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宅鬥的情節都會有,也不算少,但不會多過種田,不過,反派肯定也會被打臉打得啪啪響。隻是複仇的事,要慢慢來,不會像別的重生文那樣,一開始就各種波瀾四起。

    根據我自己的大綱來看,兩方麵的內容應該差不太多。

    複仇這條線,肯定也會是本文的一個主要脈絡,等女主複仇差不多了,故事也就臨近結束了。

    要不然我怕寫著寫著收不住了,或者主線寫飛了。

    而且都是種田的話,我也怕情節會流於平淡。

    還有讀者指出來,我的小說名字弄錯了。大意是說重生文,隻能是讓主人公重迴過去,重新再把自己的人生活一遍。

    這一點我不太清楚。我覺得我這個也算是重生吧。反正目前沒有想出更好的書名,所以也就先不改書名了。

    ☆、閨蜜的遭遇(上)

    楊家的房子坐北朝南。前院裏一株梧桐亭亭如蓋,一株柿子樹也是挺拔秀氣。楊雁迴屋前不遠處有一株桃樹,枝條已被擠擠挨挨的半熟毛桃壓的低低的。

    堂屋和楊鴻、楊鶴的門前,各架著兩盆長勢極旺的吊蘭,藤蔓極濃密,低低垂下來,將底下的木架遮得嚴嚴實實,煞是好看。西屋的南邊搭著一片葡萄架,葡萄架下砌著一張石桌。東屋是灶間,屋外靠牆豎著幾輛平板車,一輛騾車。南邊一排倒座青瓦房裏,堆滿了糧食、果脯並一些農具。

    院中的青磚甬道東側,打了一口井,井水清冽甘甜。距井口不遠,有石灰砌的洗漱台。甬道西側,用瓦片插地,圍了兩塊小花圃,一個花圃裏是薄荷,一個花圃裏盡是鳳尾花。

    如今的時節,楊雁迴最喜歡掐了薄荷葉洗淨了泡水,水裏再放上一塊冰糖,等放涼了在喝,口感甚是清甜涼爽。

    兩個花圃前擺著一溜花盆,盆裏多是蘆薈,間雜著兩盆雞冠花,一盆蝴蝶花。饒是如此,前院裏還有大片空地可供楊雁迴嬉戲玩耍。她如今最愛踢毽子。活動的多了,便很難再像前世那樣久坐,性子也因此愈發開朗。

    南院牆外邊,是一排五棵樹齡十幾年的槐樹,如今也是鬱鬱蔥蔥,綠樹成蔭。街門西邊緊挨著牆根處,開墾了一塊小小的花圃,裏麵栽著十幾株粉的、白的、紫的開得碩大嬌豔的月季。

    楊家後院裏一株香椿亦是枝繁葉茂,與香椿隔著青磚甬道相望的是一株棗樹。西牆根靠南邊,栽著兩棵桃樹,樹底下圍著個雞欄。桃樹往北,又栽著兩棵杏

    樹,樹下圍著個鴨欄。

    如今杏子已熟了,楊雁迴什麽時候想吃便隨時摘了新鮮的杏子來吃。

    靠北牆根處搭著個牛棚,裏頭臥著兩頭牛。牛棚外拴著頭整日無精打采的騾子。北牆東邊砌著個豬圈,裏頭喂著一隻大肥豬。那隻豬也是楊雁迴的日常欺負對象。

    青磚甬道東側開墾了兩片菜畦,一塊菜畦裏是割了一茬又一茬還在瘋長的韭菜,一塊菜畦裏是每天拔好幾棵都拔不完的水靈靈的小白菜。菜畦北邊,是一個約莫四五米見方的小小花圃。花圃裏栽著幾株月季,月季旁叢生著一小片紫茉莉。這紫茉莉又名五香梅,青梅村人卻喜歡管這花叫“送閨女花”。

    楊雁迴覺得這名字頗有趣,聽著倒像是有一樁故事,可青梅村人卻說不清這花名兒的由來。

    甬道西邊搭著個瓜棚,棚頂滾著幾個大冬瓜,棚底下還吊著幾個小冬瓜。瓜棚往北,是用竹竿支的幾個瓜架。左邊的架子上,掛著幾根鮮嫩水靈的黃瓜,右邊的架子上吊著幾個紫茄子。前頭另有一處瓜架,上頭爬滿了或青或紅的西紅柿。

