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湖邊有護欄和鐵鏈,怎麽會掉進去?”季玉旭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我們倆正在湖邊散步,有人從背後推了我們,他們的力氣很大。”江陵氣喘籲籲的說著,眼眶紅紅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夏格姐她把我推到岸邊,我迴頭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在場的幾個人心情無比沉重。


    這是兇殺案?


    太可怕了吧。


    夕陽西下,馬上就要天黑了。


    天黑了以後,搜尋的難度會更大。


    星啟娛樂離這裏有些遠,季玉旭半個小時之前打的電話,現在應該快到了。


    最可怕的是,萬一夏格不會遊泳,那麽也許在他們搜尋的這段時間裏,夏格已經沉入水底了......


    想到這裏,季玉旭就被自己的腦補嚇得輕輕發抖。


    隻是出來秋遊,沒想過會出人命啊。


    就在這時,一股大力忽然拽住了他的胳膊。


    季玉旭下意識的一推,沒想到卻沒能推開,他震驚之下迴頭,卻看到一張英俊至極,卻又冰冷至極的臉。


    “夏格呢?她是在哪裏失蹤的?”秦天羽沙啞的問道。


    季玉旭認得他,他還在聚會的時候來把夏格帶走呢。


    他一時之間竟然呆在了那裏,沒有迴答他。


    秦天羽死死的抓著他的手臂,力道大的驚人。


    他的眉宇間凝聚著一層濃的化不開的陰翳,蒼白的臉上更是一片陰沉,眼底暗沉,像是要把他撕成碎片。


    “我問你,夏格是在哪裏失蹤的?”他又一次發問,聲音冷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季玉旭終於迴神。


    “你.......跟我來。”江陵略有些艱難的吐出這句話。


    秦天羽這才鬆開對季玉旭的桎梏。


    江陵不敢耽擱,大步走在前麵。


    秦天羽跟在他的身後,薄唇死死的抿緊。


    他的雙手放在身側,不知不覺已經攥緊成拳。


    這些天,其實他一直不曾忘記她。


    這半個月以來,他克製著自己聯係她的衝動,卻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關心她的行蹤。


    他以為夏格在學校裏認識了許多別的男生。


    或者是程悅有沒有對她展開掰彎的行動。


    可是他怎麽也沒想的,他得到的竟然是夏格出事的消息。


    這個女孩,從小就命運多牟,遭受諸多坎坷,為什麽這些事都會發生在好女孩的身上,她做錯了什麽!


    他以為,她的身邊有程悅,有江陵,有關注她的人,可是為什麽她還會出事。


    她那麽瘦弱不堪一擊,命運卻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


    現在,她不見了,不知道被衝到什麽地方。


    這個可能讓他的心髒都在哆嗦。


    更壞的可能性,他根本就不敢去想。


    明明暴雨已經停了,可是秦天羽卻覺得自己渾身都浸透在冰水裏,沒有一絲的暖意。


    他們的步伐很快。


    沒多久,就來到了夏格被推下去的地方。


    岸邊還留著江陵爬上來的痕跡。


    “就在這裏,我和夏格姐正在看風景,就被人推下去了。”江陵的聲音有些沙啞“她把我推上來之後,自己就......”


    秦天羽的眉心一跳!


    “被推下去的?”


    江陵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麽說,有人要致他們於死地。


    天色將暗未暗,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估計最多半個小時,天色就會徹底黑下來。


    在此之前,如果依然找不到夏格,那麽.......結果很可能兇多吉少。


    秦天羽死死的咬緊牙關,努力克製著自己的顫抖。


    就著依稀的霞光,他們隱隱看到了湖麵上有一個小小的黑點。


    會是漂浮著的......


    秦天羽的喉結連續滾動了好幾下,才沙啞的開口:“你們看,那是什麽?”


    幾個人一直在他身邊,聞言認真望去:“好像是一艘船。”


    秦天羽沉默了好一會兒,船隻越來越近,依稀的能辯駁從他的影子。


    他們對著船隻揮手,高喊“喂~”


    在粼粼波光下,他們看到床上的人也對著他們揮手。


    沒多久,船隻就到了岸邊,一個中年男人跳到岸邊,不等他們開口,就問:“你們是不是找一個小姑娘。”


    “對!”幾個人激動的幾乎要跳起來“沒錯!”


    “好,她就在我的床上,趕快帶她去醫院。”男人招手,讓裏麵的另一個人抱她出來。


    女人蒼白的臉龐一下子就截取了他們的視線。


    秦天羽的瞳孔狠狠的收縮了一下。


    所有的感官好像都在那一瞬間離他而去,整個世界都隻剩下那一張蒼白而柔弱的臉蛋。


    秦天羽緩緩的抬起腳步,每一步都好像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江陵倒吸一口冷氣,失聲喊道:“夏格姐!”


