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迴家。”低低的迴答帶著義無反顧的決絕,八個人迅速的竄出,剛剛竄出一裏地,右側突然槍聲大作,尖叫聲、跑步聲、直升機的轟鳴聲瞬間打破了最後的寧靜,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速度再次提升,沒有去看沒有去管右側的尖叫聲與槍聲,而是快速的跟在蒙戰身後往預定地點跑去。到達臨時隱蔽點後,靜靜的等待著,十分鍾後,當一隊排列的並不是很整齊的守關人員出現在蒙戰眼中時,蒙戰眼底突然迸出耀眼的精光,到了,出發的手勢再次打出,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衝關順序,陳廣發、汪進第一對竄出,彎腰潛行的陳廣發、汪進速度極快,緊跟其後是張瑞武、區建華,第三對楊世龍、徐濤,最後是陳寧、蒙戰,按照這個順序,八個人,一組挨著一組,悄悄的靠近要塞。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潛行進要塞,所有人越發的謹慎,左側不足一百米就是要塞鼓樓正門,總算借著交班空擋這個時間差,所有人從草叢中繞道鼓樓後身,嘰裏呱啦的話語聲隱約傳來,當陳廣發、汪進繞過要塞奔著黃線衝過時,後麵的蒙戰眼底閃過一絲放心,隨後張瑞武帶著區建華也衝出,已經衝關的隊伍並沒有繼續前進,而是迅速的找好最佳射擊點隱蔽好。當楊世龍、徐濤衝過黃線後,蒙戰的心微微放了一些,還沒來得及多想,突然鼓樓裏換班的所有人員跑出,身後傳來大喊聲與炮彈的爆炸聲,蒙戰臉色突變,與陳寧一起迅速的躍出,飛一般的往黃線衝去。而此時的陳廣發等人則已經開始射擊,在蒙戰、陳寧身後,十幾名參賽隊員同時闖關,就是這樣突然暴起的闖關讓要塞內所有人動了起來,甚至牽扯到還沒有通關的蒙戰、陳寧。身後是同時闖關的兩支隊伍,左側是要塞發現的守關人員,徐濤眼底充血的看著奔跑中的兩個人,舉著手中的槍突突突的不斷射擊,啪的一聲,空空的彈夾讓徐濤迅速變了臉色。近了近了,突然奔跑中的陳寧突然想被人從身後大力撞擊了一樣,一下子彈了出去,徐濤心底咯噔一下,徐濤知道陳寧中彈了,來不及多想,徐濤就要衝出,可就在這時,楊世龍、張瑞武突然躍起衝出。而奔跑在陳寧左側的蒙戰也已經發現被子彈擊中的陳寧,一個大跨步移到陳寧身邊,抓起陳寧甩到肩膀,繼續衝擊,馬上接近黃線的時候,蒙戰被隱藏在汙泥下的臉色突然一白,奔跑中的身體前衝了一下後,隨即穩住,與接應的楊世龍、張瑞武匯合後,把身上陳寧遞交到楊世龍手裏。雖然有些不解,但卻並沒有停留,衝過黃線,在汪進等人的掩護下又衝出幾百米才停留,而緊跟在楊世龍身後趕過來的徐濤快速的翻過陳寧,當陳寧身後咕嘟咕嘟不斷冒著鮮血的黑洞出現在眼前時,徐濤隻覺得眼前一黑。左後心,這個位置靠近心髒啊,徐濤額頭瞬間出了一層冷汗,來不及多想,一手打開藥箱,迅速的拿出急救藥品,另外一隻手直接放在陳寧脖頸的大動脈上,微弱的心跳聲讓徐濤心不斷的下沉,快速的把急救的強心針推進陳寧體內,拿出三角巾和紗布快速的壓死陳寧的傷口,抬頭看向楊世龍,“快點送小寧出去,後心心髒位置中彈,這裏來不及做手術。”徐濤的話讓楊世龍臉色突變,抓起陳寧就往前方不足一公裏的終點衝去,隨著楊世龍衝出的還有身後蒙戰突然倒地的身影。蒙戰的倒地讓所有人驚了一下,“濤子。”