    楊鶴愛吃豆角,這幾日還吵著要再搭個架子種豆角。

    西牆外頭爬著滿滿一牆的爬山虎,如今風一吹起來,那一牆綠葉子隨風翻飛,仿佛一牆碧波翻騰,任誰打外頭經過,也要多瞧兩眼。不過楊崎說,秋冬兩季不好看,那稀稀疏疏蔫了吧唧枯黃發卷的葉子,顯得蕭條、破敗,便想除了去。

    楊家房前屋後所種的這些樹,除了桃樹和杏樹外,那梧桐樹、棗樹、香椿、柿子樹、槐樹上,皆有幾隻鳥窩。楊家堂屋外邊的屋簷下還有燕子搭的窩。

    原本楊雁迴覺得有鳥窩也沒什麽,按照尋常百姓的說法,有鳥肯來搭窩便證明這家人氣旺。可是今早她便有些受不了啦。

    楊雁迴昨個兒睡得晚,今晨本想多睡一會兒,卻被天剛亮就一早起來吱吱喳喳唱歌兒的鳥兒們吵得腦仁疼。不止鳥兒叫得她煩,後院裏那些雞鴨吵得也煩。

    那隻整天翹著尾巴的大公雞,又是天蒙蒙亮就開始打鳴,招惹的母雞也跟著咕咕咯咯一陣亂叫,連帶著隔壁家的大黃狗也跟著狂吠,真可謂雞犬相聞。

    楊家的雞,甚少關入雞欄,都是散養在院子裏。作為整個院子裏的禽類,還是院子裏最會飛的家禽,同時也是全青梅村飛的最高的家禽,楊家的雞素來兇橫。飛到騾子、老牛頭上去撒泡屎什麽的,那是常有的事。

    更叫楊雁迴難以置信的是

    ,幾隻雞時常飛到樹上,和老鴰作伴睡幾晚上。她一直以為,雞是不會飛的,縱然飛,也不過能飛個一人多高。

    那隻翹尾巴的大公雞和鄰家的大黃狗不對付,一狗一雞,四眼一對就要隔空打起來。

    大公雞通常是飛到牆頭上,衝著底下的大黃狗一邊撲棱撲棱拍翅膀,一邊扯著脖子嗷嗷嗷大叫。大黃狗則仰著頭,朝上麵一撲一撲的,還不忘瞪圓了狗眼狂吠,兩隻前爪拚命在地上刨,卻時常被刨飛的泥土迷了狗眼。

    大公雞欺負大黃狗不會飛,欺狗太甚,有時甚至叼塊小石子丟下去砸那狗。大黃狗每每氣得由狂吠改成壓低了脖子,從喉嚨裏發出隱忍的嗚嗚聲,一雙狗眼都要瞪裂了。

    今早,大公雞和大黃狗又開戰了,而且戰況恐怕是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因為,楊雁迴躺在自己房間裏,拿薄薄的被子蒙了頭都還能聽到那清晰的雞鳴狗吠聲比往常都大。

    公雞是戲謔的,黃狗是狂怒的,她明明是聽慣了的,平日還覺得十分有趣,可這次隻覺得吵的厲害。

    無奈之下,楊雁迴掀開薄被,坐了起來。她揉揉發脹的腦袋,喊了聲:“秋吟。”

    秋吟恰在此時進來。楊雁迴便道:“你去將那幾隻雞趕到雞欄裏,叫得人心煩,覺都睡不好。一隻雞罷了,心比天高,想飛上枝頭做鳥哪,成天價在牆頭上跟狗蹬翅。”

    秋吟為難道:“將它趕到雞欄裏,它還是會叫呀。”

    楊雁迴一想也是,便又揉了揉腦袋:“是了,我給它們吵得頭疼,都糊塗了。現在什麽時辰了?”

    秋吟急道:“我的好姑娘,都這會子了,您還糊塗著哪?快醒醒吧,今兒個不是要去北柳村趙先生那裏上學麽?”

    楊雁迴登時清醒過來:“是呀,今兒個要去上學啦。你怎麽不早來喊我?”