    秦天羽從男人懷裏接過來,輕輕的握了握女人的手指。


    冰冷的幾乎沒有絲毫的溫度。


    秦天羽覺得一顆心都好像化成了齏粉,空蕩蕩的難受。


    他顫抖的抬起她的頭,搭在右手的手臂上,另一隻手放在她的鼻尖之下。


    指尖感受到微弱的氣息。


    秦天羽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女人頭上已經被用毛巾簡單的包紮起來,透出一片猩紅。


    他小心的把夏格抱在懷裏,頭上那一抹紅色的血跡還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女人的腦袋下意識的靠在他的胸口。


    “夏格姐怎麽樣了?”江陵哽咽的問道。


    秦天羽沒有說話,抱著夏格往山路所在的位置走去。


    江陵咬了咬唇,感動的給船夫道謝,恨不得當時給他們跪在地上磕幾個響頭,以報答救命之恩了。


    他這才明白,失而複得,是一個多麽美好的詞。


    可是她的後腦勺,為什麽會有流了這麽多的血,難道她不是和自己一樣,被人推下去。


    而是遭受了鈍器的襲擊?


    江陵覺得唿吸困難,他從季玉旭那接過夏格的背包,迅速跟上了秦天羽的腳步。


    秦天羽把夏格緊緊的抱在懷裏,像是抱著什麽稀世珍寶。


    他的腳步很快,但是卻很穩,似乎生怕懷裏的女人不舒服。


    她的身體冷的像冰。


    秦天羽無法想象這他們在尋找的這段時間裏,她是怎麽度過的。


    恐怕掉進湖了沒多久她就昏迷了。


    男人死死的抿緊唇,緊繃的肌肉輕輕顫抖。


    他不斷的用力,用力,好像這樣就能讓她冰冷的身體溫暖起來。


    這時,夏格忽然顫巍巍的睜開了眼睛。


    “秦天羽......”她低聲呢喃,“天羽,是你嗎?”


    秦天羽垂眸看著她,眼底一片深沉的黑暗,仿佛正在醞釀著驚濤駭浪。


    “是我。”他的聲音沙啞粗糲。


    “我還以為......你不會管我了......我也不會再見到你了......”她氣若遊絲的說著,琉璃一般的眼珠怔怔的望著他,滿是眷戀。


    秦天羽嘴唇輕顫,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不過......沒關係的。”夏格甜甜的笑了,蒼白的唇瓣彎了彎,“我剛剛看到了外婆......她會帶我去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


    說著,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眼角有淚珠滑落。


    “別說了。”他沙啞的吐出這三個字,把她整個人往懷裏攬到更緊了一些。


    “嗯......”她乖乖的應了一聲,睫毛顫了顫,眼睛又一次合上了。


    像是放心的睡了過去。


    秦天羽覺得一唿一吸之間都是疼痛。


    夏格的同學們已經知道她被找到了,他們遠遠的看到秦天羽抱著夏格的身影,卻沒有人敢走近詢問一句。


    秦天羽看也不曾看他們一眼,抱著夏格往山路走去。


    江陵害怕出意外,大步著超過了他,走在前麵替他探路。


    秦天羽沒有拒絕。


    還好小涼山隻是一個小山,海拔也不過兩百米。


    不過二十分鍾,兩人就來到了山腳下。


    救護車早已等在那裏,醫護人員抬著擔架上前,秦天羽卻看也不看,直接抱著夏格走向救護車。


    秦天羽依然緊緊的把夏格抱在懷裏,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護士伸出手把夏格臉上的頭發撥開,看到了斑駁的血跡。


    “你放下她,讓醫生給她做個檢查。”護士開口。


    秦天羽看了她一眼,終於還是鬆手,把夏格放在放在病床上,他看到旁邊有幹淨的毛巾,立刻扯了過來,給夏格擦著身上的水珠。


    他的手輕輕顫抖著。


    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


    幾個醫護人員立刻上前,接替了秦天羽的工作。


    ......


    醫院。


    程悅早早的等在那裏。


    夏格被送到病房之後,她親自給夏格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上幹淨的衣服。


    然後即使如此,也不能阻止她發起高燒。


    她的後腦勺確實是被人用鈍器擊打,然後意識不清,身體一軟,掉進湖裏。


    幸好沒有對大腦造成什麽損傷,血早早的止住了,沒有失血過多。


    秦天羽站在病房外,盯著那道纖細的身影,唿吸極為沉重。


    “秦天羽。”程悅淡淡的開口,“你打算怎麽辦?”


    秦天羽扯了一下唇角。


    “我選擇遠離她。”他沙啞的吐出這句話。


    程悅笑了一聲:“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秦天羽目光一閃,沒有說話。


    夏格來晉市沒有認識幾個人,更不用說有什麽敵人了。


    最看不慣她的,也就是自己的父母了,他們兩個,都極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現在不知道,但是我一定會查清楚的。”秦天羽扯了一下嘴角,帶著幾分譏誚的味道。


    “最好是這樣。”程悅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嘲諷。


    “如果你帶給她的隻有無窮無盡的傷害,還是趁早離開她把。”程悅的語氣極為平靜,“下一次,說不定她就真的失去了生命。”


    秦天羽歎了口氣。


    “是啊。”秦天羽自嘲的笑了一聲。


    他靠在牆上,薄唇緊抿,深邃的眉眼間滿是陰翳。


    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女人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近乎透明的臉龐。


    仿佛他的全部生命力,也隨著那些血色流失殆盡。


    在遇到她之前,他從來不知道什麽是心痛,什麽是刻骨銘心。


    在遇到她之後,他再也找不到從前那個隨性又妄為的秦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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