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去哪兒了?”趙德三追問著說道。


    “就像那邊!”老鼠眼漢子一邊說著,一邊用左手給趙德三指了栓柱的去向。


    趙德三連句客氣的話也沒說,轉身就一溜煙的向著老鼠眼指著的方向追了上去,老鼠眼這才像是迴過了神來,抬起手‘啪’的給了自己一個巴掌,自言自語道:“奶奶的,老子憑什麽要告訴你啊!”


    趙德三像是插上了馬達一樣,飛奔著追趕著那一絲希望,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追出不遠,趙德三就看見了前麵有兩個並肩走著的漢子,從兩個人的背影上看,趙德三隱約的可以看得出其中的一個背影非常的熟悉,他斷定,這個人就是他要找的栓柱。


    趙德三不再猶豫,加快了步伐,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了兩麵的兩個人,“栓……栓柱!”趙德三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


    前麵的兩個漢子聽到了身後的喊聲,猛然地停住了腳步,就見其中一個很像栓柱背影的漢子急速的轉過身來,瞪著驚恐又驚喜的眼睛看著趙德三,沒錯,就是栓柱,趙德三第一眼就認出了他來,於是興奮的衝了上去。


    “栓柱,真的是你啊,真的是你……”趙德三激動地說道,眼睛裏已經是熱淚盈眶,要不是栓柱,恐怕今天自己要遭不測了。


    “大哥,你怎麽在這裏啊?”栓柱驚訝的笑著問道。


    “我來找神農鎮的齊鎮長談點工作上的事情。”趙德三說道。


    趙德三稍稍的穩定了一下情緒,雙手按住栓柱的肩膀,輕輕的推開他,麵對麵地問道:“好像剛才是你給我解圍的,是不?”


    栓柱點了點頭,說道:“俺也不知道是你,俺隻是聽說是區裏來的領導,老鼠眼那幾個家夥俺認識,一向喜歡胡作非為,俺怕他們搞出事兒來了,連區裏的領導都敢賭,真是不想混了!大哥,你咋招惹上老鼠眼他們了?”


    趙德三皺著眉頭說道:“我哪裏招惹他們了,是他們來鎮政府找齊鎮長,正好撞上我了,他們想給新農村建設的項目供應材料,我肯定不能答應了,結果他們就逼我了。”


    “嗯,俺想也是,那幫孫子是神農鎮的地痞流氓,喜歡仗勢欺人。”栓柱分析著說道。


    趙德三拍了拍栓柱的肩膀,笑了笑說道:“不管他們那些人了,咱們哥兩看來真的是有緣啊,竟然在這個小地方相遇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咱們找個飯店邊喝酒邊說!”


    “不了,還是去俺住的那個縣城吧,既然見麵了,俺也就什麽也不顧及了……”說到這兒,栓柱又衝著身邊的漢子說道:“你趕緊先迴去,讓遊戲廳的老板娘準備一桌豐盛的飯菜,就說俺又重要的貴客上門。”


    那漢子聽了栓柱的吩咐以後,衝著趙德三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飛奔著就向那個縣城的方向跑去了……


    栓柱拉住趙德三的手,親切的喊了聲:“大哥,走,到俺那兒去看看,俺會給你一個驚喜的。”


    趙德三‘嗬嗬’的笑著,說道:“好啊,就聽兄弟你的,不過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把車開過來!”


    “嗯,那我跟你一起去!”栓柱說著話,拉著趙德三就往前走。


    兩個人剛沿著原路往鎮政府門口返去,就見老鼠眼那幫人走了過來,迎麵看見趙德三和栓柱親密無間的樣子,老鼠眼立即上前,勉強的陪著笑臉,衝著趙德三說道:“劉副區長,都怪我們哥幾個有眼不識泰山,你可別見怪喲!”


    剛才的事發突然,趙德三一心隻顧著追趕栓柱,沒來得及理會老鼠眼他們到底為什麽會這麽輕易放過了自己,要知道,他可是已經先動手打了對方的瘦高個。


    老鼠眼的態度此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令趙德三才想到了什麽,他將眼神看向了身邊的栓柱,那意思是在問:“栓柱,這都是你辦的吧?”


    栓柱衝著趙德三微微一笑,然後趕緊對老鼠眼那一幫人抱了抱拳,示意領情了,之後,伸手從趙德三的後麵把他一摟,笑嗬嗬的說道:“快走吧,大哥!”


