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清虛有點後悔,當初這丫頭剛來的時候,他就看出了這丫頭身體內的真氣已經不像以前那般死沉了,隻是當時看她狀況還好,便也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想,又是自己的一時大意,再一次,差點害了這丫頭。


    「師傅。」


    慕容棲掙紮著從床上起了身,小寶在一旁扶著她,大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心疼,他還是沒能完成好師伯交代的事情,他居然把娘親給照顧成了這樣,小寶撇撇嘴,在看到清虛和泠月的那一刻,眼圈就紅了。


    清虛上前扶著慕容棲又讓她躺了下去,手直接搭上了慕容棲的脈,而泠月則把小寶拉到一邊,擦了擦他掛在眼角的淚。


    「嗚嗚嗚。師伯,小寶沒有把娘親照顧好,師伯,怎麽辦?娘親看起來很不舒服。」


    泠月勾勾唇,不厭其煩的擦著小寶一滴滴落下的淚,「沒有,小寶把你娘親照顧的很好,你放心,師祖,龔爺爺還有師伯,都會全力救治你娘親的,小寶先去外邊等著可好。」


    「嗯。」小寶點點頭,又看了眼躺在床上蒼白的慕容棲,乖乖的出了門。


    清虛號完脈麵色沉沉。


    「怎麽樣?」龔莫在一旁著急的問道,這丫頭可千萬不能出事啊,如果真的在他麵前,這丫頭出了什麽事,不要說公子那邊他無法交代,就連南安家主那邊,他也有可能,也無法交代了。


    清虛皺著眉,沒有說話,但是臉色卻不難看出,情況很不好,特別不好。


    得不到清虛的迴答,龔莫幹脆把他拉開,自己坐到床邊,情況到底怎麽樣,還是要自己號了脈,才最清楚,可是,他親自一號,也一時間說不出話了。


    這,有點太嚴重了,慕容棲全身的經脈居然都被那股真氣衝擊的損了有*分了,這孩子。


    忽然,龔莫眼睛一亮,「清虛老頭,或許有一種辦法可以救得了這丫頭!」


    「什麽?」在旁邊幾乎已經絕望的清虛聽到龔莫的話,忽然抬起了頭。


    「生經續命草,聽說過沒有。」


    剛剛燃起希望的清虛,在聽完龔莫的話後,又失望了,生經續命草誰沒聽過?但凡是做醫生的,基本都知道這個藥的存在,但是,又有幾個是真的見過的?


    「誒?怎麽不說話啊你?」龔莫又問了一句,他敢肯定,生經續命草是可以救這丫頭的,可是,清虛怎麽還這死樣子?


    「哼!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生經續命草,你有嗎?沒有光知道又有什麽用?」


    龔莫冷嗤一聲,鄙視的看了眼清虛,「我沒有,不過,我知道有人有!」


    「誰?」這次,泠月和清虛幾乎同時開口。


    「小寶。」龔莫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


    清虛和泠月茫然的對視了一眼,小寶什麽時候有這東西了?


    「你們還記得我給小寶的見麵禮嗎?」清虛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


    見麵禮?迴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當時他還想阻止小寶不讓他要那東西呢,「你是說,那小瓶子裏?」


    「正是!」


    「那還囉嗦什麽?趕緊讓小寶拿來,先救命要緊!」說完,清虛風風火火的站起身往外就去找小寶,可是,他還沒走到門口,龔莫的一句話,又讓他冷靜了下來。


    「這續命草的用法,清虛你可還記得?」


    生經續命草,世間難得的寶物級的草藥,有重塑筋骨,生筋續命的作用,而且,用續命草從新塑造過的經脈都是強悍至極,所以,這樣的一個草藥,對一個練武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無上寶物,但是,這草藥卻有一個及其苛刻的用法,那便是要四人以上的人,同時以針刺用藥之人的八大穴位另一武功高強之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續命草的汁液,順著銀針,逼進八大穴位,刺針之人和運功之人,不可有一丁點的偏差,否則,便會前功盡棄。


    「我,你,月兒,我們才三人,而且,也沒有武功過於高強的人…」清虛皺著眉,那邊還有一個墨竹,先不說墨竹的功力夠不夠,就算夠,那也還差一人施針。


    「功力高強之人,也許有一個人可以。」半天一直沒有開口的泠月此時想到了一個人,此時,他忽然覺得,是不是沐月澤早就料到了棲兒會有這麽一劫,所以才會故意放了蕭寂上山的?