    秋吟攤手解釋道:“太太不讓啊,說是你昨兒睡得晚,今晨讓你多躺會兒。”

    楊雁迴這才沒了話。秋吟又問道:“姑娘,你昨夜到底說了什麽,惹得太太發了那麽大的火?竟罰你做針線活到深夜。”

    想起昨晚的事,楊雁迴便有些氣悶。她不過是在楊鴻房裏,聽父兄和母親商量事情。原來,他們說的卻是秀雲姐在婆家的遭遇,和莊大爺的應對之法。

    說起來,秀雲在家時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莊大爺夫妻兩個,老大不小才得了這麽一個女兒,偏女兒生得清麗可人又乖巧懂事,他兩個更是當眼

    珠子般來疼。

    秀雲長到十五歲上,老兩口再舍不得女兒,也還是給好好相看了幾個好人家。

    老兩口屬意京城裏一戶家底尚算殷實的小戶人家。

    那後生雖長得黑些,但體格壯實,看著就踏實,能護住女兒。且那後生不過二十歲的年紀,便已在京中一家頗有名氣的酒樓裏做了管事,每年有四十五兩銀子的工錢,頂得上一個七品縣令的俸祿了。家裏還有三間臨街的鋪麵每月收租,且人口簡單,隻有他和一個老娘相依為命。

    那後生的娘性子極是爽利,是個有啥說啥的主兒,也曾拍著胸脯跟媒人保證,將來兒媳婦進門,她一定當親閨女疼。

    偏偏秀雲自己卻相中了模樣斯文俊秀的文正龍。秀雲原本對自己的婚事輕易不敢置喙,一切皆由雙親做主。可是父母跟自己的意思差距過大,眼看著就要定下京城那戶人家了。她便也隻得厚著臉皮,羞答答表示,自己相中的是文正龍。

    莊大爺、莊大娘起初嫌文家是生意人家,怕商戶人家沒規矩,加之文正龍常在外地做生意,隻怕會讓秀雲守空房,所以不大願意。

    但女兒既然都這麽說了,他們瞧著文正龍是個斯文人,家底也算豐厚。且文正龍是家中獨子,也是人口簡單。公婆雙全,倒還顯得有福氣些。

    文母也是拍著胸脯跟媒人表示,秀雲將來進了門,決計不會叫她受半分委屈。家裏隻有正龍這一個兒子,待他婚後,便不再叫他出遠門做生意,將外地的商鋪都變賣了,專心打理縣裏和京城裏的商鋪。

    於是,莊大爺夫婦便依著女兒的意思,與文家定了親。待到女兒十六歲那年,風風光光將她嫁了。眼看著接親的花轎抬著女兒出了村,兩口子還躲在屋裏哭了一場。

    誰知秀雲出嫁後,過得半點也不好。那文正龍瞧著斯文秀氣,實則是個冷情薄幸的。秀雲進門不過一個月,他的新鮮勁兒便過去了。此後,便時常去勾欄妓院鬼混。因嫌縣城裏的妓女土氣,他還盡往京城裏跑。

    公公平日並不大理會家中的事,婆婆卻不是個好相與的,動不動就叫秀雲立規矩。秀雲待婆婆本已非常恭順,怎奈那老虔婆慣會雞蛋裏挑骨頭,秀雲還是動輒得咎,時不時遭到婆婆訓斥。

    為了奉承婆婆,討婆婆歡心,秀雲日日三更睡五更起,卻換不來半分憐惜。想迴娘家躲幾天,還不被婆婆允許。偏秀雲秉承母訓,極看重講究女子德行,待婆婆極為孝順,絲毫不敢反抗。是以,成婚已一

    年有餘,她迴娘家的次數一個巴掌都數得清。

    初時,她還不肯對娘家訴說這些委屈,直到莊大爺夫婦看出端倪,她才露了點口風。再後來,文家人越來越過分,滿縣城裏的人都知道了——文家那個看似斯文的少東家竟是這般不堪。

    早些年文正龍還小,大家看不出什麽,待稍大一些了,他又時常跟隨父親在外做生意。眾人隻道他是個勤懇上進的,誰承想,其實他竟是個不著調的。

    閔氏的娘家距離縣城不遠,不過二三裏路罷了,縣城裏的新鮮事,閔氏娘家人也都知道。閔氏兄嫂得知莊秀雲的境遇後,便跟閔氏說了,閔氏又跟莊家的人說了。

    莊山和夫婦再問女兒時,秀雲情知瞞不過了,這才一五一十將婚後的生活告知了雙親,並哭道:“人是我自己當初厚著臉皮選的,如今我過得不好,怎能叫爹娘再為我操心?女兒家的婚事,就應該全憑雙親做主。我真是悔不當初。”

