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四刻,章和帝被尚儀喚醒,睜開眼,隻覺得渾身舒坦,神清氣爽,心情自然相當好。拍拍青青的屁股,見她愛嬌地揉眼睛,笑了笑,由尚儀服侍著穿衣洗漱。青青也不敢多耽擱,由春雨和夏果服侍著起身,因為初次承寵,渾身酸軟,軟倒好幾次,全靠兩個宮女撐著。章和帝看她這種情態,當然得意非常,笑著對一旁的大太監程元珍說:“青青是個愛看書的,元珍記得時常送些過來。”


    程元珍領命,青青連忙拜謝。


    章和帝不再多說,上朝去了。尚儀命兩位彤史收起占了落紅的錦帕,又在彤冊上記錄,對青青弓腰點頭,帶著一波宮女女官告退了。


    青青也抓緊時間,讓春雨和夏果伺候著沐浴。泡在水裏,青青吐出口氣,對幫忙給皇帝某部位消毒的係統君表示感謝。雖然這皇帝在係統鑒定下身體還不錯,但古代得花柳病死掉的皇帝也不是沒有,小心無大錯嘛。再說,在青青看來,亂交沒有t t簡直不科學,完全接受不能。若是沒有係統悄無聲息地消毒,青青覺得自己很難克服心理障礙——前世跟著肖強,那也是除了第一次兩人都自覺使用t t的。換了一次水,放入飛燕養身丸,這東西對女人各方麵都好,就是有很強的避孕作用——當然,隻是避孕,沒有副作用不說,以後再用相應丸藥,懷相會更穩,孩子也更健康聰明。憑青青超越凡人的體質,當然不會擔心年齡太小懷孕不好什麽的,她隻是要保證,自己懷孕時必須升上正三品,這樣才能自己養孩子。大湯朝太監和女官的勢力非常大,要是青青不能自己養孩子,交給他們,很難說孩子最後會變成誰的。


    昨夜的一切都經過精心設計,而皇帝從5飆升至40的好感度也充分說明了計劃的成功。


    臉頰滑過肩膀,青青微笑,接下來,就是關於皇後娘娘的布局了。


    今天,青青身著淺粉色並白紗廣袖留仙裙,嫩黃披帛;梳隨雲髻,戴粉色珠花一朵、珍珠流蘇一支;著雲頭踏殿鞋。卯時四刻,青青帶著春雨,跟在錢惠儀轎攆旁,往長春宮去。今日向錢惠儀請安時,青青就發現了,她態度上要溫和關懷許多,但眼睛裏的善意卻再難尋覓,更有係統好感度,跌至0,好在沒有變成負數。所以說,宮裏的女人,什麽淡然不爭,都是假的,不過是故意裝樣子和不得不裝樣子罷了。


    反正,青青肯定,自己和這位主位娘娘也住不了多久了,隻要沒跌到負數,撕破臉皮就好。


    今天青青就不能磕個頭完事兒了,跟在錢惠儀身後半步,第一次走進長春宮。


    上首自然是皇後,沒有著禮服或宮裝,一身大紅男式胡裝,英姿颯爽。皇後比章和帝小一歲,現在看起來三十多歲,不算老,但也不是保養得最好的。眾妃請安畢,皇後賜座,卻沒有提到青青,於是她隻能按規矩站在錢惠儀旁邊——一般來說,像青青這樣昨夜剛剛承寵的,皇後都會賜個座兒。皇後左手第一位是貴妃,她加上淑妃,和皇後同年,看起來卻保養的好得多。表麵上是皇後操心更多,也不用像妃嬪那樣十分注重容貌,再有一生也實在可憐。但實際上,不過是皇後娘家並不如另外兩家頂頂尊貴悠久,許多有助容顏的東西、秘方,光靠皇帝賞賜,那是拍馬也不及的。右手邊是淑妃,表情冷淡高傲,閉目合眼,看著就不好親近。貴妃旁邊是賢妃,此時正笑意盈盈地看著青青,似乎包含百種溫柔情誼。錢惠儀坐在淑妃下手,青青站在她身旁,微微低著頭。錢惠儀之下有吳婉儀和芳昭媛,吳婉儀為人木訥,明明稍稍高芳昭媛一線,卻被排在她後一個位子,芳昭媛此時正打量青青,臉上表情複雜。賢妃之下就是於德儀和麗昭儀,最後是張修容,她們那邊關係複雜,現在正唇槍舌劍,火藥味十足。


    皇後終於看完彤史,也不知道就那麽短短幾行字,哪裏要花她這樣多的時間。等皇後蓋了印,青青才算是真的承了寵,否則要是懷了孩子時間上卻沒有記錄,再無辜也得玩兒完。那邊皇後放下冊子,讓女官下去,這邊賢妃出人意料地展開攻擊——


    “這就一晚上的事兒,娘娘怎麽看這樣久?莫不是娘娘昨夜沒歇好,精神頭不足?”


