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自古多山,知名的、不知名的不勝其數,古今亦然。雖有峨眉、青城等山天下冠名;還有遠古、上古時期之蜀山,遠在虛無和現實的縹緲間……


    然而,不知名的大山更加讓人迷惑、神往;在唐朝或更早的一些年代,因不滿於現實、不容於現實,藏跡於大山深處、不為外人道也的人與物事,大有存在。


    淩星男和萍蘭公主二人便跟在那兩個神秘女人的身後,走進了峨眉城外一處不知名的深山之中……


    此處古木參天,叢林密集,乃虎狼出沒之地,常年人跡罕至。


    這幾人行走在叢林間,穿梭於山群中。又往裏間行了十來裏,到了一處山穀外,竟豁然開朗起來。


    山穀很大,方圓由數座大山錯落而成;穀口很小,兩座山交映而成天然屏障。入口在一片密集的樹林背後,若非有人帶路,平常人要找到實在很難。


    進得穀中,才發現裏間別有洞天。數間土石房屋,一二棟竹木樓閣,井然有序地分布著。


    淩星男和萍蘭公主兩人一路留意著,心中的戒備時時刻刻都沒有放鬆。


    穀中的人不是很多,這一點倒是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而且,以女人居多……


    山穀中氣候宜人,沒有穀外那般冷。自然是四周大山環繞,冷空氣難以入內的原因。


    “怎麽樣?姐姐這個地方還可以吧?”紅袍女人迴過頭,望著淩星男說道。


    淩星男點了點頭,說道:“這地方是不錯……隻不過人煙稀少,古怪之處甚多!”


    紅袍女人笑了笑,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說道:“此處名為‘欲穀’,你看外間連年戰亂,狼煙四起,江湖紛爭不斷,天下大亂。而此穀與世隔絕,安寧靜謐,好比神仙域地!這樣難道不好嗎?”


    淩星男聞言,隻是笑了笑,說道:“美好的外表常常掩蓋著虛妄。世人的眼睛,時常被表象所欺騙!好與不好,並非你我間的一言兩語,而在於人心的久遠……”


    萍蘭公主聞言,也附和著道:“淩……你……說得好!”


    而一路之上,一言不發的卓姑娘和司馬先生,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似乎她們便隻是普通聽眾一般!


    然而,淩星男卻並未將這卓姑娘視為無物,他始終覺得在這個女人身上,有著不同尋常的力量。因為,他能隱隱感覺得到那卓姑娘身上所暗藏的力量,給他一種說不清、道不出的潛在威脅。甚至於有時候,他覺得卓姑娘身上籠罩著的陰霾,已經蓋過了紅袍女人……


    而此時,紅袍女人又引著眾人向前走去。不久,穀中的幾間屋裏走出來五六個白衣女子,個個長發飄肩,豐滿秀美,他們身著的白衫衣薄得快要看到肌膚了:白晰的肌膚在薄衫間若隱若現,玲瓏的曲線表露無遺……


    也許,這正是那種:“身處山中不知山,心在虛無縹緲間。”的意境了。


    萍蘭公主見了這些女人,也不由一陣麵紅耳赤。


    而淩星男見了,則濃眉緊鎖,不去看呢隻怕是不太可能的。明擺著,這些女人在他眼前搖來晃去,大咧咧的樣子;看了呢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不過又不好說出來而已。


    至此,又聽見那紅袍女人笑道:“小兄弟,姐姐這穀中可是尋常男人,連做夢都想來的地方……”


    對麵走來的,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豔女人們,望著淩星男笑個不停……


    可能是因為,她們看到了淩星男臉上的窘態吧?


    “堂主,我們已經備好點心,正等著你們迴來享用呢……”對麵迎來的為首一名女人,說道。


    紅袍女人笑道:“好……前麵引路,你們可要好好招待我們的貴賓哦。”


    那女人應了一聲,果然與眾女人在前頭引著路來。


    此時,天已大亮,辰牌早過;恰好是到了吃早點的時間。


    “公主、小兄弟,二位皆是遠道而來;想必早已饑腸轆轆,若不嫌棄穀中粗茶淡飯,我們先行用過早點再說其他事,如何?”紅袍女人說道。


    經過這一路的奔波,淩星男與萍蘭二人確實有些餓了,這點實也不假。


    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是有些餓得慌的。


    淩星男望了萍蘭公主一眼,便朝她點了點頭;用意很明顯,既來之則安之嘛。


    萍蘭公主又豈會不知,畢竟他們此行是有著目的而來。否則也不至於,無端地跟著這群神秘的女人,心甘情願地來到這裏……


    淩星男說道:“好,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紅袍女人又笑了,看起來她要請的客人,到現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會輕易拒絕的。


