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峰,承德殿後,竹屋外。


    溫度越來越低,但是那棵巨大的樹卻有些奇異,散發著淡淡的青光,溫度的降低對它沒有絲毫的影響。


    院子中,植被上的水汽、露珠都有凝固的傾向,如果氣溫繼續降低下去,結成冰霜是遲早的事情。


    刹那間,端坐在石凳上的王蒼生站了起來,依然是一副鄰家老人模樣,不過熟悉他的王鼎峰和王天炎卻知道,老人家的心情可不是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平靜。


    就在王蒼生王老爺子站起來的同時,四周恢複了正常,氣溫漸漸開始迴升,不一會兒,就跟以前沒有什麽兩樣。


    “此事你不用去,炎兒也馬上趕迴靈院。”王蒼生開口了,分別對王鼎峰和王天炎說道。


    王天炎和他父親王鼎峰均有些不解,王鼎峰更是開口問道:“父親,這是為何?”


    王蒼生腹背雙手,雙眼凝視遠方,瞳孔中猶如星辰幻滅,不可捉摸說道:“你為我王家一家之主,天下多少隻眼睛盯著?估計你一出現,天下皆知。這件事還是我親自去!”


    聽到王蒼生的話,王鼎峰和王天炎身子一震,王鼎峰更是眉頭緊鎖,暗暗點頭。這些他如何不知?剛剛隻是被王羨仙的是破了心境,被自己父親一說,王鼎峰哪有沒有明白過來的道理?


    但是,也沒有必要父親親自去吧?


    卻見王蒼生繼續說道:“好了,炎兒你現在馬上動身迴靈院吧,那件事就要開始了。你卻是要好好做足準備才是。”


    “是!孫兒這就出發!”王天炎明白王蒼生所言,所以也就毫不拖泥帶水幹脆的迴道。


    說完,轉身離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林間小道上。


    “父親這是?”王鼎峰不解,王蒼生明顯是有意支開王天炎,必定是有重要事情向他交代。


    王蒼生將目光移到王鼎峰的身上,聲音不大,卻帶有殺氣和寒氣開口道:“鼎峰,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一股氣勢從王鼎峰身上爆發出來,吹得他的長袍獵獵作響,眉毛倒豎,有怒意還有殺意。王鼎峰斬釘截鐵的說道:“查明白了!”


    點點頭,王蒼生轉身看向遠方,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我王家豈是那麽好欺負的!”王蒼生像是對王鼎峰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雙眼看向不知名處,變換必定。


    “那就開始吧!”片刻後,王蒼生背對著王鼎峰說道。


    “是!父親,我一定會讓他們後悔他們所做的一切的!”殺意和恨意在王鼎峰的語氣中顯露無疑。


    然而,萬靈大陸,人族。


    人們依然過著自己的生活,為生計、為地位、為名利甚至為變強努力著,奮鬥著。殊不知,人族這天,卻開始慢慢的變了。


    而這一切,都是在這一刻,在這落霞峰上,這竹屋前,這父子兩的手上,緩緩的拉開了序幕。


    ......


    翌日。


    清晨,萬籟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


    新月帝國,一級城市,汴京。


    隨著金陽的第一縷陽光,這匍匐在大地上的巨獸,開始慢慢的蘇醒過來。


    汴京城的街道在清晨是靜謐的。


    當晨光射穿薄霧,大街上便迎來了一個溫馨的晨。


    此時,街上的一切都籠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道旁的類似柳樹的大樹低垂著枝頭,柔順的接受著晨光地淋浴;挺拔的大樹像健壯的青年一般舒展開手臂;草叢從濕潤中透出幾分幽幽的綠意,晨光灑在小草上的露珠上,猶如還沒有退去的星光。


    泗陽商會客房中,盤坐在床上的王羨仙睜開了雙眼。雙眼中琉璃色光芒一閃而逝,唿出一口白氣,雙手張開伸了一個懶腰,王羨仙感覺渾身說不出的愜意。


    自從開始修煉天衍決開始,王羨仙便感覺到很是舒服,一點都不像以前人們說的什麽修煉很苦、很累、很孤獨什麽的。王羨仙認為這是一種享受,身體之中每個細胞都在吸收天地間的靈子壯大自己,強化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盤坐了一晚上,不僅沒有感受到絲毫的疲憊,反而神清氣爽精神奕奕。


    起身下床,拿過床頭昨晚藍彩兒讓人給王羨仙準備好的衣衫,開始穿戴了起來。王羨仙腰帶之中隻有自己母親在沒有消失之前給他縫製的寥寥幾套粗布衣衫,而今卻是不合身了,他比四年前可是長高了老大一截。