    簫寂被領進門的時候,看到床上的慕容棲也是一驚,這幾天,他雖然一直守在這裏,但是從那天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見她,怎麽短短的三天,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龔莫看到簫寂點了點頭,這個年輕人的武功,應該是不差的,那麽,就隻差一個施針的人了。


    「讓小寶來…」


    就在房間中眾人都為難的時候,床上的慕容棲,有氣無力的說了句。


    讓小寶來。


    房間中的人,神色各異,泠月若有所思,但是明顯,他覺得這個方法還是可行的,清虛看起來也在思考這個提議的可行性,而龔莫和簫寂,則是完全的震驚狀態,讓那麽小的一個孩子來,這不是開玩笑嗎?如果失敗,在想找續命草,可就難了。


    可是兩人發現,清虛在思考了一陣以後,也同意了這個提議。


    這時,門又從外邊被推開了,小寶站在門口,手中拿著一個小藥瓶,正是那天龔莫送給他的那個。


    「小寶,剛才我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小寶仰起臉,點了點頭,「讓我來吧,師祖。」


    「好。」清虛接過小寶手中的藥瓶,把他拉到床邊,開始給他講穴位所在,龔莫和簫寂對視了一眼,沒再說什麽,就算不相信小寶,他們也應該相信清虛在這個時候,不會胡來。


    半個時辰後,清虛把小寶需要做的前前後後的講了一遍,小寶又一字不差的重複了一遍後,所有的準備工作也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當小寶小小的手,捏著銀針跟大家同時準確無誤的落到慕容棲的身上時,龔莫又狠狠的在心中嘆息了一聲,果然是,後生可畏。


    「簫寂!快。」泠月一聲催促,簫寂才從看著小寶的震驚的眼神中迴過神忙運功把藥凝在空中,然後往八大穴位推去。


    直到藥汁全部浸入穴位,幾人才都鬆了口氣。


    「啊!」


    躺在床上一直沒有聲音的慕容棲忽然爆出了一聲痛苦的叫聲。


    「娘親!」


    小寶急的要撲上去,幸而被泠月及時的拉了迴來。


    「放心,你娘親沒事,這是正常反應。」剩下的,就要靠這傻丫頭自己撐著了,雖然痛苦,但是隻要撐過去了,得到的就會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小寶攥著泠月的手指,眼中噙著淚,默默的沒有再說一句話,就這麽一直看著,看著。


    看著他娘親因為疼痛而扭曲變形的臉,看著他娘親因為忍痛咬破的嘴唇,終於,小寶鬆開了泠月的手,從袖子中拿出一個手帕走到床邊,把慕容棲順著唇角流下來的血,一點點的,擦了個幹淨。


    房間中其他四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心疼,簫寂想上前去把小寶抱出去,這孩子剛多點,他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更何況是他。


    可是,泠月卻攔住了簫寂,他的小寶,他相信,而且,就算簫寂現在去抱,也不一定能抱得走他。


    一天一夜的時間,一直在痛苦呻吟著的慕容棲,終於安靜的睡了過去,小寶攥著沾著血的手帕,也爬在慕容棲身邊睡著了,泠月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安靜的畫麵,不由勾唇一笑,都過去了。


    上前抱起小寶,給他把鞋子脫了,放平躺在床上蓋上被子,泠月才從小寶手中,把那條沾滿了血汙的手帕抽了出來。


    左右翻看了幾遍手帕,泠月決定,要把這個手帕給沐月澤看看,他們都受夠了擔心,受夠了煎熬,沒道理最應該陪在身邊的人現在卻什麽都不知道,於是,泠月拿著手帕步伐輕快的迴房寫信去了。


    而睡在慕容棲身邊的小寶此時睡的卻並不踏實,時不時的就會皺一下眉,嘴裏還會不停的叫著:「娘親。」


    此時,數百裏外正在趕路的人,忽然慢下了速度。


    墨琴緊張的看著額頭微汗的沐月澤,從三四天前,主子的神情就開始不對勁兒,剛開始他以為是趕路累的,但是休息了以後,他發現主子麵色蒼白,額冒虛汗的症狀,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是越來越重,直到一天前,主子忽然停下了行程,在一個破舊的廟中靜靜的坐了一個晚上,雖然這一個晚上,主子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墨琴能夠看出,這一晚,主子的身體是前所未有的差,本想要去給主子找大夫去,可是今天一早,主子又恢復了正常般,神色如常的叫他趕路。


