔蛛擺脫了再說。


    整個地下魔蛛群都沸騰了起來,方言的身後到處都是魔蛛,洞穴裏隨處可見從地底和洞壁石縫中爬出來的魔蛛,瘋狂地衝向方言,有些還在狹小的洞口上吐出一層層的蛛網,形成了一道道的封鎖線。


    方言更加不敢久留,雖然洞中的光線不好,但方言的神識這時發揮了所用,每次快要被蛛網罩住時,就立刻躲進藍珠空間裏,等蛛群過去再出來奪路狂奔,片刻也不敢停留。


    在洞內也辨不清方向了,方言隻知道向魔蛛少的地方跑,遇到蛛網密布的地方,能躲開的就躲開,實在躲不開了就用劍切開一道縫隙,放出魔藤再把自己強行拉過去。


    這一路跑下來,方言的身上沾滿了蛛網,幾乎都被包裹住,身體也多處受傷,表皮被刮得鮮血淋淋,都是被魔藤拖拉時受的傷,若不是煉體的原因,隻怕早就傷筋動骨了。一路亡命地逃亡,方言忽然前方有一個很小的洞口,裏麵透出微弱的亮光。


    逃到此時,方言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一個閃身鑽了進去,就在狹小的狗洞般大小的洞中匍匐向前,又把魔藤打出很遠,再拉著自己快速地衝出去。身上已經被劃開了無數的口子,方言的衣服都成了一根根的布條,全身上下都是鮮血,可幸運的是,他又陰沉沉的天空。


    在這一瞬間,方言簡直有一種大聲狂吼的衝動,後快速追過來的魔蛛,連忙壓製住內心的激動,隨便選了個樹木稀少的地方衝了過去。


    直到跑過了一條淺淺的河流,方言這才覺得追兵沒有跟上來,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用神識溝通了魂牌,這次讓自己落荒而逃的罪魁禍首,那對血玉魔蛛吃完了那塊鬼獸肉身,安靜地睡在魂牌裏一動不動。


    得盡快找個安全的地方祭煉這一對魔蛛,趁著它們剛出生沒多久,還沒有一絲靈智的時候成功率最高,否則日久生變,這種上古血脈的魔蛛最難馴服,到那時方言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來到一處亂石崗,方言先把陣法布置好,又把魔藤放出在四周警戒,最後把黑煞留在自己身邊時刻保護,方言這才勾動魂牌輕輕地把這對血玉魔蛛放在地上。在外麵這對魔蛛顯得更加漂亮,渾身如紅寶石一般發出玉質的光澤,八條纖細的長腿光潔如玉,身上沒有一絲蜘蛛所特有的剛毛,圓圓的背部和腹部連在一起,背上還有一道道亮麗的花紋。


    頭部還未長出尖牙,頂上的複眼有八對,和普通的魔蛛完全不同。下顎上的口器倒是很相似,但卻不覺得猙獰,相反倒有幾分精致,兩隻魔蛛就像是兩件完美的藝術品。


    越喜歡,方言連忙催動魂牌運轉煉魔經,手掐法決口誦咒語,按照收服黑煞時一樣,一個一個地祭煉起來。比起黑煞,這兩隻血玉魔蛛卻是好收服得多,整個過程基本上都是在它們睡覺的時候完成的,隻是在打入魂禁時它們才微微感到不適,爬起來暴躁地走來走去,不過一會兒又睡下了。


    方言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次來驚魂穀的收獲實在巨大,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期,不過危險也是遠遠高出了估計,己的實力沒有長足的進步前,不能再來這裏。


    想這些還是太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麽離開。方言不知道自己現在處於驚魂穀什麽位置,隻知道離入口一定有很遠,要迴到那裏先要辨清方向才行。可天上沒有太陽,就連星星月亮都沒有,這裏的植被又不熟悉,方向的變化。


    仔細盤算了一下,方言覺得可以先往鬼靈氣稀薄的地方走,到了那裏再來的位置,據說這驚魂穀不止一個出口,隻不過對離火門來說,就是那個來時的入口最近而已。


    拿定主意,方言躲在這處地方休息了幾個時辰,起來後吃了一點烤製的鬼獸肉,忍著惡心填飽了肚子。強打精神方言又在群山之中慢慢地趕路,現在方言已經沒有了來時獵殺鬼獸尋找鬼物的心思,這一趟收服了幾個得力的魔寵,現在一心隻想著避開各種鬼物的襲擾。


    神魂的異變讓方言的神識強大了很多,可以早早地發現這些鬼物,避開眾多鬼獸的糾纏,雖然不敢全速前進,但也不算太慢,比來的時候快多了。


    一路之上,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倒是沒有遇上太厲害的鬼物,隻是三天時間,方言就覺得快要走出驚魂穀了。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樹林,但是林中的鬼物很少,而且實力也很低下,隻要魂牌一卷就被滅殺了。


    如此實力低下的鬼物不可能在深處生存,這讓方言輕鬆了很多,至少方向沒有錯,能不能出去就了,不過自己好像運氣一直不錯的。果不其然,穿過這片樹林之後方言天空盡頭的那一絲淡淡的藍色,半個月了這是第一次天,讓他不由得有些激動。


