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燈光對準王媽的臉,讓她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


    審訊室裏的兩個警官板著臉,口氣嚴肅的問她:“幫助你逃到a市的同夥是誰,殺你的人是誰?為什麽要殺你?”


    王媽一言不發。


    被警察帶到這個地方之後,她就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警官麵無表情地打開審訊室強勁的冷氣,王媽瞬間被凍的打了一個寒顫。


    “不如,你先清醒清醒.”說完,他就站起來,走進隔壁的房間。


    郭少將一直在看著監控,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極力掩藏的背後,一定有驚天的陰謀。


    “少將。”警官走到他身邊,“我們要不要再用些手段?”


    “不著急。”郭少將轉過身,“把她的家人帶來!”


    “是!”警官說完,就大步走出去。


    再次推開審訊室的門的時候,看到王媽在那裏凍的瑟瑟發抖,嘴唇都凍成了醬紫色。


    王媽聽到動靜,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兩個孩子,臉色一白。


    兩個孩子隔著審訊室的玻璃哭的歇斯底裏,撲打著玻璃想要進去。


    王媽止不住顫抖了起來。


    兩個孩子消瘦的不行,憔悴的臉上掛著深深的黑眼圈,特別是她那一向嬌生慣養的的小兒子,從小隻會讀書,遭遇到這次的打擊之後,整個人愣愣的站在一邊,雙目渙散。


    她就知道他們不會善待她的孩子,在她逃命的這段時間裏,她的孩子不知道受了多少訊問。


    原本還想著,過一段時間,孩子們就會忘了她,她還可以迴到鄉下繼續生活。


    但是現在,她已經被抓住,痛苦不堪的孩子就站在她的麵前,讓她再也沒有繼續僵持的理由。


    “你不知道,在你出事的這段時間裏,你的孩子過的都是什麽日子。”警官平靜地在她對麵坐下,“他們一直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一直覺得你是冤枉的,你的女兒,兩天瘦了好幾斤,整日整夜的睡不著覺,頭發一抓就掉了一把。”


    警官伸手去碰她的頭發,輕輕一捋,數十根黑發躺在他的手心裏。


    王媽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帶著手銬的手止不住顫抖,“孩子,我對不起你們,是我一時糊塗啊~”


    警官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一招還是有效的。


    “恐怕要殺你滅口的人,就是你的同夥吧,他都要殺你了,你還為他保守秘密。”警官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都為你感到不值啊。”


    事到如今,還有什麽掙紮的必要?


    就算她拖延一時半會,遲早是要說出來的。


    王媽攥著衣角,眼底流下兩行渾濁的淚水,像是絕望,又像是怨恨,“想要殺我,和我夥同綁架蘇蘊的人,是秦執的親叔叔,秦以傲!”


    她的話輕飄飄地不含任何重量,足夠在座的每一個人感到震驚。


    警官心裏一驚,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這是一個大案。


    王媽咬了咬嘴唇,腦海裏劃過秦以傲說過的話,“承認綁架,罪不至死。”


    十年前的那件事,絕對不能說出來。


    隔壁房間的郭少將,看見王媽眉眼間的閃爍,心裏篤定,這個女人還保留了什麽。


    郭少將沒有耐心和她繼續糾纏下去,對著身邊的人冷冷開口,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瓶試劑上,“也該試一試這藥水的功效了。”


    “明白。”


    很快,他就用注射器抽取了那瓶小小的藥水,針尖在燈光下反射出一絲明亮的光線。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她的兒女早就被請了出去。


    一個新麵孔出現在她麵前,繞到她的身後幽幽的說:“可真可惜啊,放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偏偏要去犯罪,恐怕你答應秦以傲做他的同夥,可不止金錢這麽簡單。”


    王媽咬了咬嘴唇,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十年前的事。


    然而事情可由不得她。


    她隻感到後頸處一陣刺痛,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麽也控製不了。


    當她雙眼完全閉上的時候,有一個聲音鬼魅般的漂浮在她的腦海裏,挖掘出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


    醫院。


    蘇蘊正在耐心的為秦執擦拭著身體,程可可就風風火火的撞開了門。


    看到某個男人光著上身,立刻捂住眼背轉過身。


    秦執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有什麽事嗎?”


    程可可一聽,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撲到他的床邊。


    “有事啊,還是一件大事!”