一聲尖銳的帶著顫抖的喊聲讓徐濤收迴看向楊世龍的身影,轉身之際,徐濤臉色突然變的煞白,抓住藥箱衝迴,在張瑞武身上完全耷拉著腦袋的蒙戰不用看就已經知道完全失去了知覺。徐濤衝到蒙戰身邊,迅速的上下看了一眼,徐濤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極點,三處槍傷,腿部一槍、後背兩槍,其中一處應該是在左側肺葉位置,從蒙戰有些痙攣的身體和口中湧出的鮮血能看出,肺部應該是擊穿了,另外一處槍傷也是左後心,距離心髒不遠。查看的結果讓徐濤眼前一陣陣黑,身體的疲憊,心底的巨大衝擊讓徐濤不自覺的晃動了一下,心底不斷的念叨著冷靜,手卻有意識的再次打開藥箱,急救藥凝血藥直推,簡單壓死三處傷口,抬起頭的徐濤來不及多說,“必須把蒙戰送迴出口。”隨著徐濤話音落下,張瑞武背起蒙戰就跑,而剩下的隊員沒有再去管身後的槍聲,而是在陳廣發的壓後掩護下迅速的跟著往出口衝去。奔跑中的徐濤看著蒙戰身上被染紅的紗布,眼底一片幽深,死死咬住的下唇預示徐濤心底的洶湧。先後衝迴終點的隊員沒有讓等待中的人們驚喜,快速衝上的醫療隊先接過背部中槍的陳寧,剛剛把人送上手術台,緊接著蒙戰就被送迴,連續兩個被帶迴的重傷,讓所有醫療隊成員全部動了起來,隨隊出征的軍醫護士全力搶救。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焦急的等待好像能把人逼瘋了一樣,死死的盯住臨時手術室的大門,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天空布滿星鬥的時候,第一手術室的門開了,走出兩個帶著口罩的軍醫,滿身傷痕滿臉血跡汙泥的汪進、徐濤等人衝上去,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醫生,可等待他們的隻是輕輕搖動的頭顱,“太晚了,直擊心髒,鏈接心髒的動脈血管爆裂。全力搶救但還是.....”砰的一聲,醫生的話讓徐濤腦子裏像是炸開了一樣,心疼的厲害,陳寧、小寧才剛剛過完三十歲生日啊。“啊。”的一聲充滿悲傷的嚎叫聲,打破了暫時的寂靜,被推開的醫生,衝進手術室的隊員們,看到了光著身體靜靜的躺在手術台上卻永遠閉上雙眼的陳寧。徐濤渾身開始發抖,跌跌撞撞的衝到陳寧身邊,“小寧、小寧,咱要迴家了,你睜開眼,睜開眼看看,咱們要迴家了。”一聲聲帶著濃濃期盼的低吼讓場內的醫護全都紅了眼眶,徐濤不相信,不相信陳寧犧牲了,抖著手放在陳寧脖頸、下顎,所有能摸到心跳的位置徐濤全部摸著,心底不斷的告訴自己冷靜冷靜,肯定是因為手抖的事所以才摸不到,突然徐濤猛的給自己一拳,低吼了一句,“冷靜。”隨即雙手按在陳寧心髒大力按壓著,捶打按壓不斷的做著心髒複蘇,汗水一滴滴的掉落在陳寧光裸的胸口,低著頭的徐濤已經分不清臉上是汗水還是淚水,沒有反應,完全沒有反應,徐濤瘋了一樣一拳又一拳錘在陳寧胸口,“你給我起來。”一聲好像能撕裂人心的大吼讓手術內傳來低低的哭泣聲。“徐濤,陳寧已經犧牲了。”主刀的總院外科醫生王慶利走到徐濤身邊一把抓住徐濤再次準備錘擊的胳膊,說出了殘忍卻再也無法迴避的事實。愣愣的看著陳寧滿臉的汙泥血跡,心底一陣真劇痛,徐濤突然冷靜下來,“我要一盆清水。”低低的沙啞的聲音響起,徐濤伸手摸著陳寧滿臉的血汙,瞬間閉上了眼睛,擋住了要湧出的熱淚。清水端來了,盆裏放著兩條毛巾,徐濤抖著手接過臉盆,洗了洗毛巾,輕輕的擦拭著陳寧血汙的臉頰,汪進走上前,拿起另外一條毛巾流著淚清洗著陳寧漆黑還帶著泥點和血跡的手背。