    她轉身朝前走去,淩星男和萍蘭公主在後跟著。


    不久,他們便走進了一間竹木閣樓中……


    閣樓裏間情形,倒有些出乎淩星男的意料:偌大的房舍,內裏陳設雅致,格調不俗;屏風、花盆點綴其間,木桌、竹椅擺放有序,香案、宮燈配置得當……室內一角的紅檀木桌上,早已擺好了一桌齊具色、香、味、形、美的早點。


    菜肴飄香,看似滋味無窮,淩星男的食欲被一下子引得高漲起來。


    看來,這些人很是用心!


    那些桌旁四周站立著的美女們,有的端湯,有的持勺,還有的笑臉迎客,還有隨時準備進行其它服務的。


    雖說萍蘭公主出身帝王之家,早已經見慣了大場麵,不過在山野深穀之中能夠出現這等陣仗,連她也不由聳然。


    她可是皇家公主,自小也是見慣了侍候人的場麵;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偏僻而神秘的山穀中的接待級別,竟也不亞於皇宮中的場麵……


    眾人入位,包括那位司馬先生和卓姑娘也都坐了下來。


    淩星男和萍蘭公主兩人對望了一眼,始終心頭有所警惕。


    想想看,便是再饑腸轆轆的人,再美味的佳肴,在威脅到生命前都將顯得嚴肅起來。


    淩星男與萍蘭公主二人並沒有急於動手用餐的意思,而是看著紅袍女人等人的動作……


    那意思是,你們不吃……我們也不會吃……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


    紅袍女人與那卓姑娘似乎早已看出了這點,她們於是有意無意地笑了笑;便讓手下盛湯舀食,開始儀態大方地進食起來……


    淩星男與萍蘭公主見狀,果然也放寬了心,在眾美女的熱情服務下,進起餐來。


    進餐時間,眾人無語。


    可能大家都知道,吃飯的時候說話,多少會影響食欲的。


    一頓飯時間,很快就過去。


    這一餐飯,卻也是淩星男有生以來吃過最好的一頓了。單不論其菜肴可口的程度,便是這裏熱情的服務,也將是令人難忘的一刻了。


    佳肴美食,秀色可餐,服務熱忱,哪一樣都是男人們所不願主動拒絕的。


    用完早點,淩星男與萍蘭公主被紅袍女人又引至室外花園散步。這時,淩星男和萍蘭公主二人也已經隱約知道了,這個女人的身份:她是這裏的穀主,也是一個神秘組織的堂主……


    她的來曆,卻遠非一般人所能知道的!不過,淩星男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這女人定與飲邪血宮有關!


    到了花園,紅袍女人領著淩星男與萍蘭公主在一處亭閣中坐下。滿園的奇花異草,在清晨雨露滋潤下顯得生機勃勃,花兒開得姹紫嫣紅,草兒長得綠油油的。清新的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花草味,聞之令人一陣神清氣爽的感覺……


    此時,還是淩星男口直心快,剛坐下不久便問道:“你不是說秦直在你們這兒嗎?請問他此時人在哪裏?”


    紅袍女人笑道:“兄弟可真是急性子,我既然說了他在我這裏,便不會騙你們……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淩星男一愣,追問道。


    “隻不過,他如今在我穀中住得很好,還想不想跟你們走?我倒是沒有把握……”紅袍女人神情間極為神秘,麵容上也帶有幾分自信地說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們對他……做了什麽?”淩星男說道。


    “哈哈……來我‘欲穀’之人,絕不會是無名之輩,大都是有欲而來的。而我‘欲穀’自也會盡最大努力滿足他的*,達成其心願。因此,他今生也將成為我‘欲穀’的人……可以這麽說吧,秦直和我們現在已經是自家人了。我又豈會加害於他呢?”紅袍女人得意地笑道。


    “他已經是你們‘欲穀’的人了?”萍蘭公主驚愕地問道。


    “不錯!他淪落邊塞,幾乎喪身於兵荒馬亂之間,又對這亂世失去理性……被我將他從死神手中救了迴來!後來,我再將他送到‘欲穀’中,交給穀主的……”久矗一旁,一直未語的卓姑娘,終於說話了。


    淩星男望了這位神秘的卓姑娘一眼,又繼續對紅袍女人說道:“那他……後來,他對你們有何欲求?”


