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進黨校學習分為兩種,一種是領導有意識要提拔你,所以推薦你去黨校學習。另外一種情況就是領導要撤掉你,但是卻沒有適合的理由和把柄,那麽就會把你推薦到上麵去進行離職學習。等你學習完了之後迴來一看,原本自己的位置早就沒了,迴來之後領導便隨意給你安排個位置讓你坐著,一般都是那些退居二線的職位,有職沒權。當然,這種情況在下麵幾級的黨校以及在一些輪休培訓班裏麵較多,而在劉世光現在所學習的班級裏麵基本上都是準備提拔的後備幹部,這種情況是不會出現的。


    “多謝領導的厚愛了,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劉世光點頭說道,然後又對著電話說道:“吳書記,我今天下午去了李老的家了”。


    劉世光特意地向吳克亮指明了這一點,就是要告訴吳克亮,自己已經知道了他和李老爺子的關係,同時也知道了李老爺子讓他照顧自己的事情。劉世光的猜測中,吳克亮肯定是不屬於李老爺子這根線的,但是卻可以預見,吳克亮所在的派係與李老爺子的派係是相同的。這就是為什麽張允後和吳克亮兩人之間關係總是融洽,而無論吳克亮還是張允後卻與廣北省省委書記始終都處於對立麵的原因了。


    吳克亮那邊一下子沒有說話,隨後才說道:“李老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吧?”。


    “還好,李老今天還特意問了我你在明圳幹的怎麽樣。”劉世光淡淡地說著,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深不能說的太明,隻要彼此都明白就行了。


    “感謝李老的關心,下次你去看望李老的時候記得幫我向他老人家問個好。”吳克亮說道。


    兩人又說了一些話之後掛斷電話。劉世光沒有猶豫拿起收緊給唐偉龍打了個電話,他讓唐偉龍以後無論大事小事,隻要是市委市政府的事情就要向自己匯報。當官的最怕的就是信息不靈通,這與打戰是一個道理,信息不靈通連戰場上現在是個什麽環境,對手有多少兵力這些情況都不輕你拿什麽和人家打?劉世光可不希望等到自己畢業之後迴明圳的時候變成一個睜眼瞎子。所以,讓唐偉龍給自己時時刻刻匯報情況是非常必要的事情。


    打完電話劉世光便跑去洗澡,洗了一半腦海裏又迴憶起了李老的話,特別想起了李老對趙俊的提醒,嚇的當即把身子擦幹淨跑迴宿舍。但是想了想,卻又不知道怎麽說。猶豫了一下子還是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之後那邊便接聽了起來。


    “喂,世光,什麽事?”趙俊說著。


    但是劉世光卻聽到了那邊噪雜的歌聲還有男男女女歡笑的聲音,劉世光搖了搖頭,暗道這小子肯定又在哪花天酒地。


    “趙俊,你在哪?在北京嗎?”劉世光皺著眉頭問道。


    “沒有,我沒在北京。我在我在外地。”趙俊話說了一半突了一下說道。


    劉世光其實可以猜到,這小子沒在北京就是在明圳,而要是說他在明圳但是卻不來找自己又怕自己怪他所以說他在外地。劉世光覺得現在有點悲哀了,最悲哀的是劉世光這個明圳市委秘書長卻不知道趙俊在明圳到底幹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竟然驚動了李老爺子了。


    “我現在在北京,在中央黨校學習。我有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你談談,這些事情還是見麵談比較好。如果你有時間的話盡量早點快點迴北京,我們見一麵。”劉世光鄭重嚴肅地說著,他覺得自己這一生都沒有這麽嚴肅地向趙俊說過話。但是這件事情由不得他不慎重。


    對於趙俊這位兄弟,劉世光覺得自己虧欠他許多。把人家老婆幹了兒子是自己的這類事情就不說了,單單說說兄弟倆的感情。讀書那會趙俊有錢,他沒錢。無論什麽時候都是趙俊在支援他,雖然劉世光並不想接受別人的支援,但是卻不管多少都接收到了。上班之後,趙俊也沒少幫過劉世光,這位兄弟總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扶自己一把。雖然劉世光感覺兩人之間的感情在這幾年裏麵變的淡了,淡到一種怪異的程度,甚至於有點尷尬。但是兄弟始終還是兄弟,劉世光其實早就想過了,如果趙俊有一天發現了自己與林月的事情拿刀來砍自己的話,劉世光願意站在那讓趙俊砍。或許砍過了之後自己心裏便會舒坦許多,而不必有這種愧疚的感覺了。但是在目前,隻要自己能夠幫助趙俊的,劉世光會竭盡自己所能去幫助趙俊,哪怕粉身碎骨。