    皇後眼中飛快閃過一絲驚訝,倒是沒想到這四平八穩的賢妃居然出頭,也是,近幾年,麵兒上還過得去,私底下賢妃是越來越端不住了,看來是急了呢。幸好,自己本來也沒打算選擇賢妃母子結盟。皇後老神在在,微微後靠在座椅上,淡淡開口道:“以前賢妃的冊子本宮也往往要看許久——皇上待得久,說得多,事情多,本宮自然要仔細著,免得出些紕漏,大家都沒麵子。”


    皇後這話太狠,賢妃這樣老道的人都沒能繃住,青青自然也必須滿麵通紅,眼中含淚。芳昭媛一早上似乎就等著這個了,皇後話音剛落,賢妃都還沒找著台階下,她就冒了出來,聲音請脆脆的,笑著說道:“娘娘可真是辛苦,偏偏新進宮的妹妹們總是不懂事,臣妾真是……啊,瞧我,”轉頭看著青青,說道:“妹妹可別多心,我一貫是心直口快的,並沒有其他意思,你可多擔待著些呢。”


    青青躬身,正兒八經地說道:“娘娘話中並未提及臣妾,臣妾不敢多心。”


    芳昭媛噎住,她也不可能直接說曲青青施了狐媚手段,不合規矩雲雲,隻好偃旗息鼓。狠狠想到,這麗昭儀和她的狗腿子都是牙尖嘴利不講情麵的,日後再找她們麻煩,還是多想想為好。那邊,賢妃輕輕瞄了芳昭媛一眼,心中暗恨。本來,皇後那話與其說再隱射曲青青,不如說在直接罵賢妃,畢竟,曲青青現在分位有限,皇帝招幸她,一言一行都記錄在案,並沒有什麽狐媚言行。反而是賢妃,昔年為了在皇後、獨孤氏和朱氏三座大山手中搶食,沒少幹那些沒臉沒皮的事,至今為人詬病,連帶秦王都在士林中施展不開。芳昭媛接話太快,賢妃沒來得及還擊,這妥妥的就是輸了皇後一次,心中怎能不恨?皇後也很不爽,明明一招陽謀,分分鍾離間賢妃和玉婕妤,讓她們從心底裏記恨對方,結果芳昭媛一攪局,戰局又變成高位妃子之間的爭鬥,曲青青倒是置身事外了。罷了,現在想這些也太早了。


    之後,皇後照例說了些“兩位太後身體不適,免了眾人請安,大家不要打擾”之類的話,揮揮手讓大家散了。青青和麗昭儀對了個眼神,擦身而過,並無言語。青青出了長春宮,目送錢惠儀離去,自己則跟在賢妃轎攆後,去了鹹安宮。因為青青已經算是正式的皇帝的女人,婕妤的身份也名副其實了,自然要負起自己“掌教九禦四德,讚尋後之禮儀”的任務,實際上也就是要掌握一定的宮務。當然具體得到什麽分配,就要看管這一塊兒的娘娘怎麽想了。現在兩位太後不管事,皇後總攬事務,直接管轄尚宮局、尚儀局、尚寢局和內務府。貴妃領尚服局和內侍監,淑妃轄尚食局和掖庭,婕妤名義上卻歸賢妃一係。


    賢妃雖然理智上知道青青是顆珍貴的棋子,但情感上真的很難喜歡她,所以並不多留,直接將自己轄下尚功局司彩司歸在青青名下,算是相當厚道了,直接給了實際的權力。青青看著她-10的好感度,想著這女人一邊心裏討厭自己,一邊又要像模像樣地對自己好,甚至在青青和皇後地爭鬥中,要費心周全,就暗爽不已。隻是,身為“婆婆”怎麽好壓嫡扶庶呢?怎麽說曲蘭也是青青的姐姐呢,看著日誌中賢妃準備的東西,青青真是擔憂不已——怎麽說,也要保住命啊,否則,秦王府不亂的話,其他皇子也不好下手。他們不鬥起來,以後青青的孩子,那麽弱小可憐,該怎麽辦呢?


    “青青,好好說話!”


    係統突然出聲兒,嚇了青青一跳,此時她正往翊坤宮去,春雨見青青走著走著忽然愣住,還似真似假地勸了幾句。無非是麗昭儀恩重如山,主子不去的話,於名聲有礙。青青暗地裏呸了係統一口,其實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她和係統注定要糾纏一輩子,係統越是表現得隨意,青青越是開心。畢竟,這世上,她隻能相信係統,自然希望能和他成為密友、摯友、知己、親人……


    青青似笑非笑地看著春雨,良久才轉頭繼續前行。春雨心頭狂跳,不知道這位是個什麽意思。說實話,春雨越來越看不懂這位,一開始覺得空有美貌,連打扮著裝都不會;後來又覺得小處聰明,大處蠢笨。現在,她卻有些心虛,對自己的選擇也產生懷疑。特別是,意外得知,岐山,這個很有背景的太監,本來是有心人故意找了他的錯處,然後安排過來讓玉婕妤得罪人的,現在竟然似乎相當忠心——實在令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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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玉婕妤請安,我家主子等候多時了,快請進!”


    這位麗昭儀從娘家帶來的,現在的特別尚宮,分屬從五品,比青青也沒底到哪兒去,竟然親自在宮門口等候,充分表現出麗昭儀對這位婕妤的看重。春雨這時候倒是很理解為什麽婕妤明明不至於那樣笨,卻走了這樣一步臭棋——現在看來還不一定是錯著——的確前程榮華重要,可尊重,也讓人不忍隨意拋開。就是她們這些為奴為婢的,自古以來,所謂忠奴義婢,哪個是被錢財權勢打動的?平日裏卑賤慣了,連自己都忘了自己也是個人,這時候被尊重對待,舍生忘死也是很正常的。這樣想著,春雨倒覺得這位婕妤和別人不一樣,或許自己需要好好考慮考慮。


    青青跨進殿門,聽到係統提示音,心中微微一笑——忠不忠心不重要,能不能幹才是有沒有用的判斷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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