穿著幹淨的軍裝、擦拭掉血汙的陳寧露出了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頰與雙唇,緊閉的雙眼讓徐濤清晰的意識到,陳寧真的犧牲了,眼前閃過與陳寧在一起的一幕幕,爽朗的笑、內斂的包容、一幕幕快速的閃過。慢慢的握緊陳寧被清洗幹淨的手指,冰冷的指尖順著掌心慢慢的蔓延到整顆心,忍住淚,徐濤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哭,不能把眼淚掉落在陳寧身上,否則陳寧的英靈會遺落在這個異國他鄉永遠無法迴到家鄉,抱著這個念頭,徐濤一直忍耐著。19日清晨六點半,經過十二個小時的搶救,蒙戰的手術結束,當徐濤顫抖著心看著走出手術室的趙軍時,心底的恐懼讓徐濤身體不自覺顫抖著,這樣的徐濤,讓趙軍做手術時一直穩穩的雙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沙啞著嗓子,“子彈雖然全部取出,但沒有脫離危險,三處槍傷、一處在腿部、直接擊碎腿骨,一處在左後心,左側肺葉摘除、一處在後心,距離心髒不足三厘米,雖然子彈取出,但中途蒙戰兩次出現休克,能不能清醒什麽時候清醒還不知道,這裏的條件太簡陋了,蒙戰最好快速迴國或是送到附近的大醫院。”說完話的趙軍沒有再看徐濤一眼,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有些踉蹌的腳步快速的走到帶隊總指揮麵前,低低的把自己的建議說出。此時此刻隻有一個字可以形容徐濤的感受,“疼”隻有這一個字可以正確的形容徐濤的疼,陳寧的犧牲、蒙戰的生死不明,一切的一切讓徐濤疼的厲害,忍住不知道從那裏開始升起的劇痛,疼痛中,徐濤隻有一個念頭,帶著蒙戰迴家、帶著陳寧迴家。緊急安排後,2008年7月20日淩晨1點,昏迷不醒的蒙戰和被冰塊圍住的陳寧遺體被抬上了專機,沉重悲傷至始至終沒有離開眾人,緊緊握住蒙戰沒有知覺的手指,瞪著滿是血絲的雙眼,徐濤隻是一動不動的坐在蒙戰身邊。十二個小時候,首都時間7月20日晚上7點,專機降落在b軍區機場,陳寧犧牲的時候徐濤沒有哭,蒙戰昏迷不醒的時候徐濤依然沒有哭,但當飛機降落在祖國機場的時候,徐濤哭了,淚流滿麵的徐濤緊緊握住陳寧冰冷的手指和蒙戰沒有知覺的指尖低低的呢喃著,“小寧、蒙戰我們迴家了。”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到此結束了,希望沒有蛇尾的讓大家失望。可能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麽小陌文中的軍人會這麽苦這麽累,其實小說畢竟是小說,真正的特種軍人要比蒙戰徐濤他們苦的多,具小陌所知,中國有一支神秘部隊,沒有番號沒有代號,人數也就一百四十多,這個部隊一年十二個月,其中有八個月是在訓練,而且這個部隊招人從來不會在連隊招收,都是各大軍校,但名額有限,隻有犧牲一個才會進一個,人數始終保持在一百四十多,一個不多一個不少,神秘是他們對外的唯一印象。好了,正文結束,小陌休息兩天會上傳番外,主要是這段時間趕的太急,說實話是真的累。