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蘭公主四人在心頭揣測不已,他們實在猜不出這是什麽原因!


    “到底是怎麽迴事?惠兒,你說說……”萍蘭公主說道。


    鄧夫人輕輕地應了一聲,便繼續說道:“其實,這事說來話長……還得從半年前說起,在將軍府組建先鋒營的時候來了這個護衛頭領,這個人本來是大唐人士,在當時不知他為何遠走到南詔國邊陲之地的軍營來從伍……由於他能以武接住副將楊士勇一槍,便暫作十夫長。後來又在先鋒營結典時,他所帶的九人在較技場上勇武不凡,技壓全場。這事也是陳間迴來告訴我的,當時陳間便已經知道此人武藝不凡,卻不知道為何淪落至此。於是,我與鄧間商量,便把這人從先鋒營調到了將軍府中做了一名護衛頭領……”


    鄧夫人說到這裏,便看了看將軍鄧玉。鄧玉亦會然一笑,道:“不錯,後來的事便於我來講吧!在我們把他調至將軍府中任護衛頭領時,在上個月中秋之夜發生了一件事……當時,林家莊等人也來府中相聚,由於這位頭領事先在先鋒營時便與林家莊有過一次小摩擦。而在那一夜,林家莊中出來了一個叫什麽歐陽晴天的,便出來誓要與他比武助興……其實當時誰都看得出來,這林家莊的人是想在八寶鎮所有名流麵前為林家莊豎立威名。後來,這頭領實在沒辦法隻得應戰!這一戰下來,二人打得確實精彩。隻是誰也沒有想到,那林家莊的歐陽晴天竟然不敵這位護衛頭領。並且歐陽晴天見敗勢已定,明勝不行便改為暗取。本來,他們的勝負已分。更讓人想不到的是,歐陽晴天竟然在背後施放了十數枚暗器襲擊他……而此時,這頭領盛怒之下,竟然使出了天下有名的星雲山莊絕學‘攬星手’,失手將歐陽晴天殺了。”


    “星雲山莊?攬星手?”萍蘭公主與其手下同時失聲唿出。


    “不錯……”鄧玉迴答。


    萍蘭公主神色間極是吃驚,猶帶三分不信。“你們看清楚了嗎?那真的是星雲山莊的‘攬星手’?”


    這時,鄧夫人沉靜地說道:“他使的確實是星雲山莊的‘攬星手’,當時不僅是我們認出了,就連在場許多武林中人都認出來了。還包括將軍府的師爺,是他首先唿出來的……”


    “將軍府師爺,他也識得?看來,你們這將軍府中可真是藏龍臥龍啊,你們真得當心了……”萍蘭公主意重深長地歎道。


    “是呀,自從我與陳間來了之後,我們發現整個將軍府中最深不可測的一個人,就是我們這位師爺啊!”鄧夫人望了鄧玉一眼,說道。


    “且暫時不提你們這位師爺,繼續說說那位頭領吧。對了,他叫什麽名字?”萍蘭公主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般,突然問道。


    “他叫淩南……”鄧玉道。


    “淩南?”萍蘭公主反問。


    “不,他不叫淩南!他的真名是淩星男……”鄧夫人糾正道。


    “淩星男?”萍蘭公主與其手下,突然間一起反問道。


    他們好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般,萍蘭公主等人的眼神中頓時有一些異樣的東西閃過。


    仿佛,淩星男這三個字有什麽魔力一般。


    “淩南?淩星男?星雲山莊……”這四人喃喃地念叨著。


    這時,萍蘭公主身後那名持劍女護衛,驚道:“我記得了,那日我們在水雲庵中碰到的那名護衛頭領……他當時還與我們起了衝突,當時我們根本不相信,將軍府中一名護衛頭領會有那等高超的武功!”


    萍蘭公主似已記起,微微點頭道:“不錯。如此看來,以他的年齡、他的武功……他應該便是近時轟動江湖的上任星雲山莊少莊主淩星男,傳聞他殺害本門尊長逃離了星雲山莊。卻沒想到他竟然到了南詔國,這也難怪星雲山莊以及不少中原武林的人都找不到他!”


    萍蘭公主說完這番話時,停頓了半晌。室內之人均沒有說話,似乎深怕打斷她的思緒。


    “不過,以當日在水雲庵中的情形,以及此次他仗義迎救惠兒的舉動來看,這個淩星男應該不像是江湖傳聞中的那種殺害同門尊長的叛徒啊……”


    此刻,鄧夫人也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不錯!從他來營救我那一刻開始,我便覺得他不是那種殺害同門尊長的叛徒!至於後來他攜著我離開林家莊,又在大樹林中我們遇到了他的二位同門師兄弟,司馬雲天與黃飛勇……從他們的交談中我聽得出,這個淩星男實在有難言的苦衷和解釋不清的隱情。”


    這時,萍蘭公主插話道:“怎麽,星雲山莊的大弟子司馬雲天他們也來了?這個人我聽師傅說起過,此人武功高強,號稱什麽‘一刀殺神’。傳聞他的武功比星雲山莊的那幾個老護法還要厲害……隻是不知,你們怎麽從他們手中逃脫的?”