    這時,紅袍女人與卓姑娘互相望了對方一眼。


    既而才紅袍女人續道:“這秦直倒也是個正人君子,先遭奸人迫害不提,還要救助旁人百姓……隻可惜他隻是一介文弱書生,在此亂世又能有什麽作為?也許是諸多變故,令其想通其中道理!他到了‘欲穀’後,竟然讓我們給他遍尋古藉兵法著作以研讀;還要我們傳授他武學功法……”


    淩星男驚愕了一陣,他實在沒有想到這秦直的要求竟然這麽簡單。然而令他始終疑惑的是,這秦直如今致力於研讀兵法與習練武功,是為了什麽?


    淩星男愣了一愣,便試探著問道:“他……他想幹什麽?”


    紅袍女人與卓姑娘聞言,相互間又對視笑了笑,但她們並沒有立即迴答淩星男的問題,隻是有意無意地看了看萍蘭公主。


    而此刻,萍蘭公主似乎已陷入了深思。不久,她抬起了頭,淡淡地說道:“難道……他想與朝庭對抗?”


    “公主果然聰明!竟然一猜便中。”卓姑娘說道。


    萍蘭輕輕地噓了一口氣,她望著朝霞飄浮滿天的東方,歎息道:“唉,這也難怪……他本是我朝庭棟梁之臣,卻無端被奸人誣陷、我皇兄亦是是非不分……而令他幾欲慘死,骨肉分離,難怪他會有這種想法!”


    紅袍女人從石凳上緩緩起身,她走到淩星男的身旁,微笑道:“隻要是有人入了‘欲穀’,我們還沒有令其失望的……小兄弟,你知道姐姐的意思麽?”


    淩星男亦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冷冷地說道:“我來‘欲穀’似乎並無所求,隻不過那秦直我是非見不可的……”


    那紅袍女人聽得淩星男如此說話,臉上立即顯露了一絲不悅,畢竟在這‘欲穀’之中還沒有人敢如此跟她說話的。


    但是她似乎強忍住了,那一絲不悅隻在臉畔一閃而過。


    紅袍女人冷笑了一聲,說道:“小兄弟,可別忘了你們已經身在我‘欲穀’之中,有些話還是想清楚了再說吧……”


    淩星男又笑道:“你們不讓秦直來見我,難道是怕他跟我們走了?還是他根本便不在穀中?”


    “哈哈……小兄弟,你可別小看了我這‘欲穀’。雖然此穀不大,倒也並非你們想象中能來則來,想走就走的地方!”紅袍女人大笑道。


    她的笑聲,笑得很張揚;好像她化作了一株盛放的桃樹,那滿樹的桃花在春風蕩漾下四處飄零……


    而且這女人渾身上下還飄蕩著一股柔情萬種,嫵媚眾生的妖嬈之態,再配合著她身上的那種女人成熟之美,實在是有些誘人。


    “原來,你們引我們來到‘欲穀’是另有目的的,而秦直隻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萍蘭公主說道。


    “哈哈……到如今,你們想怎麽說便怎麽說吧!反正,既然你們到了‘欲穀’,便休想再輕易離開!除非你們加入我們‘欲穀’……”紅袍女人又笑道。


    “我勸你不要強人所難,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淩星男逐字逐句地說道。


    看來,他已經不耐煩了。


    隨即,淩星男上前跨出了一步,直逼紅袍女人……


    一種無形的氣勢,在空氣中湧向了對方。


    紅袍女人竟然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她的臉畔也微微變了顏色。


    而此刻,卓姑娘以絕快的身法速度,擋在了他們中間。


    至此,淩星男的對手,竟成了這個神秘莫測的女子……


    見狀,淩星男眉頭微皺,他冷冷地看著卓姑娘,臉上不帶任何表情,最後僅從牙關中擠出了幾個字來:“你們到底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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