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執扶著蘇蘊的頭發,微微一笑,“看你這個樣子,準備去哪啊?”


    “買顏料。”


    “程可可呢?怎麽沒和你一起啊?”


    蘇蘊垂了垂眼眸,一副困意“她啊,掛科了重修呢,昨天我們幫她做了一晚上的作業,要不然顏料也不會用的這麽快啊。”


    “走,我送你去,對了,還有一件事,上車和你說。”秦執打開車門,蘇蘊撅著嘴不進“我自己去。”


    “我真的有事要和你說。”秦執表情非常誠懇。


    難得的認真。


    蘇蘊捏著背包轉身要走,卻被一隻灼熱的手掌握住。


    “蘇蘊,相信我。”他的聲音低沉沙啞,蘇蘊抬頭看他,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竟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鬼使神差的,蘇蘊選擇相信他。


    秦執在車上和蘇蘊交代著,蘇蘊默默聽著,時不時答應幾句表示自己在聽。


    這時,蘇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蘇蘊接起來“喂”了一聲,聽到了自己母親急切的聲音“蘇蘊,你弟弟出車禍了!”,頓時震驚。


    連語氣都慌亂急躁了起來,“怎麽迴事?可正他不是好好的在學校,怎麽會出車禍?有沒有受傷啊,現在情況怎麽樣?”


    “是可正騎著同學的摩托車玩,撞到了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現在正在搶救呢,我們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所有的積蓄這才沒幾天就撐不住了。”母親聲音急躁,快要哭了出來。


    “蘊蘊,我們家就可正一個男孩子啊,還要指望著他傳宗接代呢,可正不能有事,你要幫幫家裏啊。”


    “你同學,不是很有錢嗎,你找她去借點啊,可正不能有事......可正不能有事的......”母親越說越急,到最後哽咽住。


    蘇蘊心中一凜,疑遲了一下,艱難的開口:“好,我會的。”


    掛斷了電話,蘇蘊仰頭閉目,抿了抿蒼白的唇瓣,麵如死灰。


    可正不能有事!


    蘇蘊打開身後的背包,拿出錢包,隻翻到幾張準備去買顏料的鈔票,手機裏銀行發來的消息餘額也寥寥無幾。


    臉上立刻出現了一絲愁容。


    自從她讀大學之後,就沒再伸手向家裏要一分錢,連學費都是自己兼職攢下來的。


    那個有錢的同學,程可可,她每個月買買買,但是信用卡都是用的父親的子卡,也並沒有多少錢。


    再說了,那是別人啊,就算關係再好,也隻能出於友情示意一下,誰也沒有義務去幫自己。


    蘇蘊臉上毫無血色,眼角的餘光瞥到秦執,無奈的苦笑了兩聲。


    自己不要和他有任何關係!


    蘇蘊幽幽的歎了口氣,點開了手機銀行,將餘額悉數匯了過去。


    秦執眸光擔憂的看了看她,問她怎麽了?


    “沒事。”


    “聽起來像是家裏出事了,蘇蘊,我真的很想幫你,很想保護你。”


    “和你無關,對了,你有事和我說,是什麽事?”


    秦執眸光裏充滿隱忍和無奈,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一直都在。”


    蘇蘊看他一眼,眼神裏毫無光澤,充滿了疲累。


    “再過幾個月,有個熟人的女兒要舉行婚禮,大家都很希望看到你。”


    不知是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打擊大,而這件事和之前發生的事顯得微不足道,還是本就很累,不想思考。


    蘇蘊淡淡的吐了一句話:“以後再說吧。”


    等到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秦執剛要叫蘇蘊,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均勻的唿吸聲和布滿紅暈的小臉,隻是這樣凝視她可愛的睡顏,心裏產生了保護她一輩子的想法。


    秦執牽起她柔軟的小手,不忍心叫醒她,柔和的笑了。


    他輕輕的抱起她軟弱無骨的身體,闊步朝酒店走去。


    真的是很累吧,傻丫頭,這樣竟然都不醒。


    蘇蘊落到柔軟的大床上,更是神經放鬆,毫無察覺。


    秦執輕手拉起窗簾,坐在床邊拿起她的手機翻看,這個傻丫頭,把自己僅有的錢都打過去了嗎。


    想到這裏,秦執的心裏不免升起一陣心疼,心疼之餘產生了一陣落寞。


    就算這樣,也不向自己開口嗎。


    掖好被角,秦執從懷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到她的錢包裏,原封不動地放迴原處。


    就在這時,安靜的空氣裏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蘇蘊的。


    秦執想也沒想,抓起手機走到房間外按下了接聽鍵。


    “喂,蘊蘊,你在哪,我今天早上一時賭氣,才這樣說的,我和她真的是朋友關係。”打電話的人是林辰,過了這麽久,終於想起來要解釋了。


    “她已經睡了,我們在酒店。”


    電話另一端良久的沉默,林辰苦笑兩聲:“嗬嗬,我還想要解釋呢,原來應該得到解釋的是我啊。”