    萍蘭公主似乎對這件事特別感興趣,以驚愕的神情望著鄧夫人。


    “這事……說起來,至今我也沒有弄明白……”鄧夫人麵露尷尬的神色,吞吞吐吐地說道。


    矗立在萍蘭公主身後的一名男護衛,驚奇不已地問道:“不會吧?小惠,你怎麽可能……”


    鄧夫人貌似很無奈地一笑,轉而繼續說道:“是真的,當時淩星男讓我一個人先行進入身後的亂石堆中,他說他隨後就到……果然沒多久,我見淩星男也進來了,接著又見他因為傷勢過重、毒性發作暈倒了……再後來,我在亂石堆中幾經周轉折迴,始終無法找到出路,最後不知什麽原因,我也不醒人事了……等到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一個隱蔽的石壁岩縫之下……但是這個時候,淩星男已經不知道去向了。最後我隻得獨自迴到了將軍府中。”


    ……


    一日,南詔國皇宮大殿上。


    群臣肅立,無敢曄者。


    南詔國王世隆高座王位之上,虎威凜凜地望著宮殿中的文武大臣。顯然,他的麵容極是不悅,心中的憤懣之意已經迷漫了整個宮殿。


    “諸位我南詔國的大臣們,今日本王詔見你們,想來你們也應該知道是什麽原因了吧?”南詔國王世隆說道。


    隻是世隆說完這番話,眾臣之下依舊沒有半點聲響。


    世隆重重地哼了一聲,對著殿堂左首一名武官模樣的人說道:“幕爽大人(注:南詔國中主管將兵的官職),你來說說……”


    那幕爽大人聞言,似乎早已料到國王會找他問話一般。他整了整衣衫,直朝南詔國王萬分恭敬地一禮,轉即說道:“王上,如今大唐朝庭混亂不甚,當今天子又不過黃口小兒,昏庸無道……大權旁落不說,還讓宦官當道,朝野上下有令不從、號令不止;國內連歲旱澇災害、顆粒無收,百姓民不聊生、民間怨生載道,各地義軍紛紛起事……在如此情勢之下,正是我南詔國用兵之時。蒼天顧佑我國,竟得如此良機,還請大王不要再作遲疑……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望王上早下決斷,實為我南詔國上下之幸。”


    世隆聞言,麵色上閃過了一絲興奮之意,但他沒有立即顯露出來。轉頭又對右首一名文士模樣的大臣說道:“副相,你對幕爽大人所說,有何看法?”


    副相望了國王與那幕爽大人一眼,隻得走出來朝世隆深深的一禮,笑道:“王上與幕爽大人早已成竹在胸,南詔國內誰人不知王上意欲動兵;兵營中早便是劍拔弩張、弩弓在弦……隻是微臣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南詔國王聞言,笑道:“副相有話便請直言不諱吧,你們鄭家一門忠良,在我南詔國安家立命也有六世了吧?本王相信你們絕無二心的!”


    “不錯,自我先祖輩上鄭迴任清平官(注:清平官,南詔國官職名,相當於臣相。)以來,到我這一輩已曆經六世。鄭家六世皆蒙受曆代王上的知遇厚恩……先祖雖曾為唐時漢人,但到我們這幾代早已將自己完全融作為南詔人了。”


    此處暫表,這南詔國的副相,本姓鄭名忠勇。其先祖鄭迴本為唐西瀘縣令,後被南詔國俘獲迴國,位至清平官。後世六代,皆為南詔國曆代國王信任,為南詔國中權臣一族。其子鄭買嗣,更是滅亡南詔國、建立唐末五代初大長和國一世的國王。


    此處暫言,權當引論後事……


    鄭忠勇說完這些話,卻聽得幕爽大人一聲冷哼,顯然他不怎麽喜歡這個副相。


    南詔國上任正相,因年事高邁、辛勞成疾,早已臥病家中。尤其是近時傳聞,病態加重,隻怕時日無多。因此,南詔國諸多要務暫由副相鄭忠勇區處。


    朝野上盯著正相之位的人不少,而這幕爽大人烏蘇台正是最有實力的人之一。另外,烏蘇台又是南詔王妃的兄長,因此權傾一時自也不假。


    南詔國曆來是重武輕文的番幫國家,在當時大唐朝的眼中,被視為南蠻。南詔國與唐王朝幾乎同時建國,曆經二百餘年,其兵馬強悍、獨霸西南;更與當時的吐蕃同為唐王朝版圖內最大的二個異族國家。


    卻道,南詔國王世隆聽完鄭忠勇所言,果亦默然點道,微笑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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