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知道程可可在街上和小混混扭打的時候,她在軍方的舅舅,就已經開始密切關注霍深的舉動。


    蘇蘊沒有想到,走出霍家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程可可的舅舅。


    他穿著全套的將官軍服,肩上的鬆枝和一顆金星在陽光下燁燁生輝。這樣筆直挺拔的身姿,已經足夠吸引人,更別提那張英氣俊逸的臉龐,帶著冷漠的莊嚴,給人一種在他麵前就會不自覺收斂的感覺。雖說是她的舅舅,看起來也不過三十歲的樣子,薄唇緊抿,深邃的目光冷冷的掃了一眼,帶著不可侵犯的淩威。


    秦執皺著眉,被架著走向救護車,勉強一笑:“真是多謝了。”


    男人薄唇抿成一條線,絲毫不買秦執的賬,淡淡的頂了迴去“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然後居高臨下地對著蘇蘊說:“我去軍校看過你的弟弟,是一個很出色的年輕人。”


    “有勞您費心了。”蘇蘊剛剛說完,就在救護車裏的護士催促之下,匆匆告別鑽到了救護車裏。


    .....


    秦氏醫院。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蘇蘊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抱著雙臂等待著。


    不知道秦執怎麽樣,有沒有事。想到這裏她搖了搖頭,秦念親自主刀,她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她怔怔的盯著亮起的“手術中”三個字,程可可和葉琳就進來了。


    程可可一看到她,就激動的撲了過來,眼圈紅紅地打量她,“蘇蘊,你沒事就好。”


    “可可,多謝你救了我們。”蘇蘊心裏一軟,握著她的手柔聲說,“要不是你舅舅及時趕到,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呢。”


    程可可很快又揚起微笑,和暖的注視著她“那我們扯平啦,上次你弟弟救我,這次換我舅舅救你啦。”


    蘇蘊又是感動又是好笑,握了握她的手不再說話。


    葉琳坐在一邊看向蘇蘊,神色有些複雜:“蘇蘊,是我錯怪你了,我也是才知道,王媽是他們的同夥,都怪我,用人不慎啊。”


    蘇蘊一驚,“王媽是他們的同夥?”


    在秦家任勞任怨這麽多年,忠厚老實的像一塊木頭的王媽,竟然會夥同外人加害自己的主子?


    就因為誰都對她沒有防備,所以一切才發生的如此巧妙。


    那麽,早上王媽看向自己的期待,也是可以說的通的了。


    “這件事啊,都是我的不對,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葉琳低垂著眼眸,手裏握著一張麵紙,“你要是怪我,我也理解。”


    蘇蘊淡淡地笑了起來。


    她拍了拍葉琳的後背,“媽,別說了,我不怪你。”


    話音剛落,晶瑩的淚珠猝不及防落下,“秦執是為了救我,才會受傷的,他會不會有事?”


    葉琳眼圈一紅,不知是安撫自己還是安撫蘇蘊,“這孩子命硬,他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說完,她自己背轉過身,擦拭了一下眼淚。


    手術室的燈忽然熄滅,秦念摘下口罩笑著對她們說:“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沒有傷到要害。”


    她的神色安靜,有一種超乎常人的對待生死的平靜。


    她辛苦學醫,就是為了能夠親自挽迴家人的生命,然而她希望這種機會永遠都不會有。


    秦執被推到病房,他已經換上了幹淨的病號服,臉色比起之前的煞白也好了很多,除了一隻肩膀被固定之外,看起來和之前沒有什麽差別。


    蘇蘊衝著他溫柔一笑,“還好,你沒事。”


    “我當然沒事,我可舍不得剛剛娶進門的小妻子轉眼就要改嫁。”秦執對著她挑了挑眉,轉而露出一種哀傷的神色,幽幽的歎了口氣。


    “在我胳膊痊愈之前,你就隻能在上麵自己動了。”


    蘇蘊無奈的看他,無論什麽時候,這個男人都忘不了不純潔的事情。


    “那就忍忍,等到好了再說。”


    “你真的忍心?”男人露出可憐的神色,就算隻有一隻手,也絲毫不影響他捏著女人的下巴對準嘴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他的吻帶著侵略和懲罰的意味,仿佛在告訴她就算自己受傷了,也不影響他疼愛她。


    等到他離開她的嘴唇的時候,蘇蘊已經忍不住大口喘息。


    這幅臉蛋微紅,粉唇微張的模樣,讓他忍不住肌肉一緊。


    “秦執...”察覺到男人眼裏迸射的光芒,蘇蘊告誡他:“這裏可是醫院。”


    秦執勾著嘴角一笑,“還沒有在醫院嚐試過,想想就很期待。”


    蘇蘊驚訝的睜大了眼眸,急忙跑到床尾。


    “過來。”他輕聲叫她,漆黑的眸光裏閃爍著溫和的光芒,“我可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啊,你難道不應該表示感謝?恩?”


    感...謝...?