    可是現在,「主子!您覺得怎麽樣?」


    沐月澤緊泯這嘴唇,搖了搖頭眼睛注視著遠方,搖了搖頭,最難熬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不過是經過這幾天的煎熬後的虛弱罷了。


    其實,從四天前,開始莫名的心慌,沐月澤就知道,可能是慕容棲的身體的出了問題,因為碧雲煙和冷月令之間的感應,他多少也能感覺到一點那邊是不是真的出事。


    當初離開的太過著急,沒有給慕容棲把她的身體狀況交代清楚,但是小寶那裏他卻是提過的,包括那棵續命草的用途,當時他也都跟小寶交代過了,而且,蕭寂他也放了上去,他料定,棲兒是不會有事的,可是本以為,他的內力能壓製她體內真氣的爆發至少堅持到清虛老人和龔先生迴去,可沒想到,這麽快,不過還好,都過去了。


    隻是,在那麽關鍵的時候,不能陪在她的身邊,沐月澤的眼中,劃過一抹濃到散不開的愧疚,可是,有些事,是必須要棲兒自己去麵對的,其實,從小寶拿到生經續命草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那東西能救棲兒,可是,那其中要經歷的痛楚,他不想讓棲兒去經歷,所以,雖然小寶拿到了那個藥那麽多天了,可是,他卻沒有提過,即便是每天消耗自己太多內力,他也不願棲兒去經歷。


    但,命運卻像是冥冥中註定一般,他的離開,使得棲兒的體內沒有了過陽的內力去中和,也註定了她要獨自去麵對那一關,也註定了,她從此,會真的走上了一條越來越強的路。


    棲兒,等我來接你。


    ——


    第二天,天氣晴朗,慕容棲模模糊糊醒來的時候,正有一縷陽光透過窗找到了她的床上。


    「娘親,你醒了?」


    感覺到慕容棲的動靜,小寶倏的坐了起來,似被噩夢驚醒般,可當看到已經睜開眼的慕容棲時,又激動的叫了起來。


    「娘親,你說話,你還好嗎?有哪裏不舒服嗎?小寶去叫師祖。」說完,小寶就要往床尾爬,可是卻發現自己似乎是被拉住了。


    「娘親怎麽了?」被拉住衣服的小寶皺眉迴頭看著慕容棲,大眼睛中滿是擔心,生怕慕容棲再有哪裏不舒服,師祖迴來前那三天的煎熬,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了太深的烙印,幸虧爹爹走的時候,給他交代了,讓他到時候不要慌,隻要堅持著照顧娘親等到師祖迴來就好,不然,當時他真的可能就嚇壞了。


    慕容棲虛弱的搖了搖頭,現在,所有的疼痛感都已經消失,全身上下都有一種重生的感覺,隻是剛剛醒來,體力有些跟不上而已。


    「沒事,小寶,來,讓娘親抱抱你。」


    之前雖然痛苦,但是,她的意識還算清晰,她能感覺到,是小寶一直在照顧著她,她慕容棲何德何能,今生能得小寶這樣一個兒子。


    「嗯嗯。」小寶的眼睛閃閃發光,臉上露出了這幾天來的第一個笑。


    「醒了嗎?」泠月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慕容棲無聲的笑笑,「是啊,醒了,沒死成,你是不是很失望?」


    泠月冷嗤一聲,「看來是真的沒事了,又能說話氣師兄了,不過,我怎麽覺得似乎還是病怏怏的那個師妹更招人愛一點。」


    慕容棲翻了個白眼,「誰要你愛。」


    「哈哈哈,看來是真的沒事了。」隨後進來的清虛,龔莫和簫寂見師兄妹兩人鬥嘴,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不過丫頭,現在你的身體承受你體內的真氣是沒問題了,可是,如果想要把體內的真氣好好的運用起來,還是要吃一番苦頭的啊。」


    清虛此言一出,原本熱鬧的房間也跟著安靜了下來,確實,體內的真氣,要能運用起來,才算是對得住這段時間來,所受的這些苦。


    慕容棲皺皺眉,看著房間中眾人的臉色,「你們今天是要跟我說以後的計劃的嗎?」


    「嘿,不錯嘛!這續命草的功效好,原來還能補腦子啊,居然把我的笨師妹也給補的聰明了。」


    「去你的!」慕容棲沒好氣的斜了泠月一眼,她本來也就不笨的好嗎?