    “你知道就好,我和你說過,她是我的未婚妻。”


    林辰靜默了一會,“那就祝你們幸福。”


    秦執彎起嘴角:“謝謝。”


    結果讓秦執有些意外。


    他本以為林辰會再堅持些,沒想到他這麽容易就放棄了。


    也許,其實已經沒那麽愛她了吧。


    否則,怎麽會處理不好和異性朋友的關係,有意無意的引起誤會。


    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蘇蘊看到的感受,或者是,根本不在意吧。


    利用她的室友,達到目的之後翻臉不認,間接導致她退學。


    渣男的本質暴露無餘。


    可笑的是蘇蘊竟然喜歡上這樣一個人。


    秦執心裏泛起絲絲涼意,悄悄的放迴了手機出門買顏料。


    琳琅滿目的顏料畫筆,國產的進口的,水粉的丙烯的,還真是讓人頭疼。


    售貨員熱情的迎了上來,問他需要什麽。


    在熱情的推薦下,秦執每種都買了一樣,提著滿滿當當的手提袋往酒店走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


    秦念。


    秦念拿了一半顏料,那張原本精致無比的臉上染上焦急,一見到他就開始抱怨:“你手機呢,電話都打多少個了,也不接。”


    “出了什麽事了?”


    “今天早上徐千利是不是來家裏找過你,現在整個晉市都知道徐霍兩家聯姻,我覺得這件事有問題。”


    秦執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有問題啊,我們家的日子不久就要難過啦。”


    “我不是說這個,今天早上我收到消息,晉市幾個醫術高超的大夫都被徐家請去了,還從國外請了醫生,這個醫術最高明的地方是整容。”


    秦執整個人瞬間清醒,這件事絕對有問題。


    徐家的心真大,竟然在晉市請醫生,難道不知道處處都是自己母親的學生和姐姐的同事嗎?


    整容,整容。


    秦執在心裏揣摩著這兩個字,嘴邊喃喃道:“難道他想狸貓換太子?”


    “這個還不能確定,現在一切都是猜測罷了,又沒有確鑿的證據,萬一徐千利說是從國外請醫生給夫人打破尿酸,保養皮膚也無話可說。”秦念扶著尖削的下巴,若有所思。


    秦執提著袋子的手微微一緊,心裏卻忽然釋懷“這件事太麻煩,不是一時半會能弄明白的,蘇蘊還在酒店等我,我先走了。”


    秦念笑了笑,無奈的把顏料又塞迴去,“你也太心急了吧,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別把人家姑娘嚇著。”


    “我可怕嗎?”秦執聲音微微有些沙啞,表情有些奇異。


    “反正我每次看她在你身邊都畏畏縮縮的,恐怕是害怕的吧。”


    “好啦,我就是通知你這件事,你一直不接電話還以為你出事了,還好有人告訴我看見你的車了,不然啊,我就登尋人啟事了,到時候滿晉市的人都知道你不見了。”秦念說著玩笑話,揮了揮手笑著離開。


    秦執迴到酒店之後看見蘇蘊睡的昏沉,悄悄地將顏料放在柔軟的地毯上,留了一張紙條就走了。


    臨走前還戀戀不舍的迴頭看了幾眼。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秦執站在房間外深深的吐著氣息,喉嚨處滾動了兩下。


    就算口幹舌燥,還是不忍心打擾她睡的那麽香甜。


    秦執走進電梯,解開了領口處最上麵的兩顆扣子,拿起電話撥通了自己心腹的號碼。


    “最近,多派幾個人手,保護好蘇蘊,徐千利那邊也看好了, 有什麽動靜立刻通知我。”


    “知道了,秦總。”


    剛出酒店,僵硬寒冷的空氣立刻襲來,秦執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噴嚏。


    晉市的天氣,忽然變得這麽冷了。


    明明是應該溫暖和煦的春天啊,永遠不知道寒流為什麽會出現。


    就像好好的人生,永遠不知道厄運什麽時候會出現。


    不知過了多久,蘇蘊在噩夢裏尖叫著醒來,後背一片潮濕,額頭上的汗水浸濕了頭發,緊貼著皮膚。


    心髒還在砰砰不安的跳動著,腦中是一片淋漓的鮮血,蘇可正躺在血泊裏艱難地對自己伸出手“姐姐,救我。”


    還好,隻是一個夢。


    清晰真實的讓人感到不安。


    蘇蘊攥了攥手心,心髒仿佛漏了一個節拍。


    突然想到了什麽快速掀開被子拿起手機,通話記錄清晰的提醒著她這不是夢境。


    萬幸的是,蘇可正沒事。


    蘇蘊感到身上黏黏的,轉身走進浴室,在一片嘩嘩的水聲中終於控製不住,嚎哭了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是可正。


    他那麽懂事,那麽努力。


    為什麽在他人生最重要的時候出現這樣的事情。


    為什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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