    方言加快了腳步,在一片群山中飛快地跑著,路上連一隻鬼物都沒這更加堅定了方言的判斷。半天過後,方言進入了一處山穀,在穀內沒走多遠,突然處施法的痕跡,方言用神識感應了一會兒,這是一處最近留下的痕跡,最多不會超過三天。


    為的痕跡,方言反而開始小心起來,這裏可以肯定不是來時的入口,距離離火門也有很遠,自己也隻是1初期修士,在這荒郊野嶺難免殺人奪寶的黑心修士。方言找到一處僻靜之處,連忙換上一套舊衣服,再把自己稍微清理了一下,魂牌收起放在神魂中,再仔細檢查了全身一遍,完全就是一個落魄的散修裝扮,這才順著山穀往前走去。


    一個時辰後,方言發現了一個三人小隊,修為最高的煉氣四層,是來此處獵殺鬼物的。以方言的神識,並未讓他們發現自己,就跟著他們後麵,那樣費勁地殺死一隻鬼靈,就知道他們的實力不強,方言也就放心地跟著。


    幾個時辰後,又殺死一隻鬼靈,三人高興地大聲說著話,有人就此提議該迴去了。對這三人來說,他們本身實力不強,每次獵妖的時間也都不長,從不在穀中過夜。這裏雖然隻在外圍,可也怕在夜間倒黴地遇上了厲害的鬼物,今天應該算是小有收獲,當然是見好就收了。


    方言尾隨其後,走了一個多時辰,來到了一處滿是紅色岩石的山崖邊,方言已經外麵的綠色樹林,就沒有跟下去,而是躲在山崖後麵的一處崖底,靜靜地等待那些人離開。


    等那些人走遠了,方言這才沿著他們的道路進入了那片樹林。違的綠色,方言心中十分舒暢,快步地穿過了樹林,抬頭一空中一輪昏黃的太陽,現在已是日落黃昏之時。


    到了這裏,已經是離開了驚魂穀,方言沒有放出青鶴,而是順著山間的小道,一路疾行而去。天黑之時,方言找到一處山洞,裏麵並不深,方言就放出魔藤守在一旁,在此草草地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方言隨手打了一隻黃羊,美美地吃了一頓,把剩下的羊肉一包,騎上青鶴就出發了。飛了約有一個多時辰,麵有一處小村莊,他連忙降下來走到村子裏問路。


    村口處是一戶人家,兩間低矮的草房,一個破破爛爛的院落,院子裏種了幾棵果樹,屋簷下還掛著幾張獸皮,是一家獵戶,靠近山林的地方這樣的獵戶很多。


    方言略微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在柴門上輕扣幾下,朗聲說道:“請問貴處有人嗎,可否容在下歇息一二。”


    過了一會兒,一位皮膚黝黑的中年婦人出來開門,用一種方言並不熟悉的腔調說道:“小先生是誰,怎麽會到了這裏?”


    方言連忙施禮,“在下是遊方的學子,因迷路到此,不知此是何處,又如何到附近的城鎮,還請夫人相告。”


    “還真是一位小先生,聽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我們莊戶人家不懂禮節,不要見怪。這裏是魈山鎮地界,往前可不能亂跑,數百裏之外就是鬼靈穀,傳說有吃人的妖魔。由此往西北就有條小路,一直通到二十裏外的魈山鎮,小先生若要問路,哪裏最合適了。”


    方言連忙謝過,轉身就順著小路走去。下無人,騎上青鶴直接飛了過去,不到一刻鍾就到了這座小鎮。鎮上人家不多,方言也不敢亂打聽,先學著當地人的口音到一家成衣鋪子裏買了一身當地的衣服,找個無人之處換上,然後踱著步來到這鎮上唯一的一家飯館。


    店老板趕緊迎了出來,把方言讓到了裏麵。這時離飯點還早,店裏平常的客人也不多,老板就是本地人,三四十歲的年紀,眼力不錯,一眼就言不是平常人,十分熱情地招唿著方言。


    方言也不言語,坐定之後拿出一塊靈石,抬頭主一眼。隻見得店主立刻兩眼放光,顯然是認出了這是塊靈石,那這客人也就是位修士了。


    “原來是仙師大人,小的有眼不視泰山,還請仙師大人見諒。”


    方言一擺手,說道:“無妨,你隻需迴答我幾個問題即可,這塊靈石就是你的了。”


    “是是是,仙師大人盡管問,小的一定如實道來。”


    方言略一沉吟,隨口問道:“你是怎麽認得這靈石,這裏經常有修士來往嗎?”


    店主一聽,連忙說道:“也不是經常,我們這鎮上不遠就是一處險地鬼靈穀,聽說是仙師們捉鬼降妖的好去處,倒是不時有仙師在本店落腳,有時也會打賞小的一塊靈石,那就是小的交上福運了,是以就認得此物。”


    “哦,原來如此。那你可知附近有什麽地方,是這些仙師們聚集之地嗎?”


    “是有一處,可小的也不敢肯定,隻是聽仙師們說起,叫什麽元魂鬼坊的地方,在西北的大山之中,離此刻有兩千多裏地。不過小的隻是個開店的,也是道聽途說,可不一定對,若是說錯了還請仙師勿怪。”店主有些猶豫,但還是壯起膽子有些畏懼地說道。


    方言笑了笑,心知這店主說的八成是真的,留下靈石向對方一禮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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