    「嘻嘻嘻…」旁邊的小寶此時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慕容棲迴過頭看著捂嘴笑得開心的小寶嘴角抽了抽,這臭小子不會也覺得她很笨吧?


    「哈哈,不錯,今天呢,我們是要跟你說一下,你以後的恢復的,從今天起,簫寂每天帶你到寒潭練功,以你現在的身體,完全可以承受的住寒潭的寒氣,而且那裏寒氣凝聚,正好和你體內的陰寒真氣相輔相成,所以練起來,會事半功倍。」


    「好。」慕容棲點點頭,「聽師傅和龔伯伯的。」


    這天起,慕容棲就開始早出晚歸的跟著簫寂在寒潭,從學最基本的招式,到運功打坐,開始一點點學習。


    簫寂為人憨厚,即使慕容棲學的再慢,他也沒有著過急,這一點,慕容棲很是喜歡,不像是沐月澤,當初總是明裏暗裏的說她笨,還總是在教她的過程中時不時的吃吃豆腐,占占便宜,哪有現在像簫寂這樣認真負責的。


    不過,想起沐月澤,慕容棲心裏難免會有些惆悵,起初的時候,一心隻想著好好練武,然後能快點去找他,而,這段時間,慕容棲忽然間就發現,她有點控製不住對沐月澤的思念了,尤其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沐月澤的一舉一動,一個挑眉,一個勾唇,都能把慕容棲的整個心思占的滿滿的,於是,這幾天,每天去墨竹那裏打探關於沐月澤的消息,也成了她每天必做的事。


    泠月知道了後,狠狠的鄙視了她一番,「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麽沒出息還不嫌臊的丫頭。」


    慕容棲聽後,也隻是嘿嘿一笑,在沐月澤那裏,她即使再沒出息,也認了,而且今生,都不想像這次這般離開他這麽久了。


    是啊,算起來,時間是有點久了,從沐月澤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小寶也都又長高了一大截了。


    這一年來,慕容棲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原來的嬌弱中,多了一絲爽利,原來的嫵媚中,添了一絲銳利。


    「不知道,現在的這個樣子,沐月澤會不會喜歡。」慕容棲對著鏡子自言自語。


    「喜歡!棲兒無論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低沉的聲音忽然就這麽沒有一絲絲預兆的傳入了慕容棲的耳中。「沐月澤!」


    沐月澤再次開口,慕容棲才確定,不是她的幻覺,真的不是她的幻覺,她的沐月澤來了。


    慕容棲轉過身,看到的是夕陽中,斜斜靠在門口,正在對他笑的沐月澤。


    眼淚瞬間就控製不住了,慕容棲在淚光中,看著沐月澤一步步的走向她,直到他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慕容棲才伸手摟住了沐月澤的脖子,踮腳吻了上去。


    沐月澤長長的嘆了口氣,伸手托住慕容棲的的後腦,低頭吻了下去。


    想了一年了,終於吻到了這個日日夜夜折磨他的女人,味道還是那麽的甜美,吻著吻著,沐月澤便不再滿足於這一丁點的親密了幹脆直接抱起慕容棲往床邊走去。


    隨後大手一揮,原本敞著的窗戶,全部都關了起來,原本爬在窗口扒著頭往裏邊看的慕容小寶和泠月緊往迴縮慢往迴縮,還是被窗戶碰到了鼻子,雖然隻是輕輕的一下,但是小寶還是覺得從鼻子上瞬間升起了一股酸意直達眼底,刺激的他眼淚汪汪的。


    「噗哈哈哈,小寶,你看你那慫樣?就這麽被輕輕的碰一下就哭了?還長大了男子漢呢!」泠月看著小寶滿含眼淚的樣子,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小寶翻個白眼,「不然你也試試去,你不怕剛才你為什麽還躲的那麽快?」


    「我不怕,我也不會白被沐月澤那貨打,我又不傻!」說完泠月搖著手中的摺扇一搖三晃的走了。


    可剛到院子門口,泠月的步子就頓了一下,斜斜的看了眼癡癡的立在門口發呆的簫寂。


    這一年相處下來,大家對簫寂倒都是越來越喜歡了,這傢夥是真呆萌是真實在,所以,隻要簡單的相處下來,就沒有人會不喜歡他的,但是,現在看來,這傢夥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啊。


