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不禁問道:“七叔,為何魔教眾人先前在白帝廟中如此安靜?”

    “哎,魔教決然沒有想到今天會被崆峒派和武當派如此悄然偷襲,魔教為了掩人耳目,連外麵的放哨人員都不敢在派外,隻怕最早是在崆峒派和武當派眾人已經包圍了白帝廟,魔教才開始設防禦的!”楚七先生見林茗兒和初九臉色都是發白,自然是因為兩人初次見聞江湖打殺之故,便歎息道。

    突然他自己也生了一絲對江湖厭倦之感,正道,邪道,打殺,偷襲,不由也是一陣意興蕭然。

    初九醒覺,似乎自言自語道:“那,這樣說來,魔教中有奸細?”

    “可是……可是,這樣的突襲圍攻,似乎……怎麽……”林茗兒遠遠聽見慘叫聲雖然低微,卻也連綿不斷,她上下牙打顫,道。

    初九一抹額頭上汗水,慢慢平靜下來,遠遠,那廟內打殺之聲卻愈來愈烈,隻是他遠在數百米外,聽不甚清楚,而林茗兒內力更加遜上一籌,隻能聽見一絲絲慘叫聲!

    “這魔教蟄伏近二十年,眾人武功應該大有進展,沒有想到他們在倉促之間,還能布下”六曲天魔陣“,看來,崆峒派和武當派弟子也不會是少傷亡了!”楚七先生內力遠在初九數倍之上,卻還能聽得那遠遠傳來的兵器之聲有異,又不斷有木箭聲,水毒箭聲傳來,知道崆峒派和武當派眾人並無這樣的武器、暗器,自然是魔教弟子中布下“六曲天魔陣”,以箭傷人了。

    初九奇道:“七叔,這”六曲天魔陣“有何威力?”

    楚七先生道:“這魔教”六曲天魔陣“共有六層變化,曲折連環,依照五行變化演練而成,由金木水火土五堂十大長老操旗,烏金堂善於暗器殺敵,烈火堂黑油石液所到之處,萬事萬物化為灰燼,若有魔教的十大分堂的長老壓陣,威力巨大!”

    林茗兒不喜血光,卻也擔心正道中人,不禁擔心道:“那,豈不是魔教本次實力不凡?正道中人將會死傷慘重?”

    楚七先生歎息一聲道:“哎,隻是今日,想來白帝廟內隻有赤木堂與黑水堂兩堂弟子,威力隻能僅發揮不到五分之一,遠遠不能對飛沙道人,獨孤傷心等人構成威脅,除非有魔教長老在內!”

    他說完,卻也心驚,想:“可就是這五分之一的威力,也能抵抗崆峒派獨孤傷心,橫扉,成蠻和武當派飛沙道人這麽長的進攻多時,魔教實力,果然不同凡響!”

    林茗兒顫聲問道:“七叔,那,魔教,今日能逃過這一劫嗎?”

    “隻怕是……不能!哎,現在裏麵一定是滿地鮮血了!看來,這一股魔教勢力,今天隻怕要消亡迨盡!”楚七先生卻知道,崆峒派獨孤傷心,橫扉,成蠻和武當派飛沙道人無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人數為多,又突然偷襲,打了魔教措手不及,魔教防禦大陣又是殘缺不全,自然是正道最後穩操勝券,但是他見魔教眾人,隻有奮身戰死之意,無一求饒之聲,也不禁為之惋惜,低聲道。

    初九也是心中不忍,小聲道:“七叔,隻是我自小聽山上五師叔講,正道中人一旦遇見魔教妖人,卻是得而誅之,弟子想問,那魔教中人,難道當真是窮兇極惡之輩不!”

    林茗兒也是道:“是啊,這十幾年,五師叔與眾師兄說起魔教時,無不咬牙切齒,說魔教乃是世上最壞的人!我與師兄自小就是受到這樣的教導,正魔不兩立,隻怕我們遇上魔教時,也要拔刀相向,不死不休!”她說完,便是自打了一個寒顫!

    楚七先生長歎一聲,卻良久不語,久久聽見那邊的慘唿中也有正道中人,才道:“誰又能知?江湖,哎!正魔,哎……本次,而正派眾人,卻也最終必定是傷亡不少!”

    三人一時無語。

    突然,西邊空中響起聲聲劇響,三朵火焰依次在空中炸開,初九與林茗兒心下一驚,迴頭忙看,其中一支正是點蒼派的信號“天花飛上山”,初九微微一估計,看來,點蒼,武當,昆侖三派高人已經隻在十數裏之外,並且正往加速朝這邊趕來。

    林茗兒道:“隻怕,爹爹,昆侖派劍師伯,武當派流雲師伯一來,正道更加占盡上風!”