    “感謝,等到迴家再說。”蘇蘊支支吾吾的吐出這句話。


    於是某個男人按響了鈴,秦念還以為出了什麽事,誰知道隻是這個男人問她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秦念一臉無奈,“我看你啊,都是蘇蘊給慣的。”


    “還沒吃東西吧,我讓人送點上來。”


    蘇蘊一直都在等他做完手術,確實很餓了。


    當飯菜端上來的時候,某個男人又開始哼哼唧唧的。


    蘇蘊淡淡的歎了口氣,細心的握著勺子一口一口送到他的嘴邊。


    心裏卻有了笑意,他這個撒嬌的樣子,也是很可愛的嗎。


    果真,男人都是長不大的孩子,這句話一點沒錯。


    “秦執,你覺不覺得王媽是霍深的同夥這件事很蹊蹺啊?”蘇蘊忍不住問道。


    他眸色一深:“我真沒想到她會幹這種事,不過我總覺得,她夥同霍深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錢。”


    蘇蘊也有些迷茫,“對啊,秦家的傭人工資都很高啊,更不用說王媽了,她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秦執微微一笑,“既然她也摻和到綁架案裏了,那郭少將一定會查出來的!”


    “對啊!”蘇蘊精神一振,“霍深這樣的人都被抓到了,更別提王媽了。”


    “所以我們安心等待就好了。”


    蘇蘊信服地點了點頭。


    ......


    王媽早上借口出去買菜,一直都沒迴來。


    她直接坐上了開往另一個城市的汽車,是在中途上車的,沒有買票。


    當她到達另一個城市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她悄悄的來到說好的茶館裏,沒用半個小時,就看到了秦以傲的身影。


    王媽喜極而泣,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就知道,自己為他做了這麽多事,他不會不管自己的。


    秦以傲緩緩走進包廂,王媽也跟了進去。


    熟悉的臉龐和氣息讓她激動到顫抖,這一天的逃命,讓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刻終於落在原本的位置。


    “以傲...”王媽哽咽起來,淚水從布滿細紋的眼角滑落。


    包廂裏燈光昏黃,製造出一種迷離的假象。


    秦以傲拍著她單薄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你辛苦了。”


    “我不辛苦,隻要能幫的上你,就是我的福分。”王媽用手背擦了擦眼淚。


    秦以傲深吸一口氣,為王媽倒了一杯熱茶,然後緩緩開口:“我沒想到秦執的命會這麽大,更沒想到那個叫蘇蘊的女人,竟然和程小姐,有這麽深的交情。”


    王媽端起茶杯捧在手心,蒸騰著濕潤的白氣,“是啊,我也沒想到,郭少將竟然會出現。”


    “這次,我們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秦以傲歎了口氣。


    王媽皺了皺眉,“徐千利死了,霍深又被抓了,他會不會出賣我們啊?”


    自己被抓,其他人逍遙法外,很難說霍深會不會想要拉他們做墊背的,或者麵對主動交代可以減刑的誘惑。


    “不會。”秦以傲堅定的說:“霍深隻是綁架的主謀,傷人的是徐千利,霍深有罪,也罪不至死,他不會傻到主動說出十年前謀害秦以驕的事,來加重自己的罪行。”


    王媽忽然想到什麽心裏咯噔一下,臉色也變得煞白。


    這個男人為了獨吞秦家的財產,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下得去手,更不用提自己了,毫無作用,還是一個累贅。


    想到這裏,王媽的聲音忍不住顫抖,“秦大哥,看在我十幾年都為你效勞的份上,你就高抬貴手,放我迴鄉下去,我保證什麽都不說。”


    秦以傲的臉色微微一沉。


    王媽知道的事太多,他不是沒有想過想要放她一條生路,但是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可是現在他不能表現出來,在還不知道王媽有沒有留後手的情況下,絕不能貿然行事。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這些年你為我做的事我都記在心裏,放心吧,我會給你一筆錢讓你迴到鄉下的。”秦以傲抿了一口茶,聲音溫和。


    王媽聽到他這麽說,稍微有了點底,捏著衣角應了一聲。


    “好了,坐了這麽長時間的車了,你也累了,我為你開好了旅館,還叫了點食物,你先去休息吧。”秦以傲從懷裏掏出一遝現金,推到王媽手邊:“這些錢你先用著,不夠再告訴我。”


    王媽張了張嘴,想問什麽時候安排自己迴鄉下,卻聽見秦以傲的聲音:“這個旅館很安全,你先在裏麵住著,等到風頭過了,我就安排你離開。”


    王媽點了點頭,握著錢塞到自己的包裏,按照秦以傲說的,去找那個旅館。


    旅館很普通,該有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卻和秦家的奢侈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原本秦以傲信誓旦旦的告訴她,隻要讓秦執消失,那麽秦家的財產就全部都是他的了,如果幫他的話,哪怕是金山銀山都少不了她。


    可是現在,她被迫做一個逃命的罪犯,她早該想到的。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怎麽也睡不著,腦海裏突然迴響起秦以傲的話。


    綁架罪,罪不至死,誰都不會傻到說出十年前的那件事來加重自己的罪行!


    一步踏錯,步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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