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書記一邊走,一邊看,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一個正在施工的基坑旁,攔住一個路過的民工問了問,得知這裏是規劃建設中的一個高空遊樂項目,正在進行遊樂設施的基礎施工,此時這個基坑盡在緊張的進行著混凝土澆築工作,金書記就站在防護欄旁饒有興致的看了起來。


    金書記原本對這個項目的建設情況感到很滿意的,但誰知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了施工中存在嚴重違規的情況發生了,隻見幾個民工正在一個工頭的指示下,往對比較濃稠的混凝土裏麵肆意的加水稀釋,方便混凝土能夠順利的通過汽車輸送泵輸送到要澆築的結構模板中。原本這麽專業性的問題,一般外行人是根本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偏偏金書記當年曾在國家興修水利建設的時候搞過施工,對這方便的專業知識有所了解,知道這樣隨意在配合好的混凝土中加水,會對澆築成型的混凝土結構強度有嚴重影響,說白了就是強度不達標,達不到設計要求,有可能會發生安全事故。


    看到這一幕,金書記當下就生氣了,他忙衝著正在往混凝土中加水的幾個民工大聲喊道:“不能往裏麵加水!快停下來!停下來!”


    正在緊張進行混凝土澆築作業的幾個民工聽到喊聲,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站在護欄旁急的胡亂揮手的金書記,向正在指揮施工的工頭說了一聲。這時候,那個脖子上戴著金項鏈的光頭男子看到金書記正在揮舞著手臂阻止他們施工,就從施工現場衝了過來。這家夥是巨龍的得力幹將,平時飛揚跋扈習慣了的家夥,衝到了金書記跟前,就歪著腦袋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這個身穿白襯衫,身材微胖,一臉福相的中年男人,氣焰囂張的衝著金書記喊道:“你他媽誰呀!”


    金書記指著存在違規操作的施工作業現場,義正言辭的說道:“你們這要做是要出大事兒的,快讓他們停下來!”


    “奶奶滴!你他媽的是誰啊!老子為啥要聽你的!”光頭男子歪著腦袋一臉跋扈的看著金書記,保持著一貫囂張的態度,一點也不把金書記放在眼裏。


    金書記依舊是一臉嚴肅的說道:“快點讓他們停下來,你們這是違規操作,不符合操作規範的!”


    光頭男子看到這個身穿白襯衫的中年人,上下打量著,不屑一顧的冷笑道:“你他媽算老幾啊!老子為什麽要聽你的!老子他媽的搞工程十多年了,就一直這樣幹!怎麽滴!你算哪根蔥啊!”


    金書記的司機看到這光頭男子飛揚跋扈的態度,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來厲聲說道:“不能對金書記這麽說話!”


    “我還淫書記呢!”光頭男子不屑一顧的瞥了一眼金書記的司機,輕蔑的‘哼’了一聲,朝地上啐了一口,抖著腿,歪著腦袋點了一支煙,用威脅的語氣衝金書記說道:“老子不管你們他媽的是誰,快點給我滾!別影響我們工作!”


    “你們負責人是誰?把你們負責人給我叫來!”金書記不想跟這個家夥一般見識,一臉嚴肅的衝他厲聲說道。


    “嗬!你口氣還大的不行!”光頭男子吐了一口煙,歪著腦袋不屑一顧的瞥了金書記一眼,朝一旁幾個正在施工的民工揮了揮手,幾個民工便手裏抄著鎬把和鐵鍬等工具走了上來,光頭男接著冷笑著說道:“我看你們是來這裏找茬的是不是?是不是想從我們工地上搞點油水呢?識相點就快點滾!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了!”由於這光頭男子跟著巨龍搞了這麽多年工地,每到一個地方,附近的一些小混混和地頭蛇就想從工地上攬點私活幹,對於這種行為,河西二建一貫的做法就是武力解決,這光頭男子誤以為金書記就是這工地周圍的地頭蛇。


    “你們敢!”金書記的司機立即站在了金書記前麵,護著金書記,狠狠的衝著光頭男子厲聲道。


    “老子他媽的不是嚇大的,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給我打!”一貫喜歡武力解決問題的光頭男,有點不耐煩的一揮手,幾個民工就揮舞著手裏的家夥朝著金書記和司機圍了上去。


    金書記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是真的,他有點被嚇到了,忙一邊朝後退著,忙一臉驚慌又憤怒的衝著光頭男子喊道:“我是省委書記,你們誰敢懂我!”


    光頭男根本就沒有把金書記自報家門的話當迴事兒,哈哈大笑著說道:“老子還是國家主席呢,給我把他們趕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趙德三拉完大便從一堵牆後麵捂著肚子走出來了,一抬頭,老遠就看見幾個民工正手裏揮舞著家夥將金書記和司機追著在那邊團團轉,媽的,不好!趙德三暗自驚道,連忙大喊了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衝了過去,一邊護著金書記,一邊衝他們怒聲喊道:“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連金書記都敢動啊!”