    簫寂現在站在門口,心中反反覆覆翻滾的隻有一句話,那就是:原來她有夫君啊,原來她有夫君啊…


    「小雞?」泠月走到麵前,搖著扇子在簫寂麵前晃了兩下。


    簫寂的眼睛隨著扇子轉了兩圈才迴過神,「月公子。」


    「想啥呢?這麽入神。」


    「沒,沒什麽。」說完,簫寂的臉不自覺的紅了紅。


    泠月嘿嘿一笑,倒是沒再說什麽,隻是拉著簫寂走到慕容棲的房間門口。


    房間的聲音,讓簫寂動作僵了一下,然後為了掩飾臉上的尷尬忙低下了頭。


    「聽到了?」


    簫寂點了點頭卻沒有抬頭。


    「聽到了就行,」說完,手中的扇子在手中打了個轉,敲了簫寂的腦袋一下,「聽到了,這裏就別再轉不過彎來了,人家倆啊,恩愛著呢。」


    「可是!」簫寂再抬起頭,雖然臉上的紅依然但是,眼中卻蘊上了一層怒色,「既然感情那麽好,那為什麽慕容棲姑娘當初那麽嚴重的情況,他都不在身邊。」


    泠月眼睛微眯了一下,隨後拉起簫寂離開了,有些話,需要好好的跟這跟木頭談談,不過,剛才那個地方實在是不合適,雖然泠月也覺得,管這樣的事,似乎有些婆媽,不符合他泠月的風格,但是,耐不住小雞太實在,沐月澤太黑心,這要是讓沐月澤來給小雞說的話,估計得讓小雞退層皮。


    兩人走後,一直呆在不遠處跟饅頭打鬧的小寶,狀似無意的往這邊看了一下,酷肖沐月澤的嘴唇微微勾了一下。


    寒潭邊,泠月第一次見到簫寂的地方,也是這一年來,簫寂和慕容棲朝夕相處的地方。


    簫寂冷眉冷目,還有點憤憤不平,他實在是有點不明白了,從他來到這裏,一年了,從沒有見那個男人出現過,也沒見過有什麽書信來往,而慕容棲和小寶不但不怨他,似乎還都很想他,而且就連平時疼師妹疼慣了的月公子,居然也在向著他。


    泠月眼角微挑,目光悠閑,撿起一塊石頭輕輕一甩,扔進了麵前的寒潭中。


    「是不是覺得挺想不通我為什麽幫著沐月澤?」


    「是!」簫寂毫不避諱的答道,他就是這樣的人,有什麽話,心裏都憋不住,就算泠月不問,等下他也要自己問。


    「嗬,其實我沒有幫他,而且,沐月澤那樣的人,也不需要我幫,在他的世界裏,什麽是屬於他的,他很清楚,而且,隻要他想要的,他劃入了他名下的,別人就是想看一眼,都不行,我說的一點都不誇張,他有那個能力,所以,說到底,我不是在幫他,我是想幫你,如果,讓他來處理這件事,也許你會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


    「而且,就算再在棲兒需要的時候離開,就算再沒有陪在小寶的身邊,那也都是人家一家三口人自己的事情,棲兒和小寶沒有怨言的等著他,那是她們願意,那是他有那個魅力,就棲兒和小寶那樣的,如果不是他們心甘情願的,你以為,有誰能讓他們這樣毫無怨言的等嗎?」


    「所以簫寂,棲兒雖然是個好姑娘,但是到底已經是嫁了人的,所以,以後該收迴的心思,就收迴吧。」


    簫寂低著頭,聽完泠月的話,拳頭攥的緊了又緊,最後諾諾的迴了句,「我沒有。」隻是,這話說出來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沒有動不該動的心思。


    夕陽漸下,泠月踩著最後一抹餘暉進了院子,院子中,清虛正在教小寶各種藥材之間的相輔相成的關係,從一年前,小寶準確無誤的為慕容棲施針之後,清虛就開始著手教小寶醫術了,以小寶的聰明和悟性,在一年之間,把最基礎的那些知識居然都學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不過是靠實踐中不斷的增長經驗而已。


    「師傅。」泠月來到清虛麵前叫了一聲。


    「嗯。要走了?」


    泠月眼中不舍一閃而過,「是的,師傅,以後您多保重。」


    「好,去吧去吧,等小寶他們走了,我也下山了,在這山上呆了兩年多了,也是時候該下山去看看了。」


    清虛心中感慨萬千,轉眼,小寶已經快三歲了,還記得當初他生下來的樣子,那麽小小的,奄奄一息的,哎,如今小寶大了,丫頭也成親了,也算是完成的芳華的囑託,該出去再轉轉了。


    「師伯,你要去哪裏?」


    小寶嘟著嘴問道,怎麽爹爹來了,師伯就要走了?


