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淑芬是提出在今晚要宴請趙德三,但是為了不至於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顯得太尷尬,在接完趙德三的電話後,張淑芬靈機一動,又給趙德三的老領導王純清打了個電話。


    “什麽?那小子迴榆陽來了?”接到張淑芬的電話後,王純清極為驚訝地問道。


    “是的,他剛給我打電話了,說想跟我見麵呢。”張淑芬說道。


    王純清有些誠惶誠恐地問道:“老張,那小子是調榆陽來就職,還隻是迴來看看?”王純清這老家夥,現在最怕的就是趙德三迴榆陽來就職,因為他知道以趙德三在西經的政治級別,若是被調到榆陽來就職,肯定是要比自己這個煤炭局副局長的級別大,想到自己當初那樣對他,肯定要遭他的報複,想到這些,王純清的心裏就忐忑不安極了。


    張淑芬淡然一笑,說道:“老王,你多慮了,他隻是迴來看看,不過今晚這頓飯,我覺得我一個人出麵不太好,你也一起過來吧,這樣才讓他覺得心裏舒服點兒。”


    王純清想了想,勉強答應道:“那行吧,在哪兒?幾點呢?”


    張淑芬迴答道:“就在煤炭大酒店,你晚上早一點過來。”


    王純清忙說道:“好的。”


    張淑芬給王純清打完電話說了此事,便給煤炭大酒店打了個電話,安排了一桌飯,就等著晚上到來。


    坐在陽台上看風景的趙德三,思緒不知不覺就想到了這個城市裏曾經與自己有染的那些女人們,他牽掛的女人很多,但最牽掛的一個人就是趙雪,可是上次西經見到趙雪時,得知她已經結婚了,雖然是迴到榆陽來了,可是他不想再去打擾趙雪了,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既然趙雪選擇了這樣的生活,他還有什麽權利去打擾她安靜的生活呢。現在,他想到了另一個女人白玲。


    白玲和鄭潔一樣是個很堅強的女人,用自己單薄的力量來支撐著支離破碎的家庭,他突然很想見白玲,就起身離開家,打車去了白玲家。


    站在白玲家門口,趙德三看到院子的門還會像往常一樣緊閉著,他怔了怔,輕輕推開了門進去,院子裏靜悄悄的,聽不到一絲動靜,他走到了房間門口,這才聽到了從房間裏傳來了微微的鼾聲,他便悄悄的推開房門進去,來到了偏房,就看到了一個女人側身躺在床上睡覺著。


    他一看就看出了這張熟悉的麵孔是白玲,隻不過幾年未見,趙德三發現白玲已經比當初老了許多,臉上的皮膚上已經有了星星點點的黃褐斑,但精致的五官還是讓她顯得風韻猶存,她的身上蓋著一張毛毯,上身穿著一條寬鬆的睡衣,領口鬆鬆垮垮的,兩團碩大幾乎是露出了大半,那熟睡時安靜的樣子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


    “咳咳……”趙德三幹咳了兩聲,床上的女人聽到了房間裏的響動,一下子就睜開眼睛坐了起來,身上的睡衣也從肩膀上滑落了一大半,露出了白皙性感的香肩,當她看到是趙德三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頓時顯得極為驚訝,支支吾吾地說道:“小……小趙?”


    趙德三笑道:“是我。”


    白玲驚訝地看著他,問道:“你不是在西經嗎?怎麽迴來了啊?”


    趙德三笑道:“國慶節放假,我迴來看看,白姐你這兩年還好嗎?”


    白玲抹了一把淩亂的頭發,苦笑著說道:“有什麽好不好呢,還是以前那樣!”白玲說著話,從床上下來,將身上的睡衣整理了一下,扳過拉一張椅子招唿著趙德三坐下來,又忙前忙後的為他倒了杯水端過來。


    坐下來後,白玲問趙德三:“小趙,你這幾年過的還好嗎?”


    趙德三笑答:“我挺好的,迴來了就想著過來看看白姐你!”


    這個時候,突然從隔壁的房間裏傳來了一陣男人的咳嗽聲,接著傳來男人虛弱的聲音:“玲兒啊,是不是家裏來人了啊?”


    白玲應道:“來了客人。”


    “是誰啊?”


    “一個朋友。”白玲應付道。


    趙德三有些驚訝地看著白玲,問道:“大哥還沒死啊?”說完後,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就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大哥還好嗎?”


    白玲歎了口氣,說道:“還是以前那樣。”


    趙德三低頭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白玲的雙後,發現她的兩雙手很粗燥,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不由得拉起了她的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心疼地說道:“白姐,你這兩年吃了不少苦吧?你看你這手,哪像是一個女人的手啊!”