    並且,他也有些舍不得穿了,那是他母親給他留下的唯一幾件東西了,還是在他們小院子的廢墟之中找到的。剩下的就是他三年裏每年去靈師工會領取的靈師長袍了,每年靈師都可以到靈師工會領取一個靈幣和三套對應境界的靈師製式長袍。


    所以王羨仙的資產加起來,也就是三個靈幣幾套衣服,一把冰火兩儀槍,還有就是擊殺狼王和王蛇的戰利品了。


    他的老爹隻給他留下了能夠儲物的腰帶,和一封信,其他什麽都沒有留下。


    藍彩兒在昨天見王羨仙衣衫已經不合身了,也到了自己的地頭,並且馬上就要分離了,便以王羨仙和龍翎的姐姐的名義,給他倆裏裏外外都配置了好幾套衣衫。


    並且,要給王羨仙不少靈幣。但是王羨仙隻收下了衣衫,說什麽也不要藍彩兒給的錢財,拿他的話說,他不要做一個小白臉,當時就把在場的所有人逗樂了。


    藍彩兒見他非常堅決,便沒有堅持。不過,卻是讓王羨仙答應,有什麽難處的話,一定要去找她。


    沒用多久功夫,王羨仙便穿戴好了衣衫,用房間中的洗漱用品麻利的洗漱了一下後,輕輕拉開房門,有著一份期待,在心中雀躍的喊道“這個世界的學校,我來了!”


    走出房門,明亮的晨光有些晃眼,依稀的可以聽到遠處街道上漸漸想起來的叫賣聲。


    房門外是一個院子,頗大。有花,有草,有一顆大樹;兩道人影出現在王羨仙的視線中。王羨仙連忙抬步,向著人影的方向走去。


    大樹下,有一石桌,兩個老人正在下棋,正是藍泗陽和安繼文。


    “藍爺爺早,安爺爺早!”


    很快,王羨仙便來到了兩個老人的身邊,向兩位老人問好。


    “小仙啊,這麽早就起來了?”落下一顆棋子,安繼文和藹的的說道。


    “小仙來,坐。”藍泗陽指了指一旁空著的石凳示意王羨仙坐。


    “哪裏,可比不上兩位爺爺才是真的早呢。”王羨仙撓了撓頭,半開玩笑的說道,卻並沒有坐下來。


    “人老了,睡眠自然比不上你們年輕人啦。”安繼文同樣半開玩笑的說道。


    一旁的藍泗陽翻了一個白眼,有些鄙視的說道:“就你這模樣,看起來也就四五十歲,老什麽老?”


    額~


    安繼文額頭黑線浮現,卻沒有打理藍泗陽,二指夾起一顆棋子放在棋局之中,然後笑眯眯的對藍泗陽說道:“嘿嘿,老大你又輸了!”


    哼!


    藍泗陽那魁梧的身材抖了一下,這是被安繼文氣的。臉上表情有些僵硬,哼了一下,說道:“你就腦子好使些,雜沒見你境界提上去?”


    “誰不知道老大你沒什麽腦子!哼哼~”安繼文小聲哼哼了兩聲。


    “啥?老幺你說了什麽?”


    “沒,我什麽都沒說呀。老大你是不是老了,耳朵不好使了?”


    “你才老了呢!”


    王羨仙看著拌嘴的二老,心中有些寧靜,這種日子好久都沒有過過了呢。


    “小仙,你今天去學院?”這時,一旁的藍泗陽問道。


    安繼文開始將桌子上的棋子收起來。


    “是啊。”王羨仙說道。


    點點頭,藍泗陽說道:“那好,你們剛來這裏可不會認得路,等會吃了早飯我讓彩兒送你們去。”


    “謝謝藍爺爺。”王羨仙有些感激的說道,眼前的老人幫了他不少,讓從小就是母親一人帶大的王羨仙心中溫暖不少。


    “傻孩子,你既然叫我爺爺,那這些不都是應該的麽?”藍泗陽不以為意的說道。


    王羨仙卻默默的記在心中,對王羨仙好的,他會牢牢記住;傷害他的,他就會百倍奉還,這就是王羨仙那還沒有成熟的性格。


    “對了,彩兒姐和翎兒起來了麽?”王羨仙問道。


    這時正在收棋子的安繼文,抬起頭來向一個方向努了努嘴說道:“嘮,那不是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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