    莊山和夫婦大感傷心悲憤,怎奈女兒已是嫁出去的人了,很多事他們也沒奈何。

    但是,事情還在變得越來越糟。

    作者有話要說:下麵會是一章比較肥的,估計要到周日再更了。業餘碼字,寫肥章耗時會比較長,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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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現在的進度,說不定明天就能更,不用等周日了,周六就ok。

    哇,好幾個讀者吐槽這章前頭的一大段景物描寫太多啦。

    俺就想說,其實我看文也經常忽略大段大段的景物描寫的。大家的吐槽,我都很理解呀。其實我本來沒想寫這麽多。但是寫著寫著,就想把我腦子裏的楊家細致的描繪一下,哈哈。以後是不會出現這麽大段大段的描寫咯。

    另外,我要吐槽一下。

    有個猥瑣男看了我的文,專門指出本章不足。於是,我們發生如下對話:

    猥瑣男:你這小說犯了錯誤,讓冬瓜和半熟的毛桃長到一個季節去了。冬瓜為什麽叫冬瓜你知道嗎?還有沒有常識了?

    我:常識你妹。冬瓜冬天可以有,我見過。但夏秋是主要供應季節。這玩意兒印度也盛產的。印度有冬天?人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夏天。

    猥瑣男:毛桃應該是春季吧

    ?你這季節還是不對呀,知道桃三杏四嗎?

    我:桃三杏四說的是,桃樹三年結果,杏樹四年結果。你讓桃子春天就熟了,難道讓桃花冬天開呀?

    猥瑣男憋了半天,又說:你在夏天看到的冬瓜,肯定是大棚裏種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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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是真實事件哪。啊啊啊啊啊,作者發誓,再也不要跟猥瑣男說話啦,氣吐血啊。同時也覺得很好笑。簡直是啼笑皆非啊。

    ☆、閨蜜的遭遇(下)

    那文正龍結束外地的生意,專心打理京中產業,原來不過是因為外地生意越來越慘淡,這才賤價出售給了旁人。京中的產業也是每況愈下,不過是收支平衡罷了。那文正龍還要大手大腳往妓院撒銀子,哄著窯姐兒開心,更是叫文家的經濟狀況雪上加霜。

    文父早年還算有些雄心壯誌,現如今他自己都變得好吃懶做,更別提管教兒子了。文母隻管眼前有吃有喝,有兒媳婦伺候,全不去想日後的生活。是以,越發將文正龍縱得沒邊兒。

    即便如此,文家氣數也沒有全盡了。文家京中的鋪子撞大運,一連接了幾筆賺錢的生意。可那文正龍既不想著擴大經營,也不想著積攢銀錢,反倒是往家裏又抬進了兩個美妾。

    秀雲初時氣不過,也跟丈夫抱怨過幾句,誰知一開口,話沒說幾句,竟被文正龍一腳踹了過去,指責她善妒,耽誤夫家開枝散葉。

    文正龍的種種荒唐行跡,文父全然不管不說,還暗中扒灰,與那窯姐兒好上了。秀雲無意間撞見後,嚇得六神無主,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裝作不知道。

    文母更是可笑,說男人三妻四妾才顯得有身份有地位。殊不知,滿縣城的人都在背後恥笑文家呢!那兩個妾全是窯姐兒出身,有什麽可顯擺的?

    自從兩個美妾相繼進了門,秀雲的日子愈發艱難。丈夫、公公全護著那兩個妾,婆母又素來不喜她,她在家中全無立足之地。

    前些日子,發生了一樁更叫人氣憤的事。

    秀雲的嫁妝裏,有一支鎏金嵌寶雀屏釵,釵尾簌簌垂著幾粒小小的玉珠。她的嫁妝首飾裏,有六套銀首飾,兩套金首飾。但最得她心的,還是那支單獨的鎏金嵌寶雀屏釵。那上頭點綴的蜜蠟、碧璽、瑪瑙,雖說都很小,但成色甚是不錯。