    蘇蘊都感到不耐煩,“有事快說啊。”


    “等一等,在我說之間要有醫生在場,我必須保證你聽完之後不會有什麽異樣。”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雖然受傷了,但還不至於被你的話嚇到。”秦執似乎有些不高興。


    “不行,萬一出事了我可不想做罪人啊。”


    “行了,叫姐姐過來。”秦執擺擺手,頗為不耐煩。


    秦念不知道程可可又要幹什麽,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程可可咬了咬嘴唇,不知道她的話一出口,他們會是什麽反應。


    許久後,她唿了一口氣,娓娓道來:“今天審訊王媽,王媽不僅承認了參與綁架的事實,還說出了十年前,秦以傲的死,也是出自他們之手。”


    秦執一時之間愕然,直直的看住她,目光裏有震驚,更多的則是憤怒。


    他一直尊敬的二叔,竟然就是害死父親的兇手!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周圍的空氣仿佛跌到了冰點。


    許久後,程可可淡淡開口,“在成功抓捕到王媽的時候,秦以傲就已經逃了。”


    不知過了多久,秦執抽了抽嘴角,那一笑卻讓人感到絕望。


    秦念也好不到哪裏去,滿臉皆是震驚!


    斜斜的靠在牆上,大口喘著粗氣。


    秦執的目光逐漸冰冷,整個人入墜冰窟,寒冷徹骨。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秦天羽,他雖然是秦以傲的兒子,但他什麽都不知道。”秦念扶著牆壁直立起身,“不是這個孩子的錯。”


    “好吧。”程可可歎了口氣,在心中默念,殺父仇人的兒子就住在自己的家裏,還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嗎?


    “蘇蘊,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


    蘇蘊看了秦執一眼,他神色肅冷,如一座雕像。這個時候,自己確實幫不上什麽忙,還不如讓秦執靜一靜。


    “好。”蘇蘊淡淡地開口,從衣架上拿起外套和提包,輕輕地關上了門。


    誰會想到,秦以傲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但是生活就是這樣,平白無故的給你重重一擊。


    她隻是希望,秦執不要太難過。


    而且,以後要以何種姿態來麵對秦天羽呢?


    程可可看出了她的擔憂,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會勸說秦天羽搬出去的。”


    隻不過,一想到注定他們是要形同陌路的局麵。蘇蘊的心裏泛起了隱隱失落。


    往昔那些美好的畫麵曆曆在目,終究是要付之一炬。


    她們漫步目的地在街上閑逛,一片飄零的樹葉剛好落到蘇蘊的頭發上。


    當她伸手順下來的時候,忽然感受到頭發長短不一。


    那天自己的頭發被徐千利抓住,還是徐雙然一刀劃過去才有了脫身的機會。


    於是她拉著程可可進了理發店。


    剪去長長的青絲,換成隻到鎖骨處的中長發,忽然覺得輕鬆了很多。


    不知道秦執怎麽樣了。


    她剪完頭發就再次迴到了醫院,她實在是很擔心秦執。


    病房裏,秦念早就離開了,隻有秦執一個人麵無表情地躺在床上。


    她輕輕的推開門,乖巧的趴在秦執的身邊,也不說話。


    秦執揉了揉她的頭發,微笑著說;“很好看。”


    蘇蘊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和暖的笑容,“那是以前好看,還是現在好看?”


    “你怎麽樣都好看。”男人捏著她的小手,目光幽幽的落到她的臉上:“不過,我更喜歡你現在的發型。”


    男人笑了笑,沙啞的開口,“這樣的話,你就不會說我壓到你的頭發了。”


    蘇蘊哼了一聲,這個男人無論什麽時候都可以把話帶到某個不純潔的地方。


    秦執伸出手,將她摟在懷裏。


    “蘇蘊,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其他人不重要,隻要有你,就足夠了。”


    蘇蘊抱緊了他的身體,聲音悅耳,“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他的眼底露出笑意,薄唇抿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這可是你說的,要是哪天反悔了,我肯定饒不了你。”


    男人說完,就對準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唿吸急促,略帶潮意。


    等到他終於離開了他的唇瓣,還不忘記咬一口。


    蘇蘊被他吻的情迷意亂,仍是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的眼眸,用悅耳的聲音對他說:“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


    秦執勾起一抹笑,心裏驀地刺痛。


    自己所作所為,和秦以傲又有什麽區別。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還會留在自己的身邊嗎?


    想到這裏,秦執自嘲般的苦笑了一聲。


    蘇蘊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一直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


    殊不知,這樣單純澄淨的眼神,看得他心裏又是酸楚又是快樂。


    除了自欺欺人,他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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