    泠月嘿嘿一笑,「怎麽?捨不得你師伯我嗎?要是捨不得,師伯帶你走也成。」


    「…師伯,我就是問問你去哪而已。」小寶無奈的答道,其實說捨不得確實是捨不得,但是他更捨不得他的爹爹和娘親。


    「你個臭小子,沒良心,白養你這麽大!」說完,泠月拿起扇子做勢就要往小寶的頭山打去。


    清虛一皺眉,「胡鬧!小寶的頭是能打嗎?還說小寶沒良心,我還養了你二十年了,也沒見你多有良心,趕緊的滾滾滾,看得你就煩,還是我的小寶好。」


    清虛一轉頭,看向小寶的時候,吹鬍子瞪眼的樣子,馬上換成了一副春風和煦慈祥老人的樣子。


    泠月無語的撫了撫胸口一邊喃喃的安慰著自己,「沒事,咱不需要他的愛,沒事,咱自己愛自己。」一邊往房間走去。


    院子裏再次剩下清虛和小寶兩人的時候,清虛溫和的樣子,沒再沒維持住,他覺得自己這兩年可能是真的老了,享受了兩年的天倫之樂後,便再不想讓孩子們離開了,泠月離開了,那麽接下來就是小寶和棲丫頭了。


    小寶眨巴著眼睛看著愁容滿麵的清虛,站起身來抱住了他,「師祖,你以後跟我們一起迴京吧,小寶捨不得你,小寶想照顧你一輩子。」


    「哈哈哈,好小寶,師祖也捨不得你啊,不過,京城,師祖就不去了,以後你要是想師祖了,讓人給師祖帶信,師祖再去看你好不好?」


    小寶柔柔軟軟的話語和不算溫暖的小懷抱,瞬間治癒了清虛,臉上因想起即將到來的分別而出現的愁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什麽?師祖為什麽不肯跟我們迴京?京城不好嗎?」歪著小腦袋,小寶不解的問道。


    清虛搖搖頭,「沒有,那個地方不是不好,那裏有很多別的地方沒有的人和新鮮事物,若說好,那個地方真的算得上是很好,但是,師祖卻不喜歡,師祖不喜歡那麽多人的地方,師祖喜歡有山有水的地方,所以,京城師祖就不去了。」


    「那讓爹爹和娘親搬到有山有水的地方,師祖不就可以來了?」


    小寶依然不解的說道,京城不喜歡,那換一個地方,不就得了嗎?為什麽非要分開呢?


    「哈哈哈,傻孩子,京城是你爹爹和你娘親的家,他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還有你也一樣,迴到京城後,要放機靈點,除了了你爹爹和娘親告訴的可以相信的人外,不要輕易的去相信其他人,最後就是,和你爹爹一起,保護好你娘親,小寶能做到嗎?」


    「嗯。」小寶點了點頭,雖然師祖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但是他還是不開心,以後大家要分開這件事。


    「好了,天色不早了,去把晚課做了,等你爹爹和娘親出來了,就可以吃飯了。」說完,清虛摸了摸小寶白嫩的小臉,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小寶撇撇嘴,看著師祖的背影,覺得鼻子一陣陣的發酸,要是大家都能一直待在一起,那該多好啊。


    慕容棲和沐月澤再走出房間的時候,已經是月上樹梢,飯桌前,小寶看著眼前這一對兒不靠譜的爹娘,眼中充滿了哀怨,尤其是爹爹,從來了以後,就看了他一眼,就進了娘親的房間,到現在才出來就算了,坐下後還隻給娘親夾菜,不給他夾菜。


    慕容棲低著頭扒飯,時不時的給沐月澤小寶夾個菜,對於泠月幾人的眼光,直接視而不見。


    「嘖嘖嘖,看來,臉皮這東西,是能隨著年齡增長的,你說說某些人,怎麽臉都不帶紅一下的呢?」泠月實在是看不慣那兩口子恩恩愛愛的樣子,放下筷子,雙手交叉在胸前,一邊搖頭,一邊欣賞著那兩人相互夾菜的情景。