    可這支釵子在兩個妾進門後,秀雲隻戴了一次,便莫名其妙不見了。初時,眾人隻

    說沒看到,可有一次,秀雲經過先進門的姨娘屋裏時,分明從大開的窗子裏看到那姨娘在往自己頭上戴那支發釵。

    秀雲大怒,當即推門而入,劈手從那姨娘的發髻上將釵子拔了下來。她原本嫌棄勾欄院裏出來的女人髒,平日裏話也不大跟她們說。若非逼急了,是萬萬不會跟這樣的女人動手動腳的。

    那姨娘先是怔了一下,但很快便哭嚷著說秀雲欺負她,搶她嫁妝,直嚷得左鄰右舍都來看熱鬧。

    秀雲分辨了幾句,說這是自己的嫁妝首飾。可她聲小氣勢弱,又不會撒潑,實在鬥不過那姨娘。

    那姨娘眼見人多了,越發撒起潑來,扯亂了頭發,在地上哭著打滾,還說那發釵是從前的恩客送的,秀雲仗著自己是正室,便要搶她賣肉換來的東西。

    彼時,文正龍和二姨娘陪著文母去廟裏上香了,公公去聽戲了,家裏並無其他人。秀雲眼瞧著分辨不過,也沒人可以為她做主,便拿著發釵要迴自己屋裏。

    誰知那姨娘是個十二分貪心的,既已得手的好東西,便萬萬不肯放過,眼見秀雲要迴屋,她竟從地上一躍而起,去搶秀雲的發釵。還嚷著說:“我若真偷你東西,為何不將你的首飾全偷來,獨獨看上這一件最不值錢的?你別打量我身份低微,就可勁兒作踐我。你賴我偷東西,我還說你偷東西呢!你這副耳墜子,分明就是偷我的。”

    她一邊說,一隻手扯著秀雲頭發不讓她走,另一隻手便去搶秀雲的發釵。秀雲不肯鬆手,那女人便從秀雲頭發上扯下一支簪子,戳她手背,還嚷著說:“叫你偷東西,看你還敢用這髒手碰我的東西。”

    幸好街坊鄰居們看不過眼,上去將她攔下,秀雲的手才沒被戳狠了,隻留了幾處淺淺的傷痕。

    一個鄰居大嬸斥責那姨娘道:“你沒進這家門時,我就見秀雲戴過這釵。”

    那姨娘脖子一梗,道:“我可沒見過。興許她是有個和我差不多的,這支分明就是我的。”

    一個年輕媳婦也上前道:“秀雲抱我家小子逗著玩時,被我家小子從頭上拔下這支釵來玩,不小心摔在了街門前的大青石上。那鎏金釵上便多了一條劃痕。這支釵是不是秀雲的,拿給大夥看看,有沒有劃痕。”

    那姨娘這才沒了話,隻坐在地上嗚嗚哭,說別人都瞧她不起,合著夥的欺負她。

    恰在此時,文正龍等人迴來了,文父也從戲園子裏迴來了。結果發現家裏滿滿當當擠了一院子人,眾人有

    笑的,有氣的,有冷眼看熱鬧的。

    文正龍等人便問是怎麽迴事。一眾人都看不過那姨娘所為,便七嘴八舌將事情始末告知了文正龍。

    那姨娘卻悄悄捋順了一把青絲,坐姿也變得婀娜嫋繞了,拿著帕子,輕輕拭淚,哭得淒淒切切,口中隻道:“相公,他們都欺負我,誣賴我。你贖我出來時,我便說過,便是從良了,人家也不會拿我當人看。”

    文正龍一陣心痛,連忙上前扶起小妾:“秋娘,你莫哭,一切都有為夫替你做主。”迴頭瞧了一眼哭喪著臉的秀雲,他不由一陣厭煩,便劈手將那雀屏釵奪了過來,“你做姐姐的,就不能大度點?沒有半分正室該有的氣度。她既喜歡,你便給她戴幾天玩玩,有什麽大不了的?”言罷,便將那發釵向小妾遞過去。

    瞧熱鬧的左鄰右舍皆是目瞪口呆,各個心道:好不講理的蠢物,有那麽好的娘子不知珍惜,反對個無情無義的婊子情深意重起來了。

    秀雲氣急,沒想到丈夫竟已偏心到了如此地步,原本一直溫柔順從的她,竟也暴發了一次。不待小妾接過發釵,她受傷的手在文正龍眼皮子底下晃了一下,便已重新奪迴發釵。

    文正龍一怔,沒想到妻子竟敢違逆自己的意思。秀雲卻滿含怨恨地瞧著他:“我隻有一個兄弟,哪裏來得青樓娼妓做我妹子?我可不敢認這樣的妹子,免得辱沒家風。”