    “什麽事情啊?說的這麽嚴肅?在電話裏說都不行?”趙俊好奇地問道。


    “最好是見麵談吧,不急於一時。你在那邊把事情辦好了之後迴北京,來黨校找我。我們倆好好談一談。”劉世光再次慎重地說著,說完之後掛斷電話。


    打完電話之後的劉世光又躺在了床上,難以入眠。李老爺子的話還在他腦海中旋轉:“你找機會勸勸他,盡早從明圳脫身,不要被別人當槍使了。趙老元帥離開之後他家裏便沒有一個說的上話的人了,他拚不過人家的”。


    劉世光越考慮這句話越覺得這句話老爺子說的很玄乎,也更加覺得趙俊現在危險。到底是什麽事情?劉世光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第二天,劉世光早早地便起床了。很多年沒當過學生了,這次突然變成學生心裏還真的有那麽一絲絲的興奮。洗漱完畢之後劉世光便出了門,他突然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他竟然沒有問清楚食堂在哪。


    出了門,一個個都開門走了出來,當然,阿依古麗也開門走出來了,早餐時間是規定的,所以大家出門的時間幾乎都差不多。


    “早啊,劉世光。”阿依古麗和劉世光笑著打招唿,這個女人也就三十幾歲,和劉世光的年紀差不多。


    “你也早。”劉世光笑了笑。


    “阿依古麗,今天這麽早啊?”這個時候陸陸續續地有人走過來和阿依古麗打招唿。很顯然,在這樣的班機裏麵女人很少,而像阿依古麗這樣漂亮而且又帶著異域風情的女人就更少了。所以,阿依古麗這麽受歡迎劉世光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要是不受歡迎劉世光倒會覺得奇怪了。


    “你好,同誌,我是新來的,我叫劉世光。”劉世光笑著與眾人一一打招唿,然後把煙遞過去。在黨校裏麵最重要的資源其實不是那些所謂的政治教育,最重要的是這裏的人脈資源。這裏隨便叫出來一個人身後都是有著實力雄厚的靠山。這就與很多人去讀清華北大這些學校的mba一樣,花個上百萬到那裏上幾個月課,其實學到什麽了嗎?什麽都沒學到,但是很多人依然樂此不疲,為什麽?因為裏麵都聚集了一大批年輕的經濟家,他們要的就是這個可以把這些人聚在一起的機會,要的就是一個可以獲取人脈的渠道。


    其實不止劉世光有著這樣的想法,這裏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想法,畢竟能進這裏的雖然都是身後有關係,但是並不代表這些人是傻瓜。官場這個東西不是傻瓜能進去的了的,政治也是隻有聰明人才能玩的起的東西。由於大家都有這種想法,這就造成了在這裏班級裏麵是沒有硝煙隻有和氣,一個個都盡量保持著與周邊人的良好關係,沒有誰會在這裏去得罪別人。所以劉世光的主動示好得到了所有人的迴應,大家親切地握手,交談著往食堂而去。


    其實劉世光很不喜歡這種環境,大家都是同學,卻彼此之間都帶著一個麵具。每個人和善的笑容之下你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真實想法。人家笑著和你握手拍著肩膀叫你兄弟的時候說不定心裏在說著:“這個傻逼”也不一定。這讓劉世光真的很懷念上大學那會與趙俊兩人之間純真的友誼,隻不過在這種環境裏麵呆久了,劉世光自己也不知不覺變成了這樣的人,每天都必須給自己帶著一副麵具生活,把自己的真實心理活動深深地給隱藏起來。所以,對於這些,劉世光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一想起同學這個詞語,他還是有點感慨。


    劉世光曾經聽人說過一句話,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有正反兩麵性。你得到了一些那麽相反的,你就必須失去另外一些東西。比如劉世光現在這樣子。明圳這個副部級城市的市委秘書長,正廳級幹部。身居高位,錢財、權力、榮譽、地位,他都有。不過相反的,他卻必須失去另外一些東西。比如自由,比如清閑。當人家開開心心在家裏陪著老婆孩子的時候劉世光就必須得坐在辦公室為了一些事情忙的不亦樂乎。當人家可以叫喚著同事一起出去喝酒聊天打牌的時候劉世光卻隻能坐在酒席上板著臉說著一些自己都覺得煩膩的話。當人家可以對著一件事情大發牢騷的時候劉世光則隻能默不吭聲,有什麽事情都隻能壓在心裏。譬如之類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有那麽一句話,活的光鮮的人其內心一定是辛酸的,活的辛酸的人他的內心卻不一定是不光鮮的。很多時候劉世光都發現自己有著當哲學家的潛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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