    慕容棲抬眼看了他一眼,拿碗給小寶乘了碗湯放到小寶麵前,才不緊不慢的開了口,「如果臉皮這東西,真的能隨著年齡增長的話,那泠月你的臉皮,應該要比我厚好幾層了把,畢竟,你比我大了那麽多,誒呀,不對!」說到這,慕容棲捂著嘴,好像想起了一件什麽大事似得,「照泠月你的意思,你是說,這個飯桌上,就屬師傅的臉皮最後了?」


    ……泠月僵著脖子慢慢的迴頭看了眼臉色鐵青的師傅,心裏暗暗罵了一句,果然這丫頭隻要跟沐月澤在一起,心就變黑了,而後,忙換了一臉諂媚的神色,「師傅,我沒有那個意思,真的,您的臉皮怎麽可能厚呢?要是臉皮真後的話,當初也不會追不上師娘了不是?」


    「哼!」清虛冷哼一聲,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起身迴了房。


    泠月看著清虛的背影幹幹的張了兩下嘴,迴頭怒瞪了慕容棲一眼。


    慕容棲得意的迴了泠月一眼,接著低頭扒飯,沐月澤無語的勾勾唇,盛滿笑意的眼睛,顯示著他現在的心情很好,隻是…


    雖然心情很好,但是並不妨礙他眼神對某些人的淩遲,比如現在坐在沐月澤正對麵的簫寂。


    從坐到這個飯桌上,簫寂就覺得他渾身像是被冰凍了一般,從對麵射過來的眼光,就像一把把尖利的冰刀般,一下又一下的,紮向他的要害,到現在他才明白過來,傍晚時泠月跟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如果真的讓這個男人來告訴他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的話,他估計不死,也得殘。


    一頓飯吃的,小寶幽怨,清虛憤怒,泠月抓狂,簫寂心驚膽戰,唯一能靜心享受著一桌美食的,也就慕容棲和沐月澤了。


    吃完飯,泠月來到慕容棲房間,閑閑的轉了一圈,然後坐了下來。


    沐月澤冷冷的撇了一眼泠月,「月公子是閑著沒事幹了嗎?還是晚上吃多了,來我們房間消食來了?」


    泠月微微上挑的眼梢彎了彎,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才悠悠的開口,「這不這麽久不見你,想你了嘛,過來看看你,而且,你們下午也『睡』了一覺,我覺得,你們現在應該不著急『睡』吧?」故意的,泠月,把那個睡字,說的重了又重。


    慕容棲臉上有些掛不住,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畢竟這種事,讓人當麵說出來,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就算她臉皮再厚,也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而沐月澤卻完全沒受影響,斜斜的倚在椅子上,目光追隨著一直忙著收拾東西的慕容棲就沒有離開過,對泠月的調侃,更是理都不理。


    「噝,我就說,我師妹的臉皮,怎麽能以看得見的速度在變後,原來真的是近墨者黑,你說,你怎麽就這麽不要臉呢?」


    「嗬。」挑眉看了眼泠月,沐月澤才不緊不慢的開了口,「因為跟像月公子這樣,沒有碰過女人的男人來說,這樣的話題根本沒有什麽可談的,你體會過其中的快樂嗎?你體會過個中的美妙嗎?一個到現在都還沒有開過葷的男人,你來跟我談『睡』的問題?你怎麽談?空靠想像嗎?再說了,找不著急『睡』並不是之前有沒有睡過能決定的,這個,全看身體素質,我想,這一點,泠月公子也是不明白的。」


    說完,沐月澤也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題外話------


    因為玖玖的碼字速度堪憂,所以,說好的早上七點發的一更,並沒有發出來,但是,這章雖然晚了點,卻是萬更,而且下午還有一更,話說,玖玖今天要更一萬五,這算不算爆更啊?哈哈哈…


    其實,玖玖這兩天訂閱並不好,但是,無論如何,玖玖都會把最美好最精彩的故事呈現給大家~麽麽噠


    另外謝謝永居寶貝的花花,愛死你了!


    最後,最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祝大家女神節快樂~大女神小女神們,祝你們永遠十八歲,願快樂與你作伴,美麗將你跟隨,青春為你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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