    文正龍聞言大怒,抬手給了秀雲一耳光,直打得她眼冒金星,俏臉紅腫。秀雲當眾挨打,又羞又怒,捂著臉跑進了屋,再不肯出來。

    文家人這才揮手驅散看熱鬧的人群。眾人都走遠了,還能聽到文正龍站在院裏罵秀雲:“你這臭婆娘,還不將房門打開?看我今日不好好教教你做媳婦的規矩!招了這麽多人來看家裏的笑話,你還有理了,你還發起脾氣了?真是丟人背興,丟人背興!”

    當夜,文正龍又將秀雲打了一頓。秀雲死死護著頭臉,這才沒傷在外邊。許多鄰居被秀雲半夜的慘叫聲驚動了。可男人打老婆是人家的家事,他們再看不過眼,又能如何?

    這事很快在縣城裏傳遍了。因親眼見到實情的人不少,大家說起這事來,便跟說書似的,將當時的場景說的活靈活現的。

    秀雲深感在夫家待不下去了,本想一根繩子吊死算了,可又念及家中老父老母和幼弟尚在,便打消了尋死的念頭。趁著家裏過廟會的日子,她便一大早就悄悄離了夫家,迴了青梅村。

    秀雲在娘家住了

    好幾天,既不提迴婆家的事,也不見文家人來接。莊山和夫婦便問她到底何事,秀雲知道這事定然是瞞不過的,便哭著告知了父母實情。

    莊山和氣得差點當場暈厥,莊大娘也是摟著女兒哭了一場又一場。小石頭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也是嚇得嗚嗚直哭。一家人好不淒涼。

    莊大娘認為,女兒既已經出嫁,便是別人家的人了,即使過得這樣慘,娘家又能如何?想想哪天文家若來將女兒接了去,女兒便要接著給人糟踐,她便六神無主。

    想來想去,莊大娘便對莊大爺道:“秀雲爹,咱們族裏人多,不像那文家人丁單薄。你是族長,族裏人還能眼看著你的女兒讓人欺負成這樣?倒不如你帶著人打上門去,也好讓那文正龍知道,咱們秀雲娘家有人!”

    村裏人家,女人在婆家受氣受狠了,娘家人打上門去,又不是沒有的事。

    莊山和一口就否決了這個提議,他道:“我若是個尋常人也算了,可我既是裏正,又是族長。我若帶著小輩們去跟人家鬥毆,像個什麽樣子?”

    “那……那就看著咱們秀雲讓人作踐死?”莊大娘話音未落又抹起了眼淚。

    莊山和歎息道:“我若不是莊氏一族的族長,便讓秀雲跟那畜生和離。就算日後嫁不出去,我養著我閨女便是。可……”

    可他是莊氏一族的族長。

    若誰家有被休棄或者與丈夫和離的女兒,滿門滿族的人,都要被人戳脊梁骨呀!他既已是族長,又怎能因自己的女兒,讓莊氏一族蒙羞?

    莊大娘被莊大爺的話嚇到了,忙道:“就算你不是族長,咱們秀雲也不能和離。若要女人和離,還不如要女人去死呀!”

    老兩口為了女兒的事,思來想去,竟想到了一個在楊雁迴看來,簡直爛的不能再爛的主意。那主意不僅爛,而且沒用。

    莊山和既不願意在族人麵前丟麵子,讓人恥笑他護不住女兒,也不願惹得族人暴怒,為了他的家事拉幫結夥兒抄家夥打進縣城裏。便隻悄悄請了楊崎來商議此事。

    楊鴻年齡小,輩分也小,但莊大爺就是看重這小子,到了楊家後,看到楊鴻也在,便連他也叫上了。

    莊大爺要做的事很簡單。他想讓楊家兄妹與秀雲姐弟倆認了幹姊妹。他總覺著,秀雲在婆家受氣,定然與文家人不將秀雲娘家放在眼裏有關。

    秀雲娘家,除了老父就是幼弟。若是有其他兄弟可依仗,秀雲也不至於受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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