    那楚七先生眼望信號,更加憤然,道:“這樣圍攻偷襲,算不得名門作為,有本事,該是約對麵,一對一決鬥,才是光明正大的行為!這樣才是名門正派!”

    初九與林茗兒都是呆呆,相互一看,他們想不到楚七先生生這麽大的氣!

    又聽楚七先生道:“老夫實在不想趟這趟混水,先走一步,你們在這裏等你們師父和眾師兄吧!”

    他對初九和林茗兒說完,徑直上他的毛驢,往南邊去了。似乎,對正派不屑,也連帶他這兩日喜歡看重的初九與林茗兒。

    過得一會,那楚七先生一驢一馬,漸漸遠去,已不見蹤影。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初九才清醒過來,他見林茗兒臉上冷汗滴滴,便拉起她的手,小聲道:“師妹,別怕,沒事,師父一會就到了!”

    林茗兒心中正害怕無比,現小手被初九握住,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慢慢冷靜下來,卻道:“師兄,我們也走吧,這樣的圍攻偷襲,我也慚愧,看見我爹爹時,都不知道怎麽麵對這名門正派四個字!”“是啊,我們點蒼雖然久在天南,但是這般偷襲,可不是大師伯與師父所傳授的決鬥方式!”初九點點頭,讚同道。

    林茗兒道:“竟然這樣,我們也走吧,還不如去追上七叔,與他在一起,這兩日闖蕩江湖,還自在些!”

    初九點點頭,他雖然沒有什麽想法,卻自然是同意林茗兒的話,便是扶猶自戰抖的林茗兒上馬,不再管那白帝廟中的打鬥,也不再管耳邊還是隱約傳來的慘叫之聲,自己也上得馬來,雙腿一夾馬身,兩人徑直也往南邊而去,希望能追上楚七先生。

    哪知兩人奔了數裏,前方卻是空蕩蕩一片,早已不見楚七先生的蹤影。

    他二人初次見識魔教與正派中人恩怨仇殺,都覺得無比厭惡,放馬再奔跑一陣,便漫無目的緩緩而行,到了一道路分叉口,乃是一官道一小道,他們更是放開馬之韁繩,任由馬匹選道。

    那兩馬似乎也知道主人心意,不想走繁華人多官道,隻是頭一偏,往小道而去。

    兩人依馬信步,約行三裏,眼前一亮,抬頭見不遠處,前方一江橫流,浩浩蕩蕩,正是天下第一江長江!

    林茗兒不禁讚道:“師兄,你看,這江水,好是氣勢絕然!”初九見林茗兒終於開口說話,心中一喜,忙是道:“是啊,這天下第一江,果然是如同怒龍,不到東海不罷休!”

    兩人正自感歎,突然,背後一陣陣馬蹄之聲,急速奔來,初九與林茗兒便一拉馬韁繩,側在一邊,以示讓路,兩人又是迴頭一看,遠遠山腳拐角處,乃是一匹快馬火速奔來,那馬全身鮮血淋漓,白色皮毛已經全是血紅,顯然傷勢嚴重無比,坐上有一人,隻是抱在馬脖子之上,黃色衣服上也是紅色一片,看來受傷很重。

    後麵卻是七,八騎追來,初九與林茗兒雖是遠遠,卻都認得馬上眾人,正是崆峒派“紅練掌”成蠻和昨夜城東祠堂中見過的崆峒派數位弟子,黃狼子赫然也在其中!

    初九忙對林茗兒小聲道:“師妹,咱們可要小心應變!”林茗兒有些憂鬱,擔心這場躲也躲不過的血光,小聲道:“恩!”

    成蠻越追越近,不斷淩空發掌,他本就以掌力聞名,掌力所到,刮起辛辣之風,竟然隱約可在兩米開外,其中就有幾掌,掌風結結實實拍在了那黃衣人坐下馬屁股上,再跑數十丈,那馬再也堅持不住,一雙後蹄向下一跪,口中悲鳴長嘶,倒了下去,也將背上主人摔了下來。

    那黃衣人在地上一滾,便站了起來,他兩條胳膊衣袖和背上劍痕累累,猶自不斷湧血,胸口衣衫盡碎,留出好大一個掌印,肉上一片烏黑,但是他仍然身手敏捷,這一起身,正好站在初九與林茗兒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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