    白玲將手從趙德三的手裏抽迴來,苦笑了下。


    趙德三和白玲聊了很多,得知這兩年,她為了賺錢照顧半身不遂的丈夫,有時候會去建築工地當小工,白玲的遭遇讓趙德三很心疼,在神色凝重的看著她,說道:“白姐,你不要對自己這麽殘忍,別讓自己過得太累了,你看你現在和以前都不一樣了。”


    “嗯,我明白了……”白玲說著話,抹掉了從眼眶湧出的心酸的淚水。


    臨走時,趙德三從包裏拿出了一遝錢塞給她說道:“這裏有些錢,白姐你先拿著用,你要是沒錢了,就給我打電話,以後家裏所有的開銷我都包了,我晚上還有點事兒,要是實在不行的話,你就給大哥請個護工,你也可以輕鬆些。”


    “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忙你的,我這幾天反正也沒啥事兒,你要是不急著迴西經的話,再來看看我好嗎?”白玲深情的凝望著趙德三說道。


    趙德三點了點頭,他的心情很複雜,看看時間不早了,還是狠心離開了。從白玲家裏出來,趙德三打車直接來到了煤炭大酒店,在一間裝修很雅致的小包間裏麵,張淑芬和王純清已經坐在裏麵了。


    看到王純清也在場的時候,趙德三就知道是怎麽迴事兒了,心想一定是張淑芬一個人沒有底氣麵對他。


    見趙德三來了,張淑芬和王純清忙熱情的起身招唿著他坐下來。


    王純清笑道:“小趙,你幹的很好啊!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我當初就知道小趙你將來一定會很有前途的,嗬嗬,看來我猜的一點都沒錯,今天你迴來了,咱們也算是老朋友相聚了。”


    趙德三點了支煙,不冷不熱的笑道:“我不知道王副局長也會來的。”


    王純清的臉上一陣尷尬,看了一眼張淑芬,張淑芬忙笑著說道:“我覺得既然小趙你迴來了,以前你剛來煤炭局的時候是跟著咱們王副局幹的,他也算是你的老領導了,我就把他給叫來一起作陪了,你不介意吧?”


    趙德三嗬嗬的笑道:“我怎麽會介意呢!”


    王純清嗬嗬的笑了笑,就去安排上酒菜,張淑芬笑著說道:“小趙,你迴來了我很高興,不過咱們今晚酒就少喝點,簡單一點,多聊聊,你看怎麽樣?”


    趙德三輕笑道:“張局你是主人,你說的算!”


    吃飯的時候,王純清為了讓飯局上的氣氛不至於那麽尷尬,就盡量的談笑風生,恰到好處的講一些市井段子,他端起酒杯說道:“有一子啊,我去咱們鄉下的某個鄉裏,就不說具體那個鄉了,去檢查工作,鄉裏有個餐廳剛好那天開業,鄉裏的領導就請我們去那兒吃飯,開飯前,這個餐廳的小老板就先說話了,他說,各位領導,沒啥好東西……”


    剛說到這兒,張淑芬就‘夫唱婦隨’的‘撲哧’笑了一下,說道:“對對,領導都沒有什麽好東西!”那意思好像是在為自己當初刁難趙德三找開脫的借口。


    王純清接著笑道:“他本意是想說,這個餐廳的飯菜沒啥好東西,是個謙虛的說法,嗬嗬,接著他又說了,各位領導也沒殺好東西,都是小青年揍(做)的……”


    “老王別講了……笑死我了……”張淑芬做笑噴狀擺手阻止王純清繼續往下講。


    王純清又笑著解釋道:“本來是說飯菜都是些年輕人做的,結果成了罵人話了!”


    張淑芬笑著說道:“別解釋了,我聽明白了,這個有點葷段子的意思了,隻不過是拿領導開刷,我喜歡!”


    王純清嗬嗬的笑著說道:“領導就是為人民服務的,我們主張執法公正執政為民嘛,我們是人民的公仆,人民才是我們的主人!隻要主任開心、高興了,社會就和諧了,我們做仆人的,被羞辱了又如何呐!”


    張淑芬笑了笑,見趙德三一直沒有講話,就轉移了話題說道:“現在西經有了小趙這樣的父母官,我們煤炭局也很高興啊,來,我提議,咱們幹一杯!”


    趙德三的身上已經起了一對雞皮疙瘩,稍微一抖動,都能掉一地!他勉強堆笑,端起酒杯,和王純清與張淑芬輕輕碰了一下,隻是稍稍的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杯子,數年前,陪領導出去應酬,自己不但要替領導給上級領導敬酒,還要替領導擋酒,每次都差不都要喝死,但現在他的身份不一樣了,身為省會城市下轄副區長,在地級市局級領導麵前,他有隻喝一口酒的資本。


    這頓酒席是看似愉悅實則暗潮湧動的氣氛中結束了,最後王純清笑眯眯的說道:“小趙,今天能和你一起喝酒,我這心裏很開心啊,你當了大官,還能記得迴來看看我們這些老領導,我和張局長的心裏都感到很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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