    趙德三同老鼠眼一夥人也不好多說什麽,於是也就就坡下驢,借著栓柱的推搡,趕緊向著鎮政府的門口走去。


    趙德三開上車,跟著栓柱一起迴到了相鄰縣城裏,在一件飯館裏,一桌豐盛的酒宴已經安排妥當,趙德三看著栓柱的這種氣派,知道他在這裏混的不錯,可能已經是個人物了。


    雖然菜品佳肴很豐富,但是趙德三已經沒有心思再吃了,他看到栓柱,不免就想到了鄭潔,陪著那個作陪的遊戲廳老板娘喝了幾杯酒之後,趙德三就放下了筷子。栓柱看得出來趙德三的心思,於是也就隻好陪著他放下筷子,歎聲說道:“大哥,俺知道你心裏惦記著鄭大姐,那俺一會兒陪你去見她吧。”說罷,站起身來,帶著趙德三走出了飯館,朝著縣城的一頭而去。


    趙德三和栓柱來到了緊靠著村邊的一間小院落中,裏麵有兩間破舊的小瓦房,院子裏麵顯得雜亂無章,看上去就像是沒人居住一樣。


    趙德三就要見到闊別已久的鄭潔了,他的心‘砰砰’的跳的連自己都能聽得見了,栓柱走到了小瓦房的門口,迴身看了一眼趙德三,便低頭推門鑽進了屋內。


    趙德三緊跟著進了屋內,一進門,一股發黴的味道就鑽進了趙德三的鼻孔之中,他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屋內十分的昏暗和潮濕,趙德三盯了半天,才算看清楚了屋內的事物,抬頭看去,一張土炕占據了半間屋子,炕上躺著一個男人,男人的胡須已經很長很長,幾乎是將整個臉都快遮住了,此時,坐在炕上的女人正在一口一口的給病重的男人喂著流食。


    趙德三看清楚了,這個女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鄭潔,見此情景,趙德三嘴裏忍不住喊了一聲:“鄭潔……”


    坐在炕上的鄭潔別趙德三的舉動嚇了一跳,手中端著的一隻碗也因此滑落到了炕上,瞪著驚恐又驚喜的眼睛看著趙德三。


    趙德三不顧栓柱在場,就上前去抱住了鄭潔說道:“鄭潔,我想死你了……”


    鄭潔也顧不得栓柱在場,太久沒有見到這個有恩於自己、又讓自己動了真情的男人了,她也抬起雙臂抱住了趙德三寬厚的脊背,委屈地說道:“我也想你了……”


    栓柱看到這一幕,就自動退出了屋外,站在門口點了支煙抽了出來。


    過了良久,聽到栓柱在屋外的咳嗽聲,鄭潔才有點不好意思的鬆開了趙德三,那雙眉目含情地看著趙德三,說道:“小趙,你最近還好嗎?”


    趙德三欣慰的笑著,點點頭,說道:“我還好,你呢?”說著話,他看了一眼躺在炕上雙目緊閉的趙大。


    鄭潔意識到了什麽,秀眉擰在一起,無奈地歎息著說道:“你趙哥他的情況越來越差了,每天要睡很長時間,醫生說他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趙德三看著躺在土炕上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的趙大,心裏不由得替鄭潔感到心酸,像她這麽堅強的女人,卻偏偏遇上了這樣支離破碎的家庭,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隻能讓她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就給他打電話,或者找栓柱幫忙也可以,栓柱現在在這個縣城混的很不錯。


    鄭潔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這麽忙還能大老遠的來看我,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趙德三在鄭潔住的這裏呆了差不多有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在沒有任何人打攪的情況下,他和鄭潔隻是簡單的拉著手,聊著天,一直到他的電話響起,他才鬆開了鄭潔的手,從褲兜裏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對鄭潔說道:“我接個電話先!”說著話,就走出了潮濕的屋子,來到院子,才接通了這個電話,不耐煩地‘喂’了一聲。


    “喂,劉區長,我是老齊啊。”電話裏傳來了一個笑眯眯的聲音。


    趙德三一愣,立即就知道了是齊鎮長的電話,便有些生氣地說道:“齊鎮長,我今天下來找你談工作,大半天先找不見你的人,還差點把我命都搭在你們鎮政府了!”


    齊鎮長忙陪著不是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剛才聽鎮政府的人說了,實在是對不住劉區長啊,中午跟鎮裏麵幾個人談工作,喝了點酒,醉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對不住啊!”


    趙德三沒好氣地說道:“齊鎮長,我看你是對上麵安排的工作不怎麽上心吧?我今天專門來神龍鎮找你談工作,大半天卻見不到你的人,你這個鎮長的官架子倒是挺大的嗎!”


    齊鎮長聽見趙德三帶著諷刺味兒的話,忙再次陪著不是說道:“不是,不是,劉區長你別誤會,我實在是中午給喝醉了,什麽都不知道了,要不然你劉區長親自下來神龍鎮找我談工作,我怎麽能不見你呢,實在是對不住劉區長了,要不這樣吧,劉區長你現在要是還沒迴區裏的話,我晚上安排一桌飯,給劉區長陪個不是,接下來再談工作,不知道劉區長願不願意賞這個臉啊?”


    還別說,趙德三今天來神龍鎮是帶著正事兒來的,不想就這麽白跑一趟,聽齊鎮長這麽說,他琢磨了片刻,顯得勉為其難地說道:“那好吧,見麵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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