    “給老子把他們趕出去!”光頭男站在一邊抽著煙,對幾個民工發號施令。


    “小趙,快,咱們快走!”金書記看到這種情況,就趕緊對趙德三說著話,朝車上跌跌撞撞的跑去了,趙德三一邊當著幾個民工的圍攻,一邊對金書記說道:“金書記,你先上車,我頂著!”


    等金書記上了車之後,趙德三就開始放開了手腳,和這幾個民工打鬥了起來,由於圍攻的民工並不算多,趙德三心裏帶著一股怒氣,就在幾個民工的包圍圈中揮舞著拳腳見招拆招,想好好教訓一下這些不識好歹的家夥。


    坐在車上的金書記一邊用手帕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擔心的看著有些混亂的場麵,掏出了手機準備給區裏的公安領導打電話的時候,一抬頭,突然發現七八個民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橫七豎八的倒在了地上翻滾著嗷嗷直叫,而趙德三卻毫發未損的站在那裏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衝上揪住了那個光頭男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媽了個巴子的,你知道老子是誰嗎!”說著話,趙德三將隨身攜帶的工作證拿出來伸在他的麵前咬牙切齒的說道:“老子是副區長,你們真是瞎了狗眼了,連金書記都敢打!”


    光頭男看到趙德三的工作證件後,徹底傻眼了,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額頭上的汗水吧嗒吧嗒直往下掉,趙德三的手一鬆,他便渾身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就像是嚇傻了一樣。


    金書記並不知道趙德三的手腳會這麽厲害,便沒有給公安局的領導打電話,不過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打開車窗探出頭將趙德三喊了過來,冷聲說道:“咱們走!”


    趙德三知道金書記此時肯定是被氣壞了,也沒敢再說什麽,就趕緊開上車,與金書記離開了旅遊城的施工現場。在車上,趙德三想著這件突如其來的事,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原本他是想借助金書記來打壓一下林家的銳氣,但突然發生了這種事,心想金書記一定會怪罪下來,因為城建工作是由他來管,這肯定是他的工作失誤。但與此同時,趙德三卻覺得還有一點慶幸的,因為事情發生在旅遊城的工地上,肯定與林氏建設集團和河西二建脫不了幹係的。


    從工地上迴來,金書記生氣的要迴市裏去,被趙德三好說歹說才勸了下來。趙德三提前給柳月打了個招唿,讓她提前在區委招待所開了兩間房子,先讓受了驚的金書記和司機休息一下,壓壓驚再說。


    趙德三陪著金書記到了房間後,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再提這件事了,就說道:“金書記,您先休息一下,有什麽事您通知我就是了。”說著話,就悻悻的往外走。


    “小趙,你等一下!”趙德三剛轉過身,身後就傳來了金書記冰冷的聲音。


    聽到金書記在喊他,趙德三的心裏咯噔了一下,背後不由得一涼,忙停住腳步,迴過身來,神色極為緊張不安的看了金書記一眼,隻見金書記此時臉色鐵青,皺著眉頭直直的盯著他,趙德三忐忑的說道:“金書記,您有什麽吩咐?”


    金書記鐵青著臉,一臉嚴肅的看著趙德三,說道:“小趙,今天這件事,完全是你工作的失職啊!你知道嗎!”


    趙德三忙點著頭說道:“是,是,是我工作安排不周,讓金書記您受驚了,我馬上叫他們的負責人過來當麵,立即處理這件事。”


    金書記鐵青著臉說道:“我不是說剛才那件事,我是說你對工程項目的管理不到位!工作上的失職!”


    趙德三這就有點不明白了,皺著眉頭,一頭霧水的看著金書記,不知道金書記是什麽意思。


    金書記嚴肅的說道:“他們根本就是野蠻施工,嚴重違反施工要求操作,這將來是要出大事的啊!”金書記努力的迫使自己不要太對自己這個未來女婿發太大的脾氣,盡量克製著自己的怒氣,將自己在施工現場看到的事情向趙德三講述了一遍。


    趙德三終於認識了問題的所在,就像是犯了錯誤的學生一樣,點著頭,一臉窘迫的說道:“是,是,這是我監管不到位,我一定責令他們立即返工。”


    “不是返工這個問題這麽簡單,肯定整個施工環節都存在違規問題,雖然這些問題是由我省委書記來管的,但是今天問題被我發現了,就一定要嚴肅處理,你立即責令他們停工,對整個已經展開的工程進行全麵的檢查,一旦查出有違反規定的地方,要嚴肅處理!”金書記當場就做出了處理決定。


    “好的,好的,我立即照您的意思去辦,責令他們全麵停工整頓。”趙德三一個勁兒的點著頭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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