繼續番外,本來番外作者也是更新到作者有話說裏的,為了防止有人看不見,我就拆出來了:番外2008年7月24日晚八點,已經在醫院守護蒙戰四天的徐濤臉色雖然憔悴,但神情卻意外的平和,一手輕輕的握住蒙戰打針的手指,一手輕輕的按摩著蒙戰的頭皮,嘴裏低低的說著一些倆人之間的話,掩蓋在儀器滴滴答答聲中的呢喃給這個本應該充滿悲傷的屋內帶來一股違和的溫暖,看著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雖然脫離危險但依然昏迷的蒙戰,徐濤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正如蒙戰不會放開徐濤一樣,徐濤也同樣不會放開蒙戰的手,相依相伴是他們彼此之間給對方的承諾,無論生死都要在一起,徐濤甚至覺得自己很幸運,比起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犧牲的陳寧,蒙戰雖然昏迷不醒但至少還留在自己身邊。匆忙趕到醫院的周維,站在監護室門外看著昏迷中的蒙戰和低著頭不知道說什麽的徐濤,心底一陣陣的疼痛,從參賽人員迴來,一係列事件等著周維處理,尤其是陳寧的犧牲,必須通知到陳寧的家屬,忍著心底的疼痛處理好一切事物,總算在今天抽出身的周維匆忙趕到醫院,一個是再次看看蒙戰,一個是通知徐濤,陳寧的遺體明天就要進烈士陵園了。在門口的隔離屋,經過簡單的消毒後,周維穿著消毒服走進了監控室,輕輕的走到徐濤身後,“濤子,蒙戰怎麽樣?”聽到身後傳來的低低話語聲,徐濤抬起頭轉頭看向周維,徐濤這一轉頭讓周維愣住了,隨即眼底有些發熱,僅僅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徐濤的鬢角竟然有了白發,周維突然紅了的眼眶讓徐濤笑了,“還好,已經脫離了危險。”周維強行壓下心底的酸澀,站在徐濤身邊看了一會蒙戰,拍了拍徐濤,指了指門外,“出去說吧。”徐濤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蒙戰點點頭,小心的抽迴握住蒙戰的手掌,跟著周維走出了監控室,站在監控室邊的走廊裏,徐濤靜靜的看著周維,徐濤意外的平靜和鬢角的白發讓周維感覺嗓子眼有些發堵,輕輕咳嗽一下,“濤子,明天陳寧遺體進烈士陵園。”周維低沉的話語打破了徐濤的平靜,楞了一會後,迴過神的徐濤看向周維,“小寧父母來了?”周維沉重的點點頭,周維沒有說陳寧的父母看到陳寧遺體時崩潰的哭泣和重重錘砸在陳寧胸口的拳頭,周維沒有說陳寧父親邊哭邊罵兒子的不孝,沒有說陳寧母親抱著陳寧頭顱死都不願撒開的雙手,閉上眼睛擋住想要湧出的熱淚。平靜了一下,周維睜開有些發紅的雙眼,“明天去送送陳寧吧。”周維說完轉身有些踉蹌的快步離開,看著周維明顯瘦了許多的背影,徐濤有些無力的靠在牆壁上站在空空的走廊緩解著心底的劇痛,好一會,徐濤才拖著明顯彎曲的脊背迴到監控室。再次坐在蒙戰身邊,徐濤迫切的握住蒙戰的手指,低下頭,輕輕的蹭著蒙戰的沒有打針的手背,微微顫抖的手臂和脊背顯示出徐濤的不平靜,不知道過了多久,徐濤抬起頭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蒙戰的臉頰,“蒙戰,小寧明天就